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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任何女子,就算是天仙下凡都不值得他这么做才对,这世上除了亲情之外,还有什么比金银财宝更稳当的?
没有。
“是吗?问题是你现在说不得谎呀。”他是觉得应该会很辛苦啦,老四这种在谎言堆里打滚的人,叫他说实话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真该死,就是这一点让我头大。”他撇撇嘴,一脸的懊恼,“居然有让我束手无策的事,真是奇了。”
“呵呵。”宫似风笑了起来,“那么你就只好学着跟诚实和平相处喽。”
“我会有办法搞定的。”他说得斩钉截铁的样子。
绝对不能让这种小事,影响了他的生活和人生的目标。
没有什么事能阻止他赚钱的。
“我开始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了。”宫似风很有兴趣的说:“有什么进展,记得来通知我呀。”
“我又不是演戏的。”宫四呸了一声,“已经够倒霉了还要娱乐你?我真背!”
他一脸笑意的问:“如雪知不知道这件事?”
“给他知道还得了,几杯黄汤下肚他什么话都瞒不住,我疯了才会跟他说。”这件事只有他和似风知道,别人面前可不能漏一点口风。
可能是因为说不得,所以大夫们才弄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怎么看都说他脉象平常,不像有病。
苦就是苦在有口难言哪。
“我要是你就会问问如雪。”宫似风认真的说:“毕竟他四处游历,认识的人多、见过的事也不少,说不定他能帮忙。”
老三宫如雪是标准的天涯浪子,出门一趟像丢掉似的,没钱才会回家要,又会吆喝一群怪里怪气的朋友回家住,一群人聚在一起只知道喝酒,成天不是醉醺醺的就是跑得不见人影。
但是他清醒的时候,却又是个见多识广、口若悬河的厉害家伙。
“我才不要跟如雪说话。”不是他要排挤他这个三哥。
而是他老是喜欢踩他的痛处、犯他的忌讳。
他明明就知道他很讨厌自己娘儿们似的名字,也不许人家叫他化蝶,除了家人以外,大家都以为他姓宫,单名一个四字。
熟一点的呢就喊他老四,尊敬他的呢就叫声四爷。
偏偏宫如雪就喜欢亲亲热热的喊他:小蝶儿。
喝醉的时候又喜欢来搂搂抱抱、勾勾搭搭的,害他浑身寒毛直竖。
光是这么不识相的一点,就够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啦。
“你们这群兔崽子,拿我的银子还敢跟我作对!”
宫四站在前厅的石阶上,对着站满了院子的一群手下破口大骂,从他们一个比一个头垂得还低,满脸愧疚又害怕的神情看来,这场教训似乎持续一段时间了。
“是哪几个王八蛋干的,乖乖的出来!省得老子一个个揪!”熊勇也跟着骂道:“没人承认吗?”都说了四爷在学做好人,叫大家斯文点了,还有不长眼的混蛋家伙拿了就上街闹事,还好死不死的给杜小笙瞧见了。
王媒婆上门去说四爷洗心革面、改过向善,说得天花乱坠句句动听,无奈杜小笙就是无动于衷,冷笑几声就给她吃了闭门羹。
王媒婆回来不骂自己办事不力,先怪宫家的家丁胡闹,把最近心情恶劣的四爷惹得勃然大怒。终于大发雷霆了。
大总管陪着笑脸道:“四爷,我看这事我来查,你老别动怒,当心身子呀。”他心虚得很,隐约知道那日上门来闹,他叫人打出去的姑娘,似乎就是引起这件事的主角。
要是给四爷知道了,那他皮没掉了一层才奇怪呢。
“迟早被你们这群混账气死!”他的苦心大计呀,不会就这样付诸流水了吧?
平常他才不怕这种小事,反正他可以瞎办胡扯说是误会,要他指天咒地发誓否认没这回事也行。
问题是,他现在说不得谎呀。
“没人要承认是吧?”熊勇大声道,“那就大伙排排站,不许吃饭。”
此言一出,求饶声四起,那日出门赶人的几名壮汉面面相觑,求救似的眼光纷纷射向了大总管。
“四爷,我看这事一时半刻办不成,就交给我吧。”他连忙找个话题来引开注意力,“早上守门的阿丁说有个教书的先生要来应征西席,不知道四爷见不见?”
他本来不想说的,所以命人挡在门外,毕竟他要谋夺人家的家产,当然希望主子继续目不识丁下去呀。
虽说四爷为人仔细、精明,但不识字还是吃了大亏,很多重要的账目和生意都得假手他人,这就给了他亏空的空间啦。
要是先生请进门来,看出了什么毛病,那他和管账的朱八就倒霉啦。
但是此时情况危急,也由不得他不说了。
“你脑袋是豆腐渣还是花生做的?”宫四横了他一眼,“请先生请了两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来应征,你敢挡着不让我见?”
他试着想解释,“小的想说你身体微恙……”
“还不快请!”宫四头痛不已的说:“真不知道我干吗要让你当大总管。”
蠢得跟头猪一样,难道这里脑袋里装人脑的,就只有他吗?
习惯了有问必答,大总管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毕恭毕敬的回答,“那是因为小的三代都在宫家当差,小的的爷爷是大总管、爹也是大总管,小的自然就……”
“闭嘴!”天哪,来个人救救他吧。
“还不快带人进来。”熊勇看他一副气得快昏倒的样子,连忙催促大总管。
唉,可怜的四爷呀。自从生了怪病之后,他的脾气愈来愈差啦,以前大概三四个月才会发一次脾气的人,现在照三餐发标,说话愈来愈刻薄难听。
不说话的时候又是端着一张臭脸,一整天连哼都不哼一声。
以前他可是笑容满面,待人还挺客气的呀。
都是那怪病害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四爷到底是生了什么怪病呀?!
