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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间顶层的大房间,上去要走两道长楼梯。
约翰借给我十英镑,我留下他一个人在卧室里,自己出去找多年前一起犯过罪的各种人物。我到了伦敦南部,那儿每家酒吧似乎都仍旧是老样子。连里面的人看上去都没有变。我永远也不会弄明白是在哪个酒吧,反正我和一个人大吵起来,跑出去坐出租车回到海格特。在旅馆外我又吵了起来,这回是和出租车司机,因为我没有足够的钱付车费。我们互相叫骂的时候,一辆车窗这黑了的大卧车在对面停了下来。我看不见车子里面,一害怕就跑进了旅馆。这时大约是晚上十点钟。
我把卧室门上了双销,心里有神奇怪的感觉。我的头上悬着不幸。暴雨马上就要倾盆而下。锤子马上就要落下。我吃了一把安眠药,当眩晕感开始扫遍全身时,我开始喋喋不休地对总是专心听我讲话的约翰没完地述说起来。
我漫无边际地扯到哈利威克、第一次服用毒品、绅士乔治。珠宝盗窃、有钱的同性恋证券经纪人、大宅子、我的夜总会、克雷兄弟、马耳他、六匹白马、波兰流浪者、粗硬的点心、兰娜、着火的床、藏起来的汽车、克拉拉、和小短腿的打斗、死去的酒鬼玛丽。纽卡斯尔的臭袜子、卑鄙的大个干警察、黑马、“包打听”和老鼠。长鼻子妖怪、自杀、荒原上的小溪、用刀子捐维奥莱特、父亲的遗言、像麻风病人般被人用水龙头冲洗、苏格兰场、马丁、扭动的鱼、和特莎一起时的恐惧,以及和汉雷洛蕾相逢。
在所有这些吸毒的年头里,我都能侥幸逃脱,战胜生活中的不利因素。在注意到约翰已经睡着了以后我才住了嘴,自己最后也睡着了。
突然,一个矮个子黑驻朝的人在对我尖声喊叫。他的脸就在我的面前。他喊道:“我要杀了这个具东西,让我杀了他!”我能感到有别的人在场,但是我处在吃了巴比上酸盐片后的袁识源脱的状态中,一切都十分模糊。他喝醉了,发着狂,嘴吐白沫。他在把我拉起来。我从一长道楼梯上滚了下来。疼痛。更加疼痛。我摔到了楼底,一切都在旋转。在楼梯上面有人在叫喊。“声音越来越近。有人站在我旁边,用一根棒球棒打我。我认识这张脸。
这是……
砰!强烈的光在我的脑袋里闪动。他又打了我一律。
我看见球棒落下。更多的闪光。疼痛,钻心的疼痛。
我拼命想掩护自己,但棍棒仍像雨点般落到我身上。
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终于发生了。
几天后我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苏醒过来。我一点也不记得出了什么事,脑子里只有棒球律和世界爆炸的图景。我过去已经有许多许多次过度吸食毒品后在医院中苏醒,但是这次完全不同。我浑身疼痛,非常痛苦。我根本不能动,感到身体瘫痪了,一只眼睛睁不开。用能够睁开的那只眼睛我看见床上有栏杆,就像儿童床上的那样。我活着,但是我在什么地方?眼前又一黑,我仿佛在往下落,落进地心里去。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感到疼痛又向我袭来。我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感觉到房间里有人。我听见有人在说:“你伤得很厉害,我去找护土。”不久我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脸。“别动,医生快来了。”她说,但我眼前又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后来的几天我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全都混在了一起。
多年以来我一直忽视生活的决定性要求,侥幸过关。现在我的一部分已经永远地断了线。几天后我张开眼睛,看见弟弟保罗站在床边。“请你告诉汉雷洛蕾我爱她。我需要她。”我还是动不了,一个劲求我弟弟。他答应告诉她,拍了拍我的手离开了,这样护士可以让我的老母亲进来看我。
母亲俯身向着我哭泣,眼泪滴到我受伤的脸上。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看到她哭。我的母亲,我一直渴望从她那儿得到爱的人,终于来到了。她来看望她那吸毒成痛的孩子,现在已被打得遍体鳞伤。她已是一个老妇,现在突然打开心扉,倾泻出了她从未表露过的全部母爱。她弯下身来吻着我的脸。我瘫痪麻木了,感觉不到她吻我的嘴唇。我的身体失去了一切感觉,但是那又怎样,我找到了我的妈妈!
