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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了?”
杨晓芸一把抱住何翠凤哭了起来。
“晓芸,跟妈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杨晓芸抬起头:“没事儿,真的没事儿,我还想再喝一碗绿豆汤。”
何翠凤乐了:“那我给你盛去!”
杨晓芸把眼泪擦干:“妈,你怎么那么好啊!”
说完却又哭了起来。
哭完了,杨晓芸累了,她跑到卧室睡觉,正睡着,枕边的手机响起来。
杨晓芸迷迷糊糊抬手就给挂了,片刻,手机接着又响起来。
杨晓芸接:“喂。”
向南在家里打电话:“你在哪儿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连个电话也不打?”
“你嚷嚷什么!我回家跟我妈商量点儿事儿!”
“什么事儿?”
“我辞职了,跟我妈一起做精品装饰店。”
“你疯了吧你,这么大的事儿不跟我商量?哎,我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我困着呢,刚睡着,明儿再跟你说吧。”
“不行,你今天晚上就说清楚。”
“说不清楚——我累了一天,你就让我睡会儿吧。”
“你到底辞没辞职?”
“辞了。”
“你的意思是说,以后买车买房的月供就得我一个人扛着了是不是?”
“随你怎么想。”杨晓芸把手机挂了,手机又响起,她把手机关了。
床头柜上的有绳电话响了,她知道是向南打来的,于是把电话摘下来,扔到一边,蒙着头睡去。
电话里传出向南微弱的声音:“晓芸,晓芸,你说话呀,你干吗呢——”
行动
第二天一早,夏琳背着一个小包,来到第一外国语学院报名,参加了一个法语中级班。
而杨晓芸一醒来便去公司辞了职。
同一天晚上,在一个酒吧,向南、华子和陆涛三个人坐着喝酒。
“陆涛,说实话,远大给了你多少钱?”向南好奇地问。
“两千万。”
华子和向南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喝下一整杯酒。
华子笑了:“怪不得和夏琳掰了呢——说说,有什么新打算?”
“这完全是两回事儿,我一点也不想跟夏琳分手。”
华子笑了:“陆涛,求求你让我说一句安慰你的话吧——”
“别别,我可不想再添堵了。”
“这句真是安慰的人话,叫兄弟我说出来吧!”华子说。
向南举手:“同意!”
“好吧,说!”
华子把酒杯往桌一顿:“陆涛,只要你不把钱花光了,夏琳早晚有一天会找你来的。”
“一边待着去!”陆涛笑了。
向南也笑:“不过陆涛,在夏琳回来之前,我们俩帮你花点怎么样?”
“行啊!”
华子一听乐了:“哥们儿还是哥们儿,来!干一杯。”
三个人又干了一杯。
“哎,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可得说真话。”陆涛喝完说。
“问吧,最好问一个严肃点儿的,要不显不出我们说真话的水平。”向南说。
“越严肃越好!”华子一拍桌子叫道。
陆涛小心地问:“咱相处这么多年,算知根儿知底儿了吧?”
华子和向南一起点头:“那当然。”
“那么,根据你们对我的了解——”陆涛发现向南和华子两人在不停地点头,但他仍把话说下去,“你们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华子和向南彼此看了一眼。
向南一咬牙:“好人!”
华子点头:“朋友!”
陆涛问:“真的?”
华子和向南又彼此看了一眼。
向南低下头:“打住,这么可怕的话题,不能再往下说了!”
陆涛:“哎,我想听真话!真的!”
华子笑了:“回头把你说急了,那咱这么多年的友谊可就土崩瓦解了。”
向南也笑了:“是啊,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陆涛:“你们这么吞吞吐吐的,那咱换一地儿说吧。”
三个人换到一个大大的豪华桑拿包房里,分头围着围巾在蒸桑拿。
陆涛看着华子和向南:“说。”
“这还真有点真诚相见的意思,不过太真诚了谁也受不了。”向南边说看华子。
陆涛也看华子:“我受得了——说说吧,华子,你先!”
华子提用手一摸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真是个问题。”
向南说:“真诚地说,你也就是一个人——正常人吧。”
华子跟上:“脑子比一般人好使点儿。”
陆涛不满意:“太简单了。”
向南急了:“你以为你有多复杂呀?”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这样吧,你自己说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华子说。
“对,自己说说,我们给你评价一下。”
陆涛想了想:“什么样的人——我怎么着也算一个无害的人吧?”
华子向南相互看一眼,然后都慢慢摇摇头。
陆涛急了:“我连一个无害的人都不是?”
华子说:“我举一反例,米莱就被你害得对生活缺乏信心,到现在还没男朋友。”
向南也说:“我们家杨晓芸老是无意中拿我和你比,受到过深深的伤害——她要知道你现在有两千万——这事儿别告诉她啊!”
华子一推向南:“你们家杨晓芸那事儿不算,是她自己瞎攀比。”
陆涛:“夏琳说我是个自我的人,你们说——”
华子不客气地说:“什么自我的人!直接说吧,就是自私的人。”
“哎,那,那你们说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吗?”
“这话说谁都行,谁不是自私啊?”向南说。
“我哪儿自私啦?我怎么觉得我全是为了夏琳啊?”
“陆涛,我问你,刚认识夏琳的时候,她是不是想去法国学设计?”华子接过话茬儿。
“是啊!”
向南心领神会,也跟着问:“后来呢?”
