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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天喜帝-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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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愈发颤抖,眼里痛意被火雾掩去,却还不够。

于是他便彻底成全她。

蓦然垂首吻上她微肿红唇,腰下用力一抵,觉出她全身上下骤然绷紧,听见她口中散出小兽般地呜咽声,才抬起头。停了动作,看向她。

她急急喘着,盘在他腰间地腿往下滑了些,将他压了压,又压了压,而后轻缩身子。绞了他一下。

他斜眉落汗。大掌扣住她地腰,身下开始抵进。动作狂野不已,一下下有如万军阵中孤枪过,直擒那一点。

她呻吟声碎碎洒了一床,面如花中红蕊,肌肤下荡着一汪水,随着他地动作而悠悠在晃,积蓄着摇颤着,终是破地而淌。

痉挛着,颤抖着,紧缩着,绞扎着。

他喉间滚过几声哑音,最后用力一动,滞在她体内,肩头肌肉紧紧绷起,瞳中散了一瞬,复又升起黑雾,低头牢牢吻住她。

她不停地咬他,觉出他在她身子里陡颤,这感觉陌生却又令人满足,眼角不禁又湿。

满身都是汗。

神回一刹,人疲乏难当,阖眼昏沉便欲睡。

他起身,拉起薄被盖在她身上,定定看了她半天,眼底渐亮渐黯,抬手拨了拨她额上湿发,低声问她道:“诸事都信我?”

她神乏不思,瘪着嘴,含糊地应了一声。

完全不复先前势烈,只如餍足小猫。

他嘴角弯了弯,用手背蹭了蹭她红汪汪的脸颊,下地披了袍子,抬头朝窗外望去。

天边泛白,就将日出。

奇他略理了一番衣物,回头再看她一眼,转身,缓步出去,仔细将门合好,才往三堂后面地偏院走去。

书天色欲明仍暗,院外两个守兵看贺喜走来,不由一凛,站直了身子,低头道:“陛下。”

网他足下未停,欲过门而入时,身前却横过来两杆长枪,拦住他的去路。

那守兵握枪之手微抖,看他道:“我上有言,皇夫身子未愈,不准旁人来探。”

他停下,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挑眉斜眸,冷瞥那士兵一眼。

刀唇之锋利比枪刃,锦袍下摆被晨风翻起明黄一片。

身前长枪哗地一收。

士兵额上落汗,朝后退一步,“小的胆大,陛下请。”

他撩了袍子,大步而过,直朝院中那间隐隐现光的厢房走去。

门板推开之刹,屋内白衫轻晃而转,湛眸之光横扫而来。

他迎着那目光站定,反手合上门,朝内走了两步,抬臂挥袖,朗朗一扬,眸中透寒,“该要如何称呼。”

是北戬宁王还是邰皇夫,是向氏皇子还是宁姓太医。

宁墨慢慢搁下手中卷册,脸色清寥,好整以暇道:“随陛下之愿。”

一眼便知他是何人。

此时此刻,能进这屋子里地,除他再无第二人。

贺喜袍袖骤落,坐下来,拊掌于膝,冲他道:“但坐无妨。”

声音不疾不缓,听不出其下之意。

宁墨依言落座,一袭白袍清垂散曳,面无波澜,只一双眼中黯了几分,“陛下此来何意?”

贺喜目光利扫其面,上下逡巡而过,眉展声寒,不答却道:“果然不负当年北戬宁王之名。”

宁墨微一垂首,眸底愈发黯下去,低声道:“……陛下英容伟岸,亦甚所传之言。”

贺喜褐眸微闪,语如剑刃,直劈而过:“顺州城外战势如何,你当知晓。”

宁墨一握拳,面冷半晌,喟然道:“北戬兵败,但等邰邺齐二军发兵袭讨……既已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自闻朱雄率军北上而来,便知北戬此役必败。

