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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春退下之后,乔子暖抱着凤宇雪在内殿来回地踱着步。怀里的小人儿看起来睡得格外香甜,似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
乔子暖沉默叹口气,以前世人都说她是凤墨予的三寸,是凤墨予的致命弱点。如今她知道,这怀里的人儿则是她乔子暖的三寸和弱点。
“这么晚还不睡?”凤墨予推门走进来,眉宇间有些许不明显的倦意。乔子暖将凤宇雪放在床榻上,走过去替他换衣服。
“御医他们可商量出什么结果来?”
凤墨予温柔将她拥在怀里,大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大夫医宇儿的病。”
乔子暖在他怀里沉默颔首,双手紧紧地环住凤墨予的腰,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和安慰。
凤墨予心疼地低头看着她眼眸四周的黑黛,“瞧瞧你,再瘦下去,朕该嫌弃你了。”
乔子暖将头埋进他怀里。只有在凤墨予面前,她才敢展露自己的害怕和脆弱,“要是宇儿一直这样沉睡不醒,怎么办?”
凤墨予怜惜地轻声道,“不会。”
他没有忍心告诉乔子暖,所有的御医都一致认为,凤宇雪的反常症状来自于乔子暖血液中残留的毒。
所以,除非能够找到方法彻底清除他们母子二人身上的毒,否则凤宇雪的情况就不容乐观。
这时,习悠端着一盘子饭菜走进来。凤墨予牵着她坐到圆桌旁,“朕觉得有些饿了,一个人用膳无聊,你陪我,好不好?”
乔子暖勾唇点点头。凤墨予笑着替她盛了碗黑血米粥,“趁热吃。”
吃过东西没过多久,乔子暖便觉得困意袭来,很快便靠在凤墨予怀里睡着了。凤墨予命人撤了膳,抱着她走向白玉大床。
他在乔子暖的粥里放了一点安神的药。他知道乔子暖已经连着十几日夜不能寐,再如此下去,他除了担心凤宇雪,只怕还要担心乔子暖的身子了。
凤墨予为她脱去外袍,又为她换了身中衣,才躺下来。一旁是尚在襁褓中睡得安宁的凤宇雪,怀里是乔子暖。
凤墨予轻叹口气,慢慢闭上双眸。他一定会找到方法医治凤宇雪的病。
第二天乔子暖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她起身,身旁空空一片。乔子暖随手披了件长袍走出内殿,看到习悠便问,“小皇子呢?”
习悠一脸莫名,“娘娘,皇子不在内殿吗?”
乔子暖顿时心惊肉跳,看到眉清端着午膳走进来,上前一把抓住她,“眉清,宇儿呢?”
眉清亦是一脸奇怪,“不在内殿吗?”
乔子暖慌了,也不管长发披肩,衣衫单薄就往御书房跑去。
凤子觞向凤墨予汇报完公务出来就看到乔子暖神色慌张地跑过来,连忙拉住她,“怎么了?发生何事?”
乔子暖神色焦急,“子觞,我一觉醒来,就不见宇儿了。”
凤子觞一怔,然后安慰道,“怎么会呢,谁有天大的胆子敢掳走皇子?我这就安排人四周去找。”
乔子暖点点头,懊恼地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我怎么这般大意……”
凤墨予听到她的声音出来,就看到她衣衫单薄地坐在被白雪覆盖的台阶上。他皱着眉上前将她横腰抱起来,轻斥道,“这样就跑出来,身子不要了?”
乔子暖抬头,眸眼中早已经盈满水雾。凤墨予见状,语气便柔了下来,“不哭,朕不是存心凶你……”
乔子暖哽咽道,“凤墨予,宇儿不见了……”
城外某个不起眼的小客栈里,一个衣衫残旧的男人抱着手中睡得香甜的孩子,眼眸阴毒,“有你在手,我便不信凤墨予和那女人不乖乖听话。”
他仰头饮尽一大杯烈酒,忿怒地擦了擦嘴,“你们欠我和柔儿的,老子定要你们加倍奉还!”
