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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大半夜的,你上哪儿?”天气这么好、气氛这么好,才让每个人都很想在这时分攀窗逃跑?
飞烟转首看了他一眼,自菱角似的小嘴里缓缓地吐出三个字。“吃——消——夜。”三更半夜地挂在窗户上,除了离家出走和逃婚之外,她还会上哪儿去?
步熙然盯着她背上与他一样的行囊,眼眸转了转,在嘴边露出了一抹了解的笑容。
“其巧,我也正要去吃消夜。”
她指着他背后的包袱,“你吃宵夜的地点不会和我的相同吧?”
步熙然朝她重重地点了个头,“我想绝不会相同。”既然要逃婚,他才不会笨到带个准新娘同行,又不是嫌被逮回来的机会大小。
“感激不尽。”飞烟铭感五内地朝他拱手致意,“我逃我的,你跑你的,祝你马到功成。”
“彼此彼此,多谢激励。”步熙然也不忘对深有同感的同伴加油打气。
已经准备了一整晚的飞烟,深吸了口气,正打算跃出高高的窗沿轻跳至外边的墙头时,步熙然出声唤住她。
“脚下留步。”
飞烟停坐在窗沿上,细声细气地对这个一再阻止他的男人请教。
“步二爷,你还有何高见?”连爬个窗户都啰啰嗦嗦的,这个男人到底还要不要逃婚?
“我想我们该先坐下来一块研究研究逃婚计划较妥当。”
飞烟弯细了柳眉,“计划?”
“你也希望我们能逃得天衣无缝、完美无暇吧?”不事先和她沟通沟通,要是半途出了岔子,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她却摇摇头,“多谢美意,我老早就想好逃亡的路径,而且不怎么计较成果。”
“你爹那边呢?你要如何向他交代?”步熙然扬着剑眉提醒她,他们这座百里府可丢不起这种脸。
“我爹会在被我活活气死之前派出大批人马,我只要别被我大哥和二哥找到就好。”
步熙然忍不住要她权衡一下利弊。
“但是我会被我大哥派出的人马提回紫冠府。”她的家人或许会放过她,但他的家人可不会,一桩逃婚事件里只有她获利,那他该怎么办?
当弃夫吗?
她婉惜地掩着芳唇,“很抱歉,那就是你个人的问题了。”
“我的个人问题同样也是你的。”步熙然不疾不徐地拖她下水,“虽说这本是我自个儿的事,但错就错在你大哥不该与紫冠府攀上关系,只要你踏出这里一步,我大哥一定会向你爹施压;不择手段地找你回来,这般盲目的逃出去,我保证不用三日,紫冠府的人马就会将我们绑回去成亲。”
本来不紧张的飞烟,瞬间聚拢了全副精神,睁大了一只恐慌的美眸,“当真?”
“不信的话,你不妨去试试。”步熙然欢迎至极地请她先去试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弄错。
看他面色凝重的样子不像在骗她,飞烟心头存着信任和不信任,犹豫地跃上琉璃高墙,然后趴在上头对墙外来来回回巡逻的大批人手张大了眼。
“四面楚歌……”天哪,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人?她从小也没见过她那两个哥哥用如此庞大的人来防她逃跑,尤其她现在连家门都是没踏出就被看得这么紧,这个叫步熙然的紫冠商人真有那么重要?
步熙然也趴在她的身边悠然长叹,“看来你的兄长们也防你我逃婚防得很紧,咱们的消夜可能得等一等再吃了。”
飞烟当下换了一种态度,转过头慌张地拉紧他的衣袖求救。
“你有什么计划?”
“你愿意共体时艰了?”怎么,逃婚大事不再是他的个人问题了?
“为了大局着想,我愿意,你快想个法子。”
“先找张地图来。”步熙然抚着下颚想了一会儿,决定一切从长计议。
“我房里有。”飞烟率先直起身,拍拍衣裙就想跃回房里但却不慎掉了肩上的行李。
“你准备得很周全嘛。”步熙然替她拎起行囊,对包袱里头的重量啧啧有声地赞叹。
她一看向他肩后也差不多大小的包袱,“你不也是?”
