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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看了很是恼火。其实林文潜恼火还是因为两人指挥风格不同而造成的。他和李成源虽然都是南非一期,但是一个是步兵科一个是炮兵科,步兵更多讲究的是纪律和勇敢。严守命令是胜利的前提;而李成源是炮兵。完全的技术军种,在他看来打仗最重要的是开动脑子去想怎么完成任务,而不是死死执行上级的命令,因为对于炮兵来说,即便是每个士兵再努力,打不中敌人,那也是白搭。
除了军种的差异,成长环境两人也是不同。虽然大家都经历过日俄之战,但是之后林文潜入关支援浙江。是在整个浙江方面军崩溃的情况下稳住了局势,按照杨锐的指示在严州开辟了根据地。清军围剿、武器紧缺,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多数军官都不合格,所以他只能要求劝全军严守命令,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到一起,这才有了今日的严州复兴军;而李成源一直在通化山地军,那边因为是几方势力交错,而且各项基础都好,没有严州这般紧迫,军官团队不管从人数还是从经验上都很合格,最重要的是杨锐为了应付满清围剿,推行连长责任制——他按照后世美军越战的观点,认为丛林战就是连长们的战争——是以军队的管理作风更加柔性化,常常只是给定一个目标,并不限制达到目标的方法,以培养军官的全局观念。
说到底,如果说军队是一架机器,那么林文潜希望每一个军官都是机器上零件,如此才能集结起力量,取得胜利;而李成源,或是说通化山地军,虽然也认为军队是一架机器,但是他们却认为这架机器是模块化的,如果有必要,整个机器可以拆分成各种小机器,然后这些小机器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独自运转,联合作战。
对于这两者的风格的差异,战时司令部的这些主官中。林文潜和张承樾都认为对这种不守命令的行为要严惩,而方彦忱这个游击战出身的军官还有参谋长周思绪,认为对李成源只要稍微惩戒便可,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情看得多重。现在周思绪趁机提到李成源的事情,就是想趁林文潜的高兴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处理了。
周思绪说完,林文潜便沉着脸道:“成源说的那些东西,反正我一个也是不认同。军队作战,只要一个脑袋,那就是指挥部。不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军官都这么干,那还要参谋部干什么?到时候大家都觉得有更好的想法,那全军就要乱。我的意思还是这件事情还是要从严处置,不给成源一个教训,以后他还要乱来。”
林文潜说完,方彦忱便接口道,“成源是不该提前开炮,但是我们也要考虑的实际情况,最少这件事情的结果是不坏的。我看还是把他的旅长撤了吧,让他做回炮团的团长。”
方彦忱一说撤职,旁边的周思绪便道:“那炮兵旅怎么办?谁接手指挥?”
“陈大山不知道行不行,不行就让成源任代理旅长吧。”方彦忱道。他的意思还是从轻处置,李成源的军衔都没有动,职位也没动,还是管着炮兵旅。
他这边一说,林文潜就道:“这不是太便宜他了。就是因为他做的结果是好的,才要从严处置,这样对其他的军官才能有个教训,我的意思军衔也要降下来,不然他不为所动。”
旅长是少将军衔,革命今年要是成功,现在撤掉李成源少将军衔,那他便只是个上校,而不是开国将军,这个损失就大了,说不定两人还会因此结怨。旁边张承樾见林文潜这么严厉,不要明劝,只好道:“这事情还是报告给先生吧。顺带把这次的战果也报过去,今日是他的寿辰,这胜仗就当是贺礼吧。”(未完待续。。)
戊卷 第十五章 架构
衢州这边鏖战的时候,杨锐这边正和杨度碰了面,畅谈国是。已经是辛亥年了,虽然已经做出彻底剿灭满清的计划,但是中国那么大,局势又是叵测,还是有很多事情是不太有准备,或者根本就没有准备的。一个国家内政外交,涉及到了方方面面,更有着林林总总的部门,没有在北京坐过那个位子的人,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玄妙。
章太炎对于如何有效的管理一个国家虽然平时言语侃侃,但是真等到复兴会坐天下了,他却有些傻眼了,毕竟,没有做过官,没有外交内政干过几年,这完全是后世的键盘政治局成员,怎么能明白如何治国。前几日和杨锐的谈话中,他讲的更多的是惜民、御辱、节财、清吏这四条,并且认为国会不应该开,强调说国会一开,那些代议士(国会议员)将变成了新的官僚,这样就等于又给百姓请了几百个爷爷。
章太炎对于议员的本质是看得透彻,但是现在满清开了国会,你更优秀的复兴会就得接着开国会,这就像后世太祖一般,得了天下,政治协商会议、蝇民代表大会还是是要开的,但是这些会议只走个过场就好,不必当真。既然国会都只是演戏,那那些国会议员难道能成为新的爷爷?一切权力只归复兴会代表大会而已。章太炎的长篇大论,杨锐只听进去一条,那就是教育和行政独立,互不同属。经费也将有国家财政拨付,其他的都是说过就忘记了。
章太炎不可待,那杨锐想来想去只能召唤杨度了。此君虽然在后世辅助袁世凯不成,那也是袁世凯命短,时运所致。杨锐不想当皇帝,更自信自己才三十四岁,不会重蹈覆辙。