本是万策俱全,却独没算到……贺喜同她之间竟能情深至此,竟然真地再无嫌隙错怨。

一子落错全盘输。

当日狄风噩耗抵京,她痛至失心,其哀也深,其仇也重……而今非以血命来偿不可。

这么多日子以来她未动手,定是心有矛盾。

可他却知,以她十几年来临朝处政之机,对自己尚且强狠不已,又怎会因这几年相伴之情而放过他。

为国为私,都要杀了他。

他眼底紧涩,复又抬头看向贺喜,低笑道:“怎么,是她下不了手开不了口,才叫陛下来同我说么。”

贺喜眸寒,冷光凌凌而迫,一字一句道:“不杀你。”

宁墨闻言陡然一僵,盯着他,不肯信。

贺喜背倚长椅,下巴微抬,又道一遍:“若你肯应一事,便不杀你。”

他眸色涣然,不再僵怔,未问何事,却淡声道:“不杀我……是她之意,还是陛下之意?”

贺喜眼底渐灼,冰融火起,看他道:“朕与她二人同心,是朕是她,可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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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三十九

二人同心。

四字如飞薄利刃,过骨不留痕。

宁墨黯然,微微摇头,对上他的目光,“陛下所谓何事?”话音至末,已然低到听不真切了。

既是这般单刀直入,那他便也不须再徒困于彼。

命之将悬,安顾私情。

贺喜见他转寰迅利,嘴角一勾,笑中几分机赏几分谑,“宁王殿下到底识时务,”玄锦冷袖一扬,笑敛容肃,“若你能劝向晚伏降,朕便不杀你;非但不杀你,还放北戬败军一条生路。”

“怎么个降法?”宁墨面色微凛,虽闻之有惊,却也抑而不发,只是进问了一句。

贺喜撇眸,道:“领北戬一国向邺齐邰俯首称臣,从此北戬为二国之属,边境撤戎,年纳岁贡。”他见宁墨脸色骤黑,冷唇不由一扬,接着道:“朕留向晚帝号不变,偏隅一地,仍自称王。”

宁墨不动声色地听完,面色沉似乌云蔽天,就将倾雨而下,许久都未说话,只是坐着,浑身僵硬,动也不动。

贺喜不急,脊挺肩平地半靠着椅背,冷眸看他,面不露色。

“陛下实是高看我了,”宁墨忽而低笑,手指抚平白袍一角,眼角皱起,“我潜心负重十三年,却令北戬倾国之兵一役而败、全盘皆输……便是回了北戬,也不过是罪人一个,又怎能劝得动父皇领国称臣?”他停了停,又道:“更何况。我虽身败于此,却也非为了一己之命而卖国求生之徒……陛下恕我无能为力,还是令择旁人为使。”

贺喜听他此言,毫不意外,手指敲敲膝头。冷声道:“北戬此次出兵,眼下五万败军屯于顺州城北百里处,二万屯于中宛北境佯攻不走。朕若令顺州城周二国驻军横扫北上,再令邰于、林二部破中宛诸州后直剿其右,北戬大军所剩七万人马,覆灭不过弹指顷刻之间。”

宁墨脸色急变,抬眼看向他。

贺喜横眸,声音寒凉刺骨。“待剿灭这七万人马,邺齐邰二军必定会合师北上,直攻北戬。”

宁墨握于身前的手微抖,却仍是淡道:“北戬边境地险,陛下不会不知……若二军北伐定会阻力重重,攻城克寨,非短日可决。”

贺喜勾唇,嘴角笑意冷而骇人,“北戬此次南下犯邰御驾所处之城,已然是自绝后路之举。以她心性之狠和邰禁军忠君之纲。犯其疆者,虽险必诛!”他定眸半瞬,又道:“邰既是北上伐戬掠地,邺齐又岂有坐视不顾之理?!到时不论时日长短、不论山险壑深。二国大军定会举倾国之兵力,踏平北戬一地!”

