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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玉然耐不住性子:“娘,你看二哥,他居然还护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将咱们叶家的面子都丢光了。”
“那个女人是你的二嫂,玉然,你若再这般口无遮拦,莫不是你二哥罚你,我也是绕不住你。”
叶玉然一窒,眼眶登时又红了,文香玉忙软声接口道:“二娘,玉然年纪小口无遮拦也是有的。”她咬了咬唇,轻声道,“而且刚才她说走就走,确实不知礼数,表哥怎么能够娶这种人。”
话一说完,一直默然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叶清然转而看了她一眼,文香玉自知失言脸上一红立刻不再说话。
“既然闻人如是说了,你们就算心中有再多不满也给我忍下去。”文桃柳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敛唇而笑,“况且不是我小瞧你们,就凭你们还斗不过万三金,做那些小动作与其自取其辱还不如收手。”
“娘。”叶玉然不甘心低叫!
文桃玉已经扶着文淑华往门口走,文桃柳随后站起,环视三个小辈,丢下一句,“你们要闹就闹些大的给我看,不要不痛不痒的让人耻笑。”
文桃玉出了门才发现文桃柳站在长廊边等着她,手中佛珠已经环上手臂,眼中掩不住担忧:“桃玉,这样好吗?”
文桃玉微笑搀过文桃玉,“我们当年不是这般过来的吗?一家人,若是不吵吵闹闹也算不得一家人了。”
文桃玉怔了怔,默然而笑。
风起柳散,年华已经老去,时光荏苒,回首望去物是人非,谁又能料想当年到如今陪在你身边的又是谁?
有人一路扶持,其实真的极好。
※
马车辙辙出了叶府,春风将车帘牢牢遮住,虽然春光渐暖但昨夜下了雨,到底还是有些凉。她倒了杯茶递给万三金,万三金伸手接过,重重叹了口气,“春风,你说我是不是过于意气了,待会回家恐怕有的闹腾了。”
春风微笑:“既然三小姐明白,又何必那般做?”
万三金闷了声,“可哪里忍得住,那个男人果真一点面子不肯给我,死男人,也不怕我一不开心直接休了他。”
“主子哪里舍得?”
万三金重重叹息了声,“那是因为我有病,而且还是圣母病。”看着叶闻人强自支撑的样子,她怎么忍心就这么乖乖放手。马车忽的慢慢停了下来,小猴儿在外面低道:“主子,聚香斋已经到了,我这就去买糕点。”
“记得买些人参糕与珍珠丸……”春风忙唤,怎奈何她喊的晚了些,小猴儿溜的又快了些,春风不由低恼,“这小子,怎么跑的那么快。”
“你跟进去买一点好了。我在这里等你们。”
“可是……”春风仍有些担忧。
“这里是大街上,这里是叶家的马车,你还怕我丢了不成?”
将春风赶出马车买糕点去,万三金顺手去过暗屉里摆放的书本,取出来一看才发现居然唐朝长孙皇后编写的女则,撇了撇嘴往旁边一扔,依照她说来,这长孙皇后简直坑害了后世万千女性,男人三妻四妾便是理所应当,女人便要苦受寒窑等着那男人偶尔性起的临幸,与其说是贤良淑德倒不如说是蠢钝不懂争取罢了。
掀开车帘,忽的面前一男一女闪入角落之中,女子着着淡紫衣裙毡帽遮面看不清面容,倒是那个男人容貌英俊,鹰钩鼻,眼露精光,赫然正是熟人未家十一子未轻诀。
她虽然只见过未轻诀一面,但对于这个未家十一子的阴险狠辣早有领教,她差点还死在他的手上。未轻诀光天化日之下跟一个女子偷偷摸摸拐入小巷,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那个女人形态似跟云念裳有几分相似。
难不成,云念裳狗改不了吃屎,又跟未轻诀勾搭上了?
邱家如今重创,怎么再经得起打击?
