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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攥着的,竟是一条人的小腿骨!还……还带着脚上的骨头!
我吓得不轻,狠狠地将骨头丢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尽量躲得远远的。可惜这个洞并不大,我只能与那具被我压成残废的尸骨相互对视。
我的心脏咚咚猛跳,恨不得马上逃出这里才好。尤其一想到这里埋着前任古夫人,我就觉得毛骨悚然。也许是心理作用,我竟然觉得自己此刻正被一只冰冷的死人手抚摸着脊背,身体忍不住地战栗着。
恐慌中,我尖叫一声,连抓带蹬地向上爬去。然而这个看起来不算太深的地方,竟然就好像丈量过我的身高一般,让我感觉似乎永远只差那么一点儿,就是够不到出口边缘!
我开始大声呼喊着救命,想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可无论我喊多少遍,都没有人向我伸出救援的双手。
屡试无果后,我气喘吁吁地瘫软在洞壁上,慢慢滑落在地。
此刻天色已经黑成一片,我既冷又饿,还有些孤单的绝望。
隐约间,我似乎又听见那可怕的痛吟声传来。那声音就仿佛是厉鬼的哀号,在耳边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凄惨,让人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
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总觉得有人在窥视我,有东西在靠近我。这种危险的意识让我的情绪变得极其不稳定。若是一般正常人,可能会吓得抱头痛哭、精神失常。然而,我已经精神失常过。所以当这种哀号变得没完没了时,当真非常意外地激发了我的暴戾和愤怒!我当即恶狠狠地扑到那女尸的枯骨上,咔吧两声卸下了她的两根大腿棒骨,然后紧紧地攥在手中,想在危险靠近时狠狠地给予对方有力的一击!
然而,周围除了阴森森的悲惨小调外,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怪物突袭事件。
我原本受到惊吓的脑袋开始正常运作,努力联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赫然觉得,今天之所以掉进这里,绝对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而这个人,应该和割裂我房间玻璃的人,是同一个人!可这个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那个女佣?毕竟是她告诉我银毛在后山,才将我引至此地的。可是,前任古夫人祭日的当天晚上,我看见的黑影确实是胡妈无疑。那么,到底是谁想要害我?我觉得我现在都不应该叫何必,最好直接改成洋名儿,叫:何其无辜!
耳边仍然响着阴森森的鬼哭狼嚎,我却已经不屑于去害怕。如果我猜测得不错,那声音绝对是由小型录音机发出来的,半天都是呜呜呀呀的一个调子,还真没什么新的创意。
要说害怕,我的确生怕针对我的那个人突然出现,然后直接杀了我这只困兽。
这么想着,我反倒平静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不是未知的可怕生物,我就有能力和他搏上一搏!
思绪翻滚中,我耳边似乎听见了流水的声音。
我暗道不好,果然看见一道大水流正顺着洞壁向下猛灌,看样子是想将我弄死在这里,成为前任古夫人永远的陪葬者!
我心口起伏,当即破口大骂道:“你个龟孙子!不但割坏我的玻璃,还设计我来这里,放了个塑料模型的女人尸体来吓唬我!这会儿又做起了放水的勾当!瞧你削尖了脑袋想的那些办法,还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低劣手段。鄙视,我严重鄙视你!”当我去掰死人骨头时,就已经发现这副女人尸骨是塑料制品,根本就不是真骨头!
外面没有人回应我,但那股水流却停止了。我暗自疑惑,寻思着是不是我骂得他心窍开了,让他自以为受到了高等教育,这才停止了水漫金山,想着回去设计出一个充满创意的新方法来弄死我?也就在我这么一寻思的工夫,眼睁睁地看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盖在了有着微弱光亮的洞口,彻底封了我的出路!
我眼睛瞪起,气得破口大骂!可骂过后,又开始恐惧起来。我颤抖着冰冷的身体,用一声声咒骂为自己打气。努力踩着女人的塑料骨骼往上爬,却一直无法逃出生天。
我的脚踩进泥巴里,被冰冷的水浸透,冻得渐渐失去了知觉,只能在心底期盼银毛会发现我不在屋子里,然后出来找找我。
至于其他,我不敢奢求。
在充满煎熬的等待中,我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呼救,希望能让人知道我现在所处的位置。
然而漫长的时间过去后,我并没有等到骑士的到来,而我的腿也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就连身子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心中的希望一点点儿变得冰凉,感觉周围只剩下刺骨的寒冷。然而,我却不会放弃希望!生命如此珍贵,我才刚刚开始体会幸福的滋味,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说拜拜?
我费力地弯下腰,拾起塑料女子的腿棒骨以及其身体的各个部位,开始向上扔。我要在嗓子沙哑得不能发出声音时,让这些声响代替我的喉咙去求救!我不想错过任何一点儿活下去的机会!
