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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冷飕飕的一盆冷水砸下来,砸的苟延残喘的柏大神医一口气没喘过来,抱头鼠窜差点夺门而出。不会理财,是他平生最大的痛。
脚步堪堪已经碰到门槛,柏少阳忽的想起一件事来,双腿登时僵住,迟疑片刻不安回过头:“这样说起来,你们跟外界都没有联系过是不是?”
他的话,明显带着许多不安。
空气中的气氛忽的变的有些古怪,再加上柏少阳的闪烁神色,不由让不打算搭理他的两人同时抬头。
两人相视一眼。
柏少阳犹豫了下:“变天了。”
“辽国入侵,李危被皇帝老爷封为平辽大将军,没想到兵败如山倒,福郡王战时失利,陛下大怒,将他从大将军连贬三级,后辽国暗夜偷袭,他以先锋之姿去迎击,虽然打退了但他也失踪了。”
“福郡王一失踪,万家少了护持,“柏少阳看了万三金一眼,“又少了你,你也知道你那两个兄长也算不上出色非常的人,所以万家古董行已经关了,全家人也迁至城北,好歹还有一个作坊,日子也算过得下去。”
万三金心中一痛,抿着唇深深吸了口气,左手被人轻轻拍了拍。
叶闻人软声道:“没事,我们回来了,以后会好的。”
心中慌乱在瞬间就被他的软语平息了许多,她勉强笑了起来,“那未轻寒呢?”
“未轻寒……他……”柏少阳神情忽的变的有些古怪。
万三金坐直了身子。
柏少阳神色愈发古怪,他环视四周,明明是他的住处但不知怎的神色变得有些慌乱。他甚至起身关上了门窗。
没来由的,万三金手心忽的冒出许多汗,一颗心扑通扑通急跳起来。
她蓦然站直:“到底怎么回事。”
“未轻寒他……”
※
夜黑如墨。
天上一颗星辰也无。
秋日时分,夜里分外的冷。
小心关上房门的略显有些臃肿的身影忍不住瑟缩了下,搓了搓手,提起一个灯笼快步往寨外走。可走了不过三步,还是又折了回来。
草丛之中蟋蟀小虫发出霍霍声响,愈发显得夜的静风的冷。
她伸手抚上房门,房门轻推,露出一条小缝。
床榻上的清俊男人睡的正熟,呼吸声清浅的如同蚊蚋,却是真真切切的熟睡了。
她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抚上自己臃肿肚子,毅然转身。
轻微脚步声愈行愈远,几乎已经不可闻了。
虫鸣依旧,寒意依然,地上不知何时已经落了一层白白的霜色,霜色如同雪色一般,在暗黑天际泛着苍凉的白。
※
钧州城的城门开的素来晚,太阳已经跃出了地平线,厚实的城门还是关的严严实实。
一辆马车辙辙而来,赶车的汉子朝车里喊了声,“小娘子,已经到了,可这城门还没开。你看你是在这么待着等门开,还是去我家歇一会?”
