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为给她的圣诞款待,我请伊莎贝拉到电影院去看克利夫·里查德的电影(暑假)。她把馨曲的黑头发梳得高高的,笑的时候露出门牙间一道宽宽的缝,样子甜甜的,很漂亮。最小的劳拉哭得非常伤心,所以我们把她也带去了。我想坐出租车去,但是伊莎贝拉不肯,说出租车太贵了,于是我们就乘公共汽车。汽车行驶在海滨弯弯曲曲通向瓦莱塔的公路上,伊莎贝拉把各种地方指给我看,她初退已故丈夫之处、他们一起跳舞的地方、他们一同拥坐的场所。这是她自己的生活故事,完全环绕着她唯一爱过的人转动。
我们回英国的那天,大家都哭了起来。我转向伊莎贝拉,对她说:“你给了我爱,为我甚至杀了查利。很快你就会在斯利马有一套住房。你在圣保罗的日子结束了。”没有多久她们得到了新家,确保了她们对我的爱。我的准则很奏效。
回到美国,我父亲仍然不同意我们举行婚礼。“等你大一些以后娶一个犹太姑娘。”他像录音机那样一遍遍重复遭。我不断碰壁。第二个星期,我在绝望中假冒他签了名。很快,在一九六三年五月,我们在只有神甫在场的情况下,在托特纳姆一座空教堂里结了婚。看着一排排空空的座位,我心里很难过。我的父母又一次抛弃了我。仪式后神甫祝我们好运。我们需要的远不;止这一点,离开教堂时我心里在想,保持这桩婚姻会需要许多许多的钱。我们独自吃了一顿来庆祝自己的婚礼,跟着是和平常一样的争吵。我喝得醉醺醺地睡着了,灯又重新通夜不灭。
我们现在结了婚,但生活变得愈加充满了火药味。我们架打得更厉害了。每次大吵过后卡米拉总是哭得非常伤心,我安慰她,搂着她,常常以做爱结束。真是奇怪,总是需要打一架才使我们能有肉体之欢。八月份孩子即将出生时,火车大劫案的消息如一颗炸弹爆炸,震动了英国。两百五十万英镑的现金失窃。我暗自笑着,心想,两百五十万英镑可以买到许多的爱了。约一周后我回到家时,发现卡米拉已被紧急送到了哈克尼妇产医院。我疯了似地开车到了那里,冲进病房。她刚刚生下孩子。我们的女儿特莎·玛丽亚来到了人间。婴儿很漂亮,这么小就和她妈妈一模一样。我抱起宝宝,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了,这个人会永世爱我。我将是她唯一的爸爸。
卡米拉带着女儿回家以后不久,一切再度爆发。在甲壳虫乐队唱着他们最新的轰动歌曲(她爱你)的时候,我搜索着自己的灵魂,不知道我的妻子究竟有没有爱过我。生活变成了永不停火的战区。我和卡米拉简直就没法在一起而不吵架,即便是在夜里三点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只有在我们俩都睡着了以后才有和平。我实在没法对付这种局面了,便建议卡米拉到马耳他去休息半年。这是惟一能够保持婚姻而又不至于完全发疯的办法。
在到机场去的路上,卡米拉又歇斯底里大发作,叫嚷说有了孩子,我们的公寓太小了。她要有个豪华的家,否则就不回到我身边来了。我答应给她一个豪华的家。不论留住她需要多少钱我都准备去弄,偷也罢,其他怎么着也罢。我迷上了那个女人,而且现在我还有一个小女儿要爱。
得劫十次火车才能保持让这个女人高兴,我绝望地想道。
看着飞机起飞时我哭了,吞下了许多杯酒中的第一杯。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我打开了收音机,听到了肯尼迪在达拉斯遇刺的消息,心想或许我也死了更好。
卡米拉离开了以后,我喝酒量猛增到完全失控的地步。
特别到了晚上,酒成了我的朋友,它握住了我的手。
第六章 艾伦
那个冬天很冷,报纸上全是关于火车抢劫犯罗伊·詹姆斯被捕和克里斯廷·基勒进监牢的消息。现在卡米拉和女儿在马耳他,我本应感到更舒畅,可是相反,我情绪越来越消沉,酒也喝得越来越多。圣诞节后我觉得孤独极了,迫切需要一些理解和友爱。
事情显得不可思议,但是就好像我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似的,我回到了皮卡迪利圆形广场明亮的灯光下。那晚,和我遇见绅士乔治的那个晚上一样,雨开始下得越来越大。我冲到一家珠宝首饰店的门道里去躲雨,紧跟着一个衣着考究的上年纪的绅士也冲进来站在了我旁边。他身穿一件定做的深色大衣,戴一顶圆顶硬礼帽。有好一会儿他一直看看我,但是什么话也没说。最后他终于说道:“这里东西有点贵,是不是?”“没错。”我同意道。“钱几乎可以买来一切。”他说。“如果你有足够的钱的话。”我补充道。“为什么?难道你没有足够的钱吗?”他笑道。我脑子里想到了卡米拉,便答道:“我永远也不会有足够的钱来买我需要的东西。”“好吧,让我们来看看有没有办法纠正上下这个情况。走,去喝上一杯。”
他带我去了一个高级的鸡尾酒酒吧,在夜雨淋不到的屋子里,他建议来林白兰地暖和暖和。他端着两只大玻璃杯回来,大声道:“祝你健康,我年轻的朋友。来,笑呀。我要给你一千英镑!”(值今天的两万英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能解决你的问题了吗?”他笑着问道。我惊讶地呆坐在那里。“对不起,今晚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但我现在给你一百英镑,剩下的明天给你。”他接着说。他拿出了钱包,数出了一百英镑。当他把钱递给我时,我心里想,这一定是某种电视恶作剧节目,只等着有人跳起来说:“我们把你给骗了!”这时,这位城市绅士站起身来,说:“我得赶快走了。咱们明天这个时候在这里见!”我点了点头。他一面穿大衣一面自我介绍:“我叫艾伦。你叫什么名字?”“斯蒂芬。”我答道。“很好。”他说着跑出大门隐入了黑暗之中。我认识他才十分钟,可是却在这里手里拿着他的一百英镑。我醒悟过来,冲出去追这位衣着考究的陌生人,但是他已经消失在附近地铁站的洞口里了,就像(爱丽斯漫游奇境记)中的那只兔子。
