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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滚!你滚!你滚。”雅小宝兀自嘶吼不停,眼眶虽红却是一滴泪也不肯流,哪里还有昔日玲珑可爱模样,倒完全像是只受伤的小兽。
万三金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偏看着雅小宝那副样子心中又不忍,叹了口气在雅小宝身边坐下,低道:“想哭便哭吧。”
雅小宝兀自倔强:“不哭,就算是哭我也不要在他面前哭。”
“傻孩子。”她伸手将雅小宝的头压在她的肩膀之上,伸手环住她的肩膀,这才发现她的身子居然在微微颤抖,心中愈发软了,轻声哄道,“哭吧,这样他便看不到了。”
雅小宝僵了僵,不再抗拒,极小声的啜泣一点一点的传进风中,强自压抑了许多时候的委屈一点一点的宣泄出来,初时还不过是哽咽而已,到最后已是流泻不停。
虽然穿着冬衣,但依然可见肩膀上已湿。
万三金没在说话,没有劝说,这个时候于雅小宝而言,只有哭一场方才好了。
她抬首望着天,天边浮云慢慢幻化做各种模样,染上晚霞之色愈发显得奇幻瑰丽,是难得的火烧云天气呢,明日,定然是个极好的天气。
※
夜色已浓,清风朗月,繁星在夜空之中愈发显得璀璨。
小宝足足哭了一个时辰,早就伏在她的肩上睡着了,万三金忽的肩膀一轻,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见着福郡王李危已经将雅宝打横抱起,小宝似已习惯,睡的迷迷糊糊的居然往李危怀里靠了靠,一副依偎模样。
李危将小宝在船舱里间床榻上安置好,虽然仍是一脸冷静,眼底俱是化不开的浓郁愁色,动作轻柔温和,仿佛已经做惯了一般。伸手似要拭去小宝泪痕,不过手刚抬,便喟然落了下来。
李危定定看着雅宝睡颜,好一会,方才出了船舱。出了船舱见万三金若有所思的站在舱口,脸色微沉:“明日我会送你回去,今日就在船上歇一晚吧。”说罢,他直接往船尾走去。
繁星不知何时已经失了踪影,唯有孤月当空,冷风飒飒,不远处隐约有灯火通明在江雾之间,伴着一缕不知从何处来的萧音愈发显得凄凉悲意。
孤月孤人,让人看的心酸。
看着他的背影,万三金不知怎的忽的有似曾相识之感,略一回忆,赫然发现她第一次见着连庆安的场景居然与之有几分相似之处,同样寂寞孤单,千里孤山斯人已逝,独剩一人罢了。
忽的想起,撇开连庆安的别有用心,他与她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虚以委蛇时,又是怎样的心境?他明明爱的是那个名义上弟弟的连庆风啊。忽的许多故意忽视的事实已经跃上心头,一直压抑在心头的恨意居然淡了许多。
她一直因为连庆安的缘故不敢动心,不敢去想,不敢思索,或许……
心中一动,刹那间有释然之意,仿佛凝在七窍之中的郁结之处在这个黑夜消失无踪,七窍俱开全身说不出的快意舒畅!
月光落入杏眼之中,眉眼俱亮,就连这冷风孤月陡变的顺眼许多。
她轻轻舒了口气,抬眼看去,似见那清俊温和之人在孤月之中于她盈然浅笑,忽而间,江中有鱼跃出水面,发出清脆声响。
她想,她现在终于敢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我陪你吧。”
正在独自饮酒的李危闻声一怔,侧脸看向已在他身边盘腿坐下万三金,冷道:“不用。”
万三金笑了笑,直接取过李危身边尚未开封的酒,酒封一接,香气扑鼻。在李危冷眼之中她直接仰口喝了一口。
饶是李危都不由有些惊奇,淡道:“你倒是好酒量。”
万三金讪讪,她就是知道大宋朝的酒水没有现代社会白酒的呛烈方敢如此喝的,大宋朝的酒水酒味不浓,果香米味与酒味融在一起,倒是与现代鸡尾酒之类的有好几分相似。她又喝了一口,歪头看去:“你果真要娶那个女子?”
