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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动了情爱,百般辛苦都化为空,功夫越高伤身愈重。
侯瑄沉默半晌,继续道:“你去多长时间?”
“快则七天,慢则半月,凭她的本事估计也能挑出邱家那些龌蹉事儿来,云念裳袁红雨又怎么容她放肆,所以你且将她护着,她若是死了,我与你定然不甘休。”未轻寒说的笑吟吟的,轻描又淡写,仿佛说的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我走了。”
他说走就走,转瞬间已在数十丈开完。
侯瑄看着他的背影,默然半晌,双手负于身后,仰首看月。
月色于青衣宽袖之上涤荡出万千风华,哪里还有往日小厮默然之态,端凝风雨之中,却是挺站极直,仿若青松耸立崖间,清绝出尘。
雅宝,我为你隐入红尘,如今又为你出入于翻滚世间,你可知晓。
但愿,你终生不得知。
月夜朦胧,有乌云遮天蔽日,隐约听得风云涌动汇入这小小庭院之中,惊雷之势。
※
翌日。
五月时节,早就雷雨伊始,晨起之时一场雨早就将燥意一消而散,空气之中甚至还有隐隐薄凉。
身量娇小的少女抱着一个包袱沿着长街慢慢往前走,一身青衣扎着双环髻,容貌俏丽,刚下过了雨路上稍显泥泞,她走的时候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沾湿了裙角。
不远处,衣着华贵服饰华彩的美艳少女站在屋檐之下不耐烦的看着她,厉声喝道:“你倒是快一些,若是耽误了我赴宴,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这万三金不过运气好了些,居然能够与未哥哥在山洞中待了一日一夜,更离谱的是,居然有人传闻未哥哥昨日带着她闯入祠堂里救了柳绿那个贱婢,定然是谣传,定然是谣传!
今日正好叶家三小姐设宴宴请钧州城里的众多名门闺秀,她正好让万三金好好明了明了,哪个是小姐,哪个才是奴才!
娇小少女……万三金也不恼怒,依旧慢慢往前走,一身青衣随着她的走动摇曳,恍然碧水翻涌波平浪轻,隐隐有威仪而生。捧着包裹走到邱荣妍身前,她微微一笑:“大小姐,今日刘伯生病,侯瑄又请了假,衣铺里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来的迟了些。”
邱荣妍上下扫了万三金一身说的好听叫淡雅说的难听叫穷酸的妆扮,再看了看自个儿富贵典雅名师出品的裙装,心中很是满意两人之间的差距,口气略缓了缓:“今日叶家宴请的都是大户人家,你好歹也是邱家的丫鬟,这般穷酸,未免也太丢我们邱家的脸面了。罢了,你不过也只是个丫鬟,给我穿再好的衣服麻雀也变不成凤凰。”
万三金垂首做乖巧状,似乎很是同意邱大小姐的观点。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小环忽的尖叫出声,往后戒慎退了一步,她被万三金上次那一巴掌打的够呛,丰腴美面上虽然施了许多脂粉仍然看得出脸上青紫之色。她直接抢过那个包袱,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破旧的纸鸢。
邱荣妍面露不屑:“你拿这个这东西做甚么,还不丢了去,莫要丢了我们邱家的脸面。”
小环立刻粗鲁的将纸鸢往地上一扔,伸脚就要去踩,万三金眼底露出些微怒色,眼疾手快在小环踩上去之前将纸鸢地上捡了起来,眼角含笑瞥了小环一眼。
那一眼,虽然带着笑,但笑里却是发着寒。
小环下意识捂住还有青紫之色的左脸后退一步,尖叫出声:“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万三金微微一笑:“小环姐,这纸鸢可是雅宝少爷寄存在我这里的,今日说好了请我送过去给他,若是损坏了一点,怕是不好吧。”
小环一听,神色忽的一变。她是邱荣妍的贴身婢女,自然也知道那雅宝虽然名义上说是大夫人的侄儿,但实际上根本没人知晓他的身份,小姐也曾含蓄说过他的身份绝对不是他们邱家可以招惹的起的角色。况且不提那些,雅宝少爷后面还有着叶家二公子在后面顶天,可无论如何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她惶惑看向邱荣妍。
邱荣妍脸色也不甚好看,盯着纸鸢看了半晌,哼了声转身就往马车那边走去。走了马车前,早就有俐落小厮将车帘打起,放下踩脚凳,邱荣妍衣裙半提很是大家闺秀的进了马车。
万三金才要跟上去,先她一步进入的小环却是在门口一拦,嘲讽一笑:“你不过是个二等婢女,也配跟小姐同乘一车,还不在下面走着。”
车帘唰的一声在万三金鼻尖前拉上,拉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车帘内传来主仆二人得意笑声,轻灵灵的,倒是好听。
万三金盯着疾驰而前的马车,耸了耸肩,好吧,不让她坐马车,她便不坐就是了。
邱府里居然有邱大小姐如此心无城府不会掩饰自己喜恶的人也算是稀奇了,她若是跟这么一个胸大无脑的人计较,她岂不是自找麻烦?
