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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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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疲┦Π傩胀春薜貌坏昧耍 寡疃人抵抵咂鹄矗似鸩璞蠛攘艘豢冢蹶G运说,「老先生,您不知道,海军战败,其根本原因就在太后的身上。就是她当年把海军军费八百万两银子挪来修造颐和园的,恭王等人极力反对,她置之不理。老先生,国家的大权就握在这样的太后手裡,国事还有希望吗?」
  与去秋游西山时相比,杨度似乎对国事完全不抱希望了。
  王闓运凝视眼前这位年轻人,心中很是讚许。他从杨度的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豪气:慷慨谈国事,悲愤议朝政,四十年过去了,国家不但没有中兴,反而比过去更加疲弱,现在又转到儿孙辈来担忧了。唉,大清王朝,你为何如此一蹶不振,江河日下!
  「皙子先生,我看你张挂著一张圆明园全盛图,看来是在时刻激励自己不忘国耻。」
  杨度点点头。
  王闓运突然问:「你读过王壬秋先生的《圆明园词》吗?」
  「晚生有幸拜读过。壬秋先生那篇长诗真正是大才大手笔,结构雄奇,意境深远,有人比之为元微之的《连昌宫词》。依晚生看,《连昌宫词》不能望其项背。」
  王闓运心裡异常高兴。儘管这篇长诗二十多年前在京师广为流传,洛阳纸贵,连大学士周祖培、侍郎潘祖荫都激赏不已,但大家的评价也只停留在今日《连昌宫词》的分寸上,并没有置于其上。眼下这位素不相识的青年如此推崇这首诗,他又本是专为此人而来的,心中如何不高兴!
  他指著图旁的联语说:「听说皙子先生是阵亡在三河战役的杨哨长的孙子,我看到这副对联,知道你们兄弟要做无愧于英雄祖父的后辈,很是钦佩。古人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皙子先生身为举人,表率一乡,请恕老朽冒昧,当此国家危难之际,你能不能对老朽说说你的打算?」
  「老先生问晚生打算嘛,」杨度目光炯炯地望著王闓运说,「刚回家时,我原本打算小住个把月后便去衡州府投王壬秋先生门下。后来母亲得病,我要侍奉汤药,不能离开,遂在家一住两三个月。前些日子收到好友胡玉阶的来信,他说康有为先生已回南海重开万木草堂,他即将南下投奔,约我同行。这副联语是我打定主意投万木草堂之时书别舍弟的。」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直未来东洲。这是个难得的英才,著意培植,日后定可成大器。他是湘潭人,不出于我的门下而成为康有为的学生,岂不可惜!眼睁睁地看著千里马从眼皮底下奔逸,能算得上真正的伯乐吗?王闓运想到这裡,笑著说:「康有为是去年公车上书的领袖,足下尊敬他,欲投其门下,自可理解。不过,倘若足下真的成行了,老朽要为足下惋惜。」
  「为何?」杨度疑惑地望著这位谈吐不俗的陌生老者,觉得他似乎对自己格外关心。
  「足下要图虚名,只要投靠康有为必然会很快成名,因为康有为在从事一件大出风头的事,做他的门徒成名容易。但是,足下欲求真才实学,做一番真正有根有柢有实效的大事业,还不如不去南海为好。」
  「老先生是说康有为没有真才实学?」杨度猛然想起曾广钧在碧云寺裡说的翁李之间的仇怨,又问,「抑或是康有为的事业无根无柢?」
  王闓运将小茶杯轻轻向前推移一步,不紧不慢地说:「康有为人很聪明,书也读得好,不能说他没有真才实学。只是他的学说乖张,他是在借孔夫子这个锺馗来打鬼的,目前虽然能新人耳目,轰动一时,到底走的不是正路,不可能长久。」
