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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荣祥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唇角轻扬扬出些微笑意,“其实十四看似喜怒无常,不过是个任性妄为的孩子而已,仔细与他相处,他其实比任何人都简单单纯。嗳,你给我把那个眼神给收回去!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万三金实在很想说,如果邱荣祥接下去深情款款的继续说我爱他,她一定不会觉得奇怪。但为了不惹恼面前明显已经羞恼成怒的邱大少爷,“误会误会,我只是在想你跟他关系真好。大少爷,言归正传,如何?”
邱荣祥悻悻再瞪眼过去,哼了声,“也没什么,才入学那天,十四跟雅宝为了抢靠窗的座位打了一架,就结下梁子。正从旁边走过的李危被十四摔出去的椅子砸中,所以……”他耸了耸肩。
大脑之中自动描绘出一副小一号的十四少爷与雅宝小姐为了抢一张椅子而打的鼻青脸肿,然后一张椅子横飞而出,成功KO掉冰块脸的福郡王爷,紧接着,一场大混战自此爆发。她强忍住笑,“那你在做什么?”
邱荣祥干咳了声,“十四扔椅子的时候,我帮忙开了下窗户……”他嫌弃的看着旁边笑的脸部抽筋唉唉直叫的万三金,自觉非常丢脸,才往旁边挪了下,眼前忽的一黑,雅小宝如同大熊一般扑了过来,他猝不及防被她压个正着。
雅小宝志得意满的跨坐在邱荣祥身上:“木头,我成功俘获一名俘虏!我们赢了!”
“死雅宝,你给我下来,不要以为你比我小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敢揍你!”
“三金,帮我抓住他,我来揍他!”
※
叶闻人望着不远处欢闹的人群,清冷的眼眸幽黑无潭,看不出任何神采意味。他掩唇咳了声,坐在对面的未清韵担心询问:“闻人,你怎么了?”扫了一眼,正巧看着万三金笑眯眯的正帮着雅小宝抓着邱家大少爷不让他逃开,她眼底忍不住掠过些微嫌恶,“这个万三金,还真的一点礼教都不懂,怪道十四坚持休了她。”
好人家的女子怎么可以跟两个男人混在一起玩乐,真的一点规矩不懂。
“不拘于礼教,颇有老子所说的逍遥之态。”叶闻人视线也落在万三金的身上,眼底泛起细小的涟漪,荡着晃着,死水开始活络起来。
看着他的神色,未清韵心中忽的生出些微不安的感觉,她下意识喊了声,“闻人?”
清冷眸里的涟漪陡然消失不现,他抬起眼,“十二小姐,原本应允为你求得拈花大师开光,闻人怕是做不到了。明日我会命人去汴京请玄合大师为您的饰物开光,您看可好?”
未清韵伸手端起茶抿了一口,借势将眼底的失落给掩了下去。
他总是这样,客气斯文而妥帖,可为何她总感觉他于她,仿佛是在对待最上等的客人一般。明明,叶未两家心中早有默契,只待过了他爹与兄长的三年丁丧之礼,叶家便会上门提亲。可为何她总是觉得,两人之间缺了些什么?
“不用了,那不过是我一句戏言而已,何必远去汴京那么远。”未清韵淡淡一笑,笑的温柔而优雅,也用笑将心里的不安给掩了下去。
叶闻人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忍不住有些歉然。
从来,未清韵都是这么识大体的,她总是将自己所有的心绪都藏在优雅的外表之下。她的情意他向来都很明了,也明白她其实是他最好的决定。
他身上背负的,是整个邱家,更是所有人的喜怒哀乐。换言之,他个人的心绪,其实根本并不重要。心中慢慢生起的涟漪,一点一点的消失于无形之中,被名为妥协的忍让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不远处雅宝与邱荣祥依旧在缠斗,万三金瘫坐在地上却依旧兴致昂然的挥旗呐喊,仿佛阳光全部聚集在她的身上,耀眼的无法让人忽视。
明明不过见了三面而已,每一次都打破他对于女子的固有印象,不自觉的,每每都将她的印象记的更牢了些,也不自觉的,想要帮她,更不自觉的,心湖之中泛起涟漪。
或许真的如她所言,他是个好人。
她于他,不过是个好人而已。而这个好人,所做的不仅仅是她一人的好人而已。
他默然叹息,毅然将视线挪转开来,牢牢将视线锁在对面清丽忐忑的女子身上。他微微一笑:“明日我会亲自去一趟汴京,不知十二小姐可愿意同行?”