福郡王脸色一沉,方要发怒,万三金唇角弯弯,接口道,“你痛苦,不止是因为你对不起小宝,更觉得对那女子不起?明明心中有他人,却日日要对着一个女子强颜欢笑?”
李危冷目瞪过去,显然已经被说中了痛处,“雅宝告诉你的倒是多。”他哼了声,仰头又灌了口酒水,酒水顺着几日不曾打理的胡髭落下,说不出的狼狈。
“小宝虽然像个孩子,但却是个剔透玲珑的性子,有些事情她是不会说的。”她叹息。
李危一时默然,雅小宝的性子他怎会不清楚,她面上虽然总是欢笑,但心中累积绝不是常人所能及的。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该为了心中一时冲动将她领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为什么不能娶小宝?就因为你的权位?”
李危忽的大吼:“我为了她情愿不做这个郡王爷。”
万三金一愣,“那是为什么?”
李危转而看向万三金,神色有些复杂,默然半晌,“总之,我必须要娶亲,但绝不能娶雅小宝。”他痛苦抱住头,“你道,我该如何办?”
万三金迟疑了下,摊手,“其实……若真要娶亲,福郡王爷恐怕要找个不贪情爱又要与雅宝相处极好的女子了。”偏偏,这大宋朝又有多少不贪情爱的女人呢。她淡淡一讪,“我酒后话多,福郡王爷莫要在意才是。”她手中酒瓮轻轻碰上酒盏,发出一声清脆声响,“好风好月,喝酒吧。”
李危眼底忽的异亮。
万三金哪里知道她这么一个随口一提为自己日后埋下了个天大的祸端,不过,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
耳边俱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吵的她几乎睡不安生恨不得睁眼吼一声过去,她不过是想安稳睡一觉而已,难不成她连睡觉的权利也是没了?
“三小姐,该起来喝醒酒汤了。”清脆声音近在耳畔,像极了春风的声音。春风倒是追的极快,居然知道她在船上。春风声音微急,“都已经睡了足足一日了,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福郡王说三小姐不过喝多了些,不妨事的。”
小猴儿也来了?
房门吱呀开了又关,屋内陡静,但这么一吵倒是吵的万三金睡意消了许多,她睁开眼何人发现自己居然身在自个儿的房里?她明明是与福郡王在床上喝酒来着,怎么一觉醒来居然回了家了,她是何时回的,怎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想到那酒喝起来酒味不浓,没想到后劲却颇大,一壶酒便已然让她头痛欲裂,恨不能将喝的酒全部吐出去才好。低头看向自身,只不过穿了内衫而已,外衫早就被收走,想来是沾了不少秽物。
她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才要继续睡,忽的一道凉薄之音入耳之中,“既然都已经醒了,又何必装睡?”
万三金身子陡然一僵。
杏眼蓦然睁开,快速从床榻上翻坐起来瞪着那个不知何时又倚坐在窗台上的红衣少年,天已大亮,他居然还是那身红衣不曾换过衣服,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她下意识将被子往上拉,颇为无奈叹了声气,“未轻寒,男女有别的道理你到底是故意无视还是怎的?”自己裹成蚕宝宝的样子到底不甚好,“十四爷,麻烦您老让让,我得穿衣服了。”
未轻寒动也不动,浑不在意,“就你这身子,哪里值得人入眼之处?”
嘲讽,这简直是实实在在的嘲讽!
万三金被这位少爷气的倒是气乐了,才要反唇相讥,房门被人一推,进来的是侯瑄,侯瑄方才踏进门内眼前忽的一花,整个人便已经被推了出去。
未轻寒低喝出声:“出去!换春风来。”
小猴儿盯着紧闭的房门,嘴角抽了抽,这妒性还真强。虽然心头不悦但也不敢稍待,赶紧去寻春风来。未轻寒略一拂袖转而看向仍躺在床榻上的万三金,脸色并不甚好看,“虽然是个下人,但到底是个男子,你多少守些忌讳才好。”
万三金朝天翻了一记白眼,这位少爷还真是严于待人,宽于待己啊,他自己还不是个大男人?难不成,他真的将自己看成他的附属不成?
