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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季可亲蜷缩着身子,原本粉润的小脸不见半分血色,最刺眼的就是她的脚踝处竟冒着血,他直觉的把那当成被蛇咬的伤口。
她已经哭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抖着身子,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这样的画面,令严廷灏心底一痛。
顾不得危险,他敏捷的趁着那条蛇没完全爬到床底时,一把揪住它的尾巴,一拖一抓,头尾抓得死紧,双手用力一拉,原本还扭动乱窜的眼镜蛇,就这么被他扯断脖子,一命呜呼。
解决了眼镜蛇,他低下头亲吻着她冰凉的额头,拼命的柔声呼唤她,又用力搓着她失温的小手。“可亲……可亲……不怕不怕,我这就给你找医生。福克,快点打电话叫罗顿给我在最快的时间内滚过来!”
仆人们听到主子的吼声,一个个吓得不知所措,开始四处忙着找人。
“我要死了吗?”虚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当“死”这个字传到严廷灏的耳中,他立刻像只被惹毛的狮子,恶声恶气的吼道:“谁说你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她白着小脸,拉着他的大手,“我很怕大头,我也怕小亲!”
“等你好了,我再也不养这些东西。”
“你别动不动就赶我走,我哪也不去,只想和你在一起。”
男人目露双光,“谁说要赶你走,我看谁敢赶你走?”
“你也别欺负我……”
“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这边两人生离死别,不远处看热闹的莫家洛拎起那条已经断了气的小蛇,惋惜的摇摇头。“可怜呀,一条生命就这么断送在你这个恶人手里。”
“你说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如果可亲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肯定把莫家洛这个罪魁祸首,连同那条蛇一起炖了。
此刻的严廷灏丝毫没注意自己对妻子有多紧张和重视。
“你乱吼什么?这条蛇根本没毒牙,在我带它到你这里之前,已经叫人把它的毒牙拔除了。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会送足以致命的危险动物给你做礼物吗?”
“什么?”
严廷灏有一瞬间的呆愣,慢慢的,他将目光移到季可新的脚踝处,又用手小心的摸了摸。
的确是有血,可伤口的形状却一点也不像被蛇咬出来的牙印。
再看到不远处还躺着一把水果刀,他忍不住有些疑惑,“你这伤口是怎么弄的?”
缩了缩肩,季可亲可怜兮兮的咬咬唇,“我……我一觉醒来,就看到蛇笼开了,然后很害怕的喊救命。可那条蛇……它一直向我爬过来,我……我本来是想拿水果刀自卫的,可没想到一时手抖,就……就不小心刺了自己一下……”
听完她的解释后,严廷灏险些被她活活气死。“也就是说,那条蛇根本就没咬到你?”
她可怜的点点头,被他那燃着怒火的目光瞪得快缩成一团。
“你答应我了,以后再也不欺负我,再也不赶我走,再也不养怪兽,你说话要算话。”她赶忙提醒他。
严廷灏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这个季可亲明明单纯可爱,为什么此刻竟给他一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莫家洛嘲笑了两人一阵,随即又望向那只被打开的蛇笼。“不过话说回来,笼子上的锁如果没有外人开启,那条蛇是不可能有本事自己把门打开的。”
严廷灏的目光慢慢变得幽深。
莫非……有人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对他下手?
第6章(1)
季可亲最近很开心,而让她如此开心的原因有两点。
第一,丈夫终于良心发现,知道她很害怕他养的那些宠物,结果在她险些被蛇咬到的那一天,便下令将家里所有奇怪的宠物都送人。
第二,就是她很聪明的透过眼镜蛇事件,发现丈夫很有可能是在乎她、喜欢她的。
这个发现令她兴奋了好几天,并开始期待两人的这场婚姻能够天长地久。
当然,在她的内心深处,依旧保留了一个位置给阿浩哥哥。可无论阿浩哥哥曾给予她多少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她对丈夫的眷恋越来越深,她慢慢发现,他虽然会欺负她,偶尔捉弄她,可却从来没有真正伤害她。
不管外界对他的形容有多恶劣,她只相信,她的丈夫是个故意披着恶狼外皮的好男人。
这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严廷灏因为生意上的事已经出门三天了。
在家里闲来无事的季可亲想到丈夫的祖母,那个只在她们结婚第二天召开家族会议时,才有幸见上一面的老夫人。
虽说同住在一座庄园里,她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个家里的人之间有半点亲情。唯一与她谈得来的克里斯,又在不久前被廷灏送去了军校。
她不懂他为什么对家族的人那么冷厉,当然,这些事他不说,她也绝对不会不知轻重的询问。
她知道老夫人嫌弃她是个私生女,自始至终都没给过她好脸色,不过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当她带着几分讨好来到奥菲丽雅的房间,正准备敲门时,就听到门内传来一道熟悉的低叫声。
“外婆,您还要继续纵容那个家伙多久?他不但架空了我们在公司里所有的权力,还利用职权,要把我们这些亲戚逼出公司!”
是安德瑞,季可亲知道在这个家族里,他与严廷灏之间的关系一向是水火不容。
“这点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得很清楚!”奥菲丽雅威严的声音响起。一阵沉默之后,她又道:“现在你跟我说这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把阿瑟家族的每一个成员召集在一起,联合起来共同抵抗,你们也不是伊森的对手。”
伊森·阿瑟?
