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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阳再没有感受到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一时觉得自己眼花,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
直逛得红日衔山,薄暮降临,三个人这才优哉游哉地返回新赁的一处小院。
“薇落妹妹睡了?”欧阳九看看如释重负的舞阳笑着问了一句。“我刚刚煎了壶茶,喝一盏?”
“……好。”舞阳顺手曳上门,随着欧阳九进了他的房间。
进得门来,有淡淡茶香氤氲盈满一屋,舞阳心中一动,竟是自己喜欢的云雾茶。
“我觉得舞阳应该喜欢云雾茶。”欧阳九提起古色古香的茶壶,倒了一盏递了过来。“尝尝看,我煎茶的手艺。”
舞阳伸手接过茶盏,眼睛落在杯内,一盅盈盈碧汤托着几片恣意舒展舞动的茶叶,清香氤氲散淡开来,连心都湿润了。
轻轻啜饮了一口,旖旎清香沁入心脾,五脏六腑都放松下来。
“好茶!”
“我看舞阳也是深谙此道。”欧阳九也自呷了一口茶,将茶盅端在手里。
“师父素喜饮茶,终日不辍,舞阳便跟着学些煎茶。”想起师父,舞阳的脸沉了沉。
“很少听你谈起师父,往事已矣,舞阳。”欧阳九坐到了边上的藤椅上,端详着舞阳。“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不如说出来……”
欧阳九连日陪在舞阳身边,因为薇落的意外出现许多想办的事都拖延了下。知道舞阳因为虬松墨菊的死心生内疚,虽是面上闲适轻松,只怕是五内颠翻。此刻见舞阳点了薇落的睡穴,正是自己希望的。
“二老是我师伯,虽不曾有过接触,却因我掌中之物而死。间接来说,如果没有这件东西,也许菊老和松老正和你我一样,正在品茶。”
“我们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别忘了。”欧阳九轻声安慰道。“咱们是签了生死契的死士。”
舞阳捧着茶杯,眼睛里闪过一丝忧郁,只有此刻她才像个女子,端庄沉静,坚韧如丝。
“欧阳已经接连几日不肯与双方通消息,若是上峰和王爷同时怪罪下来?”舞阳又品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突然问道。
“将在外,许多时候身不由己。”欧阳提起茶壶又给舞阳的杯子续了些水。“再说欧阳九可以推到舞阳身上,只说你控制了在下。”
嚯!
“控制,好,好!”
舞阳闻言抬头看看,频频点头。咂摸一刻,伸手拿出一物摊开手里,递给了欧阳九。
欧阳九伸手接过,反复翻看,脸色渐渐青了起来。
“你在什么地方捡到的?”
“欧阳兄也有这样的东西?”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的意味。
眸光如剑,刺向了欧阳九的眼根心底。
“腰牌。”
舞阳含笑看着欧阳九,眸子清澈,幽幽道:“这个人妄图置我于死地,只是暗器不过是寻常的燕子铛,我从他身上搜到了这个,心生疑虑,耐于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细翻。夫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欧阳可否为我解惑?”
她翻检尸身拿走腰牌的事并没有告诉冷梅,而是纳入了袖中。离开冷梅,她便迅速返回客栈,趁着清晨的薄雾,唤出正在窗櫊前凝神思索的欧阳九。
以目示意欧阳九马上随自己离开,欧阳果是谦谦君子,背起被点了睡穴的薇落便与她快速离开了桑榆镇。
接连这几日,舞阳都在思索如何对欧阳九开口,四周寂寂,茶香依依,小轩里只有四目相对,正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时候。
“舞阳!”欧阳九反复看着手上的腰牌,这才肯定的回答。“这是青羽卫地字营的腰牌。”
“青羽卫?”
