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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事儿?那两个小混账!”妇人笑骂了一阵,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呀!我这记性,还没问姑娘和那位小哥叫啥名儿呢?”
旗云抿唇一笑,看了看叶勋,道:“他叫叶勋,我叫叶旗云。”
叶勋原本一直默默跟在三人后面,兀自想着心事。听旗云这么一说,神色微微一动,抬头看向她。
“叶勋,旗云……嘿,当真是好名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儿女,哪像咱们,小竹子小木头的,说有多愣就有多愣!”说着,妇人又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脑袋,惹得小竹子一阵不满的痛呼。
“大姐呢?旗云也还没问大姐叫什么名呢。”旗云笑道。
“唉,俗名一个!妹子你就叫我丽姐吧,村里人都这么叫。”丽姐摆摆手,拉着旗云走到一处农家院子里,道:“这就是咱家了,简陋了点,但住着舒服。”
那的确是一个小而简单的院子,却并不显得陋质,反倒有些精巧。
院外围了一圈矮小的篱笆,人是拦不住的,大约修来也是做装饰用。院子的左侧圈出的一片空地养着一群鸡鸭,丽姐似乎出门前才喂过食,地上还残了一些谷物的渣滓。
院子的右侧则种了一株大树,旗云也叫不出名字来,长得枝繁叶茂,尚是春季便已绿荫一片,看起来煞是清爽。那树下摆了两张木椅,椅子上放着装满粮食的簸箕,有鸟儿偷偷落在上面啄食,见有人来便扑棱棱地飞走了。
大树的外侧有一片小小的花圃,种的都是同一种花,看上去还未到开花的季节,青绿的一片倒也惹人怜爱。
“看到了吧?那便是琼花。”丽姐笑吟吟的介绍道:“每年四月开花时便将它采来酿酒,封好了搁上几季,来年春天便可以喝上了。”
“你们今儿来得巧,我昨日刚从地里挖了一坛酒出来,本还准备今晚叫大家来一起喝几杯,既然有你们在,便不多喊人了,咱们喝吧。”丽娘说着便入去那树下抱了一坛酒出来,叶勋见那酒坛子颇为沉重,便赶忙上去帮忙,被丽娘笑着挡开。
“嘿,我还没老到连坛子酒都搬不动!”丽姐将酒抱进屋里,招招手示意他们进来,“我男人死得早,这些活计早就做惯了,哪会那么娇气!”说到这,她又猛地醒悟过来,对旗云道:“妹子,我可不是在说你!你别误会了!你们大户人家的姑娘和咱不一样,你要是像我那样抱坛子酒满地跑,那可就不好看了!”
旗云也不多说,笑着点了点头。
小竹子在一旁看着,对叶勋无奈道:“看到了吧,我娘力气大着呢。这还算小意思,打我的时候才最带劲,胳膊粗的棍子都能打折了!”
“叫你还说!”丽姐作势要打,小竹子赶忙便躲到旗云背后去,逗得旗云和叶勋都禁不住直摇头笑。
“好了,我也不多废话了,你们先坐着吧,我去给你们烧水,先洗个澡换身衣服。”丽娘指了指一旁的桌子,“那里有点心,自己吃啊,别跟我客气!小竹子你陪着人家,哪不周到了待会儿我抽死你!”
“好好好,你快去吧!”小竹子从旗云背后伸出脑袋出来,冲他娘一个劲挥手。丽姐笑骂了一声“狗东西!”便转身进去了。
余下的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摇头笑了笑,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小竹子将桌上的花生推给他们,撑着下巴爬在案上,对旗云道:“漂亮姐姐,你真是楚峥哥的媳妇啊?”
旗云点了点头,“我嫁他两年有余了。”
“怎么会呢,楚峥哥不是喜欢……”说到此,小竹子像是忽然醒悟过来说漏了嘴,连忙打住了话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旗云一眼,见她似乎没什么异常,这才又问道:“漂亮姐姐,楚峥哥……有没有和你提起过徽之哥啊?”
旗云怎会猜不到小竹子在想什么,也不拆穿他,淡淡笑了笑,“嗯,他和我说起过。”
“怎么说的?”小竹子兴奋起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格外可爱。
“嗯……”旗云偏着头回忆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只告诉我他们从前感情很好。他很喜欢他。”
“啊?”小竹子张大嘴,一脸惊讶的表情,半晌才呐呐道:“他、他这么说,你不生气啊?”
旗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不是你相公嘛……他喜欢别人你还不生气?”小竹子愤愤:“漂亮姐姐你人这么好,楚峥哥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你!”
