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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检验,比格特先生不是基因人和克隆人。”一个老人宣布说。
比格特发表了就职演说:
“我将恢复二十世纪的民主。捍卫国家独立。坚决反对分裂。”
他结巴巴,像背台词。
群众中有人问:“你对'阿曼多'的态度呢?”
叫比格特的年轻人不知所措,转身去看老人们。
老人们先自己嘀咕了一阵,又朝他耳语。他没听清,又重复问他们。
老人们着急。一个干脆走到台前向大家说:
“总统的意思是,对涉及美国过去百年的是非,我们将起草一个决议。”
之后再没有提到纽曼。
这时南边的出口突然发生了混乱。原来是其它的派别冲了进来。
“劫法场啦!”有人喊。
新进来的人是民兵打扮,他们同军人交上了火,还没忘喊口号:
“我们要五无主义!”
“不自由,毋宁死!”
我和纽曼趁乱往外逃。可是,无路可逃。这时,我发现体育场看台下有一个洞,通向外面。我们拚命往外钻去。
外面竟然是一张大网。我和纽曼一头钻入了网中。
我们在俄克拉何马城见过的那群侏儒人在网外又跳又喊,一边把网收紧。
“可逮住了!”
纽曼道:“这下完了。”
我说:“别乱说。”
我们被劫持到了一个地下室里。这里面住的全是侏儒。一个像头儿的人坐在一把破沙发上,得意地打量纽曼的尾巴。
“你不是说他们对尾巴不感兴趣吗?怎么他老看我屁股后面?”
“冷静。可能只是好奇吧。”
“他们那么多人,我可应付不了。”
那头儿说:“你就是那个大尾巴纽曼吗?”
“我是。”
“这位呢?”
“我是纽曼的朋友。”我说。
“我还以为是谁呢。上回在俄克拉何马打伤我弟兄的人就是你吧?”
“不敢。只是误会。”
“那就算误会吧。你们知道找你们有什么事么?”
“要吮吸多少,我尽管奉送。”纽曼忙不迭说。
那头儿笑道:“我们才没有这么小家子气呢。我们是请你来当我们的领袖。以你的号召力,美国人民都会站到我们这一边。”
我低声对纽曼说:“我说准了吧?”
“说准了什么?”
“你忘了。我说你的尾巴比换饭吃更有用。”
“可是连艾米丽都被杀了。”
头儿说:“怎么样?”
“这万万不行。”
“有什么不行呢?你是新人类的曙光啊。”
“我真不行啊。”
“没错,你是新人类。我们也是。”
后来才知道,这群侏儒是俄克拉荷马州原廷克尔空军基地水污染受害者的后裔。
“饶了我吧。”
“那么,你可以再想一想。如果实在不愿意,那么还有另一种选择。我们就割掉你的尾巴。”
“这也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哪要怎么才行?还是割掉吧,这样谁也得不到。到时候,我们就叫割尾巴派。我们可以向天下宣告:美国文化是经我们手割掉的!”
所有的侏儒都咯咯笑起来。
“还是答应做领袖吧。”我悄悄对纽曼说。
“不行。父亲没有叫我干这个。”
头儿见状,也大笑一阵,然后,把我们关进一个地牢,说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在地牢里,我和纽曼一筹莫展。
“怎么办?”纽曼说。“他们真要割尾巴。我看见他后面的椅子上有一把电锯。”
“你必须答应做领袖。”
“可这是绝对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呢?”我发火了。但纽曼还是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时,地牢外传来一声悠长的声音,中气很足,像是动物在鸣叫,竟能穿透地基。
随着这声音,又是一声爆炸,天花板崩出一个洞。朝外看去,只见侏儒们四散逃跑。
“霍金转移!”纽曼惊呼。
回答他的是一阵狂笑:
“傻孩子,不是霍金转移。只不过是硝酸炸药而已。”
纽曼的父亲就站在外面。
纽曼终于找到了他的父亲
这是一个疯子一样的人。他用硝酸甘炸药,救了他儿子和他儿子的朋友。
反介体物理学家化装成一匹带履带的木铁合制马,正发出一阵阵喷鼻和嘶鸣。
看见儿子脱险,他的真身从马壳里面脱出。这人身躯矮挫,亮铮铮的一个光头。他用活泼的眼光看着我们。
“啊哈,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愁没有听众。我要宣布一个发现。我刚发明了宇宙弦不等容现象。它将导致时空在三度变曲时坍缩成超婴儿宇宙。那时如果没有高等外星智慧出手相助,整个世界便完了。这太要紧了!所以我们目前最迫切的任务便是要寻找高等外星智慧。”
他手舞足蹈。
他揪着儿子的耳朵,把他的头伸进木铁马。他拨动一个旋纽。
“看见那超婴儿宇宙了吗?它是不是很可怕也很可爱?”
他又按住我的头,强迫我去体验。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大锅星星在乱转,比吸收美国文化还难受。
“如果能制止坍缩,我们就可以不用去火星了,也不用建造地心城市了。我们可以生活在空气中,只要用重力把人弯曲得足够小。”
“那我们如何吃东西呢?”
“还吃什么东西?直接从粒子中获取能量,不就行了?”
“我可担心……”
“还担心什么?再不用担心洪水、战争、饥荒了。没有国家。也没有军队。”
“也许,鸟儿会把我们呼吸进去的。”
“这个我当然会设计一种程序,让鸟儿又把我们从毛孔中蒸发出来。这完全根据反介体物理学第七定律。”
“父亲,咱们还是先谈最紧迫的问题吧。”
“难道这不就是?”