万三金迟疑片刻掀帘走下马车,小心翼翼的往两人幽会处的角落走过去,巴着墙角恰好看好那毡帽女子接过未轻诀手中一件物事,毡帽女子背对着她,压低了声音道,“这东西果真没有危害?”
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恍若黄莺出谷,又比黄莺添了几分妩媚,却不是云念裳的声音。
万三金心下一松,转身就要离开。
“十四修习的是千里红尘,寻常药物压根耐不住他,这药可是我请江湖上的朋友特地配制而成的,无色无味,只要你加入他的酒水之中便大功告成。”未轻诀扫了眼女人娇媚面容,目中淫光大炽,“你以为就算你跟十四成了好事,他就会娶你?你跟着他,还不如跟着我。”
十四?未轻寒?
万三金脚步生生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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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万更)
女人声音倏冷:“这是我的事情,不劳十一爷费心,你要的东西,事成之后我自然会给你。”女人转身就走,没察觉未轻诀的表情倏地变的森冷,明明在阳光之下却透出幽幽寒意。
女人快步出了拐角,才走了两步,忽的后背被人一推,她毫无防备居然被来人扑到在地。来人大惊失色忙扶她:“呀,对不住对不住,看我这不小心的。”说话间,一不小心掀落女人头上的毡帽,毡帽下的清雅媚容显露出来。
万三金看清来人相貌,心中一惊忙赔笑道:“原来是如波姑娘,不好意思,瞧我这不小心的。”
烟如波也没想到撞她的人是万三金,愣了下,下意识掩上袖袋往后退了一步,复杂的看了万三金一眼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就走。
万三金看着烟如波的背影,心中百转千折。
她与烟如波相处时间算不得长,烟如波对未轻寒的情意她也是知道的,女人心思难测,难保不会因爱生恨。
未轻寒性子古怪,功夫又奇高,按理来说不应该那般容易被烟如波制住才是。
可万一真的……
眼看烟如波已经走到街头,春风与小猴儿还在店铺里没有出来,万三金心中计议已定,快步跟了过去。
一顶软轿从她旁边擦身而过,轿中那人恰好掀开车帘正看见万三金,脸上掠过些微异色。
今日不是叶家新妇回门的日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疑惑之下,立刻吩咐轿子掉头尾随其后。
烟如波弯弯绕绕在一处平房停了下来却不进去,戒慎环视四周,万三金往后一退快速闪到角落,好一会偷偷觑眼过去,却发现刚才还站在平房前的女人已经没了踪影。
万三金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才要走过去看看,后脑勺忽的大痛,眼前一黑意识顿无。
烟如波手中木棍摔落在地,木棍上沾染上了许多血色!
烟如波惨白着一张俏脸瞪着瘫睡在地上的女人,一颗心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目露惊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跌靠在墙壁之上。
“万、万三金。”
万三金面色惨白,却是一动不动,脑后迅速晕染出一大团鲜血,粘稠而殷红的血液一点一点在青石板上蔓延开来,一股死亡气息霎时弥漫开来。
她、她似乎死了……
烟如波喘了口气,目中惊恐之色再也不掩饰,她腿脚一软登时跌坐在地。
“我、我不是存心想要杀你的,我只是、我只是失手而已……”
烟如波肩膀忽的被人一拍,她赫然抬首,惊恐惨叫出声:“我、我不是故意的。”回头一看来人,她心中一松,忙不迭拽入来人裙角,“云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她的!我本来只想打晕她的。”
云念裳神情复杂的看着渐渐没了生息的女人,这个女人破坏了她所有的计划,按理来说她应该是要恨她才是,可是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心中却又忍不住生出悲悯情绪。
亏得她刚才认出万三金进的地方是如波在外面的屋子,所以特特让轿夫在外面等着,否则若是让旁人看到,恐怕事情就闹大了。
万三金如今再也不是昔日邱家女佣,更是叶家二夫人和皇上亲封的平金郡主,若是让人知道如波失手将她打死,如波就算是有百条性命恐怕也是不够她赔的。如波是她带进春风阁的,从来都是当作亲妹一般对待。她怎么能够让如波去抵命。
云念裳咬了咬牙:“如波,我记得你屋子后面是外河是不是?”