步熙然感慨万分地叹了口大气。
“因为我不知我的运气会这么差。”他在家时不知已躲掉了多少回婚事,头一回出府的运气竟这么背,害他半夜还要蹲在别人家的墙上帮人拎行囊。
飞烟也悠悠长长地摇首叹息,“我更没料到在节骨眼会出现你这紫冠商人。”若是别人接到她的绣球还好,但她爹绝不会放过眼前这位富甲天下的紫冠商人。
“看在大难当头的份上,你就勉强与我同舟共济一会儿。”还好这个女人很精明,一开始就能明了他不愿成亲的心态,也不像她的兄长们死缠着他,也许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暂且委屈步二爷了,我一定会快快消失在你的眼前。”飞烟从不认为自己有福份能成为这种富商的妻子,也不愿耽误了他的大好人听着一声声的答话,步熙然颇许异地对她睁大眼眸,总觉得在对她说话时似有回音般,与她交谈时的感觉格外轻松,简单的字句从他的口中说出,不需太过解释她就能明了,造就像他在与他的孪生弟弟步千岁交谈时的情况,也很像他自己在对自己说话。自己?
他楞了片刻,回想起初识她时的情景,和她曾经开口说过的每一句话,经过留心的比对后,才知道会让他有这种感觉不是没有原因,只因这个女人说的、做的都与他相同,甚至远比他的孪生弟弟相似,但世上怎会有个与他如此相似的女人?
步熙然甩了甩头,试图将她那道与他相似的身影自脑海中挥开,轻挪脚步地跃至她房内,当他反手关上窗时,一转身,触及的即是她在烛火下,一手撑着面颊细心地摊读着桌上的地图,一道柔美的流光自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将温暖醉人的画面停留在他的眼瞳里,他不禁想起,他在年少时曾告诉过自己,所谓的幸福是一种倾心的相遇。
倾心?对谁倾心?
步熙然一双浓密的剑眉紧密地皱紧,还理不清脑中紊乱的思绪时,往日曾说过的一句话又飘荡在他的耳际,“一双冷眼看世人,满腔热血酬知已。”
看着她时,为何他会没来由地想起这句话来?
飞烟朝他扬手轻唤,将没注意自己又在沉思的步熙然唤回了心神,“你的计划想妥了吗?”
步熙然力图振作地拍拍双颊,“先说说你本来打算怎么逃?”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还要逃婚吗?
“原本我是打算走这条路径,先逃去姑苏的舅父家躲我大哥一阵子。”飞烟微蹙着黛眉,洁白柔嫩的纤指在地图上轻巧地滑过。
步熙然忍着贪看那双软玉般柔柔的冲动,语气镇定地反驳她的主意。
“不能去姑苏,那儿有太多我紫冠府的眼线,你会在抵姑苏城时就被我大哥逮个正着。”
“那我该上哪儿去?”她知道满是紫冠府旗下商行据点的姑苏城去不得了,可这个时候她又想不出能躲的好地方。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步熙然也深深陷入长考,“要解决外头看门的人井不麻烦,麻烦的是我们逃出去以后该怎么逃亡和逃去哪里。”外头虽是天大地大,但是一个不留神,他们随时随地会撞上两府的人马。
“我建议我们各走一路。”她伸手指着地图的两端,说出她唯一能想出的法子。
“分散风险的确是上上策。”步熙然开始想该如何走才能安全地各走一路。
“如此一来,就算捉了我们俩的其中一个,没另一个也无法成亲。”
“好,就这么办。”他拍掌心,一手指向地图的右边对她叮嘱,“紫冠府的商家行号大部在北方,我若往北会被紫冠府的人认出来,因此你上北走较无风险,我会在地图上画出所有紫冠府在北方分布的行号,以防你中途遇上他们,只要你能绕过东边的金陵城,就无人有法子找你回来。”
“那你往南走,我帮你画出我们百里府在南方所有镖局的据点,好让你饶过他们,东边的金陵城你不需烦恼,我有熟知的小路可让你绕过它。”飞烟听了后又忙碌地去找来另一张地图,“执笔在图上—一点出他们百里府镇局的据点和人力分配。”步熙然也合作地绘出紫冠府的人力据点,但在画了一阵子后,他停下手中的笔,愈来愈觉得纳闷。
“喂。”他以手肘推推她。
“嗯?”她不解地扬高柳眉。
步熙然蹙紧了眉心,“我们……是不是有点奇怪?”