“是!”欧阳九点点头,陷入了那一段离奇诡异的往昔岁月。“我曾隶属天字骁骑营,这个轩辕王爷早就知道的,一次演武比赛中王爷相中了我,调我去王府,偏偏调任前夕我的顶头上司孟志引我见了一个人,确切的说只是个影子。”
欧阳九言语纾缓,一字一句,往事就这样潺潺汩汩流了出来。
舞阳并没有打断他的叙述, 只是站起身,喧宾夺主地为他续了茶。
“……当时若欧阳不应从,浮尸荒野倒是小事,家父也有性命之忧。个中蹊跷,我只能硬着头皮上。”欧阳九温和笑笑,注视着舞阳。“其实……我很高兴……”
“青羽卫负责历来归大内统领,那个影子王爷是秦王殿下!”舞阳及时出口,截住了欧阳九的下半句话。
欧阳九笑了一声,不无苦涩,这才点了点头。“虽然一直没有揭下面具,我早认出来了,那种特异的熏香,是秦王殿下的癖好。”
“一个藩王行此苟且之事,难道当年他便知道这个宝藏的事?”舞阳伸手摘下玉珏递到了欧阳九的手心。“其实,师父只是说玉珏与宝藏密切相关,至于宝藏何处,半张地图标识笼统,师父只是猜测在江南龙泽一带。欧阳大哥,想必你也好奇,不妨看看这枚玉珏。”
“你倒是信任我!”
欧阳九将玉珏放在掌中,眯起眼睛,看了半晌,又举起玉珏放到了烛下。
“这只是半块?”
“是,这就是天下人都惦记的,也许只是一个无用的物事。”舞阳笑着接过,戴到了脖子上。“那半张图纸也许能解惑,偏偏丢的不明不白,我倒是怀疑那宝藏的真假。”
“舞阳,你答应给上峰提供线索,便是这些?”欧阳九一脸的忧虑。“怪不得你不肯交出。”
“如此模棱两可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会信呐。”唇角一勾,抹出淡淡笑痕。
“我——信!” 欧阳站起身,扯了扯袍子。“十里桃花虽谢,可喜的是结了果子,明年依旧花开十里。那里还算隐蔽,绝少人迹,舞阳。”
“欧阳!”舞阳声音一高,两人在商榷这份让天下人睡不安枕的宝藏,不想欧阳九偏偏又转到了这里,情知是他担心秦王不会放过自己。虽是时间不大合适,心里还是被这份惦念感动。
只是如此不尴不尬的境地,哪有时间想这许多,不能去伤他,便不能给他留下希望。
“日不西升,水不倒流,彼时花再重开,也不是原来的那一朵了。”舞阳轻轻饮了一口茶,接下欧阳九的话茬,
“还是信不过欧阳么?”欧阳九苦笑,开口道,两颊微微发红。
“欧阳,你是个难得的朋友。”舞阳安慰地伸出手去,想去拍拍他的肩头安慰安慰他。
欧阳九手一挡,温热的手握住了舞阳的修长手指。神色一变,舞阳急忙抽了出来。
两颊一红,两人都是略有尴尬。舞阳转身走出了小轩,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桌上昏黄烛火,伸手一弹,外衣不解,直接倒在了帐子里。思量着欧阳九口中说的秦王爷,只听说这秦王爷头脑简单,喜怒皆形于色的人物,无论如何想象不出这是秦王爷的手笔。这接连几年谋划,如此深沉,必是足智多谋且又阴狠人物。与自己听说的秦王爷简直是云壤之别。
燕子双雄本是如意门徒,偏偏怀揣着青羽卫的腰牌,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费脑筋的事。他们与袭击四老的人只是凑巧出现在一处,还是本就是一伙宵小?
仰面望着青纱帐子,翻来覆去,舞阳只是睡不着,想来想去,翻身下地,走近窗前,轻轻一推窗櫊,如水月华哗地一声淌了一屋,连带头上,脸上,身上都洒满了一层银辉。
心里异常烦闷,她对第五交代的时候可以隐瞒了七天的行藏,自是为了赶往桑榆镇拿出玉珏。本来计划半月内可以赶到四方镇救出耒阳三杰,追问一年前的事情。不想计划不如变化快,薇落的意外出现打乱了她的所有盘算,虽可以强行将她送走,又着实担心一个没有半分功夫的女孩子途中会出意外,耐着性子等候石非着人来接。
对于阴险狡诈,让人猜不透首尾的第五,她实在是没有把握。若是迟了七天,他对三杰做出什么邪恶的事来。
浮生偷得几日闲,看云舒云卷,日升月落,对着薇落貌似平静安乐,心里却是热油烹煎。
舞阳一个人站在窗前良久,终于挨得明月西斜,这才觉得有一丝倦意,和衣而卧,躺倒在帐子里,两眼渐渐朦胧起来。
……
莲花池畔,茸茸青草,繁花点点,垂柳依依,蜂飞蝶绕。莲花池内波光粼粼,荷叶翩翩,菡萏摇曳生姿。远远望去,美景如画,轻风拂来,幽香阵阵。
“清舞!”
