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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难道不怕吗?东方妖魔来了!牛魔王、白骨精来了!”
我也大叫。我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吓人。这时,“植物”对我说的话开始在脑海中回响。
“朝鲜战争中的中国士兵,作为杀了上校先人的灵魂,在布莱克·唐身上附体呢。”尼文阴阳怪气地说。
奇怪的是,南军突然停止了射击。一切安静下来,
我猜想着敌人是谁。一种古怪的预感抓住了我。
这天夜晚,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召唤我。我从睡袋中爬出,在航母中开始漫游。各种机械在奇怪地轰鸣。
我漫游进电讯室。一位值班的军官惊讶地看着我。他向我敬了一个礼。我向他挥挥手。我似乎要使用通讯设备,但又停下了。
“您有什么吩咐?”值班军官问。
我没有说话。我微笑着去看那些通讯装置,像看一堆玩具。我拿起了键盘,脸上露出惶惑的表情。
我按了键。我在试一个不太熟悉的方式。这使我更紧张了。军官说:“布莱克·唐,这样要违反条令的。”
我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大意是,你难道没看白天的战斗?
军官有些恐惧,走了出去。我模糊地知道他去叫人。
这样,就只剩下我在电讯室里。我继续操纵。键盘么?这是老玩艺了。很早以前,我在大学中玩游戏时学过古典键盘式操纵法。据说以前连声控电脑都没有。上航母后,我就注意到这里竟有键盘。
但我失望了。超距通讯能力没有形成。
山姆和军官进来。山姆说:“你干什么?南军会察觉我们!”
我一下从罕有的梦游症中解脱了。我告诉山姆梦中那个真实的呼唤。
“我怀疑它来自中国。他们在找我。”我全身在发抖。
“航母上所有通讯设备,没有与两百公里以外联系的能力。”
我突然醒悟。“阿曼多”已经崩溃了。
因此中国的寻找,可能是幻听吧。我觉得自己很好笑。我害怕山姆说什么。但他并没有过多指责。我的身体反应也停止了。
“好了好了。回去睡觉。什么中国人在找?没有的事。你是在北军中呢。记得白天的战斗吗?你表现不错。”
“那好吧。”我懒懒地说。“我要回去睡觉了。今天最困。”
“你今天表现不错。”山姆拍拍我的肩。
“今后,你们可不要再这样了。”我说,心里涌起一阵不明原因的难过。
山姆不说什么,只是久久地看着我。
那天晚上,我睡得死沉。南军的攻击没有发生。部队成攻地逃出了包围圈。那支游击队,再没有出现。
“现在,可以与你讲战争的艺术了。”山姆一天对我说。
他说:“打仗是我们大人的游戏。一种玩耍。你觉得了吗?”
“跟围棋有点相似。”
“但围棋只是一种初级游戏呀。”
这跟我在中国学到的相悖。围棋是一门深奥的艺术。
山姆认为我的游戏天赋,在掩埋许久之后,正在被发掘出来。
我们梦呓一般地对话。好像就是在那场战斗后,我感到自己的精神和身体都在发生变化。我又长结实了,长高了。我开始喜欢吃玛那,也习惯了看血。
我成了军中护法神,开始接受士兵的膜拜。他们认为只要我出现在战场上,就一定能取得胜利。
自那场战斗后,我突然失去了下围棋的本领。
在与友军的比赛中,我输得一塌糊涂,但却没有人看出来。对手们只是欢呼,以为自己棋力上升,居然战胜了中国来的“龙子”。
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我要求自己冷静地对待这个突变。
“他们已经快毁灭。”尼文冷冷地旁观。“而你,正在被解放。”
“是要冰冻我了吗?”
“当然不是。你对于我军很重要。”
尼文总这么阴阳怪气。我怀疑他察觉了我的秘密。
我不喜欢这个人。尼文一定时刻想置我于死地。
失去下棋能力后,我变得对战争更加着迷。而那晚梦中的呼唤,再没有传来。我逐渐忘记了回国的使命。
在战斗中,慢慢地,我越来越多地充当主角。一旦我在航母舱外露面,立时全军士气大振,无往不胜。
难道真有魂灵附体这样的事么?我常常这样想。
“怀特·林。”有一次,一位友军的军官指着我,惊讶地说。“我怎么看他像怀特·林!这不可能。”
“他是布莱克·唐。”山姆微笑着纠正他。
有时,上校甚至让我试着指挥一支小分队。他还把钢窟借我使用。
我的升华是在八月十八日晚上。部队再次遭到偷袭。当时大部分人都在车辆外休息。南军的空降兵从天而降,落在人群之间。
一阵互相射击后,爆发了白刃战。
我被对方一名士兵追逐,没命地逃跑。我逃到一座小山上,藏在岩石后面。敌人上来后,我突然跃出,在对方的肚腹上刺了一刀。
对方“哎呀”一声惨叫,倒地不起了。
我揭下南军士兵头盔。我看见敌人是一个女人,眼睛还没来得及合上。
这是我第一次实境杀人。
事情就这样轻易地发生了,这是我没有思想准备的。但我把这场危机处理得很自然,虽然,事后未免吃惊。
我真的长大了。我自己为自己悄悄地举行了成人仪式。
我身体有些软,便坐在仍在散发热气的柔软尸体边,休息了一会,聆听不远处的厮杀声。这时随便来一个敌人,都会轻易把我杀掉。
我看见那个女兵的眼睛,慢慢地合上了。对方似乎临死也不相信我居然这么年轻。
“你可不能怪我啊。”我喃喃对她说。“我们部队也死了不少女兵。你要怕死,就不该来作战。”
女人在战斗中表现出的勇敢和敏锐使我震撼和激动。
然后,我便慢慢走回去。这场短兵相接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北军全歼了敌人,士兵们蚂蚁般在搬运尸体。
我问上校:“我今天杀了一个女人。对方是否也有女兵队?还是偶然出现的女兵?”
