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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扮演着一个好丈夫的形象,背地里却无耻到和我惟一的多年好友苟合!我可以失去百合。没有友情对于一个有丈夫和孩子的女人来说,不是最大的问题。但是,对舒鸣的恨又怎么排解呢?别说巴掌,就是刀枪也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愤。我恨不得立即抓住他,将他千刀万剐。或者,和他同归于尽!
我疯狂地抓起电话,狠狠地拨了舒鸣在美国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舒鸣责备地说:“你怎么就是不肯早点睡觉?”
我的心几乎跳出了胸膛,极度的激动使我支吾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什么要紧事就下次再说吧。我正忙,现在美国是白天!”
“我有要紧事!”
“给我发E…mail吧,或者我空下来再打给你。”他不耐烦地说。
很快,他挂断了电话,急促的嘟嘟声刺得我耳膜疼痛。我沮丧地摔下了听筒。
我没有给他发E…mail。对质应该是唇枪舌箭式的,或者当面拼个你死我活。我们的距离实在太遥远,连对他的恨也显得鞭长莫及了。也许,这样的电话,结果最好不过。一是给了我缓解痛恨、理性思考的时间;二是没有一下子捅破,一旦捅破就会覆水难收。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后路之前,我不忍心轻易毁掉这个经营了多年的家。最关键的是,七岁的儿子还需要我。这个家也有他的一份啊!
我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儿子辰辰的房间,拿起书桌上的小像框。照片上,辰辰骑着一辆脚踏车,得意地冲着我笑。他那童稚的笑强烈地感染着我,我本能地对他牵了牵嘴角,却没有笑出来。捧起那张照片,我陡然间彻底崩溃了。我把照片捂在胸前,泪如雨下。终于,我支撑不住,扑倒在他的小床上失声痛哭起来。儿子揪着我的心。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我越发强烈地意识到,我没有权力一走了之,撇下他不管。同时也没有权力把他带走,使他的生活中没有父亲。
我吃了两粒安定片,强迫自己睡下。
第二天上午,舒鸣打来了电话。
“现在我闲了,有什么事慢慢说吧。”
奇怪的是,一觉醒来,我再也没有了昨夜的冲动。我刚想说出百合的名字,她在“美人迟暮”说过的话就又回旋在脑子里:“如果你想从我这里拿到证据和舒鸣离婚,我现在就收回我的话!你当然可以现在就打电话找舒鸣对质,看看他会不会承认!”是的,他绝对不会轻易承认的,也许现在连百合也不会承认了!
我沮丧地说:“你问问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你怎么了?说什么没头没脑的话?”
他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因为自从结婚以来,我从没和他说过这种话,甚至从没怀疑过他。
“紫蝶,你开始叫我不放心了。”
“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我竭力压抑着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没事多管管儿子,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记住,什么时候我心里装的都是你和儿子!都是咱们家!”
挂断电话,我才发现泪已在脸上流成了河。胸腔里像灌满了铅水,沉痛得咽不下,扒不出。
以后的日子,我除了把自己关在家里,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十几天下来,憔悴得成了一个纸扎的假人。
这夜,我洗了澡,包着一条薄被,刚从浴室出来,我的“生日礼物”——“美人迟暮”里那个出卖肉体的男人打来了电话。他磁性的、带着某种表演意味的声音强烈地刺激着我的耳膜。
他想约我出去散心。
我明白他是在拉生意,立即拒绝了。
放下听筒,我呆坐在电话机旁,忽然想起了他送我的那个紫红色的首饰盒,赶紧把它从皮包里拿出来。打开它,美丽的光泽一下子就征服了我。那是一只紫玉雕成的蝴蝶,一件美丽的头饰。我轻轻地抚摸着它、感觉着玉的舒服的凉意。 他怎么知道我有收集头饰的嗜好?
把玩着那只蝴蝶时,我想起了“美人迟暮”。世界上竟存在着那样的一群女人;存在着那么野蛮的发泄方式。也许,进入“美人迟暮”的女人,每个人心中都藏着辛酸苦楚的故事。她们的痛苦通过正常渠道根本不可能得到舒解,所以,就把身体扔进了那样一个肮脏的泥坑。或许,她们那么做,是对男人忍无可忍之后的愤怒,即便最终作践的还是她们自己。
突然,首饰盒里掉出一个小纸片,上面写着一个手机号码和“小宝”两个字。很显然,这是他做生意的一个小小手段。“小宝”应该是他的名字。我研究着这个小纸片,渐渐对上面的电话号码重视起来。
也许,我该出去和他见一面,即便不是为了报复舒鸣,也该出去和他说说话。这些天来,除了儿子,我没有和任何人交谈过。我感到闷,我还是个人,需要起码的目光和言语交流。
犹豫了好一阵,我还是拨通了那个手机号码。 他温和地说:“想通了?” 我尴尬地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收集头饰?” “没什么奇怪的,我事先问过百合。”
我一时窘迫难当,觉得自己愚蠢之极。 他在那边轻笑着。“看来,女人再成熟理智,都喜欢上天真浪漫的当。”
这个年青的尤物,已经在“美人迟暮”那种环境里滚打得非常世故了。 “你的名字叫小宝?” “哦,你就叫我小宝吧。那不是我的真名,我不愿向任何客人透露真实姓名。” “可以理解。” “我用不着有自己的名字。妓女们不都叫什么丽丽、美美的吗?反正人们背地里都叫我们这种人是‘鸭’。” 他嘴里说出的那个“鸭”字,使我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拉紧身上包着的薄被。我也隐约听说过,他们中的许多人是来南方淘金失败,没有实现英雄梦,又想走捷径,挣大钱,才落到这般下作的田地的。好奇的人们一直在猜测着他们的来路,那种猜测不乏荒诞。 “怎么不说话了?”