尾随前面辙辙而行的马车慢悠悠往前走,一边走却是一边在思忖。
柳绿伤重,如今还在昏迷之中,自然也是问不出什么名堂。
邱大小姐遗失的簪子是一枚掐丝盘花五彩簪子,是她的生母留给她的唯一一件物事,据说纪念价值远远高于实际价值,自然这一点颇值得多加商榷。
那一日除了柳绿擅入了邱大小姐的屋子外并没有旁人进入,而邱荣妍的贴身婢女小月恰巧碰见柳绿在大小姐的梳妆镜前不停翻找,眼眶发红。一个时辰之后邱大小姐梳妆之时才发现那枚掐丝盘花五彩簪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那期间是没有旁人进入屋子的。
似乎,柳绿偷窃的嫌疑是最大的,尤其是她不肯说出为何在梳妆镜前翻找,自然更加落实了她偷东西的罪证。
如今洗脱嫌疑的法子,不仅要想法子找到簪子,更要知道柳绿隐瞒的到底是些什么,看来一切还是得柳绿醒过来才说的准。
思索之间,忽的背后传来一阵嘶鸣之音。
一辆马车从后面辙辙而来,走到她身边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掀开,清俊儒雅的斯文佳公子倚在窗口含笑看她,那笑容轻轻浅浅的仿佛氤氲在月色之中,清雅万方:“三金,你的脚伤还没好,上车来坐着。”
叶闻人?
万三金抱着纸鸢呆了呆,自从出了山洞之后她便不曾见过叶闻人,没想到她偶尔出了一趟门,居然能够见到这位爷,还真的是凑巧。
不知怎的,她似乎觉得叶闻人清瘦了许多,只不过那清眸依旧耀目夺人。
忽的想起地道之中那一日一夜之中相度,心中没来由一悸,忙干笑推辞道:“不用了,我还要随我家小姐去赴宴,恐怕不顺路……”
叶闻人于她实在是个危险人物,还是多避些比较好,要是动了心思,非但要和女人抢还得跟男人抢,实在是太过劳心劳力,不是她这懒人所擅。
叶闻人微笑打断万三金的话,“今日宴会是家姐所设,设的地方便是于我叶家宅院之中,我正好回家。”眼中狡光一露,声音愈发温和,“三金,你我在山洞之中一日一夜,难不成还要如同寻常男女人家避嫌不成?”
他的声音偏大,旁边路人甲路人已路人丙等等等等齐刷刷的将视线全部扫了过来,一个个耳朵竖起,一个个眼里全是晶亮八卦!
奸情啊奸情啊,难不成那一日一夜之中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儿的事情?
难不成这叶家二公子果然在那一日一夜之中喜欢上了要家世没家世要相貌没相貌要嘛没嘛还被未家休了的破鞋?麻雀变凤凰这种奇思妙想的事情果然会发生了不成?
万三金扫了一眼四周,磨了磨牙。
叶闻人似有些惋惜:“三金,你可还记得,你为了救我……”他扫了一眼周围升级为兔子的路人,很吊人胃口的顿了顿,面上也露了许多哀泣之色,“三金,你果然是忘了?莫不是想要让我提醒你一下你方记得?”
