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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伺候!”诸葛恪激动地喊道。
笔墨来了,诸葛恪现场写作,洋洋洒洒,一篇《磨赋》写成了。你写小麦,我就写石磨,专门对付你。
《磨赋》在人们手中传阅,人们纷纷点头称赞,就连费祎也不得不承认《磨赋》写得的确不错。
天才啊!诸葛恪你真给江东长脸!
“这孩子算是有才能的,可以让他锻炼锻炼。”孙权对诸葛瑾说。其实,他是在为太子孙登培养官员。
“圣上会给我一个怎样的职位呢?整个江东可是都知道我是他最器重的年轻人啊。”诸葛恪得知孙权要委派给他实职,兴奋地想,“职位可不要太高,以免大家议论。其实,人尽其才也无可非议嘛。”
“请让犬子到最艰苦的岗位上去。”诸葛瑾向孙权叩头说。他这不是客套,而是真的想挫挫儿子的锐气,让他多一些磨练。
“哦,”阅人无数的孙权沉吟片刻,对诸葛瑾说,“先做具体的事情,能培养年轻人的耐心。就让你家美玉去守节度吧。”选拔任用官吏不是寻找卖萌的孩子,孙权对诸葛恪的任用还是把握住了分寸。
“节度?”诸葛恪怔怔地问太子孙登,“有节度这个官吗?”
孙登努力地想了想,摇摇头:“不清楚。”诸葛恪又把目光转向“太子三友”。
张休:“没听说过这个官名。”
陈表:“不知道谁曾经担任过这个官职。”
顾谭拍拍胸脯,说:“我回家问问。”他父亲是丞相顾雍,应该知道节度是个什么官儿。
几天后,顾谭宣布:“节度是圣上被封为吴王时新设的官职,主管军粮储存调运,先是由偏将军徐详担任,而徐详刚刚死了。”
诸葛亮的脸拉长了,看上去比他父亲的脸还长。原来是个后勤人员,而且那个叫什么详的要是不死,说不定还轮不到他诸葛恪。
满怀着委屈,诸葛恪耷拉着脑袋赶赴节度任上。清点粮食,统计造册,调粮批文,运粮记录,防火灭鼠,通风除潮……繁琐的文书事务,怎是神童该做的事情?看着眼前如山的文书,诸葛恪觉得自己快要碎成一粒粒小米了。
“给我调整岗位,”诸葛恪对父亲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出来啊?”
诸葛瑾冷笑,说:“小子,才做几天就觉得煎熬了?你能数得清一把小米有多少粒,就能熬出来了。”
诸葛恪跳了起来,连连尖叫:“数小米?”
诸葛瑾淡定地说:“没有数清手里小米的耐心,又怎能熬一辈子?”
诸葛恪坚定地说:“数小米这事儿还是让鸡来做吧。”
驻守武昌的陆逊有一天忽然收到了诸葛亮的一封信,信里没提国家大事,而是私事一桩。诸葛亮在信里写道:“家兄年老,诸葛恪生性疏狂,现在让他主持粮谷事务,而粮谷是军中最要紧的,我虽然与家兄和诸葛恪相距甚远,但是仍然为此感到不安。恳请足下特为我向至尊(对孙权的敬称)转达这一想法。”
诸葛亮远在蜀汉,与江东隔山隔水,他又事必躬亲,打二十军棍以上的案件都要亲自过问,按说不会知道诸葛恪的任职情况,更不会知道诸葛恪有换岗位的意愿。可是,诸葛恪还是向他求助了。诸葛恪知道,叔父正为骨肉分离而伤感,看到他的信后肯定会帮忙的,孙权看在诸葛亮的面子上,也会为他调整岗位的。信里,诸葛恪少不了卖萌,惹得叔父大加疼爱,马上给陆逊写了这封信。
一切正如诸葛恪所料。不就是给个粮库看管员换换岗位吗?这个面子孙权还是要给诸葛亮的,于是他给诸葛恪安排了一个军职。
可是,孙权仅仅是给诸葛亮面子而已,并没有对诸葛恪委以重任,他给诸葛恪安排的职位,史书上都查不到,根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闲职。孙权用人向来讲究实用,卖萌天才诸葛恪只能让他开心,不能让他放心。
我是诸葛恪,我无所不能。
诸葛恪决定自己创造改变命运的机会。
第二节 头角峥嵘
成功原来如此简单——
