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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锐说道着,钟观光深有同感,大叫一声说的好,又和杨锐干了一杯。杨锐喝完继续说:“大烟那是害人的,这怎么能抽,喝花酒也没有意思,说的好听是她在陪你,你在玩她,可反过来看按照牛顿力学定律,这何尝不是你在陪人家,她在玩你,要知道大家花的时间是一样的,只不过男人玩过了觉得过瘾所以高兴,女人玩过了不但爽还拿到了钱,算起来还是她更划算。与其花这些时间,我还不如睡一觉或者看本书。”
钟观光是个实验狂,补充说道:“还不如在实验室呆会做个什么实验。竟成兄说的好,再干一杯。”说完又把酒喝干了。
杨锐只有奉陪,喝干之后带着酒意继续说:“至于这名,这次是为了买卖需要,所以把你推上去,你不要多想,至于利,天下钱那么多,赚的完吗,我和宪鬯做实验的时候,只想把味jīng给弄出来,做出来之后就感觉自己又多知道些东西了,这就像穷苦人家口袋里又多了块洋钱,每每想起,这感觉啊,如沐甘霖啊。”
这次又是钟观光红着脸拿着杯子喊道:“说的好,竟成兄,把我心里想的都说透彻了。来,干一杯。”说完又是一仰头,喝干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钟观光是虞辉祖找人抬回去的,杨锐喝得没他多,还能走,则是他找了黄包车直接拉回如意里的,回到房间,杨锐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念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得馨。苔痕上阶绿,草sè入帘青……”
楼下黄太太被杨锐嘣嘣的上楼声惊醒了,出来外面楼梯看看,听见杨锐在上面念诗就回去了,进门之后黄先生问道:“啥么子啊?”
“发要紧,杨先生喝醉了,好像是在念诗。”黄太太回答道。
“伊到rì子过的好,一个月洋钱不少,每rì还悠闲悠闲的。浓房子帮伊借好了哇?”黄先生想到自己一屁股债,似乎见不得别人悠闲,或者是自我解嘲。
黄太太劝慰道:“伊没有家室,当然悠闲了,有家室了看伊怎么悠闲。房子借好了,帮工也帮伊找了,明天就跟伊说去。困觉了哦。”说罢靠着黄先生肩头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是周六,杨锐上完课回如意里,本来是不想回的,可是蔡元培强烈要求杨锐明天还要去张园上台讲演,并且要求内容务必要揭满清之短,带着这样的政治任务,他只好回房间冥想了,顺着后马路走到进弄堂的拐弯时,那条麻花正摇头晃尾的跑了过来,围着人转了两转就开始蹭了,这狗养了好几个月完全看不出之前落魄样子,毛sè发亮,个头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快有膝盖高了,杨锐摸摸它的后颈,起身正准备带它回去,却听前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喊:“巴顿,巴顿……”声音脆生生的,犹如叮叮当当的风铃。
杨锐看过去,只见前面十几米的一辆四轮马车,车厢的门里探出来一个白sè裙装女孩,带着一顶西式的花边礼帽,她正对这边喊道,为了引起注意,最后还使劲拍掌,杨锐一时没明白他的意图,好像自己身后也没有人啊,正想回头去看的时候,麻花却“汪汪”的跑了过去,扑在那女孩的裙装上,引得一阵惊呼声和脆脆的笑,杨锐没有上前,只远远的看着那女孩提起裙子走下车,正和麻花亲昵,看了一会觉得无聊,正准备靠边准备点支烟以打发尴尬,那女孩却把麻花赶上马车了,接着自己也上了车,杨锐真要说话,对方却把话传过来了:“系你养嘅巴顿啊,养嘅咁瘦呀,点养嘅呀,哼。”
杨锐一时光顾着听声音了,没听明白说的什么话,等回过神来明白这话的意思,那马车已经启动走远了,间歇着听到狗叫声和笑声,杨锐一手把没点的烟扔了,愣了一会发现自己真傻了,被那女孩给震住了,这狗明明是我捡的啊,租界每个季度五角钱的狗捐也是我掏的,上面的狗牌的主人和地址都是我的,她怎么可以这样青天白rì就把狗给领走了,这不是明抢吗,旋而又觉得那只死狗忘恩负义,就这么跟人跑了,杨锐有点气急败坏,狗就这样被人抢了,真是没有面子。
街道上已经看不见马车了,他却在努力的回想那个女孩的模样——白sè的西式连衣裙装,一顶粉sè的宽边带花草帽下只露出一个白白的小脸,眼睛被帽子挡住没有看到,但是脆脆的声音犹如在耳缭绕,杨锐甩了甩头,借以摆脱这个声音,转身进了弄堂,回去想明天的讲演去了。
周rì下午的张园安恺第坐满了人,站在讲台上杨锐感觉今天来的人要比上次多,大厅里挤满了人,因为来的晚,他之前的演讲弄得会场已经很火热了,所以下面人声鼎沸,他站在上面不一会下面的的声音就开始小了下来——台下的人有不少上次来过的,他们知道这个先生不是像之前那样光会喊口号的先生,他只是说书一般讲一些事实,听时引人入胜,听后又催人深思。
见下面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注视过来,杨锐用目光扫视下面,他其实是想找一个人——本来他是早来的,但是在路上又碰到那个抢自己狗的女孩,还是昨rì的那辆马车就停在张园里面,杨锐路过的时候她刚好下车,她正拿着一份苏报在看,于是两个人就面对面了,那件西式的白sè裙装让他认出了这就是昨天那个女孩,这次她没有戴那顶粉sè宽边草帽,黑sè柔顺的发把脸映衬的更为雪白,眼睛是月牙状的,眸子不是言情小说常说的晶晶发亮,而是暗深如水,像是要把光都吸进去一样,见到杨锐盯着看,眼波流转下说不出的狡黠可爱,只听她脆声说道:“睇乜睇啊,你把我嘅狗养咁瘦,你还很有道理咩”
杨锐一听她的声音就有被麻醉的感觉,她的粤语大概的意思是听懂了,想到自己从开始就很窝囊,定了定心神说道:“姑娘,那只狗应该是我的吧,你把它带到那里去了?”