“傻孩子,”旗云笑了,柔声道:“是谁告诉你成亲了就必须要喜欢对方?虽然我的确很喜欢楚峥,但那种喜欢和情爱是不同的。”
“你还小,这些事不太懂。等以后你长大,有了喜欢的姑娘,就明白了。”旗云看了看叶勋,“成亲只是一个形式,真正的相爱是在心里。”
小竹子听了她的这番话,半天没反应过来,良久,才磕磕巴巴地道:“那、那你是说……”
“我是说,你不用遮遮掩掩了。我对楚峥当年的事也很感兴趣,说来听听吧,我不介意。”旗云替他把话补完,笑吟吟地看着他。
小竹子想了想,便道:“好吧,我跟你讲,可是不能告诉别人哦,村里只有我知道这件事呢!”说着还颇为骄傲的拍了拍胸脯。
旗云无奈地笑笑,“好,我们一定不说出去。”
“呐,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好像已经在一起有些日子了。”小竹子摸着下巴想了想,缓缓道:“我那时候才七岁多,有一次跟村里的小朋友玩游戏,就躲到了楚峥哥家后面的林子里。一开始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我还没在意,后来才发现是楚峥哥哥和徽之哥哥。”
“他们先前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听到的时候楚峥哥好像正在劝徽之哥,叫徽之哥跟他回去什么的……也没听清是说回哪去。反正徽之哥说不去。再后来就没声儿了,我便伸个脑袋去看,结果就看到……”说到此,小竹子有些脸红,低声道:“看到他、他们在亲嘴儿呢。”
“我那时啥都不懂啊,看到了还跳出去说、说我也要亲嘴……”小竹子脸红了个透,看起来像煮熟的番茄,唯独眼睛还亮亮的:“我突然冒出来,把他俩吓了一跳。徽之哥叫我别说出去,我便应了。”
“那之后也
16、第十四章 。。。
就平平淡淡的过了些日子吧。其实也没多久,我又不小心听到他们说话了……”小竹子挠挠头,“我真不是故意的!可每次我躲哪儿他们就在哪儿……”
旗云抿唇一笑:“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然后这次我就听到他们在吵架……吵得可厉害了!”小竹子瞪圆了眼,手舞足蹈的形容着:“漂亮姐姐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楚峥哥发火,好吓人的!他就那么拽着徽之哥的衣领,把人按在树上骂,徽之哥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骂什么了?”
“我没听明白,反正大概意思好像是徽之哥背叛了楚峥哥?”小竹子到如今都还是一脸迷茫,“可是……不可能啊!他们感情多好啊,整整一年的时间就没见他们分开过!做什么都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都是男人的话,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当时看他们吵架可伤心了,但是也不敢上去劝……而且他们后来都哭了。我还记得徽之哥那时候被打趴在了地上,嘴角流着血还不停地道歉……”小竹子说着说着也有些伤心,“那时候我不懂,觉得楚峥哥太过分了,还恨过一段时间呢……可是后来,有一次我看见村里小四子和他娘吵架,他娘平时最疼他,那次小四子犯了大错,把小四子打得可惨了,村里人见了都不忍心!不知道怎么的,我看到那样就忽然想起了楚峥哥打徽之哥的时候,那晚我就偷偷溜到小四子家去看,结果看到他娘半夜起来给小四子抹药,一面抹一面哭……小四子还睡着,啥都不知道。”
“我那时才觉得,或许楚峥哥在打徽之哥的时候也是很难过的吧……他那天晚上对徽之哥说的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语气我这辈子就只听过一次,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知道,如果哪天我娘死了,我说不定就是那样了。”小竹子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哽咽道:“楚峥哥说,‘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问我不好吗?要我的命?还是我的地位?只要你说,我统统都可以给你……可你为什么偏偏要来拿走我的感情呢?’”
“楚峥哥说完便转身走了,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听声音是哭了的。他走的时候都是歪歪斜斜的。徽之哥在后面不断地道歉,咳了好多血,他都没有再回头……”
“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一夜之间,他们都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才会有齐越。。。》《
17
17、第十五章 。。。
听完小竹子断断续续的讲述,屋内余下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旗云心中有些难过。
从前赵峥提起徽之,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似平淡的将当年的事说出来,话语深处却又藏满了无可奈何的悲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却令旗云往往不忍猝闻。
她并不了解当初徽之到底做了什么事,也不清楚这个人是何身份。每次提起这些,赵峥便缄口不言,旗云也不便问。只是如今看来,恐怕徽之也是有实在不得已的理由。倘若不是退无可退,又有谁肯对自己所爱的人做出这样的事?
旗云下意识地朝着叶勋身边靠了靠。叶勋像是体会到了她的感慨,从桌下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她。
另一边的小竹子擦干了眼泪,再抬起头来,就见对桌的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太多他难以解读的东西。
“妹子!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澡不?我这里有几套换洗的衣服,你来瞅瞅挑件合适的!”屋内气氛正伤怀,便听丽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脆生生的打破了一室的哀戚。随即就见她快步走进来,看了一眼小竹子,讶道:“怎的眼睛红了?进砂子了?”
“没,没……”小竹子摆摆手,一溜烟就往门外窜去:“我出去了!”
“这死小子!”丽姐淬了一口,上前来拉起旗云,柔声道:“走吧妹子,换身衣服舒服些。”
说着,领旗云走了几步,又回头来对叶勋道:“小哥儿就等等啊,让妹妹洗完再来!你要是闲的没事,便去外面走走吧!今儿个天气不错!”
“好。”叶勋点点头,待旗云与丽姐双双消失在门后,便站起身朝外走去。
时候已近晌午,初春的天气即使阳光普照也并不显得有多炎热,暖暖的光芒落在身上,照得人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叶勋走到院子门口,望着不远处田野间劳作的农民,心内是一片久违的宁静。
这几年,在战场上纵横来去、出生入死,每日见的除了漫天黄沙,也就是无止境的鲜血与支离破碎。看惯了将士们的血水、隐忍的眼泪,如今再看这太平盛世一般的祥和景象,实在是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小河村的景色并非震撼人心的壮美,也算不上如何精致,它最能够吸引人的就是那一份隽永的宁静。它仿佛是没有波澜的一种存在,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不但不显得枯乏,对于叶勋这样身处动荡的人来说,反而更为难能可贵。
旗云说想要在这里生活,其实自己又何曾不想呢?叶勋苦笑。只是许多事往往都与自己期望的方向相背离。所要的与所必须的分站两端,抵死不相融。
倘若没有战场上奋力的拼杀,又怎么可能换来身后的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