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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兰尼亚骑士,索兰萨斯的居民。”米娜大声说,她的声音回响着,血腥的战场上人人都能听见。“借唯一神之力,索兰萨斯城陷落了。我特此以唯一神之名占领索兰萨斯城。”
战场上传来愤怒和怀疑的嘶哑叫喊。塔思佳爵士策马上前,他右手无力地垂着,盔甲沾满鲜血。
“我不相信你!”他喊道。“也许你夺取了外城,但不能让我误以为你征服了整座城市!”
城墙上出现了弓箭手,戴着奈拉卡徽记的弓箭手。箭落在他周围,没入地面,抖动着。
“看天空,”米娜说。
塔思佳爵士勉强抬起头,扫视天空。不一会儿他就知道他们战败了。
黑翼掠过,遮住星辰,穿过月亮。龙胜利地在索兰萨斯城上低空盘旋。
让人虚弱的可怕龙威震撼了塔思佳爵士和所有索兰尼亚骑士,很多人害怕地抛下武器,或者用颤抖而发汗的手紧紧握住。
索兰萨斯城内没人对龙射箭。没有机器往外倒出燃烧的油。战斗开始时响起警告的那个孤独号角声已经陷入死寂。
米娜说得没错,战斗结束了。当索兰尼亚骑士被灵魂挡住,被人伏击时,米娜和其余的战士骑着龙,毫无阻碍地飞进了没什么防御的城市。
“索兰尼亚骑士,”米娜继续说,“你们见证了唯一神的力量,唯一神统治生者和死者。去传出消息,唯一神回到了这个世界。我已经下令,龙不会攻击你们,你们可以自由离开,随便去哪里。”她慷慨地挥了挥手。“去圣克仙也可以。那里是唯一神的下一个目标。告诉圣克仙的守护者你们今晚看见的奇迹。告诉他们敬畏唯一神。”
爵士骑在马上,不为所动。事情突然变化让他几乎晕过去了。其他的骑士或骑或走,聚集在他身边。有人激动地要求进攻。
杰拉德嘲笑地哼了一声。让他们去吧,他想。让这群龙下来咬掉他们愚蠢的脑袋。那种白痴不应该活下去,不应该留下后代。只要看看天空,谁都知道索兰萨斯城里没什么留给索兰尼亚骑士团的。
米娜最后说了一次。“黑夜消逝,黎明临近。你们有一个小时安全离开。今天日出后,任何在城墙上看得见的人都会被杀掉。”她的声音变得温柔。“不要害怕死亡。死者应该受到尊敬,因为现在他们在侍奉唯一神。”
被击败的骑士很快爆发出咆哮和怒吼。少数幸存的步兵开始穿过战场逃生,许多人回头看着,就像不相信发生的一切,必须盯着被压死的同伴才能肯定。
骑士设法挽回丢下的尊严,回到战场带上同伴的尸体。无论米娜或是唯一神承诺什么,他们不会丢下死去的同伴。塔思佳爵士还骑在马上。他脱下头盔,擦去汗水,阴沉的脸白得像是鬼魂。
杰拉德不能看他,不能忍受那样的痛苦。他转过身。
奥蒂拉没有去帮剩下的骑士。她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骑在马上,盯着米娜曾站过的地方。
杰拉德想去帮助伤员,处理尸体,但他不喜欢奥蒂拉的表情。杰拉德抓住奥蒂拉的靴子,摇晃几下让她注意。
奥蒂拉低头看着杰拉德,似乎没认出他。
“唯一神,”奥蒂拉说。“那个女孩说的是真的。一个神回到了这个世界。凡人怎么能对抗这种力量?”