“哪里怪?”她看不出来,他们目前不是分工合作做好好的吗?
“可能即将成亲的新郎和新娘,不但在半夜三更商量该如何摆脱这桩婚事,而且还互相提供对方逃婚的路径?”别说不顾与对方成亲这点,可是哪有人与逃婚的对方共商逃婚大计,并且指点对方该往哪里逃?
“嗯……”飞烟认真地思考了许久,最后严肃地对他点点头,“是有点怪。”
第三章
如同往常,在紫冠府忙得不可开交的午后,一家之长步关之正在沁雪院的书斋里,与小弟步少堤审慎地核校府内的帐册单据以及银票。待在萧葭楼主持府内大小事务的步千岁,却在收到一个意外的消息后抛下萧葭楼繁重的公事,匆匆忙忙地直闯进沁雪院内打断他们两人的工作。
步关之膛大了双眼,无法置信地望着带来让消息的三弟步千岁。
“逃了?”
步千岁不甘心地撇撇嘴角,“在我们的人抵达兰城之前,他连夜就逃了。”没想到步熙然居然跑得那么快,连他派去回覆消息的人尚未踏入兰城,就撞上了百里府派出来紧急寻亲的人马。
凡事先往坏处想的步少堤,听了之后抚额哀哀长叹,“丢脸丢大了……”步关之无法抑制自己气到发抖的双手,硬生生地折断了手中的墨笔,步千岁瞥了他一眼,识相地摸摸鼻子将小弟带至一旁,免得等一下会被怒火扫到。
容忍步熙然许久的步关之,果然在步千岁一闪开之后脾气就立刻爆炸。
“既然不想成亲,他干嘛还去接人家的绣球?”明知道接下绣球会有成亲这一事,那个不想成亲的人没事去接那玩意做什么?
步千岁轻喟,“熙然接的不是绣球,是准新娘本人。”他们家的二爷非常有创意,竟然直接去接个新娘来。
“大哥,昨儿个三哥才说百里老爷狠看重这桩婚事,让二哥这么闹……成吗?”步少堤忧心不已地接着手问,非常担心刚戴上紫冠商人这顶帽子的步熙然,会将紫冠府的名声都败光。
步关之大吼,“当然不成!”
步少堤皱着眉频转十指,“可是二哥已经溜之大吉了。”
“那个欠揍的小子……”
步千岁闲适地坐在一旁跷高了脚,心情甚佳地报着消息。
“不只熙然落跑了,连百里姑娘也逃得无影无踪,百里老爷早就将他们俩要成亲的消息传出去,这下未拜堂的新郎新娘一跑,成了砚兰城人人津津乐道的糗事。”
“千岁,你马上去把那小子给我逮回来!”步关之才没有心情知道他们紫冠府的声誉受了多少损害,一心只想把那个正经不了三日的二弟给捉回府来算帐。
步千岁朝他摇摇食指,“要逮他的话,我一个人不够力,最好是你跟我一块去。”
“少堤,你留在府埋头看家,我和千岁去追那个丢尽咱们紫冠府颜面的浑小子!”步关之撩起了两边的衣袖,在准备出门找人帮忙之前,不忘对一直待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