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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荣祥顺着万三金的视线看过去,才要说叶家估计不会来的,正巧撞见万三金那有些担心有些失落还有些说不出的情绪的神色,他身子一僵,猛地脱口而出:“你不会是因为叶闻人拒绝十四的求亲吧!”
万三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啐了一口:“胡说些什么,你的那两本孤本不想要了!”说罢,衣袂摇曳转身就走。
若不是,她的脸为什么那么微微泛着红。
邱荣祥嘴角抽了抽,心里忽的生出一种不甚好的预感来。
※
“咳咳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声在屋子里蓦然响起,猛烈的似乎要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似的。
端着药正走到门口俊朗书生一听到那咳嗽声匆忙推开门,恰巧碰见那个本应该在床榻上乖乖躺着的病人居然扶着床柱强要站起来,他面色一整,赶紧上前压住他的肩膀:“胡闹,烧才退你就想起床,不要命了?”
触手之下,本来就瘦弱的肩膀愈发嶙峋起来,哪里还有十八岁少年的健壮。
叶闻人笑笑抬头,大病一场之后他愈发瘦弱,但一笑起来,整个人仿佛蕴着高雅温和的气质,相貌也变得儒雅温暖起来。
“今日是邱家的竹林会,时候已经不早,再不去怕是迟了。”
“迟了不去就是了,再不济,你叶家还有那么多的管事,用得着你亲自出马。”柏少阳薄怒瞪过去,伸手将刚热好的药汤端来放入叶闻人手上,狠道,“赶紧给我喝药,你要是再烧一次,我把你扔山里喂狼!”
叶闻人看了眼碗里褐色的药汁,一口气直接喝了,虽然已经喝的习惯了,但满嘴的苦涩还是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捂着唇呛了两声。
柏少阳忙替他抚背:“这药里面加了不少我刚从山里挖来了药材,苦是苦了些,可对你的身体极好……”
“我知道的,不用解释。”
柏少阳一阵释然又一阵惘然,闻人是最好最乖的病人,无论药要有多么难以入口,无论喝到怎么想吐,也会乖乖的喝了一滴不剩,只可惜,以他的医术也只不过能够维持现在这副模样。这算不算造化弄人……
一抬眼,却见着叶闻人居然扶着床柱又站了起来,他一惊,“刚喝完药你得休息才是!又想去什么地方!”他顿了顿,无奈的瞪过去,“你还想去竹林会?”
叶闻人清俊脸上忽的浮现出些微不自然起来,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看的柏少阳忍不住摇头叹息。这哪里是那个以温吞不让人设防的姿态在短短两年之间鲸吞领地,几乎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叶家二公子,明明不过是个内敛羞涩的少年而已。
“少阳,今儿是竹林会,所有富户都该会如约出席,叶家日后毕竟还要与邱家打交道的,我若是不去,怕是不好。”
相视已有两载,他哪里不懂得他的心事。只不过……柏少阳嗤笑了声,“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大眼恶狠狠的瞪过去,“你还不是为了她,我警告你,去了拈花寺一回你就给我烧了个十来天,你今儿再去,是不是准备在床上躺个半年!”
叶闻人失笑:“她如今是我的义妹,旁的什么都不是?”
柏少阳嗤笑:“你倒是给我找个好一点的说辞,这说辞未免太烂了些罢。”
他本来对万三金印象也不错,可如今她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闻人的身体,他就不能不管!
“少阳……”话还未出口,叶闻人又是一连串的重咳。
柏少阳闻言声音登时软了许多:“闻人,上次未轻寒在拈花寺里的话你又不是没有听见,他们两人都已经……你也该放手了才是。”
叶闻人俊雅温和的眸里忽的有一阵涟漪泛起,几乎要惊涛骇浪,随即便隐于无形之中。他抬起眼,表情淡然而温雅,将所有的情绪已经完美隐藏,甚至还扬起一抹极浅淡的微笑:“少阳,我早就放下了,真的只是为了邱家。”
有些情绪,本来就不该有,他在去拈花寺前一天就已经放下了。
柏少阳瞪他:为了邱家……嗤,骗鬼去吧!
