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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我偶尔也碰到萍,每次见到她那疲惫的神态总有点为她心疼,其实她只长我三岁,我总觉得她肩上的负荷远远重于我这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
繁忙孤寂的生活总算给她送去一份浪漫温馨。原先在打包站的一个男孩终究是人散情未了,于是萍开始了她的沪上恋。这以后她有好几次来我的学校有时还带上她的男友,我感到她很明显变得开朗。每每谈起那个敦厚、朴实的男孩,她的脸上会有一种会心的喜悦,看着她能过得好一些我着实为她高兴。
萍告诉我她在外面租了一间房,是在比较偏僻的近郊,好在离那个办事处不太远。办事处的工资和奖金还是比较高,于是每个月的钱她大多用在添置衣服上。在上海住了快三年的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年的那份“老土”,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全套的新潮时装,举手投足之间再也没有那种局促不安了,日子好象过得一天比一天顺心。无奈好景不长,两年多的恋爱要走向终点时,那个男孩的父母因萍的户口不在上海为理由提出强烈反对,而且态度十分地坚决。最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男孩倒是将他的敦厚连同懦弱挥洒得淋漓尽致,很快就向父母妥协了。萍委实是受了莫大的打击。那些日子我正忙得天昏地暗,我也不知道何种劝慰可以让萍舒心一点,于是给她挂电话便成为一种最好的方式。电话中她的哭泣总让我不知所措。历经辛苦还是一场空的萍还是比较坚强的,几个月以后出现在我面前的她很是让我吃惊。那一天我和几个同学从图书馆中揉着酸痛的眼睛走回教室,萍着了一袭粉蓝碎花的时装,浓妆的眉和眼显得有点夸张的艳,在一大群清汤挂面的学生中间实在是很显眼。她告诉我她同时兼了两份工,一份就是原先办事处的工作,还有一份是在一家宾馆的迪斯科舞厅里打工,这份工是从晚上六点做到十一点。这样她的收入一下子便跃上了一个新台阶。我想她一定是很辛苦很累,但是一旦她空下来,那么那份孤寂也许会让好闷死,用她的话来讲就是:“晚上我一个人待着,勿要发疯啊?”我实在没有办法把现在的她和四年前见到的那个纯朴的“外来妹”联系起来了。
最近一次见到她,我几乎与她擦肩而过都没认出她,倒是她一认出我就大叫起来,全然不顾街上那么多人。想想我们有近一年没有谋面了,她的人是越发地瘦了,新烫的发型怪怪的但我知道这是今年最流行的,一身的名牌和金饰包装的她站在街头,我想很少有人会知道就在二千个日子以前她_糯故抢锤铣 钡摹巴饫疵谩薄K嫠邖我几周以后她就要南蠉轮楹#鸵桓龇康夭睦习逡黄鹑ゴ呈澜缌恕W詈笏粛知怎地冒出一句:我粛嵯肽愕模虮鹜宋遥∥夷坏乜醋潘壑新硬蛔叩膷忧郁一如我的无奈。
暮色中匆匆赶到家早已是过了晚饭的时间,父母都等急了,嗔怪我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家,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十分地担心。连忙端出刚热的饭菜,热气打在我的眼上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也许手中时常握着的一份幸福,很简单很平凡却是最实在的。想到萍这几年来辛苦和艰难,想着平淡的生活中蕴着的温馨琐事,却变不是从能够拥有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珍惜,珍惜拥有……
我 的 家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有着世上顶好 顶好的父母,可我生活着的这个家却实在不够温馨。我的父母将他们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我们没有很多的时间聚在一起。现在,我长大了,我慢慢地理解了父母的若衷,他们需要自己的工作,他们有着自己的追求和梦想,他们要挣更多的钱来让我和妹妹过得更舒适一点。我们在得到丰裕的同时把一些温馨无可奈何地牺牲掉了。我现在已经完全理解我父母的选择,虽然我曾在寂寞中很多次的埋怨过他们。
我的父亲年轻时英俊而精干。我现在来翻看那些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时,父亲当初的英姿真让我感叹,那是一种很俊朗挺拔的美。时光真是可怕,父亲现在已经鬓角有白发了,每每看到那同几根如果不在意就很难发现的白发,心里总特别难受。他的聪明和善良在我的血脉里留下因子,这曾使我感到非常自豪。在我进入大学以前的岁月里,我一直觉得父亲爱我胜过我的母亲。父亲偏爱我,依顺我并且从来就是迁就我的。那时母亲出差的机会多,家中多由父亲照顾。我以前在书上看到的男人要么是事业心很强可在家中却象个老爷,要么就是没有事业可言却能把家务事干得井井有条的。这一点在我父亲的身上是比较好的融合在一起。他工作与家务一直就是做得很好,很多且从来没有任何怨言,而且宠爱我的母亲到了一种很深的地步,我从小目睹的爱情就是应该男士迁让女士的。
我母亲的能干是出了名的,以到于后来得了“女强人”的称号。与她较为相熟的人都会觉得她是个固执有余但的确很有能力的人。母亲的字写得很好,极秀气又不失钢锲,而且她的文章亦写得好,表达之流畅文笔之生动是我年幼时所崇拜的。母亲的脾性是不好的。因执、任性且带有点刁横。固执帮她取得一定的成功也给她带来莫大的害处,多年后她的一次重大失败就是源于她的固执。这以后,她开始变得好很多,也许是因为实实在在地感到固执的危害了。而且通常女性所具有的爱激动和浪漫的幻想她都有。她遇上了我的父亲,她说这是一种幸福。二个本来都不很完满的人因为互补而组成一桩和谐的婚姻,和谐就是一种幸福。