  杨度心裡想:康有为的学说惊世骇俗,许多有学问的士人佩服不已,自己也很崇拜。不过,这位老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康有为有些说法的确太过头了,自己对孔夫子的学问钻研还不深刻,康有为所论到底有几分真实,几分杜撰,也不能一一细究,于是不做声,默默地听著。
  「康有为一布衣也,欲说动太后、皇上一夜之间尽改祖宗成法,行西洋新政,将置千千万万靠因循守旧而得利者于何地?」王闓运想起三十多年前,肃顺、载垣、端华等人以皇族辅政大臣之贵,欲施刀斧砍削烂疮都做不到,何况天涯海角之一公车!他斩钉截铁地说,「手中无实权而欲行此非常之举,不惟是无根无柢的瞎闹,以老夫看来,只怕将来死无葬身之地!」
  杨度大吃一惊,暗思自己毕竟太年轻了,所更世事不多,老先生说得有道理,这类事情史不绝书,汉初的晁错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他不禁对面前的这位老者肃然起敬:「老先生,您老刚才的议论,大启晚生心扉,照您老所说的,那康有为是办不成事了?」
  「世事成败难以预料。」王闓运严肃地说,「不过,据老朽的阅历来看,或许难以成功而易于失败。」
  「老先生,康有为真的是一个爱国的热血志士呀!」杨度不能自已地站了起来,似乎康有为真的失败了,他为之痛惜。
  王闓运冷笑一声说:「自古以来,爱国的热血志士抱恨终生、负屈黄泉的还少吗?何况康有为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爱国志士还很难说,他太浮躁竞进了!」
  「老先生有根据吗?」杨度对老者如此轻视康有为有些不满。
  「实话告诉足下吧!」王闓运口气轻蔑地说,「这康有为其实是你先前提到的王壬秋先生的再传弟子,学生的学生。」
  「真的?」杨度惊讶起来。
  「光绪二年,王壬秋老先生应川督丁宝桢之邀,在成都城主持尊经书院,川中俊才一时云集,杨锐、张祥麟、宋育仁等皆其著名者,其中尤以廖平成就最大。廖平著述甚丰,《周礼考》、《论语征》都得其师真传,其《公羊论》则与乃师《公羊笺》相距甚远,壬秋先生讥其仅得皮毛,未入阃奥。又作《今古学考》,定今学主《王制》孔子,古学主《周礼》周公。然不久即变其说,谓六经皆新经,非旧史,以尊经者作《知圣篇》,辟古者作《辟刘篇》。廖平那时方任教广州广雅书院,遇山长朱一新及教授康有为。朱一新本为御史,以核李莲英得罪慈喜,降为主事,张之洞为两广总督,延朱为广雅书院山长。朱学问博洽,风义高洁,为海内外人士景仰。廖平与之谈《知圣篇》与《辟刘篇》,朱斥之为怪异。康有为得之后,却视为珍宝,遂跟从廖平问学。康有为发扬廖之《辟刘篇》以作《新学伪经考》,发扬《知圣篇》以作《孔子改制考》。廖平见之曰,虽本之于吾说,然发扬蹈厉,亦不容易。然壬秋老先生则斥之曰,谬种流传,每况愈下。康有为名曰尊孔子,申公羊,提出所谓通三世,张三统,实则全是他的臆造篡改,既非孔子之学,亦曲解何休之说。」
  杨度听了老者这番话,有恍然大悟之感。早就听曾广钧、夏寿田称讚王闓运学问非凡,经老者此番指明,才知康有为的学问的确浅薄了。曾、夏也多次说过康有为的事恐怕难以成功。既然如此,不如还是先到船山书院去见见王老先生。
  「足下年纪轻轻,前途远大得很,正宜打稳根基,不必汲汲以求名利。拜师要拜真正有学问的老师,办事要办真正能成功的实事。我劝足下不如不去南海,先去衡州府会一会康有为的太老师如何?」
  杨度高兴地站起,向老者作了一揖,说:「谢老先生指点迷津,现既有参天大树就在咫尺,晚生岂能捨近而求远呢?」