杰拉德抬头看着龙在天空胜利地舞蹈,其中夹杂着几片云,不,那不是云,而是仍然逗留的灵魂。
“我们按她说的做,”杰拉德淡淡地说,他回头瞥了一眼陷落的城市。他看见牛头人站在那里,盯着索兰尼亚骑士撤退。“我们去圣克仙,警告他们会发生什么事。”
第三十一章 红玫瑰
在龙王碧雷指定要摧毁奎灵诺斯这天的黎明前,梅丹元帅在花园里吃早餐。他吃得很好,因为以后不再需要储存食物了。他知道有人在战斗前吃不下东西,就算吃了也会立即吐出来。很久以前,他就训练自己在战斗前大吃一餐,他很喜欢这么做。
梅丹可以集中精神吃完,不去关心将要发生的事和那之后的未来。昨晚睡觉前,他已经不再担心过去--这是另一个训练。至于短暂的将来会留给他什么,他只是相信自己。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和力量,了解并信任自己的同伴。
梅丹用最后的草莓沾了沾精灵酒,吃下橄榄面包和白色的奶酪。面包很硬,已经放了一个星期了,因为面包店这些天都没有开业,厨师要么逃离了奎灵诺斯,要么躲起来一直工作到今天。但梅丹还是喜欢面包的味道,他一直喜欢橄榄面包,奶酪涂在面包上好吃极了。这真是一件乐事,死了之后他会怀念的。
梅丹并不相信死后的生活。在他看来,有理性的人都不会那么想。死亡就是毁灭。每晚短暂的睡眠都是为了最后的长眠。但是他觉得,就算是毁灭了,他也会想念花园、香面包上的软干酪,还有月光下闪亮的金发。他吃完奶酪,掰下一些面包屑扔给鱼,然后又独自在花园里坐了一小时,听着麻雀唱起悲伤的歌。一时间他的眼睛模糊了,但那是因为鸟儿会因他而沉默,他会想念那些晚开的美丽花朵。就在这时,他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黑暗骑士杜马帮助梅丹穿上盔甲。今天元帅不会穿全身铠甲,碧雷会起疑心的。精灵已经被杀死,被驱逐,被征服了。精灵国都正要拱手送给她,她的元帅在这胜利地向自己致意,还穿铠甲干什么?另外,梅丹需要迅速行动,重甲会妨碍他。他穿上了仪式盔甲,这件光亮的胸甲上有百合和骷髅标记。他还戴上了头盔,除此之外都没穿。
杜马帮梅丹系牢肩膀上长长的斗篷。这件羊毛斗篷浸了黑色染料,变成了紫色。斗篷边上装饰有金穗,拖在地上几乎跟锁甲上衣一样重。梅丹很厌恶这件斗篷,除了去参议院从来不穿。但是今天,这件斗篷可以派上用场,因为它可以掩盖很多东西。穿完斗篷后,梅丹试了试,确定是否符合要求。
杜马帮他整理好斗篷,盖住系在左边的剑。他现在佩不是那把魔法剑陨星,暂时用自己的剑。他必须时刻注意抓牢左边的斗篷,以免被龙翼卷起的风吹开。他试了几次,杜马在旁边盯着。
“你认为会有用吗?”元帅问。
“有用,大人,”杜马回答。“就算碧雷看见钢铁的闪光,也只会以为是你一直带着的剑。”
“很好。”梅丹放下斗篷。他解下剑,准备放到一边,然后又想了想,把剑交给了杜马。“这把剑随我多年,希望它能让你满意。”
杜马露出了少有的笑容,然后又不笑了。他解下自己那把普通的剑,佩上元帅的精钢剑。他并未表示感谢,只是嘀咕了一句,但是梅丹知道,自己的礼物让他满意又感动。
“现在你得走了,”梅丹说。“你要走很长的路回奎灵诺斯,在今天早上约定时间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做。”
杜马想要敬礼,但元帅伸出了手。杜马犹豫了一下,然后抓住梅丹的手,沉默而热情地握手。杜马离开了,他上马向奎灵诺斯疾驰而去。
梅丹在心里再次检查计划,看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他很满意,当然,没有任何计划是完美的,而且事情发展往往不如人意,但是梅丹自信他和罗拉娜已经考虑到了最意外的情况。他锁上家门,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开门,也许有人会按他的要求在花园里火化他的尸体。将来精灵回到家园时,会有人住进这栋房子吗?会有人记得吗?