此时,整个京城都在戒严,士兵们只要看到有怀抱婴儿的人,一个都不敢放过。
燕王张祁躲在客栈里,打算避过这段日子再走下一步的计划。深夜,张祁睡觉睡到一半,猛然惊醒。
云光坐在床对面的圆凳上,双手抱胸,怀里夹着一把长剑,目光清冷地看着他,沉默无言。
张祁警惕地坐起身,将身旁的婴孩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你想做什么?”
云光语气冰凉,“把孩子给我。”
张祁眯起眼,“休想。贺楼之骗得老子那么惨,我还未找你们算账。”
云光眯起眸,右手缓缓移至剑柄,“把孩子给我。”
张祁从衣袖中取出一把短匕,“大不了鱼死网破,这个孩子也别想活。”
但张祁显然低估了云光的能力,仿佛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云光手中的长剑就已经抵住了张祁的咽喉,“你可以试试究竟是你的匕首快还是我的剑快?”
张祁恨得咬牙切齿,“贺楼之究竟跟风墨予夫妇什么关系?!每次都来破坏我的事!你下手啊,大不了老子抱着这小子一起死!”
云光一剑划在张祁的脸上,然后在他刺下短匕的那一刻,一掌用力地打在张祁的胸口,然后迅速地将他手中的婴儿接过来抱在自己手中。
张祁只觉咽喉中一阵铁锈味,随即便喷出一口鲜血,他捧着胸口倒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云光,“你今日最好杀了我!”
云光冷冷扫他一眼,“你是不是知道通往后宫的密道?”
张祁一听,勾唇讽刺地冷哼,“知道又如何?想让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云光上前一掌到在他的后颈处,张祁即刻失去意识。云光扛着他,抱着凤宇雪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正月十五,那简兮月带着新出生的儿子去那简府探望父亲。她不过是想让父亲看一看她的孩子,却还是不意外地被那简丞相拒之门外。
倒是那简涟生听说她回来,出来见了她和怀里的孩子。那简涟生抱了一会儿孩子,笑着道,“他睡得可真香。”
那简兮月浅笑,“是啊,他很乖,几乎很少哭闹。仿佛知道我独自带他辛苦似的。”
那简涟生怜惜地抬头看她一眼,“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要不要二叔替你找个御医,给你好好调养下身子?”
那简兮月摇了摇头,“宫里少了个皇子一定兵荒马乱,我就不去麻烦子暖了。”
那简涟生轻轻点了点头,倏尔又道,“我今天打算去看看玥儿,你要不要一起?”
姑姑?那简兮月没有忘记那简玥曾经对自己做的一切。但她并不怪那简玥。当初若不是那简玥,她也不会遇上微时的钱一彦。
她想,反正钱一彦也不在,于是便答应了。
那简涟生找了个宽敞的马车,载着她们母子二人往郊外的皇陵而去。
皇陵清冷,那简玥一个人跪在佛前闭着眼虔诚念经。一炷香之后,她扶着供桌起身,转头才看到那简涟生和那简兮月以及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那简玥见到那简兮月显得有些高兴,“兮月。”
那简兮月笑着唤她,“姑姑。”
“你怎么这般清瘦?”那简玥怜惜地走过去,凝着她。
你有何尝不是呢?那简兮月很想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别怪姑姑。”那简玥盯着她,倏尔道。
那简兮月摇了摇头,“爱一个人,总是会将自己不自觉地变得很低,仿佛低至泥土里,变成一缕尘埃。”
那简玥凉薄的眸中似有水光闪烁,她握住那简兮月的手,沉默良久之后,才看向她怀里的婴孩。
“他睡得真是香甜。”
那简兮月温柔地笑,这个孩子带给她许多慰藉,亦令她想通许多事。他是她的福星。
那简玥观察那孩子许久,突然伸手撑开他的双眼,“有点不对劲啊。”
那简兮月不解地看着那简玥。那简玥轻皱着眉头看向她,“你这孩子多大了?”