戒毒加上受的伤,我活像在地狱门口转悠的绝望者。一天早上正当我相信自己就要死去之时,有人送来了一大束鲜花。护士给我读了卡片上的话。
“我将永远爱你,汉雷洛蕾。”
后来的日子我只能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看着和我一样慢慢死去的鲜花的花瓣一片片落下。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惠廷顿医院对我的病做过什么研究治疗,因为我写这本书的时候他们宣称根本没有我在那里住过院的记录。考虑到后来发生的事,我相信他们销毁了病历。
不久,他们要我出院,但是我还不能走路,聋了的耳朵也在往外渗血,看东西都是双影,头痛更是日益加剧。我一直认为他们让我出院是因为我是在自己吸毒过量的情况下被打伤的。瘾君子的恶名几乎要了我的命。
母亲来接我出院,抗议说我病还很重,不能出院。医院简直太不像话了,可是一个老太婆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举起一把枪来说,“让我儿子留在医院里,给他动手术,不然我就开枪!”后来发现,如果我没有做这个费时间的手术,把严重断裂的头骨和耳朵缝合起来,因耳朵引起的脑膜炎或脑脓肿肯定会要了我的命。
我病得很厉害,回到母亲的公寓后躺在了她的床上。我就一直呆在那儿,虚弱得动不了。我所做的事就是每天给德国写信,最多一天写到四封。日子一天天过去,但是我的情况越来越糟,视力退到已经无法写字了。有一天我想起来,我扫地的公司还欠我两个星期的工资,我说服妈妈去把钱取了回来。过了一两天,我趁母亲出去买东西,就叫了辆出租车到兰多医生的诊所去。我几乎连路都走不了,但是尽管我明显地有伤,他还是和平时一样,头也不抬地给我开了大量的安非他明。
我没有服用买来的毒品,回到母亲家后我把安非他明藏了起来。这一次是我一生中惟一不是为了追求兴奋畅快而服用安非他明,我只是希望得到足够的力量在我死去之前最后再见上汉雷洛蕾一面。在过去的一个星期中我在电话上对她撒谎,说我已经好多了,我们现在有住的地方了。她相信了我,同意到英国来,那个星期六就要乘车船一体服务的火车到达伦敦了。
有地方住?那只是当地的一家供应早餐的小旅馆里的一个房间。我用所有剩下的钱预付了几天的房钱,这就是我们所有的一切。
汉雷洛蕾不知道的是,我能够给她的一切就是一连串的伤病和满满一口袋的安非他明。
我一直休息到星期六清早。火车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到达时我吞下了第一把安非他明。一小时后我完全像疯了一样。不是去做急救手术,相反,我像头疯牛一样笔直地冲回到了吸毒岛上。
第三十五章 赴霍利黑德的恐怖之旅
我是一个病得绝望的人,等待着在那天早上去接汉雷洛蕾。正如时间将会证明的那样,惠廷顿医院让一个急需手术以挽救生命的病人出了院。如果没有安非他明的作用,我决不可能有足够的力气和足够的疯狂试图行走,更别说到维多利亚火。车站去了。我爱汉雷洛蕾,没有她找活不下去,但是没有毒品我也活不下去。要我从此不再吞食安非他明就像要我停止呼吸一样。
那天早上,我不断摔跤,有脑子大出血而死的危险。起初我在售票处旁边等着火车的到达,后来我站不住了,就背靠着一根柱子坐在车站冰冷的地面上。一个警察过来让我离开,对于他来说我一定看着像个喝醉了酒的流浪汉。“我只是在这里等汉雷洛蕾。”我求他道。“我们都在等她。”他大笑着再度叫我离开车站。幸运的是,在我们争论的时候火车已经进站了,我抬起头来,突然看见汉雷洛蕾就站在我的面前。
当她看到我倒在地上被打得半死的样子,她的脸上出现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情。我的左脸完全麻木了,被打后大面积的青肿使我的脸至今仍显得发育发黄。在星期六上午迎接她的这个人,和几星期前她曾在德国挥手告别过的那个举止得体的人是多么不一样啊。比起我身上所有的伤来,我的表现更为糟糕。现在她见到的是一个神经失常的、大脑在毒品之海上漂浮的人。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我扶进了车站的简便餐厅。我们在这里坐了下来,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他们彼此爱上了以后,现在成了现实世界恐怖电影里的主角。
在我挨这场打之前,我是来自大城市的英俊而神秘的男人,与汉雷洛蕾所熟悉的、一起长大的、单调平凡的村子里的小伙子是那样的不同。我是一张能让她脱离那使她厌烦的乏味的乡村生活的通行证。我们推一的共同点是我们彼此相爱。
但是爱上一个痛君子,结局只能是灾难性的。“汉雷洛蕾生命中最可怕的十天就要开始了。她放弃了工作到英国来开始新的生活,现在她意识到她爱上的这个男人不仅是个半死的人,而且还是个毫无戒毒希望的瘾君子——一个吸毒吸得迷迷糊糊的鸡蛋样的矮胖子,纵使国王所有的医生来了也无法修复好!
坐在车站的餐厅里,这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孤身来到外国的年轻姑娘第一次听到了我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你把车子开来了吗?”我问一个刚刚下火车的人。“我们需要车去抢劫‘乡宅’,我现在站不稳,没法骑越野自行车了。”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的上午,我浸透了安非他明的脑子和我年轻伴侣的脑子完全木在一个世界里。“你必须得躺下,你病得很厉害,得去看医生。”她不断说道。她递给我一枝玫瑰花,开始哭了起来。我接过花,想象自己在深坑下的棺材里,看着上面穿着黑衣服的她。
我痛得很厉害,我们极困难地用了一小时回到了伦敦北部。我用牙齿咬着那技玫瑰花,在几乎无法直立行走的情况下,帮着她从芬奇利车站把两只沉重的箱子抱到了几个街区外我们的旅馆里。
春利底是一个小小的、一尘不染的、提供膳食的寄宿屋,约有十个房间。我们陈设得很好的房间在一层的后部。一对上年纪的夫妇把这所私家小旅馆经营得像一部润滑良好的机器,很快他们便对新来的客人担起心来。我一进房间就倒在了床上,几天都没有离开过那间房子。为了保持平静,我每小时吃一片镇静剂,使自己从早到晚都处于像喝醉了一样的恍惚状态。只要我一醒来,多数时间都坐在桌前看书或写字的汉雷洛蕾就会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她要让我去看病,但是当我给她看我的病历卡的时候,她就糊涂了。医院预约我一个月以后去看病。“他们对我说他们没有什么可做的了。”我不断对她说。汉雷洛蕾出去买过两次食物。除此之外,在后来的一个星期中,我们只从俯瞰繁忙的停车场的大窗子里看过外面的世界。陌生人开着汽车来来去去,但是在我们的房间里时间却凝固不动。我的母亲和弟弟不能或不愿再继续帮助我,现在除了汉雷洛蕾,我是全靠自己了。那顿毒打使我成了大脑死亡的僵尸,而且当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