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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两白银,能还的上吗?”
感受着徐华封的不安,杨锐笑道:“俄国以后是世界大国,怎么会还不上?再说,巴库就在海对岸,伏尔加河、西伯利亚铁路都不远,怎么会不还?”
谢缵泰听闻后面那句,惊道:“你又要和俄国开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在战略上,我们完全居于主动地位,而不是像美国一样,在太平洋的对岸,可以赖掉几亿美元的账。再说不承认沙俄和临时政府的债务,布尔什维克有足够的理由,可现在我们两国在互相建交的情况下赖掉债务,真要这么做那俄国还有谁敢与之打交道?俄国有的就是资源,我们缺的就是资源,她不可能还不上的。”杨锐道。
杨锐不当回事的说完,谢缵泰呆了好一会才道:“你就对俄国这么有信心?这可是粮食都不能自足的国家啊,还四处赖债?”
十多年相处,不想谢缵泰也是小肚鸡肠,杨锐佯怒道:“重安,你干外交越来不合格了。你走吧,我还要办公呢。”(未完待续。。)
壬卷 家与国 第九镇 未来 下
杨锐佯怒,谢缵泰倒是坐了下来,他的外交其实是以杨锐为中心、为杨锐的整体战略服务的,这一次他本以为杨锐只会象征性的给俄国几千万到一亿贷款,不想国库里的白银全都同意给他们,虽然户部那边一直在警告要快速处理白银,但以部门职责来说,白银堆在国库里,贬值是户部的责任,但若是对外贷了出去,则是外交部的责任。到时候俄国人不还,他这边可就是罪人了,这可是十多亿两白银啊。
想着这沉甸甸的数字,谢缵泰再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总能说说吧,那列宁据说正处于病重状态,万一要接班的不是斯大林呢?还有俄国人也不是那么能打啊,波兰那场,明明占领了华沙,可英美一发力,这战还是输了。”
“除非斯大林被雷劈了,布尔什维克这帮人只有他可以接班,他若不接班,那就等着我们和日本人占领整个西伯利亚吧。”杨锐见他赖着不走,只得点了支烟和他磨,“波兰可不是俄国,东线战场虽然在波兰,可正因为这样,战时的农村、工厂反倒没什么破坏,只是铁路沿线受损严重,美国的粮食一去,那地方就迅速稳定了。布尔什维克再能打也不能不吃饭,再说人毕竟扛不住钢铁,若是我们当时能卖五百辆战车、千余架飞机给他们,那一战的结果就很可能不一样;还有内斗……”
说到这里杨锐就摇头,只觉得二战前斯大林搞大清洗真是再合理不过了。虽说武器不行、波兰的群众基础不好,但真正使布尔什维克丢掉波兰的还是因为托洛茨基白俄军事专家系统和斯大林的老党员系统彼此失和,攻防不配合不说,有的时候还故意拆台;若是前后两军还好,偏偏是左右分列,完全违反兵力集中的原则,以致干涉军数百辆战车一冲,红军抵挡不住那些抓来的俄国农民便四处逃散,很快就给白军切到后方去了,幸好杨锐特地命令赴俄军官团不得前往波兰,要不然各国抓到人一照会,什么都完了。
此战过后,列宁对托洛茨基也没有太过批评,以战后看,华沙其实是苏维埃红军的进攻的顶点,波兰不是千穿百孔、财尽民饿的俄国,在英美法以及沙皇的支持下,她有足够的资本和红军耗下去,直至其败退。
“重安,对俄贷款你就放心吧。十亿华元永远满足不了他们的,他们的工业计划绝对要比我们想象的大;而以布尔什维克的理念,他们只想自己自给自足,在建完工业体系后,不想和外面和什么贸易,除非支援世界各地的麦克思主义党叛乱。在‘闭关锁国’之前,他们一定会将这些钱还回来的。”杨锐道。
“那各国那边怎么办?”谢缵泰再问另外一个问题。“俄国拿着大把白银出去花,这一看就知道是我们给的。”
“知道就知道,贷款而已;再说这不是刺激各国经济复苏吗,有什么不好的。”杨锐道:“我照实你说吧,白银不快点花出去,美国的银矿就会越挖越多。是谁在打低世界银价啊?真以为是我们啊,明明是美国人搞的,俄国人抛出大量白银,正好两国再结深仇。”
杨锐说的这么自信,根本就不把美国对自己的仇放在眼里,惹得谢缵泰指着杨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会就下去了,可没空几分钟,情报局的张实就说有要事求见,他进来待旁人出去后便道:“先生,情报局重新彻底的找了一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阿道夫。希特勒这个人!”
“没有找到?”杨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胡子要是没有,二战还怎么上演?“怎么可能!”他不由大声的责怪。
“确实是有这个人,在德军记录和帕赛沃克军事医院都有他的名字,但在慕尼黑的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里却没有这个人,我们在啤酒馆探访了接近半年,真不见这个人。”张实明白被杨锐惦记的都是大人物,可情报局战争一结束就在德国四处搜索,只找到希特勒的战友,以及此人之前的痕迹,却一直没有找到这他本人。有人说,他在最后一年的战争中被炮弹炸死了;又有人说他当了逃兵,最后死于流感,反正说什么都有,但就是了无踪迹。
“那就接着再找,不找到这个人绝不停止。”杨锐说的无比坚定,可他心中却是忐忑的,相比于历史,一战拖后了八个月才结束,这八个月可以改变很多很多事情,希特勒真的还活着吗?若是没有小胡子,德国将是一个怎样的未来?(未完待续。。)
壬卷 家与国 第十章 上
希特勒消失扰动时间没过多久便是总理任期讨论日,知道自己已严重扰动了历史的杨锐处于一种极为焦虑的状态,一方面是历史已发生大的变化,他的‘预知’能力越来越薄弱,可越是如此,他越是认为只有他才能在‘变化’的历史中为中国摸索出更好的出路;另一方面他也会想,既然历史已经大幅度变化,那么换谁上都是一样的,不一定他就是正确的。
这种思想上的矛盾一直持续到这个月底。常委会前的一个下午,离开银安殿时他做了一件从来就没有做过的事情——立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大殿正厅的紫檀木书案和宝座,这种角度的回望忽然让他有一种无法舍弃的心境。真要是不再任总理,若是别人施行‘错’的政策怎么办?自己不当总理又该做什么?
