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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轩静静地听着,凝视着他,他那投入的神情,仿佛他的心已经回到了那段时光里。
他接着道:“她对我很好,什么都迁就我,因为这样,我更加不能忍受,我是一个男人,我不能给她幸福的生活,反而让她凡事迁就我,我会觉得自己很无能。于是,我提出了分手。”
他一声压抑的呼吸,又道:“她对我的用情至深,她以为对我下药,就能将我留在她身边……可那时的我年少气盛,根本不懂得珍惜,她的爱,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禁锢,一种痛苦,所以我逃了,我绝情绝义地逃开了她的爱,也把她毁了。”
傅雅轩倒吸了一口凉气,苦痛地道:“你确实是把她毁了,像她这么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就会爱一辈子,她是那样的单纯、专一,也是她自己把自己毁了,她走入自己做的笼牢里,再也不肯出来。”
傅雅轩的语气中,只有苦痛,却没有埋怨,如果她是夏至霖,说不定也会那样做,任何人年轻的时候,都做过一些这样或那样轻狂的事情,他又怎么能预知到今天这样的后果。
“是的,是我毁了她。”又是一声呼吸,“在外面走了一圈,我发现自己最爱的人还是她,所以我回来了……”
他靠在树杆上,凝视着远方的天空,往事全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夏至霖带着无限憧憬,悄悄地回到了苹果山寨,他手里拿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野花,已想好了要怎么求得龙胜男的原谅。
其实他的心里不是不紧张的,手心里满是汗,既兴奋又期待。
为了这次的相聚,他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甚至一路上他都担心睡不着,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苹果山寨苹果依然红,却人事全非。
那些寨民看见他,眼神怪怪的,议论纷纷,躲得他远远的。
他看见了雅儿躲在角落里,他向她走过去,她转身就逃,他截住了她的去路,问道:“雅儿,大当家呢?”
雅儿缩着身子大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你这样子还说不知道?你为什么怕我?说!”夏至霖咬着牙大声恐吓她。
雅儿忽然跪了下来,痛哭道:“夏公子,我求你,别再伤害大当家了……三当家死了,三夫人也死了,大当家她……她疯了……”
“疯了?”他茫然不明她话里的意思。
“大当家受不了打击,日夜练功,终于走火入魔,疯了,整天疯疯癫癫的,有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雅儿的泪不断地往下掉。
本来一个开朗自信,活泼美丽的少女,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变成了这个样子,谁人不心疼!本来好好的一个苹果山寨,也因此七凌八落,犹如一盆散沙。
夏至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抓着雅儿的双肩疯狂地摇晃,大声追问道:“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雅儿拼命摇头,泪流满面,黯然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夏至霖在整个穆青峰疯狂地找她,踏遍每一寸他们一起走过的土地,可是,他找不到她。
他恐了慌了,他害怕自己从此会失去她,他从来没有那样害怕失去过。
日色已渐渐西沉,夕阳晚照,晚霞如血,一切,都像他和她当初的梦想。
他气力已渐渐不支了,他简直快要发疯了,这时,夜色已临,苍茫的暮色,忽然冉冉出现了一条人影。
“二叔!”
龙见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中有着极复杂的情绪。
“二叔,你知道胜男在哪里吗?”
二叔是她最亲的人了,他德高望重,武功又高,这个山寨里面如果还有一个人知道龙胜男的下落,就非他莫属了。
龙见田的嘴角动了动,终于道:“我带你去找她吧。”
“她现在……还好吗?”夏至霖跟在龙见田后面,心里忐忑不安。
龙见田并不想多说,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等会你就知道了。”
夏至霖激动得满手心都是汗,跟着龙见田来到一处山坡上,山坡有个山洞,洞门垂着山藤,就像是一层层帘子似的。
夏至霖正觉得奇怪,龙见田已开口道:“她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他想不明白龙胜男为何要躲在这僻静的山洞里,但想到马上见到她,心里又是一阵紧张,于是,拔开帘子钻进洞里去。
龙见田在后面冷冷地瞧着,他的眼睛突然竟变得仿佛鹰隼般锐利,狐狸般诡谲,而且还带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
一片寂静之后,山林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都老夫老妻了。
龙见田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夏至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在龙胜男面前了,就让龙胜男永远疯下去吧。
漆黑的山洞里,夏至霖被暗算,垂死挣扎,发出非人的凄厉嚎叫。
傅雅轩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原来这里面还有这般曲折,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这到底是谁之过呢?
他们也许本身就有过错,但最不可饶恕的一定是龙见田,他为了一己之私,害了那么多人,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实在令人心寒。
但,举头三尺有神明,坏人终究是要会得到报应的,龙见田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夏至霖缓缓地抬起手来,颤抖着,微触自己的脸,黯然垂泪:“我虽然没死,可……变成了这个样子,跟死有什么两样?”
傅雅轩的声音哽在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真想就那样死了……可是为了胜男,我不能啊。我怕龙见田还会害她,所以我一直留着这条命,可是我不能见她……”他的声音渐渐呜咽,到了最后,声音都岔了。
傅雅轩脸上的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为这段生死苦恋。
夏至霖垂下头来,黯哑地喃喃:“我还能做些什么呢?还能做什么……”
接下来,是一片沉默,傅雅轩注视着他,缓缓道:“你应该去见她的。”
“不!我怎么能让她看见我这个样子?”他愤怒地大叫起来。
傅雅轩摇摇头,她心中的爱情不是这样子的,她缓缓道:“她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
夏至霖大声喝断她的话:“我不能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宁愿她以为我已经死了,宁愿她以为我对她负心。”
傅雅轩愤怒地道:“原来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既然你那么讨厌看见自己的样子,不如死了算了!”