字音如雷,令宁墨背起寒栗,陡然阖眸,面紧不语。

贺喜声音稍缓,看着他,慢慢又道一句:“万千生灵是死是活,只在宁王殿下一念之间。正如殿下之言。既已身败于此,又何必固执于身外之名?保国护民之举,更非虚名可盖,还望殿下熟虑,莫要因一己之差而使北戬一国陪葬。”

宁墨眼下一层阴影,闭眼半晌。才微微睁开眼。却也不看他,只是低声道:“纵然如此。以我此时功败之身,又何能劝得了……”

贺喜听他话中透了松动之意,眼底不禁淡淡一亮,却仍作语不经意道:“若是宁王殿下能揽中宛北境五州归国,顺州一败,便算不得大碍。”

宁墨陡惊,“陛下何意?”

“中宛最北面的五州大镇,邺齐邰尽让与北戬。”贺喜道,眸火遽燃,“自然,这当是宁王殿下从中转寰地结果。”

宁墨双手握拳,面惊不能言。

贺喜又道:“不过是领国称臣为属、年纳岁贡而已,却能兵不血刃而得五州富庶之地,而帝号仍存、王位尚在……此与日夜提心、布兵相抗,国中上下战火烟飞、生灵涂炭相比,宁王殿下以为,向晚会选哪一个?”

见他仍不言语,贺喜动动眉头,声音略寒,“以宁王殿下之处谋之心,只要此次不死,将来定能东山再起。”

宁墨面色一下又变,暗一咬牙,抬头道:“陛下如何能使我全身而归?……便是回了北戬,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说服父皇,到时陛下又将如何?”

贺喜唰地撩袍起身,走两步至他身侧,负手低眼,“皇夫病体久久未愈,而顺州秋日甚潮,不适养病,于是启程归京,途中却遭北戬大军伏袭,被其掳走,而后不堪受辱,自裁而亡。”看着宁墨的脸色黑一分白一分,他微笑,“后面的事情不须朕多言,而宁王殿下自会处置得当。只不过,计日如何,先行打埋,还须殿下同北面屯军事先商量妥当。”

他侧过身子,面色略沉,挑眉又道:“北戬大军袭掳邰皇夫,邰大军定会怒不可遏,于是便可趁势发令,命二军追讨北戬退走之部,一路至北戬之境乃止。到时因地险难攻,二军可滞数日而不发,宁王殿下可趁时劝向晚伏降。此事若成,则邺齐邰二军齐退,此事若是不成,则邺齐邰二军可借机伐戬。”

宁墨浑身上下奇寒无比,万没料到他一步步谋策之下,竟是这般不漏不缺之念,不由头皮发麻,嘴唇嗡动半晌,却吐不出一字。

“宁王殿下不须害怕,”贺喜侧眸,勾唇冷笑,“以向晚多年韬光养晦之性,当此千钧一发之机,定会领国称臣。只要他肯为属,朕定会遵守信诺,保北戬一地,不伐不讨。”

宁墨低头垂眼。淡喘片刻,终是微一点头,“便依陛下之计。”手指攥紧了白袍前裰,缓缓道:“陛下上决兵事,下伐人心……败给陛下。我心服口服。”

贺喜冷瞥他一眼,不再多言,撩袍转身,朝外走去。

宁墨却在身后叫住他,低声道:“……就算陛下开口不说,我也知陛下此来是背着她的。她心若何,我自知晓,怕是知道陛下之计后。决不肯同意。”

“不须你虑。”贺喜背身而道,声音漠哑,再也不留一刻,猛地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已是灿阳满地,碧天在上,晴空如洗,深秋之风却仍不解人意,丝丝透着潮寒之气。

回到主厢时,外面已有人来送膳。满院都是粥香。

知她已然起身。

贺喜进去,才合了门板,就见她坐在床边,动也不动地冷眼盯着他瞧。

青丝一把落于侧。衣衫不整,裸足悬垂在水纹荷花红木榻边,面寒如冰,独一双眼里微微现了几点光。

黑黑蓝蓝,眸雾缭绕,在他脸上转了半天,才低了眼,伸手揽袍。

贺喜勾唇低笑。几大步走过去,弯身欲抱她入怀,却被她一把推开,耳边传来她冰冰凉的声音:“背着我,去见他了?”

他默认,挨着她坐下。拉过她小手放在掌心里。慢慢搓热,低声道:“并未有意要背着你。只是你睡熟了,不忍叫。”

英欢冷笑,偏头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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