“娘!爹!”
“乖女儿,你爹刚刚夸你心思机敏,作诗居然有模有样。”端庄贞静的脸含笑看着,拿着绣花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梦走四方倚醉归……我的女儿心性好大,居然要象男儿一般做一番大事不成?”
“今日桓王爷一顿好夸,好生艳羡,直说要认了她做女儿去。”
呵呵一阵笑。
“妹妹才五岁,做什么大事?就会抢我的风筝罢了。嘢——”四哥扮了个鬼脸,嘲笑起来。
“老四,不许欺负小妹。就你不爱读书!”
“将来上马杀敌,凭的手里的真功夫,读什么书?”
“清扬,这话糊涂!”大哥清林瞪了一眼。
两行眼泪自眼角缓缓流下,舞阳沉寂在梦中。
咳——
轻轻一声叹息!
一只手触上了脸颊,抹去了泪水。
舞阳激灵一下,左手一搪,本能地翻身跃起。
落地的瞬间,飞剑擎在手中,身子一拧,正要欺步上前,耳边听得一声呼唤。
“舞阳!”
嘶地一声,舞阳倒吸一口冷气,梦里的美好不曾继续,实实在在不愿意醒来。原本压抑的痛苦此刻被泼了热油,燃得整个五脏成了一片炙热火海,只觉肺腑剧痛,锥心刺骨。不由大怒,抡起左手,奔着来人的脸狠狠抽了过去。
“啪”地一声,肉与肉象激烈碰撞的声音。
“……你!”
对峙(上)
清脆一声,轩辕一醉如被佛咒镇住,梦魇般呆立不能抬足移动,从来不曾有人胆敢不顾死活地劈面给他一掌,心里哪里受得住,直气得脸色青紫,脖筋蹦起,百脉扩张,嘴角抽搐不停,结实的胸膛起伏不定。
舞阳用尽气力狠狠抽了一掌,自是没有想过后果,打过之后,心里也是发虚,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也僵住了。
“你!你!你……越来越放肆了!我——”轩辕一醉吞了几口空气,右手恶狠狠地抬了起来。
舞阳早已经瞄见,向后退了几步,右手横剑在胸,冷冷看着。“打你又怎样,你个登徒子!”
“你——你——”轩辕一醉气得摔下胳膊,恶狠狠道。他何曾受过这闲气,心上仿似压了巨石,一口气提到嗓子中央,咽不得,吐不得。心中愤愤,只想狠狠拍她两掌才解气,想着她方才流泪想是梦见了亲人,一时又于心不忍。“过来!”
舞阳不理不睬,又向窗边移了一步,眼睛瞄着轩辕心里打鼓。
“我找了你三天。”轩辕一醉直盯盯看了一刻,突然异常沮丧,回身坐到了床边,语气软了下来。
“舞阳命贱,何劳王爷惦记。”舞阳眼睛死死盯着轩辕,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对他到了床边都不知道。
茶?
欧阳九煎的茶?
暗暗运气,血脉顺畅,内力无损。
“给本王倒杯茶来,本王看你过的很惬意,在这桃花镇还真是逍遥快活。”轩辕一醉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打开火折子,将床边乌木方几上的蜡烛点燃。一股淡淡的蜡油灰烟升起,不由自主地蹙紧了眉头。
舞阳看他鼻翼微动,嫌憎这劣质蜡烛的黑烟,心中老大不以为然,嘴角撇了撇,依旧站着不动。
“不过十余日,本王的话便不听了?”轩辕一醉恢复了常态,白皙的手指抚了抚被抽的脸颊。脸颊此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