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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经看到你想要看到的,那么,剩下的,是否可以放手?”
“皇兄此言差矣……”一直静默地坐在锦凳上的温文少年站起身来,和烈昊天并肩而立,如玉般温润的脸上,带着不明意味的莫测的笑意。他说:“我知道,皇兄对她,是日也想,夜也想,所以,我就带皇兄来看看她,一聊相思之苦啊……”
烈殒天的话,说到最后,开始字字如冰。他的狭长的眸子,静静地望着那个醉倒在石几上的少年元帅,忽然之间冷冷地笑了起来:“皇兄,你知道的,这才只是个开始——事情远远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而皇弟我,必定要令这个女子万劫不复……”
仿佛生生地忍受着某种挫折的烈殒天,用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静静地望着烈昊天,如海般深的眸子里,仿佛有静默的火,在无声地燃烧。
他重申道:“皇兄,这,才只不过是开始而已……”
是啊,这才只不过是开始而已。而他只手搏弈天下,所选中的对手,就是这个少年的男子。
既然两个人,都喜欢着同一个人。既然两个人的心里,都是因为那个的痛而痛,那么,他们是否有必要,堂而皇之地战,堂堂正正地将对方踩在脚下?
烈殒天忽然微微地冷笑起来,他以他的爱发誓,他必定要这女子,为了自己的错爱,而痛苦一生,痛不欲生……
“皇弟,你这又是何必?”烈昊天无声地叹息。错的,都是他呵……
是他,先去招惹了这个女子,又是他,因为爱意难抑,抢先表白,可是,谁能料到,他心心念念要守护的人,却在独自忍受痛苦……
“皇兄,你不懂……”看到烈昊天脸上的痛苦之色,仿佛看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一样。烈殒天一片狰狞的脸上,忽然浮出了极其艰难的微弱笑意。明亮的灯光下,一片明黄如水,在那样的泛着高贵以及冷漠的色调里,那个一身温文如瘦竹一样的俊秀男子,微微地侧了侧头,眸子里的疯狂散去,眼神一片澄澈,他望着烈昊天,微笑:“皇兄,你也是爱过人的人,当然知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会有多么的痛……”
爱一个永远都注定无法得到的人,本身就是一种疯狂,本身,就是一种无法释怀的执念。那样的爱,就仿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一般,越是开得浓烈,就越来越毒。越是开得明艳,就要用越多的血,还有痛苦来浇灌。
因为,那是一种开在血和痛苦里的执念,执念不散,长开不衰……
明亮的灯光下,烈殒天的手心握紧,再握紧,狭长而且清秀的眸子里,有点点碎金般的光芒,那样的光芒,更象是他碎在无助岁月里的希望。点点碎开,点点,化为雾水……
汉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山河永寂。
烈殒天仰过头去,将喉咙里即将涌出的热流吞下,忽然之间,冷冷地笑了起来。随着笑声,那个眉间脉脉如水的男子的眼里,忽然闪出了狠毒的、决绝的、还有冷漠冷酷得仿佛冰雪一样的光芒,烈烈刺目。他说:“那么,我有多么的痛,我就会让她,以十倍,甚至二十倍的痛来归还……”
我有多痛,我就会让她,以十倍,甚至二十倍的痛来归还……
烈殒天的话里,有痛到无法释怀的执念,还有疯狂。他望着烈昊天冷然决绝的脸,心,又再一次碎了一地……
痛到尽头,痛不欲生。可是,这种几乎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痛,如果没有身受,如果没有极致的煎熬,又有谁会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我早说过,她,必不是你所想像的样子……”烈昊天无言转身,留给烈火殒天一个冰冷的背影。他喃喃地重申:“皇弟,你记住,你可以让她痛,却绝对不能伤她分毫,如若你敢食言,那么,你就会再也得不到,你这一生梦寐以求的东西……”
烈昊天的手腕握紧,再握紧。一番话说完,他甩开步子,擦烈殒天的身子而过,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皇弟,他就是我的底线,你现在已经碰触到了,可是,你若敢再进一步,我发誓,你这一生,都再无法得到你最最想要的那件东西……
衣还生风,风飘落雪。烈昊天一步一步地下楼,然后穿过重重灯火,慢慢地走进那无尽的黑暗里去……
今夜本该有月。可是,乌云盖顶,遮住了月的光芒。眼看着,又一场大雪,即将落在身后。
冷风如刀割,反反复复地割扯着烈昊天的心,而他,却在这冷得直透人心的寒风里驻足,然后忽然静静地笑了起来。
暖心,他日,你我,必定可以再次执手……
V333
“什么?你竟然敢瞒着主子和任中银结盟?”一听了青儿的话,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庄聪,沉稳白皙的脸上终于都呈上一抹惊怒之色。
他望着青儿,神色冰凉,冷极,恨极。
要知道,洛暖心曾经在任中银的府里受过什么,别人不知道,她青儿还不是一清而楚?而那个骄傲得几乎苛刻的主子,若知道青儿和任中银结盟,还不知道,又要气成什么样子……
再说了,任中银生在皇室,这一生都在和天斗,和命斗,和人斗。涉世未深如青儿,单纯如青儿,还是他手里的一根菜……
只是不知道,那个可恶的人,又在打主子的什么主意……
不过,不论那个人,究竟想要打什么主意,只要有他庄聪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令他如愿以偿……
一念及此,庄聪的怒火更甚。他不理青儿早已变得雪白的脸,只是愤愤地一甩青儿还在轻轻地扯着他衣袖,还有示意他低声的提示,眉一敛,冷然叱道:“别碰我……”
