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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头按住牛大爷的手:“你给我放下。你咋不嫌柯碜呢?”
牛大爷说:“就一把,就这一把,行不行?好好,不缓了,我渴了,给我弄杯水去。”
金大头说:“我给你倒水,我把你整出眼泪,把你干报废。”
牛大爷乘机偷动棋子,金大头不干了,手一抖,热水烫在牛大爷手背上。
牛大爷大怒:“干啥呀?又不是赢房子赢地的。你没悔过棋呀?还带用开水烫的!跟你下棋倒了八辈子霉,去去去,一边去,看你就不烦别人?”
“你玩赖还有理了,好像谁愿意跟你这个臭棋篓子下似的,我再跟你下棋我不姓金!”
牛大爷说:“不下就不下。出去,滚!”
“滚就滚。”金大头拔脚就走,走了两步发现是在自己家中,“你滚,这是我家!”
牛家里,大家在看电视。
牛小玲盯住一个台:“别动别动,我就爱看这个连续剧,这外国女的真叫开放,上集里那男的都那样了,她就一点不脸红,打死我也不信呀。”
牛小伟说:“这叫春眠不觉晓,处处性骚扰。”
牛大爷气哼哼地进来:“不要脸的老金,我再理你我把牛字倒着写!”
牛大娘说:“怎么了这是,走时候还好好的呢。”
“真没意思。下棋还不许缓,就没他金大头这样的,没意思。”
牛小玲说:“咳,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不就是下个棋嘛。爸,你又玩赖了吧?”
牛小伟说:“俩玩赖的碰一块儿了。爸,消消气,看电视,你们看啊,这叫窗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狗男女……”
牛大爷说:“我看就像你。换台,换台,没意思。”
牛大娘说:“按9 ,生活频道,专谈中老年人恋爱的,你爸他最爱看这个,他就对婚外恋、第三者有兴趣。”
牛小玲说:“对,这对你老搞婚外恋有帮助……有帮助你也不能看这个呀。”
牛小伟说:“那是,你就是爱看,也得等我妈不在家的时候看呀。”
牛大爷说:“谁说我爱看这个?你们这纯属人身攻击、造谣诬蔑,没意思就是没意思嘛。”
牛大娘说:“我还觉得没意思呢,想有意思是吧?有本事你演电视剧呀,有嗓子你开演唱会呀,有体力你跑马拉松呀,有胆子你练法轮功呀,把你狂的。闹一会儿行了,见好就收吧。”
牛大爷说:“谁闹了?我就是想活着有点儿意思、有点儿刺激,不过分吧。闹心。”
牛大娘说:“行了,吃饱了撑得慌找点事儿做还不容易。小玲,帮你爸问问那时装表演有没有男子老年组。回头我也问问我们秧歌队还有没有名额,你原来不是好这口儿吗?又会吹唢呐,也算你一个。”
“时装表演,你可拉倒吧。秧歌队,要哪。那是我玩儿剩下的,1949年解放,我在城门楼子边扭边吹欢迎解放军进城,那才叫力度。1958年大跃进、1972年欢迎西哈努克、1976年粉碎‘四人帮’,哪回扭大秧歌咱不是主力!你也不打听打听,什么叫专业选手?就你们那水平,让我跟你们混,丢不起那人,真没意思,睡觉。”
牛大娘说:“这可是你说的,你不去我找别人去了,你可别后悔。非板板你的毛病不可。”
牛大娘在秧歌队一忙活开,把做晚饭这碴儿给忘了。全家人一人一碗方便面各自闷头吃,牛小伟边吃边说:“我真恨不得把发明方便面的人给打残废了,我在外面跑业务天天吃方便面,回到家还吃方便面。”
牛继红说:“妈,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怎么晚饭都忘做了?”
牛大娘说:“对不起了,各位,今天有点儿特殊情况,你们一个个不是天天都说没意思吗,我能让你们有点意思,信不?”