“那只狗怎么会是你的,明明是我的老师从英国带过来送给我的,英国的牧羊犬,你不知道么?”女孩换了一种方言,这次用的京话诘问,然后眼波又是流转:“你连是什么狗都不知道,怎么说狗是你的?”
杨锐只感觉那狗不是本地的家养狗,毛sè白黑相间的,倒不知道是进口货,只好硬着头皮老实说道:“那狗我在街上捡的,可现在已经在租界登记了,狗捐也是我交的,狗牌上也是我的名字,这怎么能说明不是我的。”越到后面越觉得理直气壮。
“你在街上捡的,哼,那我也是街上捡回来的,”女孩堵着气,“你把它养的那么瘦,还好意思说是你的。哼!狗牌我已经扔了,你以后不要交狗捐啦。”女孩说完就径直走了,后面一个女仆装扮的女子跟了过去。
杨锐看着他走远,上去理论又感觉自己未必有道理,加上本来就来的晚,讲演正在进行就只好先进城堡去安恺第了,前面吴敬恒讲演的时候,杨锐却见那女孩两个人也进了安恺第,只是不好回头望她坐在那里。
杨锐在近千号人都大厅里没有找到那一缕白sè,转而把心思放在讲演上:“诸君,上次我在这里讲了为什么七百年的时间原来落后的西方就超过了我们,我给出的答案是因为美洲的金银流入欧洲,从而造成价格革命和财富重组,再到阶级兴衰和制度创新,最后到金融创新和经济增长,这样的答案看上去很对,但是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因为有一个反例,有一个国家没有经过这个过程,没有花七百年的时间,在短短五十年就强盛了,这个国家就是rì本,那为什么rì本就能变强呢?今天,这就是我讲演的主题。”
杨锐这次的内容和上次是有承接的,拜变态严格的社会学老师所赐,他对rì本明治维新成功的原因记得非常清楚,这次就以此为主干做为演讲主题。杨锐正在上面的时候,白衣裙一眼就看到了,对于这个高大却明显有些呆傻的短发年轻人,她还是有印象的,毕竟两次把他说的哑口无言,从容的把狗抢回来还是让她很有成就感的,只是见到杨锐上台——杨锐这个名字是从狗牌上看到的,现在终于把名和人对等起来了,她想不到这个人居然还是位先生,因为出身洋行买办家庭的关系,她的老师都是父亲请来的西洋老师,这些教育的结果让她对国内的先生已经没有任何崇敬感了——她很想知道这个自己的口下败将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杨锐在台上不知道有人想看自己出丑,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两百多年前,也是就是1633年,rì本还是幕府时代的时候,为了防止基督教传入从而颁布锁国令,从此一直到五十多年前,美国。军舰的强行叩关方才被迫打开关门,在此以后,rì本开始以天皇的名义邀请各地大名、藩士、学者甚至是平民议事,开始准备变法,并在1869年颁布改革措施,这是很了不起的壮举,因为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不变法是等死,变法则是找死,能在死中求生是需要大智慧、大勇气的,这场变法一直持续到现在,这其中花了四十多年。
在这里我要说的第一点就是,rì本的强大的社会结构和欧美是不一样的,虽然也是说君主立宪,但是这个君主立宪和英国的君主立宪有本质的区别,通俗的说,这是挂着立宪的羊头,卖**的狗肉。现在的rì本zhèng fǔ其实是一个集权zhèng fǔ,而不是欧美那样的mín zhǔzhèng fǔ。了解这一点很重要。而rì本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形成以个强大的**zhèng fǔ呢,我总结下来有三点,一是地理环境所造成的月亮文化,二是幕府和天皇间的独特的政治结构,三是长子继承制所被动培养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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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学生
杨锐在台上侃侃而谈,这些原因其实在后世网络上一搜一大把,但是在现在却没有人去总结,是以台下所有人都听的聚jīng会神,声怕漏了一个字,苏报的编辑在陈老板的吩咐下也把杨锐的讲演一字不漏的抄下来,回去就马上排版出报。
杨锐这次只讲了一个钟头就结束了,结束之后下面一片掌声——原来听众是不鼓掌的,但是上次被学社的学生教育了,这次都全鼓起掌来了,杨锐鞠躬准备下场,这时前面坐的一个先生站了起来,喊道:“杨先生,杨先生……”
杨锐听见他的声音就停住了,只见这个商绅打扮的人说道:“之前你们蔡社长说讲演完可以提问,我现在想问?”
杨锐不明白蔡元培什么时候搞了这么个规矩,见他想问,就回答:“那请先生说。”
那商绅点头道谢,再说道:“先生刚才说rì本变法成功,那现在朝廷也开始实行新政,请问先生这次变法能否成?”
记忆里这次新政的失败才导致辛亥革命的成功,四月份孙忠山全力以赴的广州起义惨遭失败,而十月的乱兵一般的武昌起义却成功了,最后造成清帝退位,当然杨锐不能说这个结果,他回到台前朗声说道:“刚才那位先生问我这么一个问题,就是朝廷现在也在实行宪政,这次变法是否能成功?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这次成的概率微乎其微。”
这话一说完,下面哗的一声开始乱哄哄,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大厅就像一锅沸水,滚烫滚烫的,杨锐只有静静站着,等所有人安静下来,良久这锅滚水终于平静了。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