车帘被掀开,高挑而秀气的女人揉揉惺忪睡眼看着城门,瞧了眼满地的霜色,有心是要在马车里再睐一睐。见车夫如是说,她倒是不好意思了:“大哥,不用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车夫挠了挠头,憨厚笑了,“我家就在那边,你个大肚子的小媳妇在这冷天里受着,万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好。你不用担心,我家里母老虎凶着呢,我不是那种做坏事的人。”他瞥了眼城门,小声道,“如今这城门时间全靠未家一句话啊,要是不高兴,天晓得什么时候开门呢。”
女人张了张嘴,面上掠过些微复杂神色,旋即道:“既然大哥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在这里冻着也不好。”
车夫一挥马鞭,老马哼哧哼哧的调转了个方向。
与此同时,忽的他迎面一骑白马迎头赶过,马上的人一身红衣如同一团火焰,却不若火焰炽热,却是透着森然寒意,仿佛是鲜血染就般。
来人抬眼看过来一眼。
不过一眼而已,车夫却仿佛浸在寒水之中,冷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车夫在外面厮混着讨生活,早就看惯了各种人物,自然知道这人惹不起,忙朝那人讨好笑笑,马鞭一挥却是加快了速度。
很快便与那红衣男子擦身而过。
红衣男子倒也浑不在意,马鞭一挥,垮下骏马长嘶了一声纵向城门。
“开门。”
冰冷而凉薄的声音巧巧传入车内女人耳里,她身子忽的一凝,登时坐直了身子,唤道:“大哥,停一停……”
话音还未落下,但听一声凄厉惨叫,叫声传的极远,其声之凄厉也让马车前的那匹老马惊住。老马忽的抬足,足上蕴了蛮力,坐在车架边的车夫哪里防备到这个,身子一晃就栽倒在地上。
车夫狼狈抬头,骇然发现自己家那匹受惊老马居然拉着马车一个转弯直直的往城墙东北角撞了过去!他骇然惊叫,“小心呐!救命啊。”
站在城墙口的红衣男子头也不抬,仿佛压根没听到车夫的惊叫一般。他的视线只是锁在面前那个抱着手臂的守门官身上,守门官的左手手臂以着不规则的垂落在一旁,痛的额上大滴冷汗不断滚落,却只敢小声低吟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又惹恼了身后这个煞星。
他抖着手快速打开房门,眼角往后一瞥,骇然发现那受惊老马居然直直的往红衣男子这边冲了过来。他一张嘴才要示警,忽的想起自己被人折断的胳膊,心中恶念一起,登时不管不顾自去开门,装作看不到一般。
女人好不容易挣扎着从颠簸个不停的马车里坐了起来,摇头晃脑的,晃的她几乎想要吐了。可现在可不是吐的时候,保命要紧为上。努力吞去要涌上喉咙的酸臭,她手脚并用抓住车辕努力往外爬。
掀开车帘。
她视线所及,忽的落到正前方那个红衣男子身上,双目蓦然圆瞠!
老马已经直冲过去!
她扯着嗓子大声尖叫:“未轻寒,快躲开。”
红衣男人身子为了熟悉的音调蓦然怔住,他快速转头,却见着一辆马车朝他疾冲过来,一个女人趴伏在车辕之上,垂着头似乎几乎要被甩出去,黑发浮动,一时却是看不清她的模样。
这个女人的音调,好像是她……
可她已经死了,除非是鬼,怎么可能出现?
红衣男子狭长的凤眼之中掠过些微惘然,就是那一惘然间,疯也似的老马已经撞到跟前!
车辕上的女人见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大惊之下,一咬牙忽的整个人以着难得的敏捷暴跳而起,往前一扑牢牢环住未轻寒的脖颈,重重一压,居然横掠了出去巧巧躲过老马的撞击。
砰!
一声重响,老马撞上了城墙,马车一甩也甩的马车碎裂,老马嘶鸣着被碎木块压倒在地,发出声声哀鸣。
万三金松了口气,暗叫一声好险。
“滚开。”
冰冷而凉薄的声音蓦然响起,万三金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正对上一双看似风情万种,但实则却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情感,几乎如同死灰一般。
她不由有些发愣,鼻头忽的一酸。
未轻寒瘦了好多,也憔悴了许多,她的死,真的让他变化如此之大?