没人搭话。
牛大娘说:“我看你们平时总觉得没意思,就在秧歌队给你们报了名,看在我的面子上,工会主席终于同意让你们去试试,有没有意思?”
牛大爷说:“说这么热闹还是秧歌呀。你也不想想,我是从车间主任的岗位上退下来的,级别相当于副处,哪有处长上街扭大秧歌的?这不是拿村长不当干部嘛!”
牛小伟说:“我,这么个英俊小生不演电视剧去扭大秧歌,群众也不答应呀。”
牛小玲说:“没我事儿呀,我参加时装表演。”
孙军说:“我不管谁去扭大秧歌,反正千万别说认识我,影响我在学校的威信。”
牛大娘说:“悲哀呀!这只能说明你们的无知。知道不?秧歌,顾名思义,是我们祖先在插秧劳动之余载歌载舞的一种娱乐方式,是民间劳动人民创造总结出的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它集音乐、舞蹈、唱歌、表演、体育、健美于一身,是国粹。
国粹懂吗?就是外国没有的,老祖宗留下来的,像京剧、烹饪、武术等,都是国粹,当然还有大秧歌。“
牛大爷说:“既然烹饪也是国粹,你还是多把它发扬光大吧,别让我们再吃方便面了。”
牛大娘说:“废话少说,你们不参加可以,可我已决定同时参加全市举行的秧歌比赛和时装表演大赛,不拿回个理想的名次我决不收兵。半个月之内你们食宿自理。走,小玲,到里屋教妈转身亮相的造型,人生能有几回搏。”
吃完了饭,牛大娘又去找金大头练秧歌。
牛大娘敲门进来:“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他金大叔呀,你练得怎么样了?”
金大叔说:“你怎么才来呀?我自己都练了一个多小时了,要不是前几天跟你们家老牛闹别扭,我早到你们家找你去了。”
“你们俩真是一对老小孩,不就是下个棋嘛,至于吗?你就不能让着点儿他?”
“凭什么就得我让着他呀。”
牛大娘说:“行了行了,你们俩呀,狗咬狗,一嘴毛,没工夫跟你瞎扯。我时间有限,下午还得跟小玲去时装表演训练班练台步呢。赶紧地,去秧歌队,就你现在这水平,还不知道用功,等比赛时打狼,我可跟你丢不起那人。”
金大叔说:“你说这话丧良心呀。我4 点多就起床练秧歌了,我还得怎么用功呀?!”
牛大娘说:“那怨谁呀?谁叫你基本功差呢,快走吧……”
中午,牛小伟看爸爸不开心,就陪爸爸到小饭馆喝点小酒。
孙军急匆匆跑来:“姥爷,你还有心思吃呀?出事了!出大事了!”
牛小伟说:“怎么了?小鬼,慢慢说。”
孙军坐下就吃:“我本来不想说,我姥平时也待我不薄,可这件事关系到你的晚年幸福,咱们家的安定团结,我还是说了吧。我姥,我姥有了婚外恋,她有男朋友了。”
牛小伟说:“真的!最美不过夕阳红,看不出来呀,英雄的母亲。哎,那要是真的,我不就有俩爹了嘛,这还得了。你听谁说的,造谣吧?”
孙军说:“谁造谣了?我亲眼看见的,我姥和金爷爷手拉手、肩并肩,亲亲热热的,看见我愣不理我。”
牛小伟说:“谁?金爷爷,你是说对门的金大叔?好你个老不正经,打上我妈的主意了,不行,我找他去!”
孙军说:“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我怕他们打击报复。”
牛大爷说:“小伟,你回来!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过,你妈找谁不行偏偏勾搭上那个老不死的老金头,这不故意恶心我呢嘛!?”
牛小伟说:“没错,这不是成心恶心我爸嘛。爸,你说我妈勾搭谁你不恶心?”
