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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有人可动我外孙一根毫毛。”易连山夫妇才无奈带着易归藏离去。易天行将此语告诉几个好友,他们的父母竟无一人相信玄天机所言,尽皆一笑置之。当年除鳄蛛的十人,都由是役意识到自己的内力不足,这三年俱都刻意苦修,功行日深,尤其易天行这几年除了每旬与朋友小聚片刻,足不出户地潜心钻研几位恩师所留的秘籍,又借碧血丹枫叶之助,苦练玄功,学识功力俱都大进。今天是中秋,易天行亦在钻研武学,但不知怎么总静不下心来,终于停止看书,拿起放在桌上的白玉剑,顺手将书揣在怀中,便要去外公家过节。他对玄天机一向信服,所以自从知道将有变故发生后,随时都将重要物品带在身上,白玉剑更是绝不离手三尺之外。
易天行尚未出门,便听得四面墙外均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竟似乎有千军万马将易府重重包围一般。这时正门传来敲门之声,他知道该发生的事情终于来了,虽然不知是何变故,但亦凛然不惧,当下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开了门,却见元世盛一身戎装,站在门口,再无他人,但易天行却清楚地感到附近埋伏了不少好手,随时可对自己进行致命一击。
易天行将元世盛请进屋,替他斟好茶,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道:“元兄为何屈尊至此?”
元世盛不答,却突兀道:“你对蜀中朝野各势力有何看法?”
易天行一愣,随即答道:“朝中武将有四位大柱国各自统兵千万驻守蜀郡四方、保卫京都;十二柱国各帅其部百万雄师分管其余西、滇、巴、郡、北、代、南、蛮、东、瑶、白、桂十二郡;大司马统管军队调遣,直辖蜀道剑、龙、玉、夔、雷、霄六门总兵,蜀州六门十三郡的兵马均须有皇上和大司马的两片虎符合一才能调动,平时势力分散而互相牵制;文官以大丞相为首,设吏、农、工、商、律、户六司,各自管辖任官、农业、工匠、商贾、法律、户籍之职,其中吏司长程稽管升迁官吏、律司长宫子酷管赏功刑罪,在朝中党羽最多;民间蓉城首富万贵门客甚多,其中颇有不少才智之士,又有敌国之富,不可小视;琅环仙府众师长各有才学,军政要人多出于门下,在朝野均有极大影响力;蜀中四大武林世家,西川唐门素不干涉政事,虽独霸一方,但势力止于江湖,无甚威胁;巴山顾家衰落已久,但近年来高手辈出,看来他们以前在韬光养晦、储蓄实力,已图重振家风;龙门李家虽然近来少在江湖上行走,但老一辈的李氏三雄尤存,仅此已可知其实力不弱;滇郡花家素好吟风弄月,不喜在外走动,唯此反显得高深莫测;此外蜀东刘家雄霸三郡,财多势广,族人众多,一门连出二位大柱国,权倾朝野,在瑶、白、桂三郡无异于土皇帝。”
元世盛听到最后一句,眼中厉芒一闪而逝,道:“若有人拥有两位大柱国、十二位柱国、蜀道六门总兵、六位司长之助,又有万贵、巴山顾家、蜀东刘家的全力支持,琅环仙府大部分老师和龙门李家的合作,在蜀中何事不可为?”
易天行暗叹一声,抱拳道:“草民易天行参见二皇子。”
元世盛冷冷地盯着他,半晌才笑道:“难怪卫老直道天行才智过人,可为股肱。你若助我,以后必定位极人臣,成就不世功业。”
易天行冷笑道:“先助你弑父诛兄,夺取皇位,然后兔死狗烹,罪诛九族。”
元世盛双目精光大盛,狂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志在一统九州,此岂是一世之业,待到成功之日,已是你我后人承我辈余荫之时,你一生也到不了功成身死的地步,还有何提防我加害的必要。”
易天行淡淡道:“二皇子认为我是可以以利驱、以威服之人?”