未清韵脸上顿露喜色,才要答话,忽的雅小宝从亭子那边跃了出来,整个人横趴在石桌之上,她的冲力过大,居然将桌上所有的茶具全部撞飞了出去!
一杯茶好巧不巧的往未清韵脸上泼了去,未清韵吓的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早就连动都不敢动。胳膊被人一拽,她往后趔趄了下,方才险险躲过那杯茶水。可偏偏脚下一不留神踩到过长的裙摆,她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后仰倒。
站在她背后的万三金慌慌张张的赶紧伸手去拉她,很好,拉住她的衣袖了,可万万没想到那衣袖是薄纱材质,根本一点也不结实。嘶啦一声,居然撕裂了开来,登时露出大半白皙手臂!
未清韵哪里裸露过这等皮肤,心中更加慌乱,下意识用手捂住手臂。
她一捂住手臂,全身重量几乎全部落在万三金身上,压的万三金差点破口大骂!
这种时候还顾及这种有的没的,有没有搞错!
她咬了咬牙,身子往旁边一倾一手抱住亭旁的小树,另一只手牢牢扣住未清韵的腰,顺势一甩,将她彻底甩上凉亭。
小树哪里撑得住如此大幅度的动作,在她将未清韵甩上凉亭的刹那间也彻底断裂!
天要亡我!
万三金心里浮现这么个念头的刹那间,手臂忽的被人一扣。
她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眸里掩不住焦急。
可是,来不及了!
啊!
※
万三金睁开眼,她头顶上是一片云。
很好,能看见云就代表她没死,没死就代表她还有希望。她是不是太过倒霉了些,才被火烧伤没多久,居然又摔下山坡。这次,她又要在床上窝多久?
万三金眨眨眼,用力甩动四肢,四肢还在,虽然有些痛,但还能在足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她试着爬起来,试了两次,方才爬了起来。
腰部似有阻碍。
她低头一看,却发现一个胳膊牢牢环在她的腰际,青色的宽袖上绣着许多暗色纹路。大脑短暂空白了一会,她转过头,果然旁边还有一个人。清眸紧闭,白皙俊脸上有着些微擦伤,几缕头发从冠里跑了出来落在两颊,总之看起来很是落魄的样子。
叶闻人?!
她想起来了,她在坠下山谷时有人冲出来拉了她一把,没想到居然会是他,更没想到她的冲劲居然将他也带下来了!
“叶闻人!”
叶闻人眉头痛苦攒起,口里发出一声痛吟,眸里缓缓睁开,清眸里一时有些混沌,眼底全是茫然之色。
万三金既惊且喜:“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叶闻人清眸里一点一点的从混沌变的清朗,或许只有一瞬间而已,但对于万三金而言,却仿佛过了一万年。他嘴张了张,一时没有发出声音,他又过了一会,方才低道:“你还好吧?”