牛大爷说:“起码得是……你小子欠揍吧。你妈这个人我还不了解吗?心眼儿好,对人比较热情,挺招老头儿的。这把年纪的人了,年轻的时候都没犯过生活错误,你还是要信任她的。”
牛小伟说:“我无所谓,关键是你信不信任她?”
牛大爷说:“我也无所谓。男人嘛,要豁达,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叫老爷们儿吗?军军哪,一个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说你姥姥有外遇,有什么证据吗?诽谤罪是要判刑的。”
孙军说:“我姥和金爷爷就在活动中心门口手拉手扭大秧歌,眉来眼去、明送秋波,那么大岁数了也不注意影响,我都替他们脸红。我们班同学都笑话我,都说我姥是老情圣。这不,我就赶紧回来告诉你了,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要不诽谤罪还没判刑,我姥和金爷爷非把我先灭了口不可。”
牛大爷说:“说了半天是扭大秧歌呀,你看把我吓得这一身汗,你姥怎么能看上老金头呢?”
牛小伟说:“问题的关键不是我妈能不能看上谁,重要的是她老人家怎么看待婚外恋的问题,她要是碰到像我爸——你这么优秀的老头儿,你敢保证她不动心?”
牛大爷说:“遇到我这样的她当然动心了,想当初……”
牛小伟说:“这就对了嘛。人越老这心也越花哨。我觉得我妈最近有点不正常,同时参加秧歌比赛和时装表演,放下一家人的温饱于不顾,决不是单纯地冲大秧歌去的,那肯定是……冲什么去的我就甭说了。”
孙军说:“我看也是。”
牛小伟说:“没错,英雄所见略同。”
牛大爷说:“我看你们就是两只狗熊。你们安的什么心呀?你不把你妈说成婚外恋不甘心是吧?你不把你姥姥说成老不正经不痛快是吧?你不就是吃了几顿方便面吗?你不就是觉得你姥扭秧歌给你丢人了吗?”
牛小伟说:“爸,我可都是为你着想呀,现在我妈可能还没有什么越轨行为,等有了不就晚了吗?秧歌队和时装表演队是什么性质的组织?那是老年人婚外恋的温床呀。”
牛大爷说:“老金头这是在报复,是在示威,让他暖和暖和他还上炕了。这是拿豆包不当干粮,骑我脖子撒尿可以,拉屎不行。我现在就找他去。”
牛小伟说:“别呀,爸,你现在去不是自讨没趣吗?他们俩扭秧歌也没犯法,你能把他们怎么着?你说他打我妈的主意,也没证据呀。”
牛大爷说:“那,就先观察观察。”
第二天早晨,牛大娘抱怨牛大爷洗脸不认真,弄得黑不出溜的。
牛大爷一股无名火起:“你咋唬啥呀?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很久了,烦我是吧?
你喜欢谁找谁去!“
牛大娘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哎呀,都快八点了,他金大叔肯定等急了。迟到了,迟到了,我不跟你们扯了,我可得走了。”
牛大爷一捶头:“嘿,这还成真的了。”
牛大爷这一整天心都发堵。晚上,他终于忍不住了,召集牛小伟、孙军密谋对策。
牛大爷说:“通过我的观察,你妈绝对反常。”
牛小伟听到开门声:“我妈回来了,先稳住她。爸,注意情绪。”
牛大娘和金大头妆也没卸就进来了。
金大叔不情愿地说:“我看还是到我家练去吧。”
牛大爷、牛小伟交换了一个眼色。
牛小伟说:“妈,回来了,金大叔,来了,坐下歇歇,吃饭了吗?”
金大叔说:“我不累,刚才我们在外面饭馆吃过了。”
牛大爷说:“什么?你们居然一起下馆子了。”
牛小伟使眼色制止牛大爷,连说:“吃过了好,吃过了好。”
牛大娘说:“比赛日期就要到了,我们俩还有几个动作没练好,得抓紧时间。”
金大叔说:“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