“如今的未轻寒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了,当初未轻寒虽然骄纵任性,但个性有点如同孩子不脱善良。可如今的他,心狠手辣一点情面不留。自从你死了之后,不仅接掌了未家家业,而且打断未十一的双腿让他日日在外乞讨,未十二因为有叶家庇佑他一时动不得,他便利用未家权势打压叶家商业,如今叶家早已不是昔日钧州首富,如果不是根骨还在恐怕早就遭了灭顶。甚至我怀疑,李危的败北也跟他有关。”
“不仅如此,邱家也被他打压的败落,春风阁也一蹶不振,他似乎卯足了劲要为你的死找一个出口,但凡跟你有关的人和物,不管是害过你的,还是曾经在你嫁入叶家一事之上推波助澜的,他通通不放过。如今的未轻寒权斌滔天,钧州城里几乎已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尚记得柏少阳叹了口气,“李危告诉过我,未轻寒曾今直上京城跟安王爷过从甚密,安王爷如今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如果安王爷一朝得动,恐怕未轻寒也不能安然远离是非。自古以来谋逆大罪足以灭九族,我虽然不喜欢未轻寒,但真的也不想未轻寒变成如此模样。”
万三金眼眶忽而发热,眼泪从两腮落下,轻声低喃:“傻子,你真是个傻子。”
未轻寒瞪着趴在他身上不动弹的年轻妇人,身子僵了僵,才要努掀开她,可一看着她的眼泪,心中某个还算柔软的地方像是被针扎似的疼痛,痛的凤眸猛地缩起,纠结出许多的难耐的神色。
他居然会心疼起一个陌生女人起来!
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恼火,他蓦然伸手将身前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往旁边一推,只不过也不知怎的,十分的力道在触及女人算不得圆润的肩膀时生生的收成了五分。
饶是如此,万三金只觉得肩头忽的大痛,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滚了好几圈。
肚子好痛,肚子真的好痛……
额头上有冷汗滚落,她忍不住咬着牙低吟出声,抬眼却见着未轻寒衣袖一挥直接走进城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红衣衣袂翩跹,绝情冷意,果然十分符合柏少阳的评价。
她忍不住苦笑了声,环抱着西瓜试图坐起来,可一动弹,全身上下都如同碾压过似的痛,尤其是肚子。
她低下头,忽的骇然发现自己裙角上不知何时沾染出许多斑斑血迹,那血迹怵目惊心的,仿佛如同血红桃花。
万三金脑袋一懵,如同被闷棍打了一记,呆呆看着那团血红桃花逐渐蔓延开来。脑海中忽的忆起叶闻人的话来:“有个哥哥照顾妹妹们,不是极好?”
心中的骇然已经再也不敢掩饰,慌乱到了极点,她扯着嗓子冲着已然远去的男人大喊出声:“未轻寒,你娘的银镯你还想不想要。”
那声大喊,几乎已然将她所有的力气耗的干净,眼前一花,却见着那耀眼的红衣已经远去,却还是没有回头。
她再也支撑不住,重重仆倒在地。
※
“你醒了啊?”
怯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点小老鼠的感觉,声音也算是甜美。
是宇文花优?
她不是已经下了寨子吗?
宇文花优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跟着她下山?
万三金勉强睁开眼,眼前黑黑的,一时看不清楚。旁边有人轻推她,她侧脸看去,昏暗之中一个女子关切的看着她。四周过暗,她一时看不清那婢女长相,只是觉得那女子眼光灼灼在暗色之中如同上好的墨玉一般。
“我这是在哪里?”
全身上下又痛又疼,万三金一时有些懵懵然,借着那女人的手撑坐起来。一不小心碰到自己圆滚滚的腹部,忽然想起衣裙上的血桃花,心中大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女子慌不迭的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帮你看过了,你的孩子好好的。”
“可是那些血……”
“那些血是从你腿上出来的,你大腿上被磨了大块皮肉,染在裙子上,看的吓人其实也不妨事的。”女人小声劝道,“我帮你止了血,你按时擦药也就没事了。”
暗色之中,女子的眼愈发晶亮,熠熠生辉。
万三金这才舒了口气,有空环视四周,如今视线也勉强习惯了周围的暗,隐隐绰绰的却不像是个房间,居然泛着一股冷意。她打了个抖索,“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的?”她不是在城墙外面,怎么一转身都到这里来了?
女人闻言有些纳罕,“你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进来的时候是昏迷,肯定是不知道。”
万三金身后忽的传出一道冰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