万三金瞠目结舌。
这、这不要脸的话,果然是斯文儒雅的叶闻人说出来的?他莫非是鬼神附了身?
眼见叶闻人居然似要下车,她吃了一惊赶紧反手将叶闻人一推,自己当机立断也跟着钻了进去,车帘一放,立刻隔绝了外面所有探寻视线。
还没有站好,一个软绵绵香喷喷的人儿猛地扑了过来,迭声道:“三金三金三金。”
她猝不及防之下被那大力往后一推,差点摔了出去,幸好胳膊被人一扣身子倏转靠入一副温暖怀里才免了掉落之逾。叶闻人含笑伸手将那软绵喷香的人儿从万三金的身上拔了下来:“雅宝,你再这样,三金会呼吸不过来的。”
雅宝赧着脸,马上在对面乖乖做好,龙眼般的大眼滴溜滴溜的紧盯着她不放,却是像极了看到了主人的无辜小狗,就差没吐舌头。
叶闻人朝怀里女子微微一笑,伸手替她将散乱鬓发抿好:“雅宝这些时日一直闹着要来见你,偏我前段时日生了一场大病,一直拖到现在才过来。”
万三金这才发现自个儿居然被叶闻人拥在怀里,鼻息之间全是淡淡药香,面上登时一红,赶紧挣扎着要起身。
叶闻人清眸之中掠过些微笑意放开怀中女子,循序渐进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朝雅宝赞赏的使了个眼色。
雅宝脸上隐有得色,大眼之中晶亮晶亮。
被人陷害的万三金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神色,忙坐到雅宝身边掩不住关切:“雅宝,你上次摔下去之后有无受伤?”
雅宝摸摸头,不由有些赧然:“我摔晕了,闻人今儿带我去找救我的人道谢的,可是他不在。”
难不成侯瑄知道雅宝要去找他,所以特地去避开了?
侯瑄与雅宝之间,到底有什么?
万三金心中略略狐疑,一抬眼却见叶闻人正定定看着她,她撇开眼,将侯瑄粘补好的纸鸢取了出来:“虽然他不在,昨日却请我将你那日落下的纸鸢交给你。”
雅宝欢喜不已抱着纸鸢缩到一边自去玩耍不提。
万三金含笑看了他一会,一回头正对上叶闻人掩不住深思的清眸,她心中一跳,莫不是侯瑄的小动作惹得叶家二公子醋海大发?她忙道:“侯瑄只是好意,你千万莫要多想,莫要多想。”
叶闻人怪异瞟了她一眼。
马车辙辙而上,车厢内一片寂静。
除了雅宝玩风筝玩的自得其乐,其中一人含笑紧迫盯人,另外一人却是如坐针毡。
“爷,前面是长垣街了。”车夫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今儿人多,怕是要稍微等一会。”
叶闻人应了声,却见万三金早就打开了车帘往外看,他心中忽而想起万家古董行也在长垣街上,扬声朝外吩咐道:“往前行行,在万家古董行门口停下。”他转而笑看万三金,“今日正好得空,你要不要回去一趟?”
“唔,今日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回了吧。”万三金早就掀开了的车帘往外看去,万家古董行还是如以往一样,门庭冷落车马稀,几个月不见是愈发败落了。
她本来去邱家也是要学经商之道的,到如今已经待了三四个月了,却被邱家一堆乱七八糟的家事扯的焦头烂额,真是莫名其妙。
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回头,却见着叶闻人好整以暇的托腮看着她,清眸之中晶亮夺目。被他那眼神盯的变扭,万三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眼神着实古怪,像极了紧紧盯上猎物的豺狼,而她就是那只兔子。
“三小姐也是商贾之女,不知道三小姐对于经商知道如何看待?可闻三小姐高见?”
考我?万三金沉吟片刻,慢慢的道,“但商者,诡道也,虚而晃之,实而诱之,势而造之,利而暴之,循循导之。”如果万万金、万千金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一点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