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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露平喊道,掀开盖子。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黑乎乎的,那得蒙特仍旧向哈利滑动着袭去、掀动着嘎嘎的呼吸声,一个长满疙瘩的手伸向荷米思。
“伊斯彼特毕朗!”哈利喊道,“伊斯彼特毕朗!”
白雾模糊了他的感觉,一个大大的,模糊不清的形象在他周围移动,这时候,他听见了一个新的声音,是个男的,喊着,惊恐万状。
“莉莉,带哈利走,带着他,去!跑!我会挡住他的!”
一个人的声音从一个房间里断断续续地传出——突然,门炸开了——紧接着是一个高而锐利的笑声。
“哈利,哈利,你醒醒……”
露平在哈利脸上用力地摇了几下,这次,哈利过了一分钟的时间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躺在这胜地板上。
“我听见我爸爸的声音!”他喃喃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他试图一个人应付福尔得摩特,好留些时间给妈妈逃脱……”
哈利突然发觉有泪水渗在脸上的汗水里,他尽可能弯下腰,在长袍上擦掉泪,还假装在系鞋带以免被露平看见。
“你听见杰姆斯说话吗?”露平以奇怪的声音问道。
“听到了,”擦着脸,哈利抬头应道,“你认识我爸爸吗?”
“我……我……是的。”露平说,“事实上,在霍格瓦彻时我们曾是朋友。听着,哈利,今年晚上我们也许该离开这里,这些咒语实在是太难了,我不应该让你尝试。”
“不!”他一把坐起来,“我想再来一遍!我想的那些还不够欢快,这是,这是问题所在。”
他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一个真正开心的记记:他有一天成为了一个优秀,强有力的男巫。
在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是个男巫,并准备离开杜斯利家去霍格瓦彻!如果这不算是个开心的记忆,那怎样才算呢?正当他想着,想着他将离开普里怀特街,他不知不觉走到了箱子面前。
“准备好了吗?”露平知道自己在做一件违背初衷的事,“集中精神,好——开始!”
他第三次把盖子掀开,得蒙特随即升起,屋里立即又黑又冷。
“伊斯彼特毕朗!伊斯彼特毕朗!”哈利念念有词。
在哈利脑海中的尖叫声又再响起。但这次,声音好像是从一个收音效果很好的收音机里发出的,只是稍微大了一点,又放轻了。他仍看得见得蒙特,声音停了一下,一个庞大的银白色的影子突然从他的棍子末端蹦出,在哈利和得蒙特之间盘旋。
这时,虽然哈利的腿软得很,但他还是站着,已经记不起站了多长时间。
“雷得克路斯!”露平吼道,跟来上前。
一个响亮的爆裂声过后,哈利四周的吧卓泥斯同那个得蒙特突然消失了。他跃在椅子上,筋疲力尽得像刚跑完一千米,腿也在抖着。在墙角处,他看见露平教授正在费劲地把布格特塞回箱子里,他的魔法律又变回了银白色。
“太好了!”露平大踏步走到哈利坐的地方,“太好了!哈利!这真是个好开始!”
“我们还来一次吗?一次?”
“不,不是现在。”露平很坚定地说,“你今晚已经够累的了。”他递给哈利一条大大的甜公爵牌巧克力。
“多吃点儿,否则波姆弗雷太太要对我动粗的了,下星期还是这个时间吗?”
“没问题。”哈利咬了一口巧克力,他看着露平熄灭了刚才闪烁的灯。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露平教授,”荷米恩说,“你认识我爸,那你也一定认识西里斯。
巴拉克。“露平马上转过身。
“谁教你这么想的?”他提高声音说。
“没有——我只是想,在霍格瓦彻,他们也是朋友。”
露平的脸宽容了一点。
“对,我认识他,”他短促有力地回答,“我想是的,你最好先回去吧,不早了。”
哈利离开教室,沿着过道走,拐了一个弯,绕过一套盔甲,在底架上坐下,吃完他的巧克力,多么期望自己不曾提到巴拉克,露平显然不喜欢这话题。想着想着,哈利的思绪又溜回到父母身上。
他感到口渴并有一种奇怪的空虚感,即使他已经吃饱了巧克力。
脑海里总不断重复着父母恐怖的叫喊声。自很小很小的时候,哈利就没听见过父母的声音了。然而,他又不能创造一个合适的咒语来使他能听见父母的声音。
“他们已经死了,”他坚决地告诉自己,“他们的确死了,听那回音也不能使他们复活的,如果想赢得快迪斯杯,你还得鞭策自己。”
他站起来,贪婪地嚼着最后一口巧克力,向格林芬顿楼走去。
开学后,卫文卡罗和史林德林比赛了一个星期。虽然险象横生,史林德林还是赢了,对于伍德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们如果赢了卫文卡罗,格林芬顿就可升上第二位了。但是,他还是把队员训练的时间增加至每周5次。这样,除了露平教授不少于1次的反得蒙特演练课,哈利就实际上一周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做他的功课了。
虽然如此,他从来没表现出像荷米思那样的紧张状态。巨大的工作量最后似乎总要向她压过来,每天晚上,几乎无一例外荷米恩都会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书散放在几张桌子上,算术图表,卢恩文(古代北欧民族使用的文字)字典,元素图表以及一堆堆的笔记。她很少跟别人交谈,要是有谁打扰她,她便会大喊大叫。
“她做得怎样了?”罗恩在一天晚上喃喃地跟哈利说,哈利正在忙着完成一篇长论文,是关一种不易察觉的毒药滥用问题的。哈利抬头,看见荷米恩正坐在一堆摇摇欲坠的书堆后,几乎让人看不见她。
“正在做什么呢?”