我支吾了一下,搪塞地说:“谢谢你给我的礼物。” 我非常清楚,那件礼物不过是一个问路之石。
他说:“你喜欢我就很高兴了。” 接着,两个人之间出现了沉默,但谁也没有放下电话的意思。我感觉得到,小宝和我,心中都存在着一丝希望。我又一次裹紧身上的薄被。 “需要吗?现在需要我吗?”他又善解人意地说。 “我……只想看见你,和你说说话。” “可以,只要你快乐。” “但我不要你以‘鸭’的身份面对我。”
他沉吟了片刻:“那要看缘分。” 我忽然感到他的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意,叫人无限绝望。也许我不应该忽略,他是个沦落风尘的大男孩,而不是一个阳光少年。 “你那里方便吗?还是我接你出来?”他问道。 “你说个地方,我去见你。”
他说了个地址。 “我们可只是聊聊天而已!”我提高声调说。然而刚说完,又突然感到这像是画蛇添足。 “好,我听你的。”
我放下电话,突然感到整个家里的空气异常稀薄。我用尽力气,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还是不行!我觉得浑身躁热,窒息难当,那不是纯粹生理上的窒息感,那种窒息来自于生命的深处。我已经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里守了八年了,我要飞,起码今夜要飞出去一次!
我无声地狂喊着那句话:“我要飞出去,我要飞出去!” 我赶紧穿上衣服,化好妆。我把一头自然鬈发盘了起来,为的是把小宝送的那只紫玉蝴蝶别在蓬松的发髻上。
坐着出租车来到小宝的住处,一下车便看见他站在街角等我。他把我领到一栋公寓里。一套面积不大的一室一厅居室,室内的布置简单,但品位却非同一般。凭我的经验判断,脚下那张地毯就价格不菲。室内还有一样显眼的东西,是那套正在飘着美妙音乐的组合音响。
“你竟然把我领到你家来了?”
“你有很多顾虑,这里会让你感到安全。”
“还有很多女人被你领来过吧?”
他拿出一瓶红酒,边开边说:“你下一句不是要问我每人收多少钱吧?”
他的话音一落,我就立刻感到说错了话。我后悔对他的追根究底,这世界上男人和女人的关系,除了睡觉,还有什么可以像一加一等于二那样清清楚楚呢?
“有些东西能意会就足够了,不必说出来。”他把其中的一杯红酒递给我,和我碰了一下杯。“那天在‘美人迟暮’我们没有喝酒,现在补上吧。”
我又有追问的冲动,但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下去。也许小宝是对的,把男女之间的关系揭得一丝不挂,就没有交往的余地了。反正,他肯定不会是无偿服务。
小宝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释说:“放心,那天在‘美人迟暮’,百合已经为你付了钱。”
这未免太冷酷了。钱。买卖。
我们无言地碰着杯。两颗心却没有一刻不在揣摩着对方。从外表看,他最多有二十二岁,但他说自己是二十四岁,可能是想在年龄上和我拉近些距离。
我很快便不胜酒力,浑身轻飘飘的,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也许是这十几天来过于哀伤、身体过于虚弱的缘故。舒鸣已经把我的天空打碎,我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是像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小宝的特殊身份使我感到安全,我声泪俱下地向他倾诉着我对舒鸣和百合的恨。他是靠出卖肉体而生存的人,客人的秘密在他那儿根本不会被当回事儿。
“我也没那么蠢,以为自己的丈夫永远不会越轨。但我绝对想不到,他沾染的女人之中竟有百合!”我忍不住忿忿地说。
“百合不过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百合是我的高中同学,半辈子的好朋友!”我忽然激动了起来。
“看淡些,只有看淡,才不会受伤。”小宝轻柔地说。
“你要我把心摘掉吗?”
“那你就得学会承受。”
“我承受不起。”我沮丧地说,“我恨不得死,又没有勇气。”
“既然你不敢死,又不能不带心活着,那就甘愿被痛苦控制吧。”
“我不!”我几乎是喊了出来。
他又和我碰了一下杯。我每次都是一饮而尽,而他却喝得很少。
“这世界上除了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之外,没有人可以给你永远的爱。”他幽幽地说。
“我父亲就不爱我,他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我是不是比一般人更可悲?”我端着酒杯,恍惚地问。
“那你更应该学会为自己活。”
“你的观点怎么和百合的那么相似?告诉我,怎么才是为自己而活?”
“假如你在婚姻之外,遇到一个想与他发生性关系的人,会由着自己去做吗?”
“我不知道。”
“为什么?”
“我还有丈夫。”
“丈夫!你还惦记着你丈夫!现在你需要的恰恰是无情地报复他!他连你的好朋友都不放过,还没把你伤透吗?”
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