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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
“那么,说了哦。”
“说了哦。”
“说了、说了。”
“是日本。”
“知道了吗?日本政府。是政府哦。国家哦。”
“这是国家的意见哦,阻止那个孩子生下来。”
“知道了吧,就算假设现在把我们赶回去。”
“虽然不可能。”
“没错没错,虽然不可能。但是就算发生了那种奇迹,那个孩子也是绝对不允许生下来的。”
“绝对。”
“知道了吧。不管琼脂多努力,都是没用的。”
“就是说国家在追她呢。”
“世界就是你们的敌人。”
“与整个世界为敌,你认为能保护她吗?”
视界里,完成所有手续的两个人,向我,也就是向小咪尤,做出像小学生一样的姿势。完成——好像在这么说。就连一只手脱臼的小亚也在笑着。
就像在做什么很开心的梦,很安乐的样子。
我叫道。
“我会保护的!”
“什么?”
“我会保护的。保护好她给你们看看。”
说了,不可思议的,总觉得说出来就能做到。
“笨蛋啊。”
姐妹异口同声,不屑地说。
“笨蛋不可以吗。”
“啊,已经厌烦当下劣的人类的对手了。”
“哼,我也厌烦了。”
“那个,能看到外面吗?”
“我看看。”
我从玄关的门的猫眼上向外看。
蜜和蜡就站在那里。
蜜抓着音知可的头发拖行。无力的音知可像死鱼一样无力地,一动也不动。
蜡抓着下智的衣襟,很轻松地提着。
下智像雨天里的晴天娃娃一样,垂着头摇晃。
蜡的手里拿着巨大的刀。因为华丽的蜡拿着,看起来很大。
刀抵在下智的脖子上。
“你为了得救已经努力了,却还是碰到这么悲惨的事,跟你说的话一点都没用,现在一个人将为了你死去,关于这点你怎么想的?”
“不是人类。”
喉咙被切断一半,下智那么说。
“我们是假想人格。是虚构的存在。是被人创造出的存在。完成使命的话就可以了。你们不也是一样的吗,不管生死都没区别。”
“没错。”
还以为已经死掉的音知可说到。
“不会听这些人的话的。我们会执行我们的目的。所以。”
蜡一口气砍下刀。
下智的脖子瞬间被切开,头滚落下来。
“下智!”
叫着,喉咙发出干涸的像哼哼的声音。
“什么,怎么了?”夏穗不安地说。
我握住门把手。
“别过来!”音知可说。
下智的头、还有身体,发出咻咻的声音,化成黑烟升上了空中。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把那个女人带到这里来。”
“不会伤害那个女人的,只会带走小孩而已。”
“说好了哦,不会伤害那个女人的。”
“什么,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
“下智……”
“我要出去。”
我阻止了握住门把的手。
然后叫道:“不要!”
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小孩一样叫。
“不要!不要!不要!”
蜜搭住音知可的肩膀。另一只抓住她头发的手,卷起。
撕裂人类的力量。
本来就裂开的头,渐渐渐渐被撕开。
代替流血、喷出了黑烟。
轻松地撕开她的头的蜜扔掉了那个。
音知可的身体,她的存在化成黑烟消失了。
注意到这点的我哭了。
像很小的小孩子一样呜咽。
“天草!”听到那个声音,我的眼泪突然停止。
“天草在吗。”
我从猫眼往外看。
怎么会这样。
辉麦酒骑着自行车接近了。
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姐妹往旁边退了一点,她站到门前。
今天一直在叫,已经没办法出声了。挤出那个无法再发出的声音,叫道:“快逃!”
“啊,天草,果然在啊。”
“那个,琼脂。”蜜笑嘻嘻的。
“不是琼脂,是‘心’。”辉麦酒订正。
啊,笨蛋。不折不扣的笨蛋。
“啊,是哦。呐,‘心’。怎么办。你知道的吧,我们的对手可不止假想人格。”
“就算是人也能出手哦。像刚才对假想人格一样。”
“知道了吧,心。”
“知道了吧,心。”
夏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旁边。
打开锁。
“门,我打开了哦。”
“什么。”
手覆在门把上。
连想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门打开了。
走出去。
“不要对其他人动手。”
夏穗的态度很强硬。如果这个人是人类代表的话,把一切都寄托在她身上吧。我这么想着。夏穗在神坛上抬着头对从宇宙船出来的奇怪宇宙人打招呼。妄想中的夏穗一半以上是神。我试着在脑子里做出短片。
突然响起北海道民谣,能听到轻松的歌声。多利夫大爆笑开场时的多利夫音乐。这首有点呆的歌,是老爸来电的手机铃声。
我在紧迫的状态下取出手机。
接通的同时,父亲说。
“许可下来了,心。”
“什么。”
反问的时候通信被切断了。
就是说紧急诅咒的许可下来了吧。
“等等等等——”
从远处传来毫无紧迫感的声音。
“稍微等下……”
软绵绵的声音,是悟的。
看起来,对面有什么东西猛速接近中。
那是像牛一样大的巨大毛球。
毛球磨磨蹭蹭地接近着。
毛球上乘着两个人类。
小亚和悟。
很快,那个来到玄关前。
“哟,恋人。”悟最先跟辉麦酒打招呼。
“赶上了,吧。”
说话的小亚,脸色很不好。
超巨大毛球缩起身体“咪尤——”地叫了。声音一点都没改变。绝对不会错,这家伙就是那个小咪尤。
“觉悟吧,呆子姐妹。”
“你们在说什么啊,一群小鬼。”
卷成一卷的毛,愤怒地叫着向蜡延伸。像蜥蜴舌头一样的速度。咕噜咕噜地蜷起蜡,向毛球本身拖过去。
“诶,什么,这是。”
不管挣扎、咬,还是用手上的刀砍都没有用。连一根毛都没办法切掉。自满的毒针对付毛球也完全不管用。