陆涛迷茫地望向两人。
华子笑了:“你全是为了她——她怎么没从法国学成归来,却当上广告公司的业务员了?”
陆涛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向南说:“陆涛,我一直不太喜欢夏琳,劲儿劲儿的——”
华子笑了:“向南,夏琳要对你和蔼可亲一点儿,你的观点立马儿就会改变——”
“华子你让我把话说完——”向南说罢转向陆涛,“不过说句比较公道的话,陆涛,人家夏琳为你做的,可比你为人家做的多——夏琳那么骄傲一人儿,现在混成这样儿,嘴上不说,心里不委屈才怪呢!”
“可现在我完全有能力帮她实现她的梦想啊——”
华子反问:“陆涛,人徐志森帮你实现你的梦想,你买人家账了吗?”
向南一语道破:“陆涛,你根本就不是真爱夏琳,你就是想通过人家证明你自己的能力及魅力!”
华子立刻接上:“还有啊,你的观念太土鳖了,还想玩那种你挣钱人家花夫唱妇随的封建手法,告诉你,过时了!现在有能力的姑娘不要你给人家买这买那,人家要的是你真心对人家好,要的是理解,要的是帮助人家也去实现自我——你呢,老想把人家搁你光芒后面,这也太反潮流了!”
“你觉得这种小螳螂挡车的手法儿合适吗?”向南笑嘻嘻地问。
陆涛对着向南和华子各看了一眼:“哎,哎,哎,兄弟们,我,我有那么丑恶吗我?”
华子对向南摆摆手:“好了好了,咱这批判会的技术含量太高了,陆涛呢,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消化不了,就点到为止吧,再说下去,他非开始怀疑人生不可——明话儿告诉你,我们提心吊胆地对你说出这些肺腑之言,可全是为你好啊。”
“剩下的时间——老陆,你好好回味回味我们这两三知己对你的免费分析,有什么人生感悟,及时向我们汇报,啊!”向南拍拍陆涛。
“陆涛,良药苦口,不过,治病要紧,散了吧,明儿我还得蛋糕店盯一天呢。”
陆涛拉住华子:“等等,哎,叫你们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完全是一个坏人啊?”
向南和华子点着头笑了。
向南长叹一声:“终于承认了!”
华子也笑:“陆涛,这下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新的共同点,咱们大家总算是又平等啦!”
陆涛长叹一声。
“哎,华子,我觉得今儿有点不对!”
“怎么了?”
“咱说了半天陆涛,他怎么一点儿也不拧巴呀?这太不像他了!”
华子看陆涛:“是啊——陆涛,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不顶嘴啊?这一点也不像是我校辩论比赛第一名啊?”
陆涛拍拍华子和向南的肩膀,长叹一声:“我觉得你们这回蒙对了。”
分析
三个人从桑拿鱼贯而出,陆涛一手拉一个,不让华子和向南走:“哎,哎,别散啊,你们走了哥们儿怎么办啊?”
向南说:“你不是挺坚强的嘛,失恋了扛到现在才跟我们说——接着扛吧!”
“你孤胆英雄啊你!”华子说。
“再扛我抑郁症又犯了,谢谢朋友,求你们帮我分担分担——要不咱切台球去吧?”
“你现在水平太差了,我们都不爱跟你打了。”华子说。
“是啊,为了事业,一点儿不顾老朋友的幽怨——”向南说。
“连续一年不参加集体活动!”华子接上,说着,两人分头奔向自己的车。
“再见!”
“再见!”
“我错了,我错了,我改!”陆涛追上两人,“要不,要不你们一起看看我的新房,大四居呢。”
向南和华子站住,相互看了一眼。
向南眼珠一转:“看看就看看!半夜三更的,感受一下腐败的魅力,也——行!”
华子笑着跑回来一把抱住陆涛:“哎,陆涛,我们的新据点儿在哪儿呢?”
三个人进了陆涛的新家,华子和向南都看傻了。
陆涛把灯打开,向南和华子在门口儿脱鞋。陆涛没脱就往里走,两人一看,又相互看一眼,连忙把鞋重新穿上,跟着他往里走。
陆涛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华子和向南看了一个又一个房间。
华子转进一个房间自言自语道:“陆涛,你行啊!”
向南追到陆涛身后:“绝对不能让杨晓芸看见!我告诉你,她从这儿出去以后,肯定觉得我们住的地儿是狗窝!”
华子走回来,一拍陆涛的肩膀:“没什么可说的——陆涛,你抄上了!”
“可我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向南一听急了:“陆涛,把这句无耻的伤人话收回去吧!你都这样了,还不高兴,那我们还有什么盼头儿?”
“可我确实不高兴。”
“华子,你别理他,他的意思是,如果夏琳在这儿,天天夸他,说他多有才华,多优秀,那他才高兴,咱俩说的不算——重色轻友!”
“我有那么矫情吗?”
向南和华子同时使劲点点头。
陆涛翻了翻白眼儿,长叹一声。
华子对向南:“这就叫失去自我。”
向南点点头:“咱以后得记取他的教训,人啊——知足长乐。”
“向南,我不同意你那颓废的人生观,完全是一种变相的失败论——有一点你得向陆涛学,叫做永不知足!”
向南不服:“永不知足的人弄不好就永不高兴,我敢学吗?不过话说回来,华子,你说我这种知足长乐的人怎么也不太高兴啊——”
“你自己反思去吧!”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