涕泪纵流早就吓的六神无主的烟如波呆滞抬头。
“既然已经这样了,一不做二不休。”
扑通一声,水波潋滟,一个厚重麻袋跌入清冷水中溅起水花无数,重重跌落再也不曾浮了上来。烟如波腿脚发软,拽着云念裳的衣袖:“云姐,我、我们真的杀了她了,怎、怎么办?”
水波涟漪一圈一圈蔓延开来,渐渐的,波平浪静,涟漪渐消,压根看不出吞噬了一条鲜活生命。云念裳眼波也变的冰冷。
“你回去之后,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照样做你的春风阁小花魁。听到没有。”
“是……是。”
最后一点涟漪也消失不见,云念裳眼波之中又是媚色清浅:“她为什么跟着你?”
烟如波扭着衣角,瑟缩了下不敢说话。
云念裳心中忽的生出一种不祥预感,厉喝出声:“说。”
烟如波腿一软登时跌倒在地:“是未轻诀主动找我的,他说只要将送给你的东西还给他,他就帮我……跟轻寒,云姐,我真的不想失去轻寒,我真的喜欢他……”她手一抖,袖袋中的丸药滚落在地。
“糊涂!未轻诀是什么人,就凭你也想跟他做交易!你当你聪明到可以制的住她。”云念裳拣起那颗丸药在鼻间轻嗅,神色忽的大变,反手狠狠甩了烟如波一巴掌,“你居然想对未轻寒用这种药,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他。”
“害、害死他……”烟如波结结巴巴,脸上刚染上的最后一点血色霎时消的干净,“他说只会制住轻寒没有损害的,他说过没有损害的。”
“糊涂!如果不是万三金挡了一记,你若真的将这丸药给未轻寒吃了,第一个杀你的人就是我。”云念裳气怒不平,又重重甩了烟如波一巴掌,烟如波被打懵了,哭都不敢哭,怯怯看着暴怒的云念裳,“云、云姐……”
“你马上离开钧州回扬州老家,隐姓埋名躲的越深越好,没有我的吩咐你不准回来!留你在钧州,天晓得你还会惹出多大的祸端。”
云念裳转而看向碧清湖水,掩眉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一日尚未到晚,钧州城却是大乱。
叶家二少奶奶平金郡主万三金失踪了!
※
一座高山,险峻如刀刃劈就,一刀之下直垂三千尺。
高山之颠,栖息着一只红色的大鸟,头上有金色肉珠,神态闲适安然,半睐的目中却是锐光四射,见者都为之一颤。佛光宝相与狰狞杀气悄然融为一体,却不让人觉得突兀。
忽的,狂风大起。
灰色的云层从四面八方云卷而来,在那高山之顶上堆叠出层层狰狞的云层来。
一道紫色闪电狠狠的劈过云层。
红色大鸟锐目一睁,佛光尽散,狰狞的杀气突腾而出!敛下的翅膀忽的一动。
又一道闪电劈过。
红色大鸟双翅一动蓦然大大伸展开来,晶莹宝色流连欲滴愈发显得佛祖生孽。
喙口一张,啸声尖锐入云霄之中,那啸声不含丝毫悲鸣之色,却是无限嚣张骄傲,神气昂然。
啸音未散,它翅膀用力一挥,便朝着那紫色的闪电急冲而去!
“不要。”
躺在床榻上的女人蓦然睁眼!
心头各种心绪流动不休,仿佛有许多东西从胸腔中逸出,她抚上心头才发现那里滚热,仿佛有许多东西充斥在里面,可仔细一辨认,却又空空荡荡的听不出
“咦,你还真的醒了啊?”娇俏稚嫩的声音蓦然响起,抬眼看过去,这几日照顾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