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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就只会哭,以后到了外面,可别说是我的丫头啊,丢人现眼……”她的主子,一边帮她抹着眼角的泪,一边还在责备。那样子,心痛而又心酸,令青儿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心底温暖……
是啊,就只会哭……
青儿的心,悚然一惊,连忙用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手,用力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可是,还在流血的手,又开始剧痛起来,她一边甩手,一边倒吸着冷气……
看来,下次看到小姐,她得好好地问一下,要怎么才能忍住疼痛才是……
小姐,你放心,青儿以后都不会哭了,这一次,青儿不靠天,不靠地,要靠自己的本事,离开这里……
一日一次的牢饭,终于来了。
那个送饭的狱卒,显然对于酷刑和鲜血,早就能祥于耳。所以,他只是粗鲁地,职业性地将手中的冷馒头一扔,也不管他是否掉到了地上,然后将手中的冻水舀了一瓢,往那个烂了一半的破碗里一倒,连正眼都没有看一眼,那个闭着眼睛一身血污的少女,就走到下一个门口那里去了。
牢门之内的青儿,只是用力地喘着粗气,用力地按住胸口,直到那狱卒远去,她才一骨碌爬了起来,然后一把就拿过了扔在尘埃里的馒头。
V256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持体力,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青儿一手拿起了馒头,然后一用力,就要大口地咬了下去。
可是,只咬了一半,她的口又松开了,然后,将那个冻馒头开了个口,从下面,一点一点地掏出碎屑,慢慢地放到口里。
她是要吃,可是,却不能给人看出来,如果说她饮食正常,那么,不论她想要玩什么花招,那些狱卒,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了……
一个发了毛的冷馒头,被青儿将心挖出,然后,又小心地就着碗里的水,轻轻地润了一下唇,这才又坐回墙边,开始思忖下一步行动。
今天,洛水心已经将她活活地折磨了半天,看来,今晚是不会来找她了,那么,她就要趁着这个时间,偷偷地溜出去,若非如此,真到了明天,再想寻机逃脱,怕就难了……
青儿歇息半晌,忽然慢慢地从口中吐出一条,不长的铁丝……
小姐,这一次,青儿不等,青儿不哭,青儿要靠自己的本事,走出这里,您等着……
重重幕帘之后,有人正手握着那张宫装女子画像,忽然间,就冷冷地哼了一声。画像上的女子,她自然是认识的。
那个女子,眉目冷清,微笑淡然,远观近看,都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儿。可是,看到画像的人,却仍旧不以为然。
要知道,自己艳名倾天下,无人不知,而这女子的容色,莫说是她,就连她身边的丫头,都多有不及。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生生地夺去了她最在乎的那个人的所有眼光,令那人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世界,看不到她的等待,还有付出……
这样的女子,是何其的可恶,这样的女子,是何其的该死?
看到主子拿着画像,沉吟了半晌,侍立在帘外的年轻宫装女子,忽然静静地弯下腰去,温言说了句:“主子,请问要不要告诉殿下,让他好做准备?要知道,银元帅一旦回朝,这些人就会群起而攻之,到那时,银大人危矣,殿下他自然会问责的啊……”
“为什么要告诉殿下呢?”仿佛顾忌着什么,幕帘之后的人握紧拳头,任指甲生生地折断在手心,却还是勉强抑制怒气,用尽量平和的声音答道:“念奴,我知道,你忠于太子殿下,可我的心里,又未尝没有他?若是没有他,我现在,可用过这种度日如年的日子……”
幕帘之后,有人在重重叹息:“念奴,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我不是心系太子殿下,到了现在,我还是烈焰的郡主,还是都城的花魁……”
“主子的忠心,自然是不用置疑……”幕帘外的念奴,忽然跪倒在地。眼神,却在抑制不住地发生变化。
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当然,二皇子求婚,兰姬郡主以死相拒,然后,她私下去见太子殿下,声言,若不能终身厮守,愿化一利器,替他开疆拓土……
当日,烈焰朝堂之上,风起云涌,二皇子一党仰仗太后的力量,针对年方弱冠的太子。而当日势微,自然不会将儿女之事摆在首要,所以,对于佳人的青睐,自然是十分为难。兰姬郡主潸然泪下,然后摇头微笑,转身而去。
三日后,兰姬郡主上奏列焰国主,愿替当日的和昌公主和婚,远嫁胜日……这个消息,朝堂震惊,二皇子更是怒不可遏。
然而,帝王令下,香车远嫁,从此,他们的路途,看不见佳人的苍老……
而今,她数年经营,终于深得帝心,并在这深宫之中,拥有了一定的势力,可是,只要是太子令下,不论赴汤蹈火,从来都没有一个“不”字……
“念奴,你起来……”幕帘之后,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了出来,轻轻地扶起了跪倒在地的女子:“你我都知道,因为银将军之事,太子曾被主上问责,而二皇子虎视眈眈,十年来野心不改,所以,有些事,太子不能做,我们却必须帮他,他不能了断,我们要帮他了断……”
幕帘之后的声音,忽然凌厉起来:“你我都知道,那位银将军,是主上看中的人,可是,她却会成为殿下的软肋,所以,我们要在他之前,将他斩断……”
听了兰姬的话,念奴蓦地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幕帘之后的女子,忽然冷笑起来:“主子没有命令,你我,又能做什么呢……”
是啊,太子曾经命令他们,对于洛暖心,只能帮助,绝对不能迫害,如果说他们有什么对于洛暖心的不敬之举,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手下无情啊,她在这宫中,蹉跎十年,为他铺路无数,到了最后,他只用一句:如果说,有什么对于洛暖心的不敬之举,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别怪他手下无情啊……
十年了,终于都有一个,令他不顾一切的人了么……
听了兰姬的话,幕帘之前的念奴,这才轻轻地舒了口气。兰姬对于太子,十年来痴心不改,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更知道,当一个女人的价值,可以牵制别一个势在必行的对手时,那么,这个女人,于他的价值,就只成了一件利器……
可笑的是,兰姬当局者迷,十年来,还痴心妄想,要回到太子的身边去……
“念奴……”轻如叹息的声音,又从幕帘之后响起:“你帮我带宁轩来吧……”
宁轩?