季可亲知道这是严廷灏的另一个名字,不过他讨厌任何人这样叫他。
“您当初实在不该把他接进家门,现在好了,养虎为患,他恨不得将阿瑟家族里的每一个人都赶尽杀绝。”
安德瑞气愤不已。“早知道这样,当年我父亲派人去台湾的育幼院放火烧死他时,您就不应该再派人把他救出来。”
台湾?育幼院?大火?季可亲一阵心惊,记忆的裂缝中好像出现什么。
重哼一声,“不管怎么说,他可是阿瑟家族唯一的血统继承人,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孙子被人烧死?”
“您既然能在他父母过世后,狠心把他丢在台湾自生自灭,又何必在乎他那条低贱的生命?”
“够了!安德瑞,他现在权力一把抓,你们谁也没有能力跟他斗,而我老了,更是没有精力再去争什么,难道你父亲的下场没有让你上一堂课吗?”
“哼!别提我那个无能的父亲了,自从他在公司里被伊森那个恶魔打压得喘不过气后,竟然开始自暴自弃,现在整天只想玩女人,他已经没得救了。”
“或许你该学学你父亲的明哲保身。”
“我为什么要向一个废物学习?外婆,从小您除了大表哥外最疼的就是我。虽然我不姓阿瑟,但我却是您亲手养大的,与其坚持什么见鬼的血统,您不如让我放手去搏,我要得到阿瑟集团,我要把被伊森抢走的一切全部抢回来!”
“安德瑞,你可知道你要说什么?”奥菲丽雅的声音有一些紧张。
“外婆,我会成功的,相信我!”
“你用什么成功?别以为我知道,不久前,是你让人潜进伊森房间,把那条蛇放出来的。你以为他身边死一个女人,他会为此感到慌乱吗?显然你这个算盘打得并不仔细!”
惊喘一声,季可亲心慌的想要后退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却猛然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她心下一惊,刚要喊出声,嘴巴就被人从后面捂住。
被莫家洛悄无声息的带回安全的地方,她才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
“我……我好像听到很可怕的事情。”
莫家洛倒了杯温水给她,安慰的拍拍她肩膀,“所以廷灏在离开洛杉矶之前,特别吩咐我一定要把你看住,千万不可以在这宅子里四处乱走。”
“可是我不明白。”她抬起头,单纯的小脸上染满不解,“他们明明都是廷灏的亲人。”
莫家洛笑了笑,“你这个小傻瓜,谁说亲人就一定是好人?”
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季可亲忙不迭的扯住他的衣袖,“家洛表哥,我、我刚刚好像听到他们说,廷灏……曾经被送进育幼院……”
她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她失踪多年的阿浩哥哥,很有可能是……
这个小丫头一定被刚刚听到的事实吓坏了,莫家洛叹了口气。
廷灏的身世太过复杂,就算是他这个表哥,也只是知道大概而已。
“因为我母亲与廷灏的母亲是自小失散的姐妹,所以很多事都是我母亲与廷灏相认后,廷灏告诉她,她再转述给我知道。
就我所知廷灏的父母似乎是在美国认识,并坠入爱河。可惜两人的婚姻未得到男方家人的祝福,廷灏的父亲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放弃自己阿瑟家族二少爷的身份,带着他们母子来到台湾,改为中文姓名重新开始。
而严,正是阿姨的姓氏,本来一家三口开开心心过日子,没想到一场突来的车祸夺去他们夫妻两人的生命。等我母亲终于打探到廷灏的下落,匆匆赶去圣心育幼院接人时,却发现他已经被他祖母带回美国。我们单纯的以为廷灏一定会受到妥善的照料,可谁又能想到,当初害得举目无亲的廷灏得接受社福机构安置的,正是廷灏的祖母,她宁可带回儿子的棺木,却对孙子死活不闻不问。“
当“圣心育幼院”几个字冲进季可亲的耳内后,她彻底震惊了!
她震惊于廷灏祖母的狠心,震惊廷灏……很有可能就是她失散多年的“阿浩哥哥”。
依稀记得当年育幼院中突然来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蓝眼睛哥哥。
院长妈妈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向大家介绍他时,因为笔划太过复杂,那个“灏”就不知不觉的被“浩”所取代了。
记忆中,阿浩哥哥很不喜欢笑,导致育幼院里的小朋友都很怕他。只有她不怕死的觉得阿浩哥哥长得很好看,每次都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他,对他展露出最可爱的笑容。
直到有一天,院长妈妈说,阿浩哥哥要被人接走了。
她很伤心,可阿浩哥哥却在那艘旧木船里亲口告诉她,迟早有一天,他会回来接她的。
之后,意外便发生了。
旧木船起火,看到阿浩哥哥差点被船顶掉下来的东西砸到时,她奋不顾身的扑过去。
等她由昏迷中醒来,阿浩哥哥也走掉了。
她的后背被砸得血肉模糊,很痛很痛,每天哭着要找阿浩哥哥,可院长妈妈却说,阿浩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她的亲生父亲透过各种管道得知她的下落,她这个从出生便失去母亲、没有父亲的孤女,就摇身一变,变成地产大亨的千金,并正式改名为季可亲。
如果……如果廷灏真的就是她的阿浩哥哥的话……
季可亲突然一把抓住讲述往事的莫家洛,“我有一件事也要告诉你……你……你答应一定要为我保守秘密,好不好?”
为期五天的工作行程结束之后,严廷灏坐着飞机从迈阿密回到洛杉矶。
刚下飞机,便接到下属打来的电话,下午三点二十分,将有场会议等着他亲自主持。
就这样,他开着司机预先停在停车场的跑车,直奔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