※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那个空位还是空着,叶家还是没有人来。
邱荣祥挤到万三金身边:“嗳,可以开始了吧,时辰不早了。”
万三金将视线从那张空位上收了回来,心里忽的说不出的情绪。她朝后面拍了拍手。
刚才还是灯火通明的竹苑刹那间陷入黑暗之中!
“咦,怎么回事!”
“灯怎么灭了!”
众宾客忍不住惊呼了声,甚至有几个性子急躁的急叫了起来,桌椅拉动,在寂静里分外嘈杂。
“众位爷千万莫要惊惶,还请坐在原地,莫要随意走动。”清朗的女音蓦然响起,声音算不得大,但却是非常冷静,冷静的让明显有些慌乱的众人禁不住也冷静了下来。嘈杂的声音慢慢歇了下去。
“难不成邱家连这点烛火钱都费不起,居然想让我们摸黑吃饭,若是缺这些灯火钱,我来付就是了。”明显讥诮的话语在黑暗之中响了起来。此话一出,厅里忽的发出一阵哄笑。反正现在没了灯火,就算是笑也看不见是谁在笑,所有人乐的附和。
说话的声音有些陌生,万三金一时听不出来,倒是黄叶凑到她耳边低道:“是未家的管事,跟我倒是本家,是个吝啬的主”
万三金点点头,扬声道:“既然黄管事如此客气,小女子若是不收,倒显得不给黄管事面子了。这样吧,我去掉零头,黄管事直接给我一百贯就是了。”
黄管事立刻惊出了一声冷汗,怪叫一声:“一百贯,怎么可能那么多!”
万三金笑了笑,拍了两下手,清脆的掌声在寂静之中分外明显。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一阵拉动大面积布帛的声音同时响起。众人眼前忽的一花,原本还是黑暗如墨的大厅里立刻亮了起来。这种亮度不似刚才灯火的璀璨,虽然明亮,却多了几分温润柔和起来。
厅内四周原本都是用厚实的绸布盖着的高架子之上,居然放着一颗颗发着碧幽光芒的圆润珠子,一个光小,数十颗同时发光,自然将厅内照的灯火通明。
有人发出一声惊呼:“是随珠!”
“是啊,好多随珠啊!”
闻听众人惊叫,一直闭目假寐的未轻诀也不由睁开眼睛。随珠价值连城,可在夜间发光,素来只是皇家御用,饶是未家富贵如斯也不过只有御赐的两颗而已,这邱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随珠!
万三金轻轻一笑,“黄管事,如今看来你道我要的多不多?”
黄管事登时汗流浃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颗随珠都价值连城,这么多颗只要一百贯完全是在嘲笑他啊,
“既然如此,黄管事你便给了就是,要不要本少爷再给你添些?”清透薄凉的声音蓦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正前方的高架台子上不知何时居然站着个人,宽肩窄腰,一袭淡黄色的宽袖长袍用黑玉腰带束起,长发照常垂落,别有一番名士风流的意味。
万三金忍不住皱眉,她刚才只顾着指挥众人拉帷幕,真没在意未轻寒什么时候上去的。
未轻诀一看是他,忍不住低喝:“十四,怎么来这里了,还不回去!”这小子在拈花寺求亲不成,害的未家丢脸,太君居然只罚他闭门思过一月,不到半月他居然又跑了出来!
未轻寒纵身跃下高台,动作轻巧而优雅。他从未轻诀的面前走过,却是停都不停。未轻诀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怒喝出声:“十四,你别以为有太君宠你,你就目中无人了!我以兄长的名义命令你,你赶紧给我回府!”