听了兰姬的话,念奴蓦地一惊,然后再一次伏到地上,谨恭地说道:“这么晚了,主子唤他来做什么,小心隔墙有耳啊……”
看来,兰姬,那个曾经骄傲的郡主,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脾气啊……
可是,在这深宫之中,得帝王宠,便是树敌无数,那么,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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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兰姬她,竟然要在深夜时分,唤一个陌生的男子,来到自己的殿宇之中么?如果这件事被有心的人知道,不知道又要怎样的大做文章。
“就是这么晚了,我才唤他来,因为有些事,也非他不可……”
兰姬的声音,忽然轻快起来。隐隐的带着锋利如刀刃的笑意……
银八……
那个神秘的,被所有的保护着的,甚至连兰姬都无法查出身份背景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怕只有宁轩,才是那个女子,心头最深的痛吧……
兰姬忽然冷笑起来,那么,不妨让宁轩,再去刺激那个女子一下,再去将那个女子的伤口剥开一次,然后,让那个女子再尝一下痛不欲生的感觉。
当然了,那个叫银八的、年轻元的帅痛,兰姬的主子,便是痛的,兰姬的主子痛,兰姬自然会痛。可是,既然要痛,既然要万劫不复,那么,让我们大家,就一起痛着吧…一直痛到万劫不复……
任中银的面前,摆着一张女子的画像。
那张画像之上,是一个年轻的宫装的女子。
那一张画像,是任中银的亲随,从他埋在深宫里的眼线手里得到的,据说,这张画像,在宫中,已得到太子任中炎,二皇子任中垢,还有八皇子任中复,甚至还有兰妃的关注。
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女子的来龙去脉。
眼下,各方人马,正在各展所长,争取将这女子,早日收入自己的囊中……
任中银的眉,紧紧地蹙了一下,眸子里,也开始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眸光。因为,这个女子,正是那个一跃跳下悬崖的,洛暖心的画像。
这张画像,十分传神,女子微微眯起的眼,还有轻掠而过的风轻轻地拂过的衣袂,都十分的传神。
看来,能绘出这张画像的,应该是熟悉那个女子的人。
但是,据他所知,这张画像,是从宫中传出来的。算算时间,那个女子,已经消失了三个多月,那么,如果说这张画像,是近期传出来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女子,根本未死,甚至,她曾经在宫中出现过……
可是,她又是因何引起多方人马的注意呢?
任中银展开了手中的信,然后对着那张雪白的绢布沉吟了半晌,这才倒过一碗烈酒,将那绢布浸入酒中。
那是一封密信,信上说明,这张画像归初来源于八皇子任中复的手中,他的本意,是要二皇子任中垢帮他寻找画像中人,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张画像,竟然传入太子还有兰妃的手中。
是八弟任中复那小子惹的祸么?
也就是说,在近期,他曾经见过洛暖心?
任中银静静地望着画像,那一张静默的真人绣,竟然慢慢地幻化成一张明眸善睐的脸。那个女子,正用一双黑白分明如阳春白雪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慢慢地流露出厌恶的,憎恨的、倔强的,甚至是不屑的表情……
这已是那个女子,留给任中银的,最深刻的回忆。
他慢慢地移过了眼神,忽然间,就想起了另一张神似的,一身男子束装的脸。任中银眼神一凛,连忙拿过画像,慢慢地比对,认真地辨认,最后,不由地长长地吸了一口冷气……
这张画像,分明就是那个年轻元帅的脸……
忽然间,不知道想通了什么,任中银的手,都开始发抖。他连忙合上手中的画像,低低地喝了一声:“坤……”
“属下在……”一个声音,近在咫尺,却看不清身在何处,只有淡淡的灰色的身影,在帐蓬之侧,轻轻地闪过。
任中银眉目冷凝,身形未动,却急急地发出三道命令。
第一道命令,就是任中银手中的金牌,他要坤拿着那块金牌,去找百夷族的那迦长老,这是死令。因为,任中银接下来的重申,令黑暗中的人,都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因为,任中银说,他要在三日之内见到一千里之外的那迦长老;
命令毕竟是命令,只能服从,不能违背。所以,黑暗中的坤,明知是强人所难,却还是微微侧身,应了一声:“诺”……
第二道命令,就是要坤手中拿着他的令牌,回去京城,通知邀月楼里的所有人手,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不惜一切代价地保护一个……女子……
女子么?任中银苦笑起来……
那个恨自己入骨的女子……
第三道命令,则只是一张白纸。那上面,什么都没有,任中银只是要坤将他放在其中的某一个地方,可是神色,却是慎之又慎,女人,如是说,李代桃僵都保不了你,如果说,动用我全部的力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