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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目瞪口呆。
最后李伯通的莲花冠也消失在土地里。我在那块地上踩了几脚,是实的。
怪不得这家伙能从三娘手中逃脱那么多次,原来他还真的有点本事。
我对地面喊:“师叔,我看明白了,你先出来,咱们把婚介所驱鬼的钱分了,一九分,你一我九,那一份就算我给你的介绍费了。”
地面鸦雀无声。
我说:“那你二我八。”
地面还是没有动静。
我说:“三七!不能再少了。”
地面依然没有反应。
我这才反应过来,都遁地了,估计是再不回来了!
李伯通跑了!
这家伙畏罪潜逃了!
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欠揍的师叔了。
“马力术。”云美担忧地看着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还没有找到变回去的方法。”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说,“咱不靠他,自己找办法变回来。”
“那貔貅呢?”云美说,“李道长说他失踪了。”
我说:“最后一次看他是在镜子里,看来最主要的还是那镜子!咱再回去自己研究研究那镜子!”
貔貅在那里,我肯定得把它给找回来。
第五章 寿衣店疑云
回到小二楼,雷迪嘎嘎正在门口抱着一个大盒吃冰淇淋。
我问:“早上你干嘛去了。”
雷迪嘎嘎说:“和人做生意。”
“扯淡。你能和人做啥生意?我身上这么多闪光点你不学,怎么就把吹牛这个技能学上了呢?”我边说边笑边往屋里走。
走了两步,我一想不对啊,又原路退回来,盯着雷迪嘎嘎手上的冰淇淋盒子瞅。
没错,他手里拿的就是有个拉风的外国名而且专门服务有钱人和小资的冰淇淋,冰淇淋中的劳斯来斯——哈求达斯。
村里的村花刘桂花对这种冰淇淋的崇拜就跟村委会招人时对留洋海龟的崇拜差不多,认为这种冰淇淋就跟广告里写的“爱她,就带她吃哈求达斯,这里有爱的味道”一样,能尝出爱的味道,所以一直嚷嚷着要嫁个天天请她吃哈求达斯的人。
后来青年大款,年轻企业家强子垂涎刘桂花的美色,动了歪心思,想忽悠人家做自己干妹妹,请她吃了一次巧克力球。刘桂花吃完,皱着眉头说:“估计是我吃的方法不对。”
强子又买了一份。这次刘桂花了换了其他各种姿势品尝,最后一个动作是倒立,吃完之后邻座的客人使劲儿鼓掌,还扔了一块钱过来。哈求达斯的工作人员没收了那一块钱,很严肃地跟他们说店里不许客人卖艺。
强子问:“怎么样?”
刘桂花擦着汗,喘着气说:“很累。”
强子说:“我是问味道怎么样,你吃明白了么?”
刘桂花很忧郁地说:“我吃明白了,原来爱情就是巧克力味啊!”
那以后刘桂花以巧克力代替了对哈求达斯的念想,体重暴涨。好好一个小美女堕落了,最后灵气全失,泯然众人矣。
强子从此对虚假广告深恶痛绝。
他悲愤地对我说:“你看看那些广告,哪个不是骗人的?你吃的方便面上面有那么多肉吗?你去买车附送美女吗?你喝雪碧有水从天上浇下来吗?那么单纯的一个女的,就被广告害了!”
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就算刘桂花没胖他俩也不可能。虽然强子是大款,可强子她老婆管钱管得严,每天查账收钱,眼睛跟雷达似的,强子一分钱都存不下。强子老婆每天除了交通车费只多给他一碗牛肉面的钱。
所以强子请刘桂花的那两个巧克力球是他攒了半年的私房钱,是推掉了无数次我和二狗子牛肉面馆相聚的邀请,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刘桂花吃的时候肯定不知道自己一口吃掉了多少碗牛肉面。
不过也就是因为老婆的高压政策,强子才能在大款群体中鹤立鸡群,出淤泥而不染,没染上大款的各种恶习。
所以“锁住男人的心先锁住他的胃”这句话是不靠谱的,首先你得先锁住他的钱包。
而且不知道强子老婆有啥手段,强子被这么管还毫无怨言,虽然偶尔有点小心思,但整体而言,对老婆还是死心塌地的。
我不止一次和二狗子谈起这件事,我俩都觉得这是个有手段的女人。但我有句话没跟二狗子说,那就是我觉得要是以后我和三娘成了,估计也得水深火热。
扯得有点远,说这么多其实我只有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这冰淇淋很贵。雷迪嘎嘎手里那一大盒绝对几十了,不,肯定上百了。
小二楼里没人会愿意大老远从市里买来这玩意儿送给雷迪嘎嘎。
我马上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东西你从哪偷的?”
雷迪嘎嘎一边吃一边傻笑:“别人给的。”
“谁给的?”
“跟我做买卖的人。”
“什么买卖?”
雷迪嘎嘎高兴地举起哈求达斯:“我把东西拿给他,他给我这个。”
我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这家伙又被别人忽悠着跑去偷东西了,连忙问道:“哪的东西,你又去偷谁家了?”
“不用担心,我没偷别人的东西,”雷迪嘎嘎说,“就是咱家的。”
“哦。”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屋里没有比哈求达斯贵的,顶多是平价,咋样都不亏。我从雷迪嘎嘎手中夺过哈求达斯,说,“这东西贵着呢,别吃那么快,一会儿放冰箱里冻着。”
“放冰箱里?”雷迪嘎嘎鄙视地看着我说,“你傻瓜啊,那不就化了么!”
对,我忘了我的冰箱有加热功能!那得赶快吃完了,我拿着冰淇淋盒子问云美:“吃点不?”
云美摇摇头,问雷迪嘎嘎:“你拿的什么东西给他?”
