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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花绿绿的信封上,她一封封拆开看,在午后的办公室睡着了,桌子里有一点木头的清香,像极了童年时代的梦。 晚上四个人都没有事,呆在寝室里各看各的书。林蓼蓝拿枝铅笔画设计图,刘莲在做习题,韩九月在画画,陈苔藓翻《体坛周报》。 电话响了,韩九月过去接。听了半天,哈哈笑起来。原来那端在播放鬼故事,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通过电话线阴森森的传来:“如果,你还想再见到我,就请到广场对面来等我……”陈苔藓跑过去听,也笑了:“这是谁给我们点的呀?” 此后电话隔两分钟响一次,都是同样的内容。林蓼蓝说:“干脆把电话线拔啦。” 韩九月不同意,她每天晚上都要和何漫山讲电话的。 折腾到午夜,电话铃声仍在响着,连脾气最好的刘莲也不耐烦了:“这谁啊。” 接连几天,寝室都接到这种骚扰电话。陈苔藓一跺脚,拉着韩九月到电信局买了一个来电显示器,又办了开通手续。她们守在电话旁边,果然,和前几日差不多的时间段里,那要命的鬼故事又来了。这回可就清楚地看到电话号码了,原来是对面男生宿舍楼的一间寝室。 韩九月说:“咱也报复他们吧。” “好啊好啊,蓼蓝,你去逗他们!”陈苔藓眼珠一转,说出整人手段。 林蓼蓝就坐在电话面前,一本正经地模拟电脑人声,另外几个笑成一团。 “您好!这里是电信局监测系统,为了监测您的电话线路通话质量,请您从一数到十,按#号键结束。” 那边真的有人认认真真地从一数到十。 “再请您从十数到一,按*号键结束。” 对方又照办了。 “谢谢您的合作,您的电话线路通话质量良好。” 类似的把戏又玩了好几次,比如,“您好,您的朋友为您点播一支歌曲,动力火车的《当》。点播祝福来自72443985……”那边洗耳恭听,听到的是勺子敲饭碗的声音: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接着是“歌曲播放完毕,谢谢收听,再见”。 次数多了,想来他们也意识到这是个反击行动,午夜鬼故事的骚扰电话再也没有打来了。 接下来是春季运动会。说是春季,其实已经到5月了。女生永远是忠实的啦啦队,还特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运动员们递水擦汗。操场上熙熙攘攘,标枪、跳高、3000米长跑……人声鼎沸,一片喧嚣。 何漫山报了3000米长跑,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服,白色球鞋,站在起跑点做着准备活动。韩九月手里拿着矿泉水,站在一边。距离她不远处,是几个暗恋他的女生。饰演过白雪公主的陈橘拿着白毛巾,也等着他。她的长发扎成马尾,粉色宽大外套,下面是白色的线织裙子,粉色的鞋子。 韩九月看了她一眼,她马上瞪过来。九月就笑笑,其实她心里,是很喜欢橘子的,那么可爱的长相,像极了古天乐版的《神雕侠侣》里的襄儿,甜美单纯,叫人怜惜。 何漫山得了第三名。韩九月站到终点线,把矿泉水扔给他。陈橘赶紧冲过去,给他擦汗。何漫山看着她,接过去,自己擦,边擦边说:“橘子的眼睛好亮。” 学校颁发奖品别出心裁,居然是一套洗发水、洗衣粉、洗手液,装在一个大礼包里,很漂亮。他去领奖,随手拿出奖品依次给了身边的女生。 陈苔藓拿了短跑冠军,大伙儿就闹起来了,叫嚷着请客。众人去了一家大排挡,点了田螺、龙虾和啤酒。远处有一家音响店里传来《约定》的旋律。 韩九月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吃龙虾,何漫山说:“吃死你。”韩九月说:“能死在食物上倒也不错。”陈苔藓站起身,和他喝酒,划拳,嚷嚷小蜜蜂,笑得放肆极了。 陈橘坐在何漫山的另一侧,抿嘴笑。她是何漫山执意叫过来的,说是相识一场,大家都是朋友。韩九月倒没说什么,刘莲和林蓼蓝私下里嘀咕:“这何漫山有毛病吧,明知道陈橘喜欢她,还拉过来气阿九。”