随未轻诀而来的三个管事又不敢劝说,登时面面相觑,他们也是未家经年的老管事了,素来就知道十一爷与十四少爷面不和心更不合,所有人心里又都清楚,日后未家家业定然是十四少爷掌管,十一爷能力再卓绝也是要屈居在这个幺弟手上,偏十一爷又不肯服输,每次都要斗上一斗。
今日来的富户们又都是些成了精的狐狸,怎么不知道未家的这么点的猫腻,一个个也跟未家管事一样没有说话,全都堆着笑容看未家二子争斗。
未轻寒只是斜看了未轻诀一眼,嘴角微扯扯出一抹冷笑来:“你也配管我?”
众目睽睽之下被未轻寒这么顶回去,未轻诀不由有些狼狈,环视四周富户眼底掩不住的窃笑,他心头更是一恼,直接冲了过去去住未轻寒的手:“你给我回去!”
众管事不由惊呼出声:“十一爷!”
未轻寒细长的眼眸蓦地缩起,眼底掠过些微冷意,衣袖猛地一挥!
未轻诀尚未碰到未轻寒的衣袖,只觉得忽的一道凶猛气流袭面而来,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那股力道掀的重重往后摔去,他惊叫一声,背部巧巧撞到红木桌上,剧烈的痛感从脊椎部传过来,他眼前一黑顿时不醒人事!
厅内忽的一阵静默,所有人看向未轻寒的眼神都变得戒惧,他居然不客气的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摔晕了,好厉害的十四少爷。
未轻寒瞥了眼昏厥在地的未轻诀,细长的眼眸里掠过些微复杂的光芒,扫向那三个已经吓呆住了管事:“带他回去。”
“是!”
未家十一爷嚣张跋扈的走进来,却被不醒人事的给抬回去,这种局面还真的是……
万三金忍不住有些头痛,果然,这未轻寒果然是她命里的灾星。
一抬头,那个灾星居然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面前,单臂撑住她身后放置随珠的高架子,身子往前倾,几乎是将她拥在怀里一般。她这个当事人都觉得不对,若是外人看起来恐怕更加的暧昧。
“随珠?将荧光粉填入荧石裂缝之中,并且用厚绸缎牢牢盖住荧石,防止荧光粉被光照之后消失光亮,不过你能够想出这个法子,不愧是我未轻寒要娶的女人。”
“十四少爷聪明睿智,自然瞒不了你。”万三金笑的有些僵,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从他的钳制中逃出来。可刚走了一步而已,他另外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她左边的架子,这下是真的将她困在怀里了。
从缝隙之中看过去,只见所有富户都是一脸暧昧的模样看着他们,一副已然全部明了的样子,见她看过来,甚至有几个还特意转过脸不看他们。再看看左右,邱荣祥黄叶几人早就远远躲在一边去,就连唯一忠心护主的小猴儿都被他们给抓了过去。
她很想骂人……
“要骂我,直接骂就是了,憋久了会伤身体的。”
她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道:“你的伤好了,随便在这里乱逛些什么?”
未轻寒闻言,细长的眼眸已然弯弯如弦月,眼底里俱是灿亮的光芒。“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粉红的舌尖微微露出,围着红唇轻舔,原本就殷红的唇瓣愈发显得红润。莹润的荧光印染之下,流光溢彩间,黑白分明的细眸里顾盼间生生透出一股魅惑的气息。
这果真只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能够展露出来的风情?
万三金不可讳言,刹那间,她真的被蛊惑了,仿佛陷入一副刻意交织起来的魔网之中,一点点的缠绕,几乎要将她捆缚窒息。
“叶公子到!”
※
魔网刹那间消失于无形,空气也变得自由轻松起来,万三金一个激灵,登时回过神来。从未轻寒的肩膀看过去,她正对上一双清雅温和的眸子。
那双眸里无波无痕,看不出喜怒哀乐,定定的看了她一会便撇开了脸,在最后一张红木桌上坐了下来。不知为何,心中忽的生出些歉疚的感觉来,这种感觉,还真该死的像极了被男朋友抓到自己与旁的男人正行不轨之事的心虚感……
暗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