毛球的中央部分上下裂开了。
能看到尖锐的牙齿。
这是嘴巴。
啊,嘴巴张得更开了。
能看到毛球里面活生生的肉色的口腔。
蜡被丢了进去。
嘴巴闭上了。
听到了悲鸣。
脸颊(一样的部分)膨胀,下巴(一样的部分)在动。
咕噜咕噜,像在捣泥土的声音。
从嘴的缝隙里冒出缕缕黑烟。
结束了。
“好厉害,小咪尤。”悟低语。
这时候下一撮毛抓到了蜜。
蜜叫道,“小孩。”
跟至今完全不同的低而严谨的声音。
“不会再像到此为止一样继续让你们玩下去了。就像到晚上不得不回家的时候。现在,邪神协会的总攻击将要开始。再也没有余地,你们就后悔——”
到此为止。
蜜的头被吃掉了。
抬头看着缓缓升起的黑烟。
出乎意料的最后。早知道这样的话根本没必要向吉可·麦克申请的。吉可·麦克光是操纵运气就能保护好我了。
被邪神依附的人对那个邪神提出诅咒申请,就等于希望邪神能直接发挥力量。普通,邪神是操纵运,或者说命运一样的东西来实现愿望的。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让假想人格去做。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混乱地擅自行动了。
其实我不知道让邪神直接发挥力量是怎么样的。总之,连命运都能操纵的死神,那种力量直接发动的话,靠邪神的力量,可能会引起什么天灾规模的事情,我做好了那种觉悟。
但是,光是用一个假想人格偶然地赶上,就解决了危机。
难得小亚他们那么努力,看来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敌人。
“奇怪……”
小亚看着天空。悟像笨蛋一样张着嘴巴抬头。
辉麦酒指着那个。
“那个是,鸟?”
当然知道那不是。
像黑色的积云一样,一群。
一群飞行物。
长着羽毛的东西。有翅膀的东西。变形的飞鱼,像气球一样在大气中漂浮。
异形的飞行物群覆盖了天空。
不是几千几百的规模。
而是几十万的一群,向我们飞来。
听到的不止是拍打翅膀的声音,还有四面八方逼近的脚步声。
又是什么奇怪的怪兽,或者像人一样的群组吧。
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假想人格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这是……”夏穗说不下去了。
“已经不行了。”小声低语。
“没关系的。”我说。
是真的那么认为的。
“绝对没关系的。”
假想人格组成的墙壁,慢慢包围过来。
已经看不到天空了。
天空被假想人格组成的云覆盖着。我在想不可能造出能跟这些抗衡的假想人格的吧。如果这是接受直接申请的吉可·麦克的力量就好了。
咪尤。
小咪尤叫了。我们面对像墙壁一样围着我们的假想人格群。
看样子没办法组成假想人格军团。邪神的想象也到此为止。
“小咪尤!”
小亚叫道。小咪尤冲向眼前的假想人格群。
瞬间冒起黑烟。
一时,几个假想人格消失了。普通状态的话小咪尤是无敌的。但是,现在一点也不普通。
拿着镰刀的怪物砍向小咪尤。像鱼一样的什么吹出了火焰。
小咪尤像触手一样伸出毛束,虽然消灭了一个个假想人格,但是来不及了。
被切断的毛束变成烟,小咪尤的样子越来越小了。
嗙,随着沉闷的声音喷出火焰。
那就是最后。
小咪尤消失了。
啊啊啊啊啊!
我大叫。
一边叫一边跑。
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一定会被瞬杀的。
但是没关系。
为了保护夏穗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只有我走过的地方,假想人格吵吵嚷嚷地左右避开。
到此为止了。
看来攻击的指令下来了。
听到了背后的悲鸣。
夏穗被湿湿的触手捉到了。
触手拍打在哭泣的辉麦酒。
小亚摔倒在地上。
腹部上踩着带蹄子的脚。像河马和马的合体一样的生物,正想踩下去。
悟抱着那只脚。
咻——我被吹飞了。
等回过神来,我的肩上刺着长长的角,把我钉在地面上。
很快感到了激痛。
吹过温和的风。
不安袭来,那是预感的风。
响起雷鸣。
天空还是晴朗的。
但是能听到远处的雷声。
我的头上,风慢慢卷起漩涡。
像热空气一样摇动空间,慢慢描画着漩涡。
比刚才更大的雷鸣响起。
夏穗在我旁边。
夏穗蹲着,握着我的手。
我看到了夏穗。
夏穗不安地看着我。
“没关系的。”我笑着说。
与轰鸣声同时,被白光包围。
还以为雷落下了。
然后……夏穗消失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那样结束了。
包围着我们的假想人格开始一齐离开。
能看到晴朗的青空。
已经是极限了。
我失去意识。
尾声
晴天。
晴天的傍晚,吹着温吞的风。就算不愿意,我还是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天突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好像一生会发生的大事都在那天结束了。所以,我对那天的事情,对那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直至过了半年以上的今天,还是没办法整理好。
那天,夏穗消失了。
跟填满天空与陆地的假想人格一起,消失了。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夏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