三国是一段让社会变平的历史,战争破坏了社会秩序,但是也削弱了社会秩序对人的发展制造的障碍。要是没有战争,诸葛恪只能在部队里熬日子,一个萝卜一个坑地往前挨,挨到眉毛胡子发白,前面的人都下去了,他才会有机会。要是诸葛亮再出面求求孙权的话,也许他在提拔的队列里能得到插队的机会。但是这段历史让社会变平了,诸葛恪可以比较容易地找到体现个人价值的平台,再也不用跨越那一个个体制内的障碍。
山不过来,我过去。既然孙权不派他作战,那他就毛遂自荐,主动请求讨伐丹杨。诸葛恪是特意选择丹杨的。丹杨山势险峻,居民大多果敢剽悍,虽然此前也曾发兵讨伐,但是只征服了外围的平民,遥远深山里的山越族人并未完全俘获。
他以为山越族人是那只长脸的驴,写上两个字就成了他的吗?诸葛恪自荐讨伐丹杨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有人说:丹杨地势险阻,绵延数千里,山谷万重,远山深谷里的土著蒙昧野蛮,手持武器在山林间跑来跑去,这些人打仗要人命。
有人说:那些从平原逃亡的人,都一起窜进那里的深山藏身,这些人打仗不要命。
有人说:山里出产铜铁,山越自铸甲兵,那里的人好武习战,重视力量,他们爬高山,过险路,披荆斩棘,就像鱼儿游走于深渊,猿猴腾跃于树木。他们一有机会就出来抢掠,朝廷出兵征伐,寻找他们藏身的窟穴,他们一打仗就蜂拥而出,快要战败的时候就作鸟兽散。
……
最后有人总结:从汉朝以来朝廷对丹杨山越就一直无能为力,他诸葛恪莫非是天神下凡?
大家说这些的时候,并不避讳诸葛瑾,都想看看他的脸到底可以拉下多长。人着急的时候,五官紧张,就显得脸变长了,这在诸葛瑾脸上尤其明显。
有好事的人凑上前对诸葛瑾说:“诸葛恪要立大功了,你家要大兴了。”
诸葛瑾的脸真的又长了一些,他叹口气说:“恪儿不大兴我家,就大灭我家啊!”
就连一贯喜欢冒险的孙权也认为诸葛恪是在异想天开,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诸葛恪一咬牙,对孙权放出大话:只要让我去,三年之内可以征募甲士四万。看在这四万甲士的面子上,孙权最好答应了。
诸葛府,诸葛瑾和老婆正在相对神伤。养了这么一个好折腾的儿子,他们很有挫败感。突然,外面传来鼓乐齐鸣,声势浩大。久在官场的诸葛瑾知道,只有将军或太守级别的人领受重任,才能配备这样的军乐队。诸葛瑾想:是谁领受了怎样的重任呢?
一打开家门,诸葛瑾就感到眼前金光灿灿。包着彩色丝套的棨戟,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诸葛瑾知道,只有领兵打仗的将领,才拥有这样的仪仗。威风凛凛的武勇骑队队列整齐地前进着,不用清点,诸葛瑾也知道这种仪仗队有三百人。武勇骑队簇拥着的马车里坐着的是何方神圣,诸葛瑾不知道。按照常规,棨戟和武勇骑队由皇帝赏赐,是极高的恩赏。把满朝文武都过滤了一遍,诸葛瑾也不知道谁能配得上这种荣耀。
马车在诸葛瑾面前停了下来,诸葛恪从车窗里露出了脸——这是一张写满得意的脸。
诸葛瑾的脸变长了,下巴颏马上就要垂到地面上去了。让他尴尬的,不是诸葛恪如愿领到了讨伐丹杨的任务,因为年轻人多一些锻炼也可,而是诸葛恪把孙权赏赐给他的棨戟和武勇骑队、军乐队拿出来显摆,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威风。诸葛瑾这时是地位和权力仅仅次于陆逊的军政大员,这个官场老油条深谙中庸之道。本次出征,诸葛恪被拜为抚越将军兼丹杨郡太守,而他这时并无尺寸之功。诸葛恪受到孙权恩宠,已经引起众人嫉妒,现在又如此高调,肯定会招惹非议。
诸葛恪从车上下来,炫耀地向诸葛瑾挥手。诸葛瑾脸色发灰,猛地转身回家了。也不能怪诸葛瑾生气,这一年诸葛恪已经三十二岁了,不应该再如此卖萌了。
丹杨,我来了!
