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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形大厅四周放置着十个壁龛,每个壁龛内都供奉着最早的十个昆特格利欧——五位猎手和她们的配偶——中的一个。这儿并不直接膜拜最初的五个猎手,但她们以及她们之后的五个男性仍然被尊为上帝最初的子民,是她的手指幻化而成。壁龛被放置在刚好触摸不到的地方。沿着大厅的四周有一条环形的水带,在水中踏步前进仍然是昆特格利欧最主要的礼拜方式,但水不再被认为是神秘大河的代表。
阿夫塞从二层门廊进入了大厅,拱形门廊上点缀着打磨过的玛瑙瓷砖。门廊的位置就在供奉着猎手卡图和第一个手艺人乔斯塔克的两个壁龛之间。
“德特—博格卡斯?”阿夫塞冲着大厅内喊道。声音在石墙之间回荡着。
过了一小会儿,在圆形屋子的远端,博格卡斯祭司出现了。他从一个隐蔽的门廊里走出来,看上去仿佛变成了环形墙壁上华丽的浅浮雕的一部分。通向他密室的入口,位于猎手和血祭司始祖梅克特——以及最初的神职人员圣人德图恩的雕像之间。
“能允许我进入你的地盘吗?”阿夫塞说道。
“哈哈特丹。”博格卡斯说着,朝阿夫塞的位置瞥了一眼,“是你吗,阿夫塞?光线太暗了,我几乎看不到你。”
“你的视力仍然比我的好。”阿夫塞说道,并为自己的幽默感磕了磕牙。他向屋子深处走去。“是我。”
博格卡斯又向他走近几步,但只前进了一小段距离——一种不会唤醒地盘争斗本能的和平举动。“很少能看到宫廷大学者大驾光临礼拜堂。”
阿夫塞平静地接受了他的嘲讽。
“你需要慰籍吗?”博格卡斯说道,“当然,我听说了哈尔丹和亚布尔的事。我和他们不怎么熟,但我知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他们是我的孩子。”阿夫塞坦白道。
“别人也是这么说的。坦白地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对这种事真的一点也不懂,但我知道失去朋友是什么感觉,我认为哈尔丹和亚布尔就是你的朋友,不管他们是不是你的孩子。”
“是的,是的,他们是我的朋友。”
“那么,接受我的哀悼吧。我已经为哈尔丹去了帕拉斯,并准备再次前往,超度亚布尔的灵魂。”
“非常感谢你。”阿夫塞说道,“他们两个都经历过洗礼,但是,他们的死因很不寻常——”
“哦,他们肯定会进入天堂的,阿夫塞,如果你为此担心的话。”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但是,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一点,不是。”
“那是什么?”博格卡斯问道。
“我来问你是否知道任何有关美克—麦里登失踪的消息。”
“阿夫塞,我是圣人德图恩教派的祭司,而麦里登是梅克特教派的血祭司。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宗教领域。”
“麦里登是皇家血祭司,”阿夫塞说道,“你是所有祭司的首领,同时又是国王的首席祭司。你们两个肯定经常接触,很熟悉对方。”
“阿夫塞,你曾经受过训练,要成为一个占星学家,这是一门科学。难道你就因此而自动结识了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冶金家帕斯—哈奈尔?他也是个科学家。我们神职人员并不比你们的学者社区更团结。”
“事实上,我的确认识哈奈尔,尽管不是很熟。”阿夫塞摇晃着自己的尾巴,“你肯定也应该知道血祭司的一些事。”
“是的,当然,我认识麦里登,但我们之间接触很少。不,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但我必须说,要是我做了他那些被人指责的事——在皇家筛选过程中捣鬼——我也会逃离这个城市的。”
“我们有理由怀疑麦里登没有离开这儿。”
“什么?为什么?”
忽隐忽现的灯光中,阿夫塞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直接说了出来。“我们认为他可能与谋杀有关。”
博格卡斯的牙齿嘲弄地磕了磕。“麦里登?谋杀?阿夫塞,首先,他已经非常、非常老了。其次,他很宽容。”
“好吧,”阿夫塞说道,“我能接受其他意见。你知道任何有助于发现凶手或凶手们的方法吗?你在工作中学到的任何东西?”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子。或许博格卡斯正在思考。“没有,阿夫塞,没什么东西。”
鲍尔—坎杜尔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在撒谎。”
祭司突然间转了个身,白色的长袍跟着他一起旋转,爪子在黯淡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多么无礼的行为!”博格卡斯斥道。
“请原谅,”阿夫塞说道,“但我的助手说你没有说实话。”
“没有。他才在撒谎呢。”
“坎杜尔不会对我撒谎。”
“坎杜尔,是吗?那个屠夫?你宁可相信屠夫的话,也不相信一个祭司?”
“坎杜尔已经不是屠夫了,他是我的助手。我相信他,胜过任何人。”
“但我说的是实话。”博格卡斯说道。
“你想对我撒谎,”阿夫塞简单明了地说,“一个瞎子看不到你是否在撤谎。但在这些事情上,坎杜尔是我的眼睛。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任何有关杀死我女儿和儿子的凶手方面的消息吗?”
博格卡斯看着阿夫塞,又看了坎杜尔一眼。“在礼拜堂内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个人隐私。”
“是吗?当我还是个学徒时,无论我在礼拜堂内做了什么,你的前任德特—耶纳尔博总会在事后告诉我的师傅塔科—萨理德。”
“萨理德和耶纳尔博早就死了。你那时肯定还是个孩子。”
“还没有进行首次狩猎。这有关系吗?”