夏至霖整个呆立着,强忍着眼泪,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努力镇定着,终于又忍不住,掩住了脸,痛哭失声。
……
傅雅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去的,她疲惫横躺在□□,双目空洞洞的。
她的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崔墨耀轻轻坐于她身边,问道:“刚才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
“就出去走走。”她淡淡地应一句。
“怎么了?看你好像心情不好?”他趴在□□,用手肘一下一下地撞她。
“没事。”
“没事为什么心情不好?刚才心情还好好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难道你不开心吗?”崔墨耀将头拱在她的怀里扭动着,娇痴得不像他所有。
傅雅轩俯首凝视着他,就这样静静的凝着他,她心里想,如果她的墨像夏至霖一样,被毁容貌,她会怎么样?还会像现在这样爱他吗?
会吗?
一时之间,她茫然了,也突然明白到夏至霖的忧虑是有理由的。
崔墨耀注意到傅雅轩脸上神情复杂地变化,他抚着她柔顺的发丝,温柔地问道:“不累吗?要不我帮你揉揉背。”
傅雅轩忽然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问道:“墨,如果我今天被火烧了,脸上留下了很丑的疤,你还会爱我吗?”
崔墨耀失笑,轻斥道:“说的什么傻话。”
“我是说如果嘛,如果是真的呢?”她继续追问。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样爱你。因为我爱的是你的全部,不只是你美丽的外表,不只是你张扬的个性,不止是你的勇敢,你的执着、你的善良、你的才华……你就是你,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
他扳过她的脸,让她面对他,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
他没眨眼睛,所以她相信他说的都是心底话,她扑嗤笑出了声,心爱的人表白比什么都能让人开心。
“无论你将来变成什么样,永远都是我爱的那个你。”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说得很认真。
她小鸟依人般扑进他的怀里,像只蜘蛛般粘在他身上,顿时满室春意盎然。
“墨,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也会永远爱你。”她轻轻在他怀里呢喃。
“咱们都老夫老妻了,别想太多,睡吧。”
于是,熄了灯,柔柔的晚风吹啊吹,吹入了罗帐,渐渐地抖落一地愁……
清晨,大伙儿似乎起得特别早,而且个个都精神奕奕的,就连那拉车的马儿,都精神抖擞,随时准备出发。
阳光透过薄雾安静地洒在大地上,树林中的鸟儿开始一展歌喉,这种如画美景,路秋红却一点都不留恋。
她将马车里的行李检查了一遍,竟然一件不少,她从马车里探出一个头来道:“还不上车,难道你们想留在这里?”
傅雅轩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美丽的大山,静悄悄的,人来了,它不欢喜,人走了,它不哀愁。
“走吧。”崔墨耀勾过她的肩头,冲她微微一笑。
真的要走了,从此以后,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她匆匆人生的一部分记忆而已,而她,也只是这座大山数不尽的过客的其中一个匆匆过客罢了。
“快点啦,老爷夫人。”路秋红在马车上催促着,生怕龙胜男反悔,那他们走不成了。
龙胜男也许本性并不坏,但她毕竟是一个强盗。
就在这时,一个人缓步而来,只见她一身素白的颜色衣裙,步履是那么婀娜,腰肢是那么轻盈。
路秋红心里直着急,平时赌钱的时候没见她的第六感这么准,这回想着龙胜男,龙胜男就真来了,邪门啊。
傅雅轩停下脚步来,缓缓地回过头,注视着龙胜男,只见她柳眉轻颦,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忧郁,容貌虽非绝美,但却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谁会相信,武林中闻风丧胆的强盗头子龙胜男,竟然是一个如花美娇娃。
当昨晚听完夏至霖那一番话后,傅雅轩再也没有恨她,反而觉得她应该能拥有更多,而非这样孤寂地活着。
武林高手,大多孤高冷傲,桀骜不群,行事孤僻,武功越是高超,侧越是如此。
是你吗?
如龙胜男这般,武功练得出神入化,却又怀着一腔柔情,她并不想做一个冷若冰霜,与日月争辉,永远高高在上的女子,她只想像天下所有的平凡女子一样,拥有一个家庭,拥有平凡的幸福。
“你们别紧张,我只是来送送你们,并不是要改变主意。”龙胜男嫣然一笑,打消了大家的顾虑。
傅雅轩抿唇点点头,付与她一笑。
龙胜男又笑道:“这段时间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真的很不好意思。也谢谢你们教会了我很多,我衷心地谢谢你们。”
傅雅轩微笑道:“不用客气,至少你现在不会把他认作是你的那个他了。”
她指的是龙胜男把崔墨耀认作夏至霖的事,现在正牌的夏至霖回来了,就没崔墨耀的什么事了。
龙胜男心里情不自禁地想起夏至霖,心里痛了一下,但随即复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不过官贼不两立,他日如果我们站在敌对的位置上,我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