丹杨叛乱之所以难以平定,很大原因是因为丹杨与吴郡、会稽、新都、鄱阳四郡连接,每每政府军来丹杨讨贼,他们都流窜各郡,政府军只能对着他们留下的生活垃圾徒劳地叹息。
丹杨郡太守诸葛恪来了,给吴郡、会稽、新都、鄱阳四郡相邻的各县发布公文,命令他们各自保卫自己的边界,并给他们划分了军事责任区。丹杨郡太守给其他四郡的地盘发号施令,四郡太守不高兴了:这么多人来讨贼,都没好意思这样做,你诸葛恪充什么能啊。以前来平叛的人,深刻地认识到保持良好的人脉比创造非凡的业绩更重要。可是诸葛恪却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直接做了四郡太守份内的事儿。都怕落个破坏平叛大计的罪名,四郡太守不好说什么,但是诸葛恪在他们内心留下了阴影。
山越族人出山时,往往与山外的百姓混在一起,增加了打击难度。诸葛恪来了之后,山下居民纷纷接到拆迁通知,被要求到太守修建的集中营里居住。有人刚刚修了房子,不想搬,强拆!有人舍不得自己的菜地、养殖场,自焚抗议,无效!有的人庄稼地距离集中营几十里路,搬走后种地不便,但最后还是搬了,因为不搬就会被视为匪徒。诸葛恪骑马来到山下,看看空无一人的山坡,再回头看看不远处的集中营,得意地下达命令:营寨之外全是叛贼,见一个杀一个。集中营内的抱怨声、骂声、哀号声,他充耳不闻。
诸葛恪部署众将进入深山,在要害处扎营,在营地周围修造坚固的围栅。全军上下都在围栅内欣赏远山,谛听鸟啼,一概不能出去与山里的武装交战。众将急了,纷纷说:再这样下去,我们也会混成山越人了。诸葛恪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不远处山坡上的谷田,说:“谷子该熟了吧。”
谷子熟了。诸葛恪下令全军出动将谷子收割一空,颗粒归仓,全都运进营寨里。这时,诸葛恪想起了那段数手中有多少粒小米的黯淡的节度官生涯,他对将士说:“实在无聊透了,各位就抓一把小米数数吧。”这时,他还是严禁出战。
山里的绿叶变黄了,落了,飞飞扬扬的大雪在山中飘舞。诸葛恪的手下坐在营房里,袖着手,缩着脖,围在火堆前。来这里几乎看了一年山景,他们甚至数清了对面山冈上有多少株树。天冷了,他们更愿意躲在被窝里。
要是能打一仗该多好啊,活动一下筋骨,暖暖身子啊。
一天,一个让他们欣喜若狂的消息传来:山越军队出现了!深山里的山越族人吃完了以往存储的粮食,当年种的庄稼又被政府军抢收,他们只得出山。
将士们操起生锈的刀枪,摩拳擦掌,准备血战一场。再不打仗,大家就都变成山上的石头了。
诸葛恪却下令:只守不攻,不让山越人冲进营寨就行。
还是没仗打,将士们又把刀枪扔下。山越人习惯于抢掠,根本不懂攻克,他们是没有力量攻打政府军的营寨的。
去山下抢老百姓的粮食如何?山下的老百姓都被政府征调进了集中营,集中营外一粒粮食也没有。
唉,投降吧。
已经有山越族人开始走出深山投降自首。诸葛恪又下达命令:“山中居民改恶从善,都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