一听庄聪的话,青儿的脸白了。她伸在半空的手,无声无息地垂下,脸上,却一一副难以抑制的痛苦之色。
“你可知道,此事若是被主子知道了,又会是何等模样?”终究顾忌着还在沉睡的洛暖心,庄聪的话,有几分的严厉,可是严厉之外,却是任他自己也无法掌控的惊慌之意。他忽然之间有点害怕,害怕那个向来冷酷残忍,心思百邮的王爷,不知道,又在打洛暖心的什么主意……
“庄聪,你听我说……”青儿低低的声音,终于在庄聪的身后响起,她的声音,极轻,极冷,带着仿佛是冰雪落后的寒意。她说:“小聪,你没有在大家族里生活,自然也不会知道,在那些大家族里的人,最顾忌的东西是什么……”
“我不需要知道……”听了青儿的解释,庄聪怒气更盛,然而,不过片刻,他眉间的怒气散去,长眉一敛,用冷冷地,以失望至极的眼神,静静地看着青儿,悲哀而且沉重:“青儿,你变了么?要知道,以我们今天的势力,无论主子想要什么,都是轻易而举的事,为什么还要招惹那个什么三王爷——你又凭什么说,我们一定要他的帮助……”
只有生在王室的人,才知道王室里那些潜在的潜规则,而有些内幕,有些精髓,是他们这些身在局外的人,永远都无法了解的隐秘……
所以,青儿才同意了任中银的提议。要知道,只有任中银出手,才能保得她连生机都失去的主子,在这个紧要关头,无恙地生存下来。
然而,这话听在少年庄聪的耳里,仿佛是在嘲刺他的无能,以有力不从心。他怒极,气极。那一种悲恸非常的气氛,霎时间,仿佛轻雾一般,弥漫在少年阴冷如冰的眼里。他抬着,望着高过自己半头的青儿的眼神,也愈加的悲哀:“枉你跟在主子的身边,是如此长的时间,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丞相府里的昔日种种,庄聪并不清楚,可是,洛暖心在银王府里所受的一切,包括那些伤害和逼迫,他却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在他的私心里,又怎能任由那个可恶的人再一次故伎重演,如此毫无顾忌地伤害自己的主子呢?
他的主子,是他的天,也是他心头的肉,是他都舍不得动一下的珍宝,所有的人,都不能伤害她……
绝对不能……
“我知道……”青儿忽然之间抬起头来,她定定地望着庄聪,激动地说道:“可是,你又知道否,我们的主子,得罪了太子殿下,临出征时,又开罪了二皇子殿下。而她的身份……”
洛暖心的身份,在这些小心地维护着她的下人的心里,就是一个禁忌。所以,即便四处无人,青儿也绝对不会因为失口,而说出半分……
说到这里,青儿的话忽然顿了一下。她正了正语气,慎重地说道:“小聪,你护着主子,我也是为了她好……要知道,如今的主子,被感情所困,痛不欲生,可是,现今的局面,你也看到了。太子和二皇子联袂而来,个个心怀鬼胎,若我们不会帮小姐看着,还能有谁,能帮得了她呢?”
庄聪忽然沉默了。
是啊,他的年轻的主子,此时正处在感情的关口,正处在沼泽泥泞里,如果稍有一点的不慎,那下场,就万劫不复。
而他们,所能帮到她的是,就是帮静静地陪着她,守护着她,令她在半夜痛醒之时,才不会失落,不会感觉到这世界空空,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可是,任由那个人接近、帮助他的主子,就是他可以接受的极限么?少年庄聪的手,在袖中隐隐用力,至到指尖发白,痛感愈重。
他微微地闭了闭眼,眼底,却是就连青儿都看不懂的复杂的冷意——还是自己不够强啊,自己还是不能够站在和她一样的高度啊……
那么,就让他变强,就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更强,更强。强得,足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
“小聪……”青儿微微地低下头来,第一次,少年青儿的脸上,呈献出一种和她年龄不相称的冷凝出来。她望着庄聪,忽然低低地叹了口气:“帮助我吧,以主子的名义,现在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要知道,主子她,早已成为了我们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业,若她不能安全,若她不能幸福,我们,又何来的幸福呢……”
风起,吹两人的衣衫,青儿暗青色的裙裾,飘起,又落下。她站在如冰的寒风里,忽然微微地吸了一下鼻子,小声地,仿佛对庄聪,又仿佛对自己说道:“小聪,你知道吗?主子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你……就只剩下你……你可明白……”
蓝埏离奇失踪,宁轩和主子早已渐行渐远。当日的当日,为洛暖心辛苦,为她忙的男子,竟然只剩下了庄聪一人……
V334
天地如此辽远,时空如此寂寞。她的历尽百劫的主子,虽然曾经看过如梦烟花散,赏过杨柳陌城东,可是,这一路走来,路太坎坷,人心易变,倥偬三月,到了现在,只剩下了眼前的少年一人……
少年庄聪忽然无声无息地垂下头去,紧握着的拳头终于松开。他顿了顿,用几乎是模糊语气说道:“我知道的……在这个家里,我是男人,所以,就要承担起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事情来……”
是的,家。
家,并不是高厦屋宇,并不是华丽奢侈。家是人心的港湾,是自己一生中最安宁的所有——那才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家……
一想起那个“家”,少年庄聪冷凝得几乎结冰的眉角,微微地动了动,然后一寸一寸地松了开来。他挺直了脊背,拖着墨黑的身影上前,轻轻地拍着青儿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青儿,你是对的……想做什么,你就去吧……这家里,还有我……”
灰墨色的身影,令人几不可颤抖地晃了一下,青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