“为她的课程做准备!”罗恩说,“今天我听见她跟维克特教授,也就是那个女巫在交谈,她们正在谈昨天的课,但荷米恩应该不在现场啊,她一直和我们呆在‘魔法生物的照顾’课堂里,而且她告诉过我,荷米恩是从来不错过一堂马格人研究课的,虽然这些课大半是在解释定义的,但她也没缺过一堂!”
哈利没时间去揣摩荷米恩的这种奇异时间表的秘密,他迫切需要完成那篇论文。
两秒后,他还是被打断了思路,这一次是伍德。
“不好了,哈利,我刚才为了霹雳这一事去看望麦康娜教授,她,嗯,她对我生了点气。告诉我说我的出发点错了,似乎我看那奖杯看得比你的生命还重要。”
他边说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老实说,她那样子对我大喊大叫……她一定想我是说了些什么恐怖的东西,于是我问她还要持续多长时间!”他扭歪脸,模仿麦康娜教授严肃的口吻,“除非是必要,伍德……我估计这是你订一把新扫帚的时候了,我这儿有一张订单表,你可以要‘灵光2001’,像马尔夫的一样。”
“我不会买马尔夫认为是好的东西的。”哈利漠然看。
一月在不知不觉中逝去,二月来了。冷冷的天气一点也没变。
与卫文卡罗的比赛越来越迫近了,但哈利还没订下一个新扫帚。而最近在每堂变形课后,他都向麦康娜教授打听关于霹雳的事情。罗恩满怀希望地与哈利并肩站着,而荷米恩总是躲着脸在他们身边擦过。
“不,波特,你不能再拥有它了。”教授在他开口之前说第十二遍:“我们把一般的咒语都查过了,费立维克教授相信那扫帚一定是带着一个速度极快的东西,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查过了,请你不要再缠着我。”
令事情更糟的是,哈利的反得蒙特课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他每次都能在那个布格特。得蒙特走向他时产生出一个模糊的、银白色的影子,但咒语的魔力却驱走不了那个得蒙特。那个东西总是像个不透明的云雾在空中盘旋,在与之挣斗中,哈利的能量在不断消耗。
哈利开始恨自己,为自己想再听到父母声音的这种秘密的欲望而感到内疚。
“你对自己期望太高了。”露平教授在第四个星期的练习中断言道。“对于一个13岁的男巫来说,一个模糊的吧卓泥斯已是一个巨大的成就,你不会再昏倒了,对吧?”
“我想一个吧卓泥斯咒语会使得蒙特变弱或消失的。”哈利有点沮丧。
“这是一个真正的吧卓泥斯能做到的,但我们在短时间内已经取得了很不错的成就。如果下一场比赛有得蒙特的出现,你就能把他们控制得走投无路,然后回到地面上来。”
“你不是说如果他们很多,这将会使难度增大吗?”
“我对你完全有信心,”露平微笑着说,“来,喝点酒,这是从‘三扫帚’那里弄来的,你一定没尝过。”
他从公事包里掏出两瓶酒。
“干杯!”哈利不加思索地说,“三扫帚酒吧的酒。”
露平扬起眉毛。
“啊,罗恩和荷米恩从霍格马得给我带来点东西。”哈利很快地撒了谎。“我知道,”露平说着他脸上有一丝猜疑的神色,“让我们为战胜卫文卡罗而干杯!作为一个老师,我并不想袖手旁观!”他稍微补充了一下。
他们静静地喝着牛油啤酒,直到哈利说有些事他得考虑一下。
“在得蒙特风帽下的是什么东西?”
教授放下酒瓶陷入了沉思。
“嗯,知道的人没理由会告诉我们,得蒙特只在用到他那最弱的武器时才会放低它的风帽。”
“那是件什么武器?”
“他们叫这‘得蒙特’的吻,”露平教授脸上带着个滑稽的微笑,“得蒙特会对那些企图毁灭丑恶的人用这一武器。我想那一定会有个像口一样的东西在那下面,因为当它用尖牙紧咬对方(遇难者)的嘴时,它就会把人的灵魂吸过去。”
哈利不小心喷了些酒出来。
“什么?他们杀——?”
“不,还有比这更糟的呢。你可以没有灵魂地活在世上,因为你的脑和心还在运作,但你已没有自己的感觉了,没有记忆,没有……
什么也没了,而且没有机会康复,你只是活着,只剩一个空壳,而你的灵魂将永远地逝去。“露平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这是将降临到西里斯。巴拉克身上的命运。这是《先知日报》上说的,内阁已经答应了得蒙特,要是找到他,便一定交给得蒙特。“哈利坐在那里目瞪口呆地想著有人的灵魂被吸出。他想到了巴拉克。
“他应得的。”他突然说道。
“你这样认为?你真认为有人是应得的吗?”露平轻轻地问道。
“对,因为某些事情。”哈利挑战地说。
他很想告诉露平关于他在“三扫帚”无意中听见关于巴拉克的事,以及巴拉克背叛他的爸爸妈妈。但这会牵涉到他未经批准出了霍格马得的事。而且他知道露乎对那些事不大感兴趣,所以他喝完了酒,谢过露平,走出了魔法历史的教室。
哈利开始为问了得蒙特风帽下的事情而后悔了,因为答案实在太可怕了。他的思绪跃进失去灵魂的感觉中沉思时,他已上了到麦康娜佳处的一半的楼梯。在拐弯处,他碰到了麦康娜教授,她手里拿着霹雳扫帚。
“波特,你走路小心点!”
“对不起,教授。”
“我刚才一直在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里找你,好,现在考虑到的事情都已完成了,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扫帚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