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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练,成功指日可待。让两人感到比较特别的是,他们都基本上可以把对方看作是一个纯洁的人。
两人搂在一起,说了一夜话,最后几乎是胡说八道了一些梦话,天亮时,被闹钟叫醒了,两人还一起收拾了屋子。
向南趁机夸自己:“我早晨不爱睡懒觉。”
杨晓芸说:“我连闹铃都不用,到时候我叫你!”
然后两人分头上班。
上班中间,彼此发了无数个“想你”的短信息,晚上一下班,便急急火火冲回新居里约会,他们接着玩电脑算命。
“看,如果我今年不结婚,就得等到十二年以后。”向南说。
“你看我,就是今年结婚,而且这辈子就这么一次,看来,也就是你了。”
一激动,两人又上床了,这一回,成功了。两人在床上腻到半夜才起来,是饿起来的,他们煮汤面吃,杨晓芸围着煤气灶转来转去,向南围着杨晓芸转来转去。
“我就喜欢会做汤面的女孩。”向南一边看杨晓芸煮面一边说。
“我就喜欢两只手长得秀气的男生。”吃面的时候,杨晓芸看着向南的手说。
第四天两人便分头回家偷户口本儿,杨晓芸是半夜得手的,她回到自己房间给向南激动地打电话:“我偷着了!”
“我也偷着了!”
第五天两人便到民政局的结婚登记处登记结婚。
他们两个亲眼目睹“咣咣”两下,钢印盖在结婚证上——难道终身大事就这么办完了?
“完了!跟大家一说,他们准说咱俩疯了。”向南说。
“连我都觉得有点草率,不过他们准会大吃一惊——这不像咱们俩,倒像是双鱼和双鱼干的事儿。”
在结婚登记处外面,向南发出感慨:“这是什么时代呀,结婚太容易了,总之,我要说,结婚——简直易如反掌——”
杨晓芸说:“希望下面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下面咱们要干什么?”
“我要去见一个客户,你呢?”
“我要请假,打打电话,向大家宣布咱们结婚的消息。”
“你说,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媳妇儿,让暴风雨都来吧!”
“你要再这样不正常,咱还是离婚吧!”
走着瞧
难过的一关来了,当然是父母,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星期六上午,杨晓芸带向南见了自己父母和奶奶。
杨晓芸的父亲杨文礼是一名教师,不怒自威,何翠凤呢,却怎么掩饰也无法摆脱资深老胡同串子的外部形象,现在,他们面对自己私定终身的不争气的女儿及女婿,只好一脸严肃,他们假装认真倾听,头部随着杨晓芸及向南的说话声一会儿摆向左,一会摆向右。
“爸,我们认识十一年了。”
向南点头。
杨晓芸接着说:“上高中时我们就谈过朋友,没敢跟家里说——后来——”
向南说:“后来,我去了广州——”
杨晓芸补充:“上大学、做生意——”
向南接上:“是在一家小公司——帮别人做——”
杨晓芸说:“现在,他回来了——”
向南把手从西装口袋里抽出来:“我去年回来了——现在在一家公司做进出口——总之——”
杨晓芸看了一眼父母的眼色,继续说:“总之,总之,我们——”
向南压低声音:“我们要结婚——”
杨晓芸低下头。
向南再接再厉:“叔叔,阿姨,实际上,我们已经办了结婚证——”
向南从包里拿出结婚证递到杨晓芸父母手里。
杨文礼接过来,却被何翠凤一把抢过去看,看罢,两位家长把两个结婚证交换了一下,再看。
杨文礼结结巴巴地说:“两个结婚证——是一样的。”
何翠凤点点头:“没错儿!一样儿!”
杨文礼极力用平静的口吻说:“你们——”
何翠凤一把拉过杨晓芸:“你过来一下!”
说罢,便把杨晓芸拉进了一个屋子,房门关上了,但里面何翠凤压着的尖声儿却传了出来:“这么大的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父母事先说一下——也好有个准备——你——我问你——他是谁?”
屋外,杨文礼和向南客气又尴尬地相视一眼。
杨文礼说:“她妈脾气不好,我去一下。”
向南点点头。
杨文礼起身,稳健地进了屋里,把门关上。
向南在外听到里面先是“咣”的一下,像是什么东西被击中了地面,接着传来杨文礼更加大声的怒吼:“晓芸啊,家丑啊,你什么时候学会偷东西了?”
何翠凤的尖叫一声声传来:“东西也偷,人也偷!”
向南吓了一跳,他预感到要融入这个家庭必是非常困难的,此时,忽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走出来,接下来是一个亲切而慈祥的声音:“我是晓芸她奶奶,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午饭吃完,向南和杨晓芸几乎是逃了出来,在杨晓芸家楼下,向南轻声问:“杨晓芸,你妈说我什么?”
“就三点儿!”
“说来听听!”
“钱挣得少了一点,人长得矮了一点,步子迈得小了一点!”
向南急了:“用你妈身上才合适呢!”
“呸!不许说我妈坏话,我说还差不多!你没资格!”
两人忽然觉得渴了,就在杨晓芸家不远处的街心公园坐下,向南买来两瓶水,两人一口气喝了半瓶。忽然,太阳出来了,照在两人脸上,两人不觉相视一笑,觉得又神奇又亲切。第一次轰动俩人已体会到了,当然,下面还有。
向南和杨晓芸背靠背坐在一个石椅上,一左一右,各拿一个电话,姿势和语气夸张地分别给朋友打电话。
向南说:“我结婚了!”
杨晓芸说:“唉,别提了,我和一个叫向南的结婚了。”
向南嚷嚷:“一起吃顿饭吧,我结婚了,女的在广告公司,对,好看!”
杨晓芸叫喊:“跟我一边儿大,长得不行,没钱,人一般——对对对,图的就是可靠,踏实!”
华子是在旧车市场上接到向南的结婚消息的,他抓紧电话,用难以置信的声调说:“啊!真结了?一万?没问题,我马上就去银行取,谁让我交友不慎的——”
正在远大公司加班的陆涛从电话里听到向南疯狂的叫喊后,轻轻站起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对着电话唠叨:“别骗我了——胡说八道——我不信——你疯啦——”
夏琳是在超市里得到这个荒谬的信息的,她通过电话用理性的声音对大惊小怪的杨晓芸说:“压抑得太久了肯定要爆发,但不应该是这个炸法儿。杨晓芸,我告诉你,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哎,算了,说什么都晚了——你人在哪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