第五章 我曾听见天荒地老(8)
吃完饭,大家分头行动。韩九月顶着一头蓬松的长发,神情骄傲,看人的眼神充沛明亮,和何漫山坐在围栏上放肆地笑,不知节制地吃价格低廉而甜腻的冰淇淋。青春淋漓得像奶油一样堆砌,丰满的泡沫恣意挥散。永远的十九岁。这是个值得一再怀念起来的年纪。 他们谈论学校里长相英俊的男生和温柔美丽的女孩,他说:“毛毛,你连女生都要关注一下啊。” 韩九月说:“嘿嘿,通吃。” 何漫山说:“呀,陈橘走过去了,我觉得她长得很好看的,像个公主一样。她一笑,我就会脸红,她的眼睛让人不敢逼视。” 韩九月说:“你暗恋她啊。” 何漫山大笑:“我消化不好,美色只能浅尝即止。” 韩九月就陪着他笑。陈橘站在不远处,黯然离去。他们没有看到她。 何漫山开始唱歌,一首接一首地唱给韩九月听。当他唱完老狼的《流浪歌手的情人》,她突然想到了《青春无悔》,摇晃着他的手臂:“唱给我听吧!我很喜欢呢,漫山,我很喜欢这歌词呢,中学时代,还抄录过。真的呢,你唱啊。” 他却不像以前那样爽快地唱了,只是愣着。她推他一把:“怎么了,不记得歌词了?那好,我念一句,你唱一句吧。” 可是何漫山不答应她。她又摇晃他的手臂:“你唱嘛,唱啊。” 他猛地把她抱住,身体在轻微地颤抖,狂乱地亲吻她。过了很久,才放开她,说:“阿九,换一首吧。” 在当时,韩九月无从了解他的心绪,不懂事,还追问:“漫山,怎么了?你怎么了?” 何漫山一副很疲倦的样子:“阿九,我有些累了呢,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了,得回寝室休息一下。” 韩九月还想说点什么,看见他陡然失却了神采的脸庞,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迷惑于他的神情,看到他眼里依稀有泪光。 此后的几次约会里,她又让他唱。没来由的,就是喜欢,固执啊,一定要听这首歌,而且,他越是不唱,她越是吵得厉害。她大约还是孩子心性吧,也不顾他已经微愠的脸色,仍在坚持。他终于说:“毛毛,给我时间,我一定唱给你听。”但一直不曾唱过。 这成了韩九月心里一直想弄清楚的迷团。 晚上,林蓼蓝照例打开收音机,准备收听每晚9点到11点的欢乐调频栏目,却听到一则让人义愤填膺的消息:北京时间1999年5月8日清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以数枚导弹袭击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造成3人死亡,20多人受伤,馆舍严重毁坏。 报道还在继续,整个学校瞬间沸腾了。对面男生宿舍楼人声鼎沸,不时有人从楼上扔下开水瓶、脸盆以示愤怒。女生寝室也闹成一片。女孩子纷纷走出宿舍,楼道上站满了人,放眼望去,一张张悲愤的脸。 收音机里继续发布着消息:某某大学等几所高校数百名学子组成游行队伍,正向设在这座城市的法国领事馆挺进,目前,队伍已行进到…… 这时,男生那边有人在叫:“同学们!我们也去!”马上一呼百应,从不同寝室传来的和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力量。 陈苔藓听着这声嘶力竭的呼喊,忍不住也跟着喊了一声:“谁是带头大哥?” 这段时间学校正流行看黄日华版的《天龙八部》,该剧里的一个线索就是“追查带头大哥是谁”,她这么一说,自是妙趣横生。 有些情绪激进的男生已经行动了,贴大字报,上书“血债血还”,又组织队伍,举着火把在校园里唱着《国际歌》,向校外走去。 行到大礼堂门前,队伍的组织者头缠白布,举起拳头,大力挥舞,喝道:“我们要捍卫国家的尊严!” 