她直起身看向未轻寒:“十四少,我真的不适合你。”她如今心意已定,又何必惹的他人风雨俱来,搅得人心乱七八糟。
春风匆匆忙忙推门进来,一看未轻寒在屋内,吃了一惊,顾不得行礼直接走到床榻前将层层帷帐给放了下来,确保未轻寒就算是透视眼也看不到任何里面情景,方才扶着万三金起身穿衣,低声抱怨:“三小姐,这十四少爷未免也太不合规矩,若是被外人知晓,怕是于三小姐的名声不大好。”
“罢了,他留着便留着,反正我的名声早就坏的不成样,再多添一桩也是无所谓的。”万三金伸展手臂任着春风为她穿衣,见春风一脸不赞同,她笑笑将话题一转,“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福郡王送三小姐回来的。那雅宝小姐执意要留在咱们家,二夫人不好拒绝,只得收拾了一间干净屋子让她住下了。”春风回头看了眼帘外,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三小姐,福郡王看您的眼神春风觉得不太对,三小姐心里有个数才是。”
眼神不太对?
万三金扭扣子的动作略顿,一时又琢磨不透那李危到底要打些什么主意,不过想来跟雅宝脱不了关系。忽的想起一件事来:“家里屋子算不得多,哪里有空屋子可以给雅宝住下?”
“福郡王特特的将隔壁李家的屋子买下了,今日又命人打通了两家之间的墙壁,说是送给万家的产业。福郡王来的时候又撞上了刘武人前来逼债,他不过扫了一眼便看出了那契约书的端倪,非但不用还债,刘武人还被以诈欺之罪送押了官府。”
看来李危果然是爱惨了小宝啊,居然为了小宝不受委屈情愿明目张胆的给万家撑腰,不过这样倒好,正好她还想找个有权的靠山。
官商勾结,虽然勾结一词用了不少贬义,不过向来商贾若是与权势没个交道,可是繁盛不起来的啊。万三金点了点头,确保自己穿的齐整方才命着掀帘,一掀开帘,小宝已如小鸟一般冲她跃了过来。
春风吓了一跳,慌忙挡在万三金面前。
不过不用她动手,未轻寒侧身一挡巧巧挡在她的身前,李危手一伸牢牢扣住雅小宝肩膀,略一使力,便已经将雅小宝扣在他身边不敢动弹。雅小宝方要挣扎,被李危冷眼一瞪,立刻乖巧不敢说话。
奇怪了,小宝也是个女儿家,他们那么慌张做什么?
万三金心中纳罕,笑笑上前欠身施礼:“多谢福郡王爷今日出手援助,三金感激不尽。”
李危神色忽的变的有些古怪,“你果真感激?”
“木头。”雅宝微急,伸手拦他,李危拨开她的爪子,警告似的瞪了她一记。
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万三金心中愈发纳罕,脑里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但那念头闪的又快又急根本让她来不及抓住。一转身,未轻寒已站在他的身侧,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
她这个动作虽然微小,但落入众人眼中,殊不知又起了几分波澜。
未轻寒心中不悦情绪又起了来,哼了声,衣袖一震已然出了门。
出了万家,未轻寒一抬眼,便见着苏北已经守在门口,凤眸里眸色深了些许。他漫步走到苏北面前:“你怎么又来了?”
苏北忙躬身道:“回小主子,小主子的条件太君已经应了,太君明日准备亲自向淮南侯赔罪,太君还说了,日后若是求亲必会告知小主子,绝不会任着老爷贸然处事。”
未轻寒点了点头,直接往北走。
苏北一愣,赶紧赶了上去,“小主子您已经十来日不曾回家了,太君在家牵念甚深。”
“苏北,你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