我一边感受冰淇淋在口中融化的感觉一边愉快地说:“管它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个哈求达斯贵。拿哈求达斯换,傻冒,哈哈哈。”
雷迪嘎嘎说:“我把马俞屋里那个大镜子给他了。”
噗!我嘴巴里的哈求达斯全喷出来了。
在偷盗这条山上,雷迪嘎嘎已经站在了顶点。呆在屋里的男人头和吊死鬼完全没发现那么大一块镜子被雷迪嘎嘎搬走了。
“oh!my god!”男人头惊讶地看着雷迪嘎嘎,“我竟然什么都没听见!”
“嗯。”雷迪嘎嘎傻笑着点头,“我可小心了。”
“尊腻害啊……”吊死鬼佩服地说。
雷迪嘎嘎谦虚地说:“一般般啦。”
现在是夸他的时候吗?
小鬼说:“啊啊……啊啊……”
“你想学啊?行!”雷迪嘎嘎说,“你每天都和我一起玩,你要学我绝对教给你。”
你学这玩意儿干嘛啊!而且你俩明明语言不通,为啥能交流得这么顺啊?
刚回来的三娘听我们说了来龙去脉,问雷迪嘎嘎:“让你偷镜子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雷迪嘎嘎想了想,说:“就是那样。”
“那样是哪样啊?”云美问,“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年纪多大?穿什么衣服?有没有什么特征?”
“男的,瘦子,老头,穿着个灰色的马甲。”雷迪嘎嘎弯下腰,说,“他是这样走路的。”
我总结道:“是个驼背的瘦老头。”
坏了,老和修炼几千年几百年的妖怪处一起,我对时间已经没有概念了,我“哎呀”了一声拍了拍脑袋,这东西既然能记录云美的生平,那应该也有点年头了,保不齐就是什么值钱的古董!
古董可比哈求达斯贵重,结果就这么被人骗了!
三娘问:“云美,你知道什么吗?”
云美低着头,道:“不知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从云美口中听到累这个字。
雷迪嘎嘎叫道:“饭呢?饭呢?”
男人头说:“这两天云美都没做饭,就是做饭了也没人敢吃,里面全是耗子药。”
吊死鬼看着云美的背影说:“云美最近吼奇怪啊。”
“总感觉不对。”我点点头,说,“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三娘惊异地看着我,轻笑道:“小马哥,你……”说到一半忽然捂住了鼻子,“好臭。”
我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
那味道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
完了,身上披的这块皮臭了。
怪不得云美每天都要把皮扒下来保养,原来穿久了真的会臭。
这个残酷的现状提醒了我自己身上披着人皮的现实,我马上上楼找云美。
云美房间门一推就开了,可云美不在房里,我从开着的窗户往外看,云美不知要到哪去,正一瘸一拐地往外跑。
看样子是忘记自己换了身体直接从二楼跳下去了!
我看着她那一瘸一拐的样子我就心疼,那可是我的身体,省着点用啊!
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会儿天都快黑了,云美出去干嘛?
我想起刚才李伯通对我偷偷说的话。
李伯通对我说:“我不知道马道士在那镜子里封了点什么,但这画皮和原来的画皮可不一样,身上有魔气。”
我早觉得云美从镜子里出来以后就变得古怪,这会儿不声不响地偷偷从二楼跳出去更是令人起疑。
我正要追出去,被三娘拉住,道:“你这样怎么出去?”
我一照镜子,吓了一跳,只见我现在已经浑身青紫,皮膨胀起来,鼓得跟气球一样。
这模样出去肯定得吓死人。
我三下两下,就跟扒膏药一样把皮扒了下去,然后打开云美的衣柜……愣了,里面的皮都没画脸!
正在着急,吊死鬼和男人头飘进来,吊死鬼高声叫道:“玛丽叔!这里!”
男人头头一甩,将叼着的东西扔过来。我接了一看,是一套蜘蛛侠的衣服。
吊死鬼羞涩地说:“这素偶和王亮玩角色扮演时用的,借给你。”
看不出来啊,你俩还挺有情趣!
我套上蜘蛛侠的衣服就往外跑。正好有辆出租车停在车站,云美上了那车开走了。
我连忙登上后面的公交车,对司机说:“追上前面的出租车。”估计是皮没穿合适的缘故,我的声音十分沙哑。
司机上下打量我,说:“你以为你cosplay个蜘蛛侠就能打公交车了!虽然胸肌练得挺壮可是个子太小了,人蜘蛛侠比你高多了,下去下去!”
后面乘客哄的一声笑了。
跟在我身后的雷迪嘎嘎学着我在头上套了个丝袜,跳上车喊道:“抢劫,把头都放到屁股下面去!”
他把手指伸在衣服里隔着衣服凸起做了个手枪的姿势,结果衣服破了个洞,手指头跑出来了。
司机说:“你们干嘛?拍电影吗?”
乘客们笑得更开心了。
三娘摇着扇子,对司机说:“司机大哥,开车吧,马上就到。”
“这几个人就数你正常。”司机一边笑一边摇头发动车子。
刚开车,车窗外的景色就跟飞速快进的电影镜头一样刷刷刷地往后退。司机吓了一跳,马上踩了刹车。
这时候车窗外已经是另一个地方了。
“我们到了。”三娘对司机说,“开车门吧。”
司机愣愣地开了车门,看着三娘和雷迪嘎嘎跳下了车,才大梦初醒一般地拉住我的衣服:“这是咋回事?”
我正往下走,司机这一拉把我衣服拉破了,“嗤”的一声扯掉了一大块布,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身躯。
“我靠!”司机吓得一哆嗦,看着手里的那片布,再看看我的身体,傻了,“皮扯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