那时候……呵,那时候真是年轻啊,白衣胜雪,激情万丈。不知多年后他回想起校园往事,会不会想起这些? 学生处处长闻声出动了,带着几个保安匆匆地赶过来。他们拿着大喇叭,喊话道:“同学们,你们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作为一个中国人,大家谁不感到愤怒?但是,请同学们能稳定情绪,控制心态,切勿盲目冲动!已经11点了,请大家回寝室休息!” 队伍里有人嚷了起来,声音淹没在更大的回应声中:“好!” 军令如山倒,人群疏散了。喧闹的校园静下来了,讨论已从室外转向寝室内。 第二天,全校召开大会,学习讨论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代表中国政府郑重发表的声明: “北约这一行径是对中国主权的粗暴侵犯,是对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的肆意践踏。中国政府和人民对这一暴行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和严厉谴责,提出最强烈的抗议,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必须承担一切责任,中国政府保留进一步行动权。” 晚上收看《新闻联播》的人空前的多。在以“偿还血债”为主题的班会上,同学们热情高涨,言论中肯,一些女生甚至当众落泪。 是不是只有在很年轻很年轻的时候,才有着这样的热血呢? 陈苔藓没哭,她面前摆着一本书,翻看的那一页写着这样的句子: “曾几何时,五陵少年竟亦自洗碟子,端菜盘,背负摩天大楼的沉重阴影。而那些长安的丽人,不去长堤,便深陷书城之中,将自己的青春编进洋装书的目录。当你的情人已改名为玛丽,你又怎能送她一首《菩萨蛮》?历史健忘,难为情的,是患了历史感的这个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六章 悲莫悲兮生别离(1)
五。八事件终于淡了,却仍深刻地烙印在亿万中国人的心里。就连收看电视时,仍有人不时提起。这段时间,《还珠格格》火爆神州,在各班电视上闪亮登场。虽然说近几年来,琼瑶小说在学生中受欢迎程度呈下降趋势,但此剧倒颇令人耳目一新。 几天下来,格格迷与日俱增,连篇累牍的广告丝毫未减其吸引力。伴着跌宕起伏的剧情,观者的心境也随之左摇右摆,时而为小燕子某个举动乐得“喇叭花流鼻水”,笑声一片,时而又为皇后的阴险气得七窍生烟,“化力气为糨糊”,当片尾曲《雨蝶》响起时,校园中就会出现如电影散场般壮观的场面。 陈苔藓对此就和班里的男生们一样恼火,女生们长时间霸占着遥控器,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地按,没完没了地看肥皂剧,就是不肯让他们看一会儿周日下午的甲A联赛。他们只好四处乱窜,找着一间看球赛的教室,也不管认不认识,冲进去找位置坐下。教室里的人也不理会,评球时还和他们相互探讨一番。 没几天,满大街都可见小燕子和五阿哥,紫薇和尔康的巨幅海报,娱乐报刊杂志上的报道也不遗余力,更有书店里极为抢手的各位明星的传记。刘莲喜欢赵薇,嚷着要买一张海报回来装饰她空空如也的墙壁。那天下午没课,她拉着林蓼蓝和韩九月出去逛街,陈苔藓去了微机室写稿件,没和她们一道。 走在路上,韩九月突发其想,提议四个人该有一个共同的象征性物件。于是她们到处逛精品店,一会儿说买四只木镯子,一会儿又说买耳环,始终没有挑定。 不知不觉走入一家商店。里面很特别,陈列的镯子项链啊都别具民族色彩,女孩们把所有的藏刀、项链、手镯、戒指都挑拣了一遍,什么也没有买。出了门才觉得该买点回去,就又折回来折腾了一气,最后挑定了一个形似梭子的饰物,黑底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