“这也是。但还有一个同样紧迫的问题。”
纽曼讲述了尾巴带来的烦恼。他的父亲听了,大笑起来。
“这个很容易。”
他从木铁马肚子里拿出了一把电锯。
“不,不!你怎么跟那些侏儒一样呢?我还想要它呢。关键时候,可以换饭吃,同时,又不要那么多无聊的人对它同时感兴趣。我只是要它安全一些,又能为真正有学问的人服务。”
“你倒说清楚一些。就说它对社会还有一丝好处。不过,这倒难办。这涉及到负曲率方程式无法进行整数平衡的问题。”
“您一定得想想办法。您创造了它。”
“谁说创造了它就要替它想办法啦?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事吗?”
我插话说:“是没有这样的好事。但可以试一试。你们美国人也应该学着有责任感。”
“你是谁?”纽曼的父亲恼怒地看着我,忘了刚才还把我的头按进木铁马肚子。
“一个中国人。”
“中国人?”
听了这话,他有点慌张,马上客气了下来。
“我知道中国。那是一个伟大的文明国度。”
“说得不错。”
“四大发明,都是真的?”
我给他看指南针。
“这是真正中国原装。还是古董。”
他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嘴巴啧啧有声。
“大叔,如果你帮纽曼兄出个主意,这东西就送给您。”
真送给他我有点不忍心。这是苏珊的礼物。但纽曼太可怜了,我决心先帮助他,以保全中国人的美德。
纽曼父亲看了一阵,又送还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们美国人的确不合适。再说,对他的尾巴我也并没有办法。我只管制造,不管以后。不过,看在你的面上,我告诉你们,也许,在光明城可以找到办法。”
“光明城?”
“俄国移民尼古拉二世在崩溃前建造的生态城市。整个用封闭大棚。也叫生物圈七号。新苏维埃共和国成立后,尼古拉在回国时,把它转交虚拟人哈桑经营。现在,可能是在一个叫克林顿的人手中。他是一个人类叛逆者。”
“能有办法吗?”
“他们是最有理智的人群。不与世俗来往。因此,也许能有办法。”
说完,便跳进大马,做了一个鬼脸,扬蹄而去。
我和纽曼便前去光明城。它在内华达沙漠中。原址是美国的一个核实验基地。
该城对我们的到来非常重视。克林顿市长亲自接见了我们。
“你父亲与我有交往,”他说纽曼说。“他帮助我们解决了从沙漠中取水的难题。你的问题不要着急。先住下来再说。”
市长陪我们参观了市容。
我们看见,行人皆着紧身礼服而不是流行的宽松袍服,也不梳辫子,一个个彬彬有礼。
我们为乱世之上居然有这样一座不受影响的城市而惊异。
“这是美国唯一一块没受污染的土地,唯一一块没遭到灾难的土地。连恐怖分子都尊敬我们。”克林顿市长说。
“全市有多少人?”
“只有一千五百人。以后人口会增加。”
“会有人口问题吗?”
“你说计划生育?还是指医疗保险?”市长惊讶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么说。”
“实际上,这是个问题。”
人类叛逆者脸色略有不悦。我们都不敢再说。
“那些难民为什么不来投奔你们呢?”还是纽曼打破了沉默。
这个问题大概提得不错。克林顿又得意起来。
“我们使用了一种新发明。它叫思想改造器,也是你父亲的专利。它就安装在我们的大棚顶上。方圆二百公里的人都能感受得到。难民如果前来,便会震撼于我们的清高,同时自惭形秽,从而退居三舍。你们能顺利通过,是纽曼父亲事先打了招呼。”
“这跟'思想毒'不一回事吗?”
“完全不同。”
克林顿说,他准备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个新城市模式在全美国推广。今后的美国都将成为这样。
“这是万世不坏的模式。”
一边与客人们交谈,克林顿一边发布市长令。传令兵把命令传下去,远处就有人点燃烽火。市长见我们不解,便说:
“我们十年前就不使用网络了。也许,这是使我们免于毁灭的原因。”
由于市长很忙,跟着由行政秘书陪同参观城市纪念馆。
纪念馆中陈列了生物圈七号赖以成功的基础。秘书介绍了全市实行的禁欲主义、自然主义、改良佛教、计划经济等措施。我们还看到了在纽曼同学盖茨那里见过的种植园,但这里的更精致,并且以集体农庄的形式在发展。
秘书说:“我们城中最重要的是教育。要让孩子们对未来充满信心。要让他们学习知识。纽曼,你来得正好。我们可以对美国文化进行批判的继承了。”
随后,让我们休息。秘书则去安排解决纽曼的问题。
在休息间,纽曼说:“这使我很振奋。有了信心。”
“你们美国,我看会复兴的。”我也安慰他。
秘书很快回来了。该市办事效率很高。
“经过研究,市科学办公室决定帮助你。虽然我们对美国文化并不十分赞同。但这是一种人道主义,对人权的维护。”
“怎么办呢?”
“我们准备将你尾巴中的美国文化用最先进的手段复制出来。这样,人们便不会为争夺你的尾巴打个头破血流了。他们可以去购买复制品。你还可以从出售复制品中得到食物,甚至货币。”
“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