在一个多月前,光绪下诏关闭国会并确定明年重选,那些被解散的国会议员。都在京城窝着遛门子,想打听下一届国会是个怎么样的章程,而杨度却感觉满清大势已去。在北京没呆多久,就轻轻快快的从天津南下沪上。他到了沪上的第一件事,便是火速而坚定的加入了复兴会。杨锐得此消息,不由笑骂。只觉得此人真是玲珑心窍。见风使舵的功夫真是厉害。
杨锐笑骂过就忘,但是杨度似乎知道自己有投机取巧之嫌,花了大半个月的时候,就在沪上客栈写了一份洋洋洒洒的建国方略,不过,他明显会错了意,只弄了一个君主立宪方案。因为后世的教育,杨锐对皇帝本无好感。也不想再立一个什么皇帝,更有那不可获知的时空管理局。自己这边辛亥之后再立皇帝,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吗?是以只把这建国方略的上半部分撕掉,再看下半部分,不过杨度也是一个留过洋的人,又对近代中国的走势很不明了,弄得还是西化的那一套,他看了几页就看并不下去了。
越来越了解这个时代,杨锐就越明白这个时代完全是古代中国和现代中国的转型。即是转型,那就一定凶险艰难。小农经济不断瓦解,列强外侵之下现代化又难以建立。那些该死的白皮倾销商品赚到银子,只交百分之四的关税,百分之二点五的子口税就跑路了,剩下的一地鸡毛只能自己收拾,天灾**也只有自己担着,因为对外还要委曲求全,被愤青唾骂那也只有自己受着。
如此的局面只能是有步骤的瓦解小农经济,并有计划的建立现代化。有计划的建立,那就是尽量多一些准备的时间,多些人、多些钱、多些技术以接手小农经济崩盘后留下的市场;而有步骤的瓦解,那就是尚古,即是提倡民族文化,更是让那些土纱、土布、丝绸、还有无数手艺人慢慢失业,在他们最后没饭吃之前,政府会给他们一个扶持政策的,但他们要是不选这条最后的道路,那就饿死拉倒。
杨锐的治国大略就只有这两条,至于其他的东西,有是有,但是凌乱的很,特别是政府架构很是迷糊,所以最后无计之下只把一直停留在沪上的杨度拉来了。
被特科的人再次带到杨锐这边,杨度有些兴奋,利落的行礼之后他又利落的坐下,只等着杨锐问策。而杨锐虽然有不少事情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却不好怎么开口了,只等喝了口茶,这才很是笼统说道:“皙子,你说这治国什么是最重要的?”
杨度闻言只是一愣,他不知道杨锐根本没看他建国方略的前半部分,更不知道这问题只是杨锐不知道如何开口,笼统的一问。不过他一愣之后,又正色道:“竟成先生,这治国当文治第一,武治为末。”他说完又怕太泛,解释道:“说到底,还是要有一套惑人之术,或是伦常,或是民主,或是爱国,或是其他什么,只要能说的有理,大家都相信,那国就好治了。”
因为知道杨锐是个不读圣贤书的,杨度只把话语解释的很直白。杨锐完全明白他意思,这确实是治国最要紧的,换成现代的话语,这就叫做意识形态,是温多死系统,电脑少了没法跑。他感觉很有意思的笑问道:“那要是有人不信当如何?”
“若是有人不信,那我们就要千遍百遍的重复,正所谓三人成虎、曾子杀人,假话说多了大家也就信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还是会有人不上这个当的,但这样的人极少,对他们未必要自己动手,群起而攻之即可。便如前些年国会争辩女子未婚通奸之罪,不要朝廷动手,让各处的士绅围攻我等便可,到时候舆论一起、名声已臭,就是跳到黄河也是洗不清的。”杨度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居然说到了他早前的经历,那一次,他们这些蓝票党可是吃了劳乃宣的大亏。
杨锐只觉得他说的有趣,只是这是自己早知的套路。换在后世不就是扣帽子吗,网络上帽子满天飞,他是不但见识而且领教过的。
“皙子。那你看复兴会的惑人之术如何?”杨锐忍着笑,以示亲近的借用他造的词语,再次问道。
或许知道杨锐会问这个,话音未落杨度便一个劲的摇头,道:“国粹和爱国为复兴会所倡。太炎先生学问太深了,他说的国粹,不要说百姓。便是像我们这些读过圣贤书的书生,也未必能看得懂他的文章。而竟成先生说的爱国,虽然大家都看得懂。也很赞同,但是现在百姓大多不识字,爱国爱国,国为何物。百姓根本不知。他们知道的只有朝廷,只有皇上。”
杨度又拐着弯把话题绕到了君主立宪上,虽然他已经入会,但会中机密杨锐还是不便细说的,对此只是淡淡的道:“君宪民宪不都是宪吗?就是选了个总统,那百姓还不是以为这这是皇上的另一个叫法,真有必要要个皇上?”
“非要不可!”杨度很是郑重的点头,“国既不为百姓所知。那便无处爱起,而伦常之道用了两千。虽已腐朽,但余势还在,只要借用,还是能用上几十年的,等这几十年过了,那便可更弦易辙,宣扬爱国主义了。”
“可几十年之后,那皇帝怎么办,当神仙供起来么?”杨锐问道,他只觉得杨度的思路和他的比较相近,但是做法却又不同。
“这……”杨度明显会错了意,结巴着道:“只要大权归于……归于政府,皇上有没有其实是无关紧要的。竟成先生,名利难以两全,再说现在前明宗室之事已经天下皆知,影响甚大,若是再……那总是不好吧。”
杨度只是觉得竟成先生有问鼎之心,他虽有帝王之学,但是现在这么个形势,还是希望杨锐不要有此野望。杨锐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是误会了,本不想挑明自己的想法,只是喝茶,但到最后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于是道:“难道就非得要登基为皇才能借用伦常之道的余势?古时的皇帝登基之前不都是先称王,而后一再劝进,这才推辞不过,勉强登基的吗?你也说百姓什么不懂,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