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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马耳他。”我建议道。“好主意,”他答道,“和乔治一起去。”他把我介绍给了一个大约三十八岁的伦敦人,说好了乔治开车把我和琼送到马耳他去。
我们正谈着的时候,我母亲打电话到办公室,我接过了话筒。她的话是:“坏消息,斯蒂芬。爸爸今天早上去世了。”老板向我表示了慰问。“想请多久的假就请多久的假吧。以后再坐飞机去和乔治会会。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勇敢?我想道。真是可笑。我听任弟弟保罗照看将死的父亲。我因为童年时没有人在入睡前给我讲故事而惩罚父亲,让他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咽气。
我们商量好和乔治在瓦莱塔的排尼基饭店见面,然后琼和我就飞回英国去了。琼回到她父母家中,我则去取在国外时停放在托特里奇宅子车库里的汽车。在大门口,我六岁的女儿特莎迎接我时说:“爷爷病了!”“在天堂了,亲爱的。”我阴沉地答道。特莎对我说她妈妈开着我的车出去了,但我很快就在当地的一家酒吧里找到了和朋友一起说笑的她。当我大声叫喊着说“把车钥匙给我。我爸爸刚刚去世了”时,整个酒吧一下子静了下来。“那又怎么样?”她冷冷地答道。我感到极其伤心,真想宰了她。
在父母家中我看见爸爸的棺材放在饭厅的桌子上。我痛苦万分,用了大量兴奋剂,结果一切都像在一部被夸张了的由我扮演主要送葬人的电影里的情节。我神志迷糊地竟然躺在了棺材盖上。服用了这样大量的安非他明,我无法理解父亲已经去世。过度亢奋又使我哭不出来。一个多小时后,姐姐安妮特从瑞士回来了,我、两个弟弟、母亲,加上父亲的遗体,我们作为一个家庭最后一次团聚在一起。安妮特坚持要打开棺盖,我们好看到并记住父亲。想到要看到他的遗体,我惊恐万分,跑进洗澡间好再去吞点药丸。母亲跟着我走了进来,求我道:“看你爸爸最后一眼,你用不着药丸。”她拥抱着我。“把药丸扔了,爸爸会希望你这样做的。”在短短的一刻里,有母亲搂着我,我感到了安全,就把所有的药丸全扔进了马桶里,然后下楼去看我死去的父亲。不久,当地的犹太教士来打开了棺材。我惊奇地看到父亲样子非常安详。他一切的痛苦全都消失了。他不再有赌注上的输赢了。
没有了兴奋剂,我很快就把自己锁在了一间卧室里,抱着一瓶白兰地喝得人事不知。第二天,我们把父亲埋葬在沃尔瑟姆大教堂犹太人公墓里,尔拉姆共济会分会的三十个成员全都向他致了最后的敬意。由于某种原因,爸爸的共济会分会给了他他的妻子和儿女所不能给他的东西。当棺材慢慢落人坑里时,我抛下去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爸爸,我真的爱你,你是我没有得到的唯一的爸爸。”当其他的送葬人离开了以后,我独自在父亲的新坟旁呆了一会儿,我哭着,感到他的灵魂随着劲风而去。后来在公墓吻别了母亲,我乘出租车直接到了机场,在那儿和琼会合。现在我决心不再吸毒,没带任何兴奋剂去了马耳他。我已经决两天没吸毒了,对我来说这是个世界记录。
整个飞行过程中我一直在睡觉,在到斯利马的旅馆去的出租车上时也在睡。以后的两周中,我多数时间似题非睡地呆在床上,在停用安非他明对身体产生的影响下处于半迷糊状态。猛然停用安非他明改变了我,现在我只想吃和睡。这种倦怠的感觉延续了好几个星期,但随着时间的过去而逐渐减轻。