“二十二天。”
“二十二天的孩子,早就会睁眼了,他却一直闭着,你觉得正常吗?”
那简涟生这时也道,“我想起来,小皇子与你这孩子情况一样的。皇上曾询问很多次御医,御医说是血液里有毒。”
那简兮月大惊失色,脸色惨白地看着那简涟生,“那御医可有说,如何医治?”
那简涟生有些不忍心地看着她,轻摇了摇头,“除非能找到解毒的解药。”
一百零八:生离好过死别
后宫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寻找凤宇雪的下落。
思暖殿里已经没有过往的温馨和欢笑,乔子暖心中忧思深重,却又担心被凤墨予看出来而烦忧,所以将许多心事都放在了心里。
许多日子里,乔子暖总是刻意等到凤墨予上朝之后才起身,在凤墨予归来前就寝。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几近崩溃的坏情绪。
她不能吵也不能闹,因为她知道,凤墨予心中的焦急和担忧不在她之下。
这一日黄昏,乔子暖在御花园里散步,忽然想起前几日辛者库的芳春来寻她的事。
她心中忽然一动,于是对身旁的眉清道,“我们去辛者库看看。”
两人来到辛者库,宫女没有想到皇后居然回来,连忙下跪请安。乔子暖点点头,“本宫找芳春说说话,你们都退下。”
芳春有些意外,也有些惊慌,低头垂眸跪在乔子暖面前,“娘娘。”
乔子暖抬头打量了一圈辛者库的环境,然后低下头淡淡地看着芳春,“看来你在喜路心里的地位并不大好。”
她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本宫想见一见喜路。当然,本宫想要见个人,未必要经过你才可以。若是此事传到皇上耳里,你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芳春的身体颤了颤,“奴婢知晓了。”
第二日凤墨予一上早朝,乔子暖便穿戴整齐带着眉清坐了马车出了宫。
车外还在飘雪,眉清为乔子暖递过去一个暖炉,“娘娘,小皇子会吉人天相的。”
乔子暖看了眉清一眼,她们主仆那么多年,很多事早就心照不宣。但乔子暖此刻真的全然笑不出来。
能够忍住不哭,已经是费尽心力,几乎掏空她所有精神的艰难之事。
乔子暖约了喜路在城外的小酒馆。那里来往的人少,不易被在城中巡逻的侍卫们发现。
她下了马车,走到角落靠窗的位置落了坐。外头白茫茫一片,寒风拍打着窗棂,路上行人罕至,不远处的河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一片苍白的世界。
眉清为乔子暖要了壶红枣姜茶,两个人便坐在那里等喜路。
酒馆里没有什么人,稀疏地坐在里面的人,大都也不说话,要么喝酒,要么喝茶,都不过是为了找个地方歇脚暖身子。
倏尔,乔子暖抬头,眸中似有莹亮异常的光,“眉清,你可曾听到婴孩的哭声?”
眉清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不忍说出令乔子暖失望的话,“娘娘……”
乔子暖突然站起身,“我听到了,是孩子的哭声,轻轻的,很小声。”她在小酒馆里四周穿梭,目光细致地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娘娘。”眉清想要阻止她这样疯狂的行为,可是乔子暖已经迅速地往二楼的客房跑去。
她推开每一扇房间的门,一间间地寻,“宇儿……”
这时,对面的一扇门突然被打开,乔子暖回身望去,看到云光真的抱着孩子站在门口。
乔子暖欣喜若狂,跑过去,将刚刚止住哭泣的凤宇雪抱在怀里,白皙的雪肌触碰上小人儿娇嫩的皮肤,乔子暖没有任何一刻仿佛此刻这般感激上苍的垂怜。
眉清见到云光,因为太过意外震惊而变得失语。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太久未见,云光的头发已经长出来,身上穿了件褐黄色的粗布袍子,脸上胡渣乱生,已经不复当初那个清秀儒雅的模样。
眉清眼眸湿润,别过头,不敢再看他。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