元世盛笑道:“怎么可能。”
易天行仍是淡淡地道:“卫老也一定如此认为,他一向厌恶这种不可利诱威逼之人,认为这种人难为君用,其罪当诛,又怎么会向你推荐我呢?二皇叔要篡位,收买重臣及稳定军心所费甚多,一定会向城中富户索要钱粮,我外公性格刚愎坚毅,一定抗命,必有灭门之祸。二皇子已有必杀我而后快之心,又何必惺惺作态。”
元世盛嘿的一声,负手转身向大门走去。易天行匆匆拿起一支毛笔,跟在其后,心中焦急万分,却知道自己自身难保,若不能平心静虑应付,立时便有杀身之祸。
只听元世盛悠悠叹道:“我早知道你不会为我所用,我们朋友一场,也不是白交的。你可知道我父与我商议大计时,我心内有多犹豫,我并非害怕谋反失败,而是想到你们这些朋友会不耻我的为人,心中充满了愧疚不安,后来终于是利益占了上风,决定与我父携手起事。大伯年老,太子元世豪奢谈仁义,非兴国之君,在位必定令国势衰落,为人所图,不若让我代之,以逞平生之志。在我作出决定之时,我便知道我已永远失去了你们这些朋友,所以……”元世盛忽然厉声道:“我决不容许你们再活在这世上!我刚才想趁你放松警惕时,将你击毙,这样你会少去不少痛苦,你自己卖弄聪明,就别怪我了!”
易天行眼睁睁望着元世盛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路上竟找不到破绽出手,便扬声道:“二皇子慢走,请恕天行不送。”只听嗖嗖之声不绝于耳,漫天箭影像生了眼睛一般向易天行落脚之处射来。
元成都独自一人坐在养亲殿中,斥退了所有的侍卫和太监,喝着闷酒,顾盼间亲人俱都不在,心中颇感凄凉,不禁心潮起伏:“自从皇后逝世,朕就再没立后之想。日前京城南郊有盗匪作乱,三弟成功带着太子和两个儿子去剿灭,至今未归。太子太柔弱了,也该去军中磨练磨练,立点军功,否则自己死后,恐怕不能顺利掌握兵权。二子世杰不成器,浪荡成性,不知道又到哪里鬼混去了,中秋也不好好在宫中陪陪父皇,想起来不免痛心。二弟成邑自从朕登基,便与朕疏远了,不到戌时是不会来的。朕也太对不起二弟了,当年起兵反叛芙蓉王朝,是二弟首倡,二弟少年时任侠好义,广纳门客,结交豪杰,起事后二弟门下功勋卓著,位列一品的便有七个柱国、三个蜀道总兵、五个司长,二弟自己亲身单骑,甘冒奇险,赴蜀东说降刘家,使蜀州至少免受五年刀兵之苦,而令国家多了两位大柱国、三位柱国、一位司长,功高盖世。但立国后,二弟便称病请辞兵权,朕居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二弟是想试试朕的心意吧,但朕亦是无可奈何,国中重臣大多为二弟朋党,蜀东刘家又是他说降的,与之亲近,自己怎么也不能不防。二弟两个儿子很有才能,以后当叫三弟好好栽培一下,再给他们一些官职,这样也算给二弟一点补偿,世勋仅有柱国之才,世盛恐怕有大司马之能,不过还是让他当大柱国吧,否则便不好控制了。”正思量间,门外传来声音:“臣元成邑携子叩见皇上。”
元成都尚未回答,元成邑已经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七、八个人,元世勋亦在其中,元成都怒道:“二弟!你想干什么?”
元成邑阴笑道:“来给大哥送上中秋礼物,再向皇上索要一点我应得的东西。来人,快将礼物拿出来,别叫皇上久等。”后面立时走上一青衣少年,将一个锦盒放在桌上。
元成都道:“什么东西?”
元成邑道:“大哥不妨打开看看。”
元成都手一挥,手不沾盒,劲气到处,盒盖便已打开,内里赫然是二皇子元世杰的人头,元成都气得双手发抖:“为什么杀他?”