第二天晚上,我按照约定到了那家酒吧,但是失望地发现他没有来。他昨晚一定是喝醉了,我心里想。没有人会在街上拦住一个人给他一千英镑的,在现实生活里不会有。在约定会面的时间过了三十分钟后,我站起身来准备要走,这时一个慌慌张张的艾伦一头冲了进来。“真对不起,斯蒂芬,”他气喘吁吁地说,“请原谅,我正在有事开会,必须赶快回去!”他递给我一个信封,接着说道:“这是我答应给你的钱。咱们星期五一起吃晚餐好吗?请你说行。”“好吧。”我说。“那就七点钟在这里见?”他微微一笑,然后像一股轻烟消失了踪影。我茫然地往后二坐,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九百英镑,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像你具有的这种美不能没有报偿!爱你的艾伦。”这种事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发生!我心里想。是谁给我送来了这个奇怪的恩人?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他想要我做什么?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艾伦,他能够得到许多崭新的钞票。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钱,便在酒吧花掉了其中的一张。没错是真钱,真真的钱。
那个星期五我们如约见了面。我穿了一套蓝色新衣服,黄衬衫,系一条鲜红的领带,像时装杂志中的人物出现在酒吧里,急切地想要更多地了解我那神秘的朋友。艾伦是个瘦削的高个子,有一张友好的圆脸,灰色波浪型的头发,牙齿很白但不怎么齐。他的眼睛很有生气,笑的时候闪闪放光。“‘你看上去棒极了。”他和我打招呼时说。“我想让你看着喜欢。”我回答道,感到很得意。“你是个奇怪的孩子。”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孩子?我都十九岁了。不过,当然在这个老人眼里我确实是个孩子。我们坐出租车到了西部大饭店,领班把我们带到预定好的桌子分,给了我一份酒单,但艾伦意识到我的无知,便建议道:“五九年的不错。”“六四年更好。”我开玩笑道。’“为什么?”艾伦问。‘“因为这是我遇见你的一年!”“是的,这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了不起的一年。”他答道。
当有人爱你时,你本能地就会感觉到。不是因为他们说了什么或干了什么,你就是知道。我知道这个叫艾伦的人爱上了我。如果我因爱上了卡米拉而痛苦,艾伦同样将要因爱上我而痛苦。饭吃到一半他递给我一个小红盒子。我激动地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是一块金表!“把它反过来。”他说。表上刻着:“我爱你。艾伦。”我直愣愣地看着他。‘俄真的爱你,“他说,”我知道这太快了一点,可我确实爱你。我也没有办法。“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一生都在追求的那种复。我们继续谈着,不过现在他都谈些轻松的事。饭后他把来了领班,让他给我叫一辆出租车。”明天晚上,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他大声说,一面向我挥手告别。
那晚回到家里我看到卡米拉来的一封信,她在信中重复说她永远不会回到我们的小单元房里来了。读起来像是最后通谋,威胁要切断爱的供给。我立刻写了回信,撒谎说我已经找到了一处豪华公寓,但是要到八月份才能搬进去。我其实还没有开始找呢,可是八月对于一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人来说似乎是非常遥远的未来。
一想到任何和卡米拉有关的事,我的头脑就处于极度的混乱之中,因此和艾伦的约会成了我逃避现实的途径。且不说经济上的收获,他对我的奉承恰好和卡米拉的要求与最后通牒。全然相反。她认为是毛病的地方,他看到的是美。很快艾伦和我就开始定期约会,在这些浪漫的晚餐幽会中他总是对我说他有多么爱我。有时我微有醉意,便会闭上眼睛假装是卡米拉在说话。在卡修斯·克莱击败了桑尼。利斯顿成为世界重量级拳击冠军后的那个晚上,我和艾伦开玩笑,做些拳击动作,说我可以击败任何人。他用胳膊搂着我,答道:“你的脸太宝贵了,不能挨打。”
后来的几个月里,艾伦蒂我到城里最好玩的地方去玩。现在不只是个钱的问题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并不需要钱。他对我的爱对于我同样宝贵。和艾伦在一起时我生活在一个幻想的世界里,没有责任,也不用去找公寓。我受到关心和照顾。艾伦从来不问起我的过去、我的父母或我是什么地方的人。对于他来说,我就出生在皮卡迪利圆形广场的珠宝首饰店外面。这样我就永远是他幻想中的完美的实孩子。自然,我从来没有提到我已经结婚。我认为这不会增进我们之间的“浪漫”。我开始在想,不知这一切会导向何处。艾伦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到目前为止,他什么要求也没有!我只需要在约会时出现,漂漂亮亮的,吃一顿昂贵的饭,接受又一件礼物,然后坐出租车回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尽管我很喜欢和艾伦在一起的新生活,我也越来越想念卡米拉。我读到伊丽莎白·泰勒和理查德·伯顿结婚的消息的那个晚上,我想到了卡米拉,差点坐上飞机到马耳他去了。
一天晚上,艾伦问我下次见面时愿不愿意到他家去吃晚饭。我想,终于提出来了,同性恋的性生活。到了偿还的时候了。现在我得为了所有的那些钱和礼物出卖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