“该死的梅丹元帅的房子,”他半笑着自言自语道。“也许他们会一把火烧掉房子。人类会的。”
但是精灵跟人类不一样。精灵不会对这种微不足道的报复满意,他们知道那没什么用。另外,他们也不想破坏花园。这一点倒是值得相信。
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他在花园里找到两朵完美的玫瑰--一朵红的,一朵白的。他摘下两朵花,拔去了白玫瑰的刺,将带刺的红玫瑰别在胸前。
梅丹拿着白玫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园。需要回头吗?他把美景和芳香留在心里,希望如果自己死了,灵魂能回到这里,永远生活在美丽、安宁和孤独中。
罗拉娜在家中做的事跟元帅几乎一样,但有一点不同,她只是勉强吃了几口,就把食物放到一边,然后喝了一杯酒,回到房间。
没人帮忙穿盔甲,因为她已经让女仆逃往南方了。仆人们流着眼泪,极不情愿地离开了主人。现在只剩下凯勒文卓斯了。罗拉娜催促他离开,但是他拒绝了,罗拉娜没有强求。凯勒文卓斯说自己要留下,挽回因弟弟背叛而被玷污的家族荣誉。
罗拉娜理解凯勒文卓斯,他这么做让罗拉娜很难过。凯勒文卓斯是勤勉而谦虚的好仆人,能够提前想到罗拉娜的需求,但是现在他不再笑或是唱歌,变得沉默、冷漠,把想法都藏在心里,拒绝任何关心。
罗拉娜穿上了多年前她是黄金将军时穿的皮裙。与年轻时相比,裙子有点紧,虚荣心让她有些在意,然后又一笑了之。皮裙侧面是开着的,既便于移动,又能在站立或是骑马时给予有效的保护。穿完之后,罗拉娜准备叫凯勒文卓斯,但是话还没出口等在外面的精灵就进来了。
凯勒文卓斯默默地为罗拉娜系牢胸甲,这件装饰着金色的蓝色盔甲是她多年前穿的,然后罗拉娜披上一件大号斗篷。
这件斗篷是她为了这次行动日夜赶做的。白色的羊毛斗篷由前面的七粒金扣子扣上,侧面开缝,便于使用武器。她时而走来走去,时而站立不动,在镜子里仔细审视自己,确定没有露出皮裙或是剑。她看起来应该像祭品而不是猎手。
斗篷限制了她移动手臂,凯勒文卓斯就将她的长发披在肩上。梅丹元帅想让罗拉娜戴上头盔保护自己,但罗拉娜拒绝了。头盔看起来不合适,龙会起疑心的。
“毕竟,”罗拉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她攻击,有没有头盔没什么分别。”
屋外的银钟响了起来。
“梅丹元帅来了,”罗拉娜说。“到时候了。”
罗拉娜抬起头,看见凯勒文卓斯的脸变得苍白。他绷紧下巴,咬着牙,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罗拉娜。
“我必须这么做,凯勒文卓斯,”罗拉娜轻轻按着他的手臂说。“虽然机会不大,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凯勒文卓斯低下头。
“你现在该走了,”罗拉娜继续说。“你该去塔里就位了。”
“遵命,女士,”凯勒文卓斯说,他的声音自弟弟死后就变得空洞而沉闷。
“记住给你的命令。当我说是奎灵那斯提时,你就点燃信号箭,朝天空发射。你要朝奎灵诺斯方向发射,让负责监视的人看见。”
“遵命,女士。”凯勒文卓斯默默鞠躬,转身准备离开。“如果您不介意,我走花园离开。”
“凯勒文卓斯,”罗拉娜叫住他说。“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您为什么要道歉,女士?”凯勒文卓斯背对着罗拉娜说。“我弟弟想杀您。他的所作所为不是您的错。”
“也许是我的错,”罗拉娜犹豫地说。“如果我知道他那么不快乐……如果我抽空查明真相……如果我没有想当然地认为……那……”
“我们乐于生来就是奴隶?”凯勒文卓斯帮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