元成邑道:“此子不孝,中秋佳节不在宫中陪父皇,却在青楼厮混,大哥不好管教,我这作二弟的只好替大哥除此劣子。还有三弟与太子密谋弑君夺位,臣已着人替皇上铲除。国事繁忙,皇上请下昭退位,让臣弟为你分忧。”
元成都一声怒吼,一掌劈出。
夏大柱国府,夏敬刚叫女儿去请古炎父子过来,一同过节。就见刘忠、刘义带着儿子拜访。夏敬与刘氏兄弟虽同殿为臣,但向来气味不投,无甚来往,今日到访,实出意料之外。只见刘忠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满脸赤须如火,锦衣玉带,身后随从拿着他名震蜀州的独脚铜人。刘义身材矮小,面青无须,打扮非僧非道,长袍之上满是符录,右手持剑,乍看就像是江湖上混饭吃的抓鬼道士。刘彪、刘豹眉目间各与其父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身材尚未定型。
刘忠走到夏敬跟前,不待其开口,便大喝道:“夏敬你可知罪?”
夏敬一惊,隐隐知道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不对在什么地方,冷哼道:“不知道。”
刘忠道:“你与大司马、前太子狼狈为奸,图谋不轨,我等奉旨前来捉拿。”
夏敬道:“胡言乱语,我要见皇上。”
刘忠面色一沉,喝道:“夏敬大逆不道,抗旨不遵,皇上有旨,杀无赦!”说完上前拿过独脚铜人向夏敬攻到,独脚铜人重逾百斤,在他手中却灵活无比,一偏一抖,便连点夏敬七处穴道。
夏敬正待取天雷槊迎敌,却见自己的儿子居然拿着天雷槊远远避开,只得一面躲避,一面怒道:“玉蛟,快将天雷槊给我。”
却听夏玉蛟怯怯地道:“父亲,投降吧,二皇叔不会亏待你的。”
夏敬刹那间已经明白怎么回事,怒吼道:“我死也不会当乱臣贼子!”当下运起赤雷劲,双拳挥动,拳头竟似乎是精铁打就,与刘忠的独脚铜人以硬碰硬,居然若无其事。
刘忠道:“你昔年可以反叛芙蓉王朝,今日为何不归顺二皇叔?”
夏敬呸的一声:“当年是芙蓉王朝弃我,非我弃芙蓉王朝,末帝孟骊诛我族人在先,我方背之,今白象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自当以国士报之。”
这时刘义剑一晃,散出九点剑芒,向夏敬背后刺去,夏敬感到后面冷风乍起,情知有异,急忙偏身闪过,已惊出一身冷汗,骂道:“卑鄙小人,凭你们就想取老夫性命,未免太天真了。”夏敬忽然觉得内息一滞,劲力立消,险些被独脚铜人打中。
刘义阴沉沉的道:“我们不行,有你宝贝儿子就成。”
夏敬瞪着夏玉蛟,怒道:“逆子,你敢向我下毒!”
刘忠大笑道:“不是毒,只不过是我们刘家秘传的化功散,你若不死,十二个时辰后便自然恢复功力了。”
夏敬只觉热血上冲,强运真气,不顾一切地冲向刘氏兄弟。
公孙相府,大丞相公孙祥与易昌两家人、言九天坐在一起进餐。自从两年前言九天寡母因病去世,公孙祥就将其收为义子,让他住在公孙相府。突然大门被撞开,冲进来一人,浑身浴血,披头散发,形同鬼魅,未至大厅便跌倒在地。公孙祥上前扶起仔细一看,竟是墨坚,不由惊呼道:“墨兄怎么会受如此重伤?”
墨坚嘶声道:“元成邑谋反,现在琅环仙府已经被他控制,我特来报讯。”
公孙祥骇道:“琅环仙府的老师竟然都支持元成邑?”
墨坚摇头道:“并非全部,但不甘屈服的人不多。事发突然,我们几个只好分头行事,白浩然已去古大柱国那里;无相大师去见夏大柱国;甄匡誓不舍白象王而去,已经赶往宫中;幽冥子去打探离蜀的途径。其他的人就别指望了。”
公孙祥道:“你二弟墨石呢?”
墨坚恨声道:“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