上校对此不置可否,找了些无关痛庠的话唐塞我。实际上,这支伞兵,正是由女兵组成。目前,南北两军中的男人都不太够用了。
我为自己这么重要的经历没有引起山姆的注意而不高兴。
我又想到苏珊。我有很久没想苏珊了。她是否也加入某一支部队了呢?
甚至,她是否就在刚才那场战斗中死去了呢?我询问打扫战场的士兵,但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棋盘上的拚杀能力在我身上的消失,反而使我真正成了实境战争的一员。
就在这天夜晚,我再次听到有人寻找我的声音。但我却没有一点儿回答的欲望。
又过了几天。山姆来找我。
“你是否听说过灵杖的事?”
山姆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来山姆部队后,这是第一次听人提起此事。
但现在看来,灵杖问题也深深埋在山姆的意识中。甚至他可能比铃木更在乎这个。
“这事,我只对你说。”
难道山姆也真的相信我是神灵附体了么?
“我们最近得到了关于灵杖的消息。传说已被一群孩子得到。不知是否是真的。”
“灵杖是什么呢?”
“一种预测工具。”
“是否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这是一个传说。”
山姆抚着下巴,陷入沉思。
“不知为什么,最近老有不祥的预感,”山姆道。
我感到,山姆对灵杖有一种恐惧。他长期在掩饰这种恐惧,直到这时,才说了出来。我觉得很好笑。因为山姆跟铃木是不能相比的。
“如果被敌人得到,是否会造成巨大威胁呢?”
“不会的。”
“如果我们得到灵杖,是否就要放弃我们已有的图腾呢?”
如果以前,我听到这话,是会高兴的。我可以“复员”了,回去了。
可是,现在我却有一种“失业”的危机感。
“我想,灵杖并不存在。”我作思考状对山姆说。
“为什么这么说?”
“'阿曼多'崩溃了,没有人知道怎么使用它。所以,它实际上并不存在。”
“我也这么想。未来被算计得太精确了,并不好。”
在随后的战斗中,部队并没有发现灵杖,但却缴获了一付围棋和棋谱。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南军中竟有此人?是谁呢?我本人已淡忘棋术,因此对仍在下棋的人便十分关注。
不过,对方是否业已战死?
来不及多想,又一场大战爆发了。两军对垒之间,头上出现了大批的肯尼迪鸟。它们遮天蔽日,正在迁移。两军皆停下战斗,呆呆地观看。
这时又发生了日食。群星突然鲜活地闪现。士兵们发一声喊,各自退到了十公里以外。
第二天,发生了大地震。这场地震不是人工诱发的,而完全来自自然界。它摧毁了中西部几座城市,并使战争的进程再度延迟。
这犹如幕间休息。我想到,该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在战斗重新开始时,山姆又找到我,说:“在对方阵营中也发现了亚洲人。”
“亚洲人?是中国人吗?”
“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所以,才找你来。”
我复又想到了南军中出现的围棋。我认为这跟东方人有关。
“怎么知道他们是亚洲人呢?”
“是'植物'最先感觉到的。不同人种的基因,会在环境中产生不同的辉光。这种外气,'植物'是能够测知的。”
“那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的存在使我担心。这要打破意识环境的平衡呢。”
山姆对亚洲有一种心理上的恐惧。这真是叶公好龙。
说起来,在大军团和高技术战争环境下,几个亚洲人能起什么作用呢?上校也许是太迷信了。但看到我在战场上神一般的效力,又不能不这么担忧。
山姆认为存在着一种普遍附体在亚洲人身上的宇宙之力。在远古,亚洲人与宇宙便有一种神秘的沟通。
这种固执的想法,没有任何科学上的根据。但是,的确存在一些特异现象可以让人怀疑。这些现象从上个世纪末明显多了起来。比如,在东亚和南亚广泛出现的特异功能人。
另外,大量出土文物的发现,证明古代亚洲人比想像中更发达,特别是,本世纪初在东北亚发现了五百万年前的直立人化石。
亚洲中心论在欧美变得流行了起来,逐渐代替了二十一世纪前期流行的非洲中心论。
“这可能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一群。没有办法捕获他们。你能够想想办法吗?我想,你与他们能在心灵上沟通。”
“我不行。”
“试一试。如果你能使他们加入我军阵营,将来于国于民都有利呢。”
我突然想到,这里面说不定真有中国人呢。
“好吧。我试一试。”
这么说,一方面还因为我已接受了被赋予的新名:“布莱克·唐”和“东方妖魔”。我为之自得。“龙子”和“神童”,便不怎么提了。
“'植物'那里有关于他们的一些情报。”山姆说。
在“植物”那里看到了拍下的红外辉光图像。这群人大概有十几个。
图像上,还出现了他们移动的轨迹。感觉上,他们在帮南军作战。但又好像不完全附从于南军。
奇怪的是,我似乎真能感到他们下一步该往什么方向移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