我的父亲年长我母亲八岁。我想,在很多的时候,母亲在父亲的眼中就象一个孩子。
我所听到的他们的争执通常我父亲廉让我母亲,我有时被这种争执搞得心烦了就会站出来替忠厚的父亲说几句“公道话”,这常常惹得母亲不高兴。到后,他们总是隔一会儿就好了,又是和睦而愉悦地有说有笑,我反倒被晾在一边。母亲常常记我的“仇”了,说我偏心。父亲也不见我的好,我成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这样的傻事做多了几次我便再也不做了。后来,我学得乖了,每每此时,无论母亲是对是错我总是要帮几下,惹得母亲笑了,父亲也笑了。
在我念初中以前,我记得家中的生活是非常平静。后来,我父母的工作起了变化,他们双双离开原来的工作岗位进入深圳的几家公司。于是当生活变得多彩的同时生活中的平静也被带走了。忙碌与忧虑与日俱增。那是我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当人被工作占取所有的时间后是如何得狼狈不堪。好在我的父母亲均有着很强的忍受力,并且好运气总是围绕着他们。
我失去了很多同龄人所享有的快乐,比如和父母一起上公园,看电影或是经常在一起说话谈笑。我最好的朋友便是书,家中有父母买的书,而且我也有足够的零花钱买我想看的书。这是一种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也就是这种选择让我与书结下缘份。我在书的海洋里找到很多朋友,我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陌生又新鲜的世界。那时候我就觉得文字是最奇妙,它可以组成各种各样的故事,让人哭让人笑。
我小时因为过于文静而让我父母担心我将来会不会是个孤僻的人,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那时候几乎所有的家长都要管束自己的孩子,不肯让孩子在外面玩。或是限了时间,到傍晚时分总可以听到楼下巷子里有大人叫孩子回家的声音。而我总是放了学就回家,从来是不愿出来玩的。常有小朋友来唤支跳橡皮筋,我总躲在屋里不愿开门。父母后来竟为了鼓励我出去玩定了一个奖励政策。如果每天出去玩半个小时坚持一周我就可以得一份丰厚的奖励——多半是一套书或是带我上公园去一次,如果坚持一个月我就以任点一样自己喜爱的东西。即便如此,我也不曾动过心,现在想来一小半是我生活不爱运动,一大半是我对同龄人总有些不愿为伍的心态。直到现在,我的大多数朋友都是年长于我的。倒是每当有父母的朋友来,我总爱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那时候希望自己快快长大的愿望是很厉害的。
我念中学以后,父母的生活因被商务所缠而变得忙碌。我理想中的生活应该是恬静的,可以给自己留充裕的时间看书和休息,而不是象父母亲那般忙个不停。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如果没有富足的经济基础,再理想的生活也会变得不理想了。我那时就想,将来我可以写文章为生——那时候我对当作家还没形成概念,我只是想我喜欢写就写吧,况且在学校里总爱到语文老师的夸耀就更有信心了。我的这种怪念头很轻易地就将父母寄于我的希望击碎了——原来他们是指望我学商或是出国留学学习管理之类的学科。多年以后,我的妹妹学了外贸专业,这多少给了他们一些安慰。事实上,我觉得我在这方面的才华并不弱,只是一点儿性情都提不上来。一想到如果从了商就会没有时间看小说没有时间与朋友闲聊没有时间写一点自己的心得,就有了一种本能的抗拒。父母亲曾花心思想调教我,可后来他们就放弃了。父亲说,我的倔强非常象我的母亲,除非我自己作出选择,否则,一切外在的力量都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我就这样很安于我的生活,经常象个深身绑满汽球在空中飘的人。我的努力开始有成绩了,我的文章开始在报纸和杂志上刊出,而且越来越多。我的亲戚们读到后就会用电话来,多半是我父母接到,于是他们感到很高兴。后来他们的朋友知道了,也会送来溢美之词,他们感到有点骄傲了。这样一个古怪的不听话的爱折腾的孩子终究还是有了点出息。
妹妹和我的个性是迥然不同的。我是时而静时而动,妹妹是彻底地开朗而可爱。我到了念大学以后开始听到有人夸赞我是美丽的,往往还会这样说:人长得还可以,气质是很好的。我知道了气质对于我比美丽更重要,这可以理解成一种赞扬也可以理解成没有天生丽质的一种自我解脱。可妹妹却是真的很靓,天生的白净,无论是在太阳下暴晒多久也见黑,浓眉大眼,秀气中略带点英气,唯有牙齿长得不好。小时候,我和她吵架总要挖苦她有一副“恐龙牙”,是“窟窿牙”的谐音,这样说来可更添些狰狞的感觉。我们俩长得很不相像。她自小就有小男生的习性,聪明但不好学,可是因为太聪明的缘故,老师对于这样的学生往往是束手无措的,她也自小懂得察颜观色,很少惹得父母生气,不象我性格中有那种耿直的成份,犟强是很厉害的,我总怀疑她的细胞中有商界人士的天生禀赋,要不然十八、九岁的她怎就能对繁复的商务掌握得得心应手了呢?我向来就是迁就她,觉得她真是一个可爱无比的精灵,她找我聊聊她的想法或是钻到我的被子里来搂着我说一些悄悄话的时候,我感到有妹妹真是一种幸福。她经常在她的同学们中夸赞我,有时她的同学从报上读到我写的东西便告诉她,她会得意洋洋的,有时候我也会被她的任性和无理取闹搞得心烦,甚至会火冒三丈。我曾经动手打过她一次,那次离现在已经很久了,现在想来很是悔意。看到她饱含着眼泪愤愤然又无计可施的样子心就立刻软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