摸摸用头发贴在上唇的两撇小胡子,潋夏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虽然说特地用锅灰抹黑了脸和手,两颗大门牙也没忘记用黑墨染黑了,可是她还是怕给人识穿了。
她骗姨娘说想家,要提早回去,车子还没出城她又假装忘了东西,自己跑回去拿,结果是溜到柴房去乔装改扮,准备混到宫家来。
现在她如愿的站在宫家接客的花厅里,心里紧张得要死,但是为了拿回她的南海明珠,她只得鼓起勇气完全豁出去啦。
宫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心里犯着嘀咕:这老头又干又瘪,看起来还脏兮兮的,更要留他在府里伤眼力吗?
可是话又说回来,不请他也没有别人了,都两个口用了,要是有别人肯来的话,早该把大门挤破了。
“叫什么名字呀?”
潋夏用东张西望来掩饰她的紧张,最后专在的把眼光放在桌上一盆观赏松上,拼命的深呼吸,因此没听到他的问话。
“喂!”他一掌拍上她肩头,不耐烦的问:“先生,怎么称呼?你是聋啦?!”
“妈呀!”她吓得跳了起来,伸手抚胸道:“小、小老儿叫、叫贾授业。贾是西贝贾、授是人手受……”
“随便啦,我又听不懂。叫你贾先生就是了。”这么胆小呀?随便一拍就跳了有三尺高,要是随随便便就吓死了,那他可麻烦了。
死白丁,没事站这么近,差点吓死姑奶奶。虽然潋夏在心里乱骂一通,但脸上可不敢松懈,拼命挤出几条皱纹来,“是呀,叫我假先生就好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既然叫贾先生,那就是假的先生啦。
“那好吧,就用你了。包吃包住包穿,一个月俸银三百文钱。”他一副很大方的样子,“试用三个月,我要是识不了千字,你要倒赔一两。就这样了,有没有别的要求?”
“才三、三百文钱?”潋夏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呛到,不知不觉的就大声了起来,“你是土匪呀,哪有人这样的?娶媳妇也没包生儿子的呀,我教你识字也不一定教得会呀。”要是他比牛还蠢,那她不就亏大了?
况且老爹请先生教她念书,除了月俸三两之外,逢年过节都会加封红包沾点喜气。
这么苛刻的条件,难怪没人要来跟她抢这门差事。
“我比土匪还狠。怎么样,不能接受就拉倒。”哼,这种条件要是有人能接受,那就是见鬼了。
潋夏勉强的说:“薪俸是少了一些,不过小老儿就一人,也够用了。那就这样吧……对了,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要自己一间房,不跟别人混住。”
“可以。”他很干脆的答应了。
这老头有些古怪,这么严苛的条件都能答应,看起来实在有点可疑呀。
“四爷,要让贾先生住哪?”熊勇问道:“要不要住在你附近,方便点。”
“也好。”他点点头,“就睡我后院里那间小柴房吧。”
就近监视也好,不知道这家伙混进宫家想干吗?但绝对不是真的要来当教书先生的。
“柴房?”潋夏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贵府没书房吗?我看我睡书房好一点。”
叫一个大姑娘睡柴房,实在有些可恶了。就算她现在看起来是个老头,也不应该有这种待遇呀。
决定了,明天第一堂课就是教这个坏蛋,什么叫做敬老、尊贤。
“开什么玩笑,我家里怎么会有书房,你想让我输死呀?”
她诧异的说:“这……没书房,那我们到哪里上课呀?”
“我房间很大,你就带东西到我房里来吧。需要什么跟熊勇说一声就得了。”
“去你房里?”她更大声了。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他皱着眉头,斜看了她一眼,“去我房里会怎么样,会折寿三年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哎呀,叫个黄花大闺女跟个出名的恶霸同处一室,好像不大好嘛!
她垂头丧气的说:“我是太高兴、太荣幸了。”
宫四懒得理她,随手一挥叫来一个下人,叫他带这个贾先生去安顿。
潋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希望没几天就能把南海明珠拿回来,否则跟这种坏学生同住,她迟早老命休矣。
“熊勇,派人去摸摸这老头的底,看看是什么来头。”潋夏一走宫四立刻交代了任务。
“四爷,这老头有什么古怪是不是?”熊勇严肃的说:“要不要我晚上去探探?”
“不用急,先弄清楚他的身家再说,至于他进府的目的……”他嘿嘿的笑了几声,“很快就知道了。”
他虽然是不能说谎,但精明和警觉可没跟着跑掉。
这老头鬼鬼祟祟的,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看起来就是有问题,他故意用这么严苛的工资和条件要逼退他,他都能一口答应下来,若不是铁了心的非找理由留下来不可,哪有这么笨的人呢?
第五章
“我不会。”宫四拿着一根白羽毛,跷着二郎腿,用一种不耐烦的口气说道。
“名字耶,你自己的名字耶。”潋夏难以置信的说:“没有人不会写自己的名字的。”
“我就是不会。”呼的一声,他把那根羽毛往她脸上一吹,“要是会写,找你来干吗?难道我花银子请你来当老爷的吗?蠢。”
干吗呀……潋夏在心里嘀嘀咕咕的,他需要说得这么刻薄吗?长得是叫人意乱情迷,偏偏一开口就没好话。
严格说起来,他那张坏嘴还真是救了她,没给那张脸骗了。
“那好吧。”摇摇头,她无奈的拿起笔先写了一个大大的宫,再写个大大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