当我的胳膊也渐渐失去知觉时,我突然听见有人喊叫的声音,仿佛在一遍遍地唤着我的名字,“何必……何必……”
我原本委靡的精神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拼尽全力地大声回应道:“我在这里!在这里……”
当脚步声临近,当阻隔了光线的石碑被人搬开,当上面的男人将手伸向我,当我攥住那厚实的温热,我真的开始感激。感激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感激我的生命可以继续。
哆哆嗦嗦间,腿脚已经派不上用场。“冰棺材”紧紧抿着唇,伸出有力的臂膀将我抱起,大步向城堡走去。我真的很想说声谢谢,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儿声响,只是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沙哑地呜咽了一声。
“冰棺材”紧紧皱着眉头,直接将我抱到他房间的浅灰色大床上,并伸手脱掉了我的鞋袜,用温热的大手按摩着我已经发青的脚丫。
我没想到“冰棺材”会为我做这些,当即有些受宠若惊,一天的委屈化作泪水涌出,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冰棺材”见我哭了,终是轻声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自然地递给我一张面巾纸,让我擦擦眼泪。
可是,我的手还处于解冻状态,根本就抬不起来。
“冰棺材”望着我,最终还是靠了过来,用柔软的面巾纸将我脸上的眼泪吸干。可能是他觉得我比较脏,所以又拧了一条毛巾擦上了我冰凉的脸蛋儿。
要说我今天晚上遇见的诡异事件还真多,单单拿出“冰棺材”为我捏脚擦脸这一部分来说,就足以列入我的“人生之最”中。我是真的很诧异,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晓得他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可当那被温水浸泡过的毛巾贴在我冰冷的脸颊时,我原本被冻僵的灵魂开始复苏,在温水的滋润间变得感动异常,竟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老爸当成宝贝一样呵护着的小公主。我吸了吸鼻子,可还是没有稳住这种情绪,让那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哗啦啦地落下,大有收不住势头的意思。
“冰棺材”微愣,继而却笑了,缓缓勾起唇角打趣道:“鼻子头都哭红了。”
我想笑却笑不出,只能抽泣着瞪了他一眼。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太诡异了,尤其以“冰棺材”的态度为最,实在让我产生了一种久旱逢甘露的错觉。
“冰棺材”不知道是哪里抽风,竟被我瞪乐了,随后取来一面镜子让我看,还非常无聊地说:“你看看,像不像一只加菲猫?”
如果说我刚才怀疑“冰棺材”的行为太过诡异,那么现在,我完全可以用超级诡异来形容他了。
看着“冰棺材”越发亲昵的举止和亲近的言语,当真让我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也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啊?还是说,他看见我在他家受苦受难,差点儿将小命丢了,所以才转变了态度,决定以友好的态度对待我?
我满怀疑惑地瞄他一眼,然后转向面前的镜子,赫然发现自己还真像一只加菲猫,尤其是那双眼睛,都成一对大桃子了。我扑哧一声,沙哑地笑了。
“冰棺材”站起身,用被子将我盖好,非常有人情味地说:“睡一会儿吧。”
我抬眼看他,想回自己的屋子里。
“冰棺材”好像洞悉了我的心事,淡淡地道:“先住这里。”
我点了点头,明白他这样做必然有他的安排。尤其是在有人想加害我的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暂时住在他这里比较安全。谁晓得我回到自己的被窝后,会不会碰到什么有毒的钉子?可是,谁又能保证我在“冰棺材”的房间里就一定安全?
眼见着“冰棺材”要走,我忙出声唤道:“喂,你……你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冰棺材”点了点头,随手给我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我面前道:“说说你今天的遭遇吧。”
我将温水灌下,觉得嗓子舒服了不少,就连被冻结的血液都开始缓慢地循环起来。我眼含谢意地对他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全盘托出,坚决不打算养虎为患。最后还总结道:“虽然我怀疑过胡妈,但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而且今天这事儿若以常理推断,能搬动石板来封我头顶洞口的人,应该是男人所为。”继而我精神兴奋地道,“对了,我还记得那个女佣的样子,不如我们找她来问问,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银毛去了后山的。我想,如果这个女佣没说假话,那么那个扮演银毛的人,一定就是想要加害我的人!”
“冰棺材”听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之后站起身对我说:“早点儿休息。”转身就要离开。
我皱眉大喝道:“喂!你好歹给我个说法啊!至少让我可以预先留下遗书,别死得不明不白好不好?”虽然我不知道古家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去,但任谁也不想一进来就遭遇这种无妄之灾。
“冰棺材”脚步微顿,背对着我说:“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然后拉开房门走了。
我气得牙根都痒了,觉得银毛绝对遗传了“冰棺材”的部分性格特点,都是那种喜欢在心里衡量事儿的人。说好听点儿,这种人是有内涵、有心机;说不好听点儿,那就是缺乏语言表达能力,是自以为是的表率!
如果我猜测得不错,“冰棺材”一定是在保护那个暗中加害我的人,不然怎么不光明正大地报警?还是说,他害怕影响古家的名声?
胡思乱想中,我的精神惶恐不安起来,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窥视着我,会随时扑出来要我的命!
为了不让自己过于紧张,我爬起来将“冰棺材”的屋门反锁上,然后开始满屋子地转悠,想着是应该逃离这里,还是干脆报警?
我想来想去,越发觉得事情不秒。
既然我现在不能离开,就不能等着被宰,最好的办法,就是突然反击,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我思考至此,拉开房门,打算去看看银毛回来没有。如果他回来了,我就和他商量一下计划;如果他不在家,那么,我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老爸。人有时候就这么奇妙,虽然“冰棺材”总喜欢做棒打鸳鸯的事儿,但就他刚才的表现而言,我还是应该选择相信他。
我出了“冰棺材”的屋子,小心翼翼地摸向银毛的房门口,先是将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着动静,然后用手指轻轻叩击着门板,却一直无人开门应答。
我心里不免产生很大的失落感,觉得在自己最需要银毛的时候,他却没有在我的身边。怀着由于心理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