  王闓运哈哈大笑说:「好,我先去告诉壬秋先生,过两天足下就去船山书院吧!」
第二章 帝王之学
一、王闓运的三门功课:功名之学、诗文之学、帝王之学
  五天之后,杨度来到船山书院,他先通过门房找到了夏寿田。夏寿田早就知道一切了。原来,王闓运前天从湘潭一回到书院,就把在石塘铺见到杨度的情形,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他。
  「皙子,你知道前几天与你说话的老者是谁吗?」一对挚友半年后重逢于湘江东洲上,兴奋异常,寒暄之后,夏寿田问杨度。
  「你是问在石塘铺家裡与我谈了半天话的那位老先生吗?」杨度颇为惊奇地问。
  夏寿田点点头。
  「我不认识他。他说他是进城去路过我家的,问了些去年京师公车上书的事,很可能是城裡的一位绅士。」
  「这位老先生如何?」夏寿田忍著笑问。
  「极有学问,极有见识,以后有空我要去湘潭城裡访访他。」杨度极认真地说。
  「不要去湘潭城裡访了,他就在船山书院。」夏寿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原来是船山书院的教书先生!」杨度大喜,「难怪他劝我来此投奔壬秋先生。」
  「皙子,你真是个傻子!」夏寿田敲了一下杨度的脑门,「那老先生正是壬秋先生本人!」
  「真的是他?」杨度惊叫起来。
  「皙子,你好了不起。我那天提了下你的大名,老先生就趁回家嫁女的机会亲自去找你了。」夏寿田感叹地说,「自古以来,只有门徒负笈寻名师,何曾见过名师亲访徒儿的?皙子,你可不要辜负老先生的一番厚望呀!」
  杨度很激动,草草吃过夜饭后,便由夏寿田陪同,去王闓运所住的明杏斋拜谒。
  明杏斋就是明代那棵银杏后面的一排三间坐北朝南的平房。一间为卧房,一间为书房,一间为厨房。老四代懿不跟父亲住在一起,先前跟其他学子一起住大宿舍,吃大厨房,最近夏寿田来了,一个人住单间,他邀代懿同住,代懿就搬到夏寿田的房间裡去了。书院也有小厨房,专供应先生们吃饭。周妈嫌小厨房做的饭菜不合王闓运的口味,就自己动手,为老头子操持三餐。老头子对周妈的体贴入微十分满意。
  此刻,明杏斋书屋裡,王闓运坐在软籐椅上,端著一把亮光光的铜水烟壶,一边抽烟喝茶,一边和周妈閒聊。一袋烟抽完后,周妈便走到老头子身边,将铜烟壶接过去,抽出那根装烟的活动空心铜杆,将烟灰倒去,剔乾淨,又装上一口黄澄澄的细烟丝,再递给老头子。
  王闓运的烟瘾很大,只要不看书写字,就是一把烟壶捏在手裡,与人谈话,不管是友朋门生,还是大官阔佬,他一概是这样。通常他自己剔烟灰,装烟丝,不过,只要周妈手一閒,这事便由周妈包了,她也乐意去做。似乎招呼老头子,对她来说是件其乐无穷的事。
  「老头子,代懿今年二十一了,你该给他订门亲了。」又一次装上烟丝,将烟壶递上去的时候,周妈换了一个话题。这个话题,她已在心裡盘算一年多了。她想把自己的女儿细藕嫁到王家,给代懿做老婆。倘若此事办成了,她就和王家攀上了亲,成为代懿的岳母娘,她在王家的地位就大大提高了,再也不是一个不明不白、不三不四的下人,可以正正式式地摆起女主人的款式来了。不过,她也知道,办成此事,并不比登天容易。一是她周家身份卑贱,与诗书无缘,老头子能看得起吗?二是女儿长得又不漂亮,代懿会喜欢吗?故而这个念头存了很久,她一直不敢说出口。后来,她见老头子对她越来越宠信,越来越器重,胆子渐渐大了。前些日子,趁老头子嫁女儿的机会,她叫女儿带著一份礼物到云湖桥贺喜。老头子见到细藕后夸奖了几句,代懿也和她说了两句话,周妈心裡喝了蜜似的,甜甜的,她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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