在我老是睡觉的情况下,琼就在对面的海滩上消磨时间,晒得一天比一天黑。她浓妆艳抹,粘着长长的假睫毛,看上去总像是直接从时装杂志上下来的样子。一个月过去了,乔治却仍然没有到,但是至少我已经清醒一点了,开始大胆到外面去。一天我去到伊莎贝拉三年前在那儿去世的吉拉德街。我感到难过,但这是一种正常的难过。没有了安非他明的影响,一切看上去是如此不同。尽管现在戒酒喝得很多,但现在我是多年来第一次在没有兴奋剂的扭曲下看马耳他。事实上,在我未喝醉的情况下,我已经开始注意到像大海和小渔船这样普通的事物,差不多已经回到了人类之中。没有了和妻子的叔伯或堂表亲的深仇。没有毒品的影响,你并不希望有这样的战争。渐渐地我酒甚至也唱得少了,有时晚上上床前得意地对琼说,今天我只喝了一瓶白兰地。这仍然是饮酒过度,但比起过去的年份来,我的行为就像是与外界隔绝的修道院里的僧侣。多少年来我第一次开始看报,惊奇地读到爱德华·希思①在选举中获胜,现在是英国的首相了。
一个多星期后,乔治来了,解释说他在意大利和一个女人搞上了。我盘问他关于我们工作的事,但他只是说,只要不断寄钱给我,再等几天也不要紧。他需要放松,既然我熟悉马耳他,他就让我带他看着岛子。我留下琼去晒得更黑一点,便和乔治一起开始了长达八周的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同性恋医生、珠宝窃贼和其他戏剧性事件剥夺了我正常的青少年生活。我的生活像一列特快列车从青春期一直冲进了成年,经过生活中的各站时开得如此之快,我连看都没有能够看见。现在我第一次享受着纯真无邪的快乐,没有恶棍,没有威胁,没有尖叫的妻子,有的就是乔治、琼、阳光和白兰地。
我和乔治每天上午十一点钟见面,每天都是同样的活动。我们先在他旅馆的游泳池旁下棋,一直下到三点,然后沿瓦莱塔的主街走到一个酒吧去打三小时的台球。六点左右开始喝酒。我知道自己最后会喝醉,每天晚上都喝醉,但是头几杯慢慢喝不知为什么会让我觉得安全一点。打完台球后我们走遍马耳他,进出每一家不三不四的酒吧,和里面的每一个女人鬼混,而琼此时总是耐心地在旅馆房间里等着我,不断往脸上涂防晒霜。
一天晚上,我们发现自己在一家四处不着边的酒吧里。这地方有点像个西班牙斗牛场,可以容纳大约一百个人。往下看去是一个像马戏团表演场地那样的小跳舞场。我们都已经相当醉了,隔着跳舞场在两处坐了下来,大笑着互相向对方喊叫。一切都显得十分怪异,一排排空着的座位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终于,一个传者出现了,但是给我们拿来了一揽白兰地以后他就消失不见了。这地方一直静悄悄的,又过了约莫二十分钟,突然音乐声起,灯火通明,出现了一个姑娘,裙子短得在她走动时可以看见她穿的鲜红色灯光短裤。她绕场一周后坐了下来。不久,另一个姑娘出来了,坐在了相对的一边。第三、第四、第五个出现了,转眼间整个场地上满是姑娘,没有一个男人,只有向我OJ微笑着的年轻女人。最后领班上场,他解释说我01随便要多少女人都可以,一切都包括在服务费里了。我们脑子也就是清楚到能够问一声服务费到底是多少,但是他说不用担心,只管快活便是了。我们哪用再催,顷刻就到了场上,和大约十个姑娘交欢。在我们纵情快活之际,我注意到其他女人们都坐在一张张桌子旁,或聊天,或看书,就像这儿是个自动洗衣房似的。我站起身来,醉醺醺地叫道:“能不能请你们在我享受的时候闭上嘴!至少也装出感兴趣的样子来!”很久以后我们俩全都人事不知地躺在了地上。
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醒了过来。我向四周一看,意识到姑娘们全都离开了。我们俩还没有醒透呢,老板和几位大个子朋友就出现了,拿出了我们的账单。大吵一场后我们付了高得近于敲诈的一笔钱,但至少是囫囵着个儿离开了那里。显然那天晚上我们是惟一的客人,那些姑娘们是在我们到了以后专门从附近的村子里用车拉来的。