万三金一口气总算呼了出来,这才发现她憋气憋的时间太长,胸肺居然闷闷的痛。她慌忙答道:“我没事、没事。”她伸手才要将叶闻人扶起来,随即动作就顿住。
“不能乱动,难保没有内伤。”她挠挠头,乱发散落到眼前,她伸手一摸,才发现束发的发髻也不知道摔哪里去了,手一抓,头发居然全部散落了下来。顾不得束发,她伸手按住他左手大动脉,心跳似乎过快,但均匀有力。一颗心总算松了不少。
叶闻人摇摇头:“应该没事。”除了背部有些火辣刺痛外。他手肘撑着地试图要站起来,万三金赶紧扶住他,不小心触到他的后背才发现他的背后衣服居然被撕裂了许多,隐约有血色晕染出来。
相比较自己轻微的擦伤,他的伤严重的简直惨不忍睹。眼眶微微发热,她赶紧将泪意眨落。
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透着些微的寒意。顺着薄凉的暮色看过去,正前方有一个土道,隐约看不到头。他们应该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才是。如果白天,其实到可以顺势爬上去,可是现在天色已晚了,难保爬上去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如果再摔下来,说不定真的会摔断脖子。
旁边是密林森森,暮色渐落,风吹过树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她忍不住颤抖了下,不是吓的,是冷的。
“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他们应该会下来找人的。”反手捉住叶闻人的胳膊,将他扶到一处避风之处,两人身子贴近,她才发现他周身的温度居然极高。她惊了惊,顾不得避讳,手背贴上叶闻人的头,过高的温度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他正在发烧。“你得了风寒!”
“不妨事的,先坐下来等吧。”他的声音极淡,却透着股沉稳,万三金略微惊惶的心神居然很是奇异的平复了下来。心绪一稳,她忙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捡柴火。”不待叶闻人阻拦,她很快就奔入密林深处。
叶闻人扶着树干爬站起来,才走了几步,大脑一阵昏眩,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他患风寒已经有数十天,一直都不曾彻底痊愈,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发起烧来,还真是倒霉的很。叶闻人挣扎着贴着树干坐了起来,视线须臾不离万三金离开的方向。
其实他在旁边看的分明,以她刚才的坠落之势,凭着他的力量他是根本救不了的。可想的明白,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搂着她跟着摔落下来了。
其中理由,他无法深思,也不愿深思。
须臾之后,万三金已经捧着一堆细小的柴火奔了过来,一看叶闻人居然就坐在风口,吃了一惊,赶紧将他扶坐进避风处。幸好自从那日火场之后靠着匕首跟火折子救命以后,这两样东西她就从来不曾离身过。火势很快便起来了,火光熊熊在暮色里泛着些微温暖的味道。靠近火堆烤了一会的火,一回头,才发现叶闻人盯着那堆火发怔。
“怎么了?”
“我没有看过这样的火。”叶闻人的声音在夜色里很好听,清清凉凉的,象是清透的山泉水。他一回头,见万三金盯着他,神色不由有些赧然,“我自小就体弱,十六岁之前都不曾出过门,更别说是到野外之中了。”
不曾出过门?万三金脱口而出:“骗人!”
叶闻人清浅而笑,却是很认真的在回答:“我没有骗你,在十六岁之前,我莫说出家门,就连房门也是鲜少出去的。后来,大哥与爹替我寻了一种药材,我才可以下床榻的。”清冷眸里忽的掠过些微瑟缩的痛色,他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的伸手靠近那堆火。
万三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街头巷尾的一个谣言:叶家二子,活不过二十。她摇摇头,将大脑里的胡思乱想彻底摇去,她岔开话题,“我小时候曾今在家里烧火,只为了尝尝烤地瓜的味道,没想到那天刮着东风,把家里的园子烧的只剩下一半。”
火色之下,她及腰的发丝随风曳起些许,小脸染的橘红,她朝他吐了吐舌头。
很……可爱……
叶闻人一怔,本来已经平静的心湖忽的又泛起了些微涟漪,涟漪愈来愈大,甚至有逐渐起浪的趋势。他也慢慢靠进火堆,学着她的样子拿着一根树枝在火堆里不断搅动,时不时有火星从火里冒出来。
“我小时日日只能在屋内徘徊,最常见的是我床上的那床白纱素帐,时日久了,我看的腻味了,便拿着毛笔在白纱帐上画墨梅,可没想到墨水太浓,洒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