“当然。”
“哈尔丹现在的——生前的——年龄比我那时还要大一点。她在三个千日前才完成了朝圣之旅。还有亚布尔,当然,他的年龄和哈尔丹的一样。”短哲的停顿之后,他接着道,“不管这么多了,我有国王授予的权力来进行这项调查。”阿夫塞不需要带上一份迪博签署的文件来证明这一点;他的鼻口宣布了他权威的真实性。“回答我的问题。”
博格卡斯似乎在考虑,最后开口道:“有关哈尔丹和亚布尔,我知道得很少。但你的另一个孩子,那个在码头工作的孩子……”
“德罗图德。”
“是的,德罗图德。最近他经常来这儿,走着赎罪圈,一遍遍地绕着大厅转。”
“你问过他有什么事吗?”
“赎罪是不能干扰的。如果有人在正常时间段之外进入、离开礼拜堂,我会注意到,但我一般不会和他们交谈。即使在这儿,地盘争斗本能多数时间也占有支配地位。”
“但你不知道哈尔丹或亚布尔的事,只知道德罗图德?”
“是的。”
“为什么要提这件事?”阿夫塞间道,“他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博格卡斯耸了耸肩。“你告诉我好了。”
第三十章
戴西特尔号
勘探南极冰原需要围绕着它航行一周。幸运的是,它的面积不大,此次环冰原调查只花费了几个十天。
继续往东航行意味着戴西特尔号很快就要到达世界的另一面,能看到“上帝之脸”。
船上所有的人都至少看过一次“上帝之脸”,那是在他们踏上朝圣之旅进入成年期的时候。但是在世界底部看到的壮观景象,与他们在赤道上见过的有显著不同。
在赤道上,脸是从上到下逐渐盈满,在这儿则是由左向右。在朝圣旅途中,黄色、棕色和白色的云带垂直地缠在“脸”上,在这儿却呈水平状围绕着“脸”。从温暖的水域中望过去,“脸”好像被压窄了,长度比宽度大。在这儿,在南极,它呈现出扁圆形,显然在垂直方向被压缩了。
人们认为这个全新理念——世界是个圆球——还是挺好理解的。一个站在南极的昆特格利欧实际上与站在赤道的昆特格利欧是互相垂直的,因此彼此所选的空中参照物也会旋转九十度。事实上,在看到了“上帝之脸”的两个形象之后——一种是在赤道附近的眨眼形象;另一种是这儿冰原上的月洞门形象——人们再也不会怀疑世界是个圆球这种说法了。
但在这么南面的地方,大部分“脸”总是位于地平线下。就托雷卡的理解,这是因为世界围绕脸旋转的轨道平面与这个世界的赤道面相重合,所以在靠近南极点的地方,他们相当于站在与世界半径相等的高度上向下看那张“脸”。这就意味着,当“脸”呈现新月形时,它就像一个巨大的弯曲兽角,从地平线上升起,一路爬向最高点,仿佛一只巨兽潜伏在天边,正在向上爬升。
极光帘布在“上帝之脸”旁边舞动,没有什么景象比它更美丽了。托雷卡一直急于离开这里,回到温暖的气候中,和其他学者交流他的理论;但此刻,即使是他,也希望能永久停留在这里,融入这迷人壮观的场景中。
戴西特尔号开始了它漫长的回家之旅。冰山从南方的地平线上消失了,每个晚上都能看到越来越多熟悉的星星。托雷卡记录了猎手座的位置(曾经也被称为“先知星座”,但现在已经不再使用这个名字了)。它挂在北方的地平线处,随着戴西特尔号朝着陆地不断前进,每天晚上,它的位置都比前一天更高。
托雷卡和巴布诺仍然分属睡觉时间不同的两个组,但他今晚没睡,想去和她谈谈。日落后,她去甲板欣赏星空。太阳没入波涛之后,夜晚的气温仍然会降得很低,在甲板上待不了一分天的时间。托雷卡看到了她。她靠在菱形船体后部的船舷上。他向她走去,浪涛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对不起。”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没有任何礼节性的客套,不让她有机会溜走。
她抬起头,被吓了一跳。她穿着雪衫,但没有戴上兜帽,他能清楚地看到她充满灵性的乌黑的眼睛;她优雅的、几乎是锥形的鼻口;还有她的角,那个伤害了他们两人的黄白色的锥体。
“我也应该说对不起。”她终于开口道。他走到船舷旁,也靠在上面。两人一起欣赏着美丽的夜色,空气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瞭望吊篮里传来一声叫喊。
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到陆地了吧?托雷卡抬起头。只见似乎把坐在桅杆上的篮子里当成了终身职业的比尔托格匆忙爬出吊篮,沿着攀爬网迅速下滑。他在叫嚷着什么,但托雷卡听不清——
“——甲板!”比尔托格叫喊道,“离开甲板!”
托雷卡扭过脸,目光越过低矮的戴西特尔号后甲板船舷。他看不清——噢,上帝……
一个巨浪正朝戴西特尔号打来,浪尖是一片宽阔的、咆哮着的白色,浪身则是一堵蓝灰色的愤怒之墙。
“离开甲板!”比尔托格再次叫道,“到下层去!”
托雷卡不需要更多的督促。他奔向最近的下降通道,其他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船员们疯狂地逃向舱门——
巨浪撞击着船体。
船向右舷倾斜了。位于甲板下方的小步行梯上的托雷卡死死抓住梯子,爪子抠进了木头中。一只小蜥蜴爬过地板表面。他听说过,和其他船只一样,戴西特尔号上也有一定数量的蜥蜴出没,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它们。船体的木头发出痛苦地呻吟。托雷卡感到自己的胃都快翻转了。他看到巴布诺趴在下方的地板上。
戴西特尔号继续倾斜着,越来越厉害。步行梯的一块板子被撅成了两段,梯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