生活继续无忧无虑地过着,直到有一天一个美国人乘飞机来到了马耳他。“对不起,伙计们,我们要终止在马耳他的活动了,回法兰克福去吧。”他说。真可惜,我心想,要和三个月的快活日子告别,觉得很遗憾。我已经决定离开琼,便送她上了去伦敦的飞机。她太安静了,我已对她感到厌倦。此外,我很怀念伦敦的热闹生活。乔治和我驾车出发经过西西里和意大利本上回去。但在车里呆了一两天后我不耐烦了,就在米兰离开乔治乘飞机回法兰克福。我让乔治答应我如果琼打电话,就说我在澳大利亚给公司干活。老板付给了我欠我的几个星期的工资,祝我好运,并且说:“很遗憾你走了。”我常常奇怪他们到底是在干些什么。像乔治和我这样的人显然在某件大得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上对他们有用。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某个地方在出大批的钱支付一切开支。
富裕、闲适、纵欲的生活结束了。我搭上下一次班机回到了伦敦。
第十三章 独自在家
我盼着回伦敦,但是到达希思罗机场后,空虚感却重重地压向了我。尽管我有很多钱,我却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不知为何父亲曾是个遥远的稳定因素,但是现在他生活在天上,离得更远了。如果有安非他明造成的幻觉状态,一切会显得很容易。现在,一个没有妻子、没有家、没有爸爸的未来就显得令人十分气馁。我坐出租车到了父母家,到的时候母亲刚刚下班。她找了个工作贴补家用。我姐姐住在国外,弟弟们上大学,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环顾自己长大的地方使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什么都和我小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父亲的衣服和领带都仍然挂在他原来挂的地方。坐在厨房里和妈妈一起喝茶时,我不断看墙上的钟,等着爸爸下班回来。
那天晚上我喝得烂醉,好忘记自己的烦恼,但是第二天上午醒来时脑子里一片混乱。母亲已经上班,我独自一个人留在这所充满了记忆的房子里,开始浑身发起抖来,想到自己的前途,感到十分惊慌。我应不应该去看着特莎和安东尼姬?还是去看艾伦或者特里?我该他妈干些什么?我浑身冒汗,于是照例伸手去拿白兰地。
到上午九点我已经喝醉了,除了睡着的时间外,接着的一个月我一直就醉着。我无法面对现实,感到老是醉着要容易一些,可以逃避到童年中去。独自在家,我假装自己再度成了个不需作出任何决定的八岁孩童,我的醉醺醺的幻想变得非常真实。我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在想象中和儿时的朋友谈话,随着喝下去的白兰地的增加,幻想也就变得更加真实。我一天比一天更痴狂。一天早晨我去找原来住在对门的小男孩埃里克,叫他出来一起玩。他的老妈妈满脸惶惑的样子,告诉我埃里克已经结婚,和自己的妻子儿女住在一起。我给弄糊涂了,往她家后面的小巷跑去,丢下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呆站在门口。我失去了控制,当我寻找着自己小时候当孩子头时的那群孩子时。幻想在我的脑子里变成了现实。我烧掉的那个幼儿园的院子没有一了,变成了新的住宅,但是我们的空心老株树仍在那里。这是一棵巨大的陈树,小时候我们常常从中间空了的树干里爬到上面的树枝上去。二十年以后,身子也大了点,我被夹在了空树干里,但是最后还是挤了过去,爬上了树枝。我坐在树上的时候,从一所房子里出来了一个小男孩,抬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