虽然很早以前就构想过,不干后可以建一个超越都乐、新奇士那样的水果公司;或者成为一名大学教授,在沪上同济大学堂教一辈子书;更或者成为一个小说家,将原先那段历史写出来,同时写一些的‘硬科幻’小说。这些都是他之前的想象,最后还有就是和程莐云游四海、周游世界。
以前想和现在想是截然不同的,每当想到自己不再是总理,他总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和不放心。这个国家仿佛是他的儿子,儿子若是遇上一个好老师,他放心;若是遇上一个蔡元培那样只会教人搞民主和罢课的坏老师,他整天都会提心吊胆。同时,这个儿子如果有出息、有成就。他这个做父亲会感到骄傲,可要是抚养权被其他人剥夺。父亲不能成为父亲,那就是他的锥心之痛。乱七八糟的思想充斥着在他的脑海。以致这一天晚上说梦话的时候,程莐把他摇醒了。
“怎么了,又做恶梦了?”秋冬交替的天气,女人穿着一件素雅的睡衣,端着一杯温茶水。她的头发温柔的曲卷下来,被白皙的皮肤衬得乌黑,加上身上所透出一股暖暖的香气。这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仿佛一个红艳且熟透的苹果,甜脆无比。
“嗯。”喝了口茶后。杨锐低低的应了一声,手插进女人的睡衣,放在他觉得最舒服的位置,而女人则猫一般半枕着他右边的胸膛,难言的娇媚。
“你说要是以后回沪上怎么样?”杨锐问道。他不习惯直接了当的把话题说出来,只好迂回。
“回沪上……”女人低低的想,但一会便醒悟了,微微吃惊道:“下一届是不是……”
“有这个想法。”杨锐侧头看向她,虽然女人的政治智商一向不高。但除了身边的女人,他能说这种事的人不多。
女人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如同考试遇上一道复杂的数学应用题,好一会才她说道:“下一届不做的话。那以后呢?”
“以后,下一届不做,还有以后也不会再做了。”杨锐眼睛看着天花板。他相信自己下野后。那些反对自己下野的人一定会对此高度赞扬,以此建立道德壁垒将自己永远挡在紫禁城之外——银安殿是他的国公府私宅。一旦下野,总理府将挪到南海子或紫禁城里。
“不会出事吧?”女人再问。京城演戏说书的多。无事时她和女子复兴会的人常在茶馆。以历史看,开国功臣除了宋朝其他都难有善终。杨锐此时握着天下大权,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能出什么事?不会出什么事的。”杨锐明白自己的在整个国家中的影响力、在将领中的影响力、在民众中的影响力。接班人不管是谁、不管什么派系,都不敢加害自己,他们最可能做法是将自己牌坊一般的供起来。
历经二十多年,他已经很了解这个社会,这本就是一个以德自居的社会,为什么民初大帅打不过通电即可下野?为什么段祺瑞后半生会念佛吃斋?皆因如此。或者换个角度,从商业看,虽然颁布了公司法,可真正注册有限责任公司的人很少,大多人领的都是个体工商执照。他们无法接受后世以注册资金为限的‘有限责任’概念,而是认为如果是自己违约,那么责任绝对是‘无限’的,即使自己无法清偿债务,后代也将继续清偿。
这本是王朝两百多年所积累起来的道德遗韵,使得人们会不自觉遵守之前的规范。当然,用后世的革命用语,这叫迂腐或者落后,孙汶常凯申等人正是借此而上位的,不是他们强大,而是其他人都被‘旧道德’束缚了手脚。而当国民党因为不遵守道德取得胜利时,旧道德就急剧崩坏,最终,比他们更不遵守原则的人将他们取而代之,而后,统一的王朝重新养成新的道德,文明再次出现,一切都似乎是一个轮回。
除了在严州,复兴会上位时并没有破坏这种道德遗韵,这也是开国后易于统治整个国家的一大原因。杨锐之前刻意提防的抱犊崮响马、西南土匪都没有出现,其实按照历史,他们也不是在民国起始时便有的,而是在国家持续混乱数年后才出现的;至于历史上的白狼起义,那只是官逼民反的产物,而在中原破败的农村,叛乱者要想找到志同道合者并不困难。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道德下,政客们只要宣告下野,那就有绝对的安全,更何况是自己主动下野以维护宪政。
“你会不习惯的。”女人不知道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憧憬了一下杨锐下野后的生活又回到了现实,自己的男人只顾事业不顾家庭,这是她很早就知道了的。
“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只是换了一个天地而已。”杨锐笑道。
“可你自己心里不愿意啊。”程莐是想男人下野的,可不憧憬未来的她很容易就能感觉到男人的真正心思。他此时的询问,似乎是为了寻找不下野的理由。
“是有一些。我担心他们把这个国家玩坏了,失去难得的机会。”杨锐道。他想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