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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
“对。”
“你说。”
“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
“恐怕不行,我刚来了个危重病人。晚上说。晚上好不好?”说着就要走。陶然紧紧追问:“晚上上哪里?”
“再说。如果我不在就打我手机。”
陶然目送徐亮走,这时小雨从病房里出来,招呼了她一声;陶然板着脸好像没听到没看到大步流星地走了。小雨极度不安,正要追上去时突然感到不舒服,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干呕,被护士长李晓看到了。在李晓的督促下,小雨去查了个尿,化验结果是:妊娠阳性。
……
在医院小花园里,徐亮匆匆赶来,早已等在那里的小雨迎了上去,一句寒暄话没有直奔主题:她怀孕了,不敢跟刘会扬说,明摆着他们目前不能要孩子,可是目前她提出不要孩子,他肯定会有想法;也不想跟爸妈说,不想再增加他们的负担。想来想去,决定向徐亮咨询,让他从一个外人的角度,一个男人的角度,给自己一个可行的主意。徐亮的意见是:孩子现在是不能要,但一定要跟刘会扬说,开诚布公。总这样瞒着躲着,一天两天行,一件事两件事行,长此以往,不行。并说小雨这个样子像是在保护刘会扬,骨子里是对他不信任。他不会没有感觉,他不会愉快。同是男人,换了他,他就会不愉快。令小雨很受启发。……这时的徐亮,一心一意为小雨排忧解难,全然忘记了上午自己对陶然的承诺。
陶然满世界找徐亮。他答应晚上跟她联系,打他手机,竟然没开机。她立刻就给谭家打了电话,她妈说小雨不在;她又把电话打到她家,她先生也说不在。陶然慢慢放了电话,再次拨徐亮手机,仍是“没有开机”。陶然神情严峻沉思片刻,猛得跳起,旋风一般走了。今天,她一定要找到徐亮,要想找到徐亮,先得找到谭小雨。在不知他们去了哪里的情况下,她决定,去谭小雨家等。不管怎么样,她总得回家吧,眼下她还不至于疯狂到家都不回了的程度吧!
刘会扬也在家里等小雨,平常这时她早该下班回来了。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一直到了家门口,以为是小雨,不料那脚步声在门口止住后,往下再就没动静了。会扬耐不住起身开门去看,看到了定定站在门外的陶然,于是请她进去,陶然也只好进去。纵使对谭小雨有天大不满,她还不能在刘会扬面前流露。不料陶然进屋后刚刚坐定,小雨推门而入,见到陶然意外的同时也很高兴。她的高兴在此刻的陶然眼里虚伪得不可饶恕,于是也顾不得刘会扬了,起身拉着她就向外走。
“走!有个事我要问你!”
小雨机械地跟着她走,刘会扬开口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陶然看看他,看看小雨,眼睛又不争气地开始模糊了,这个时候她可不想在这个地方流泪,于是头冲谭小雨一甩头:“你自己去问她!”就向外走。
谭小雨拦住了她:“问我什么?”
陶然惊异地:“你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陶然冷冷地笑了,“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你说。”
“今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小雨一下子明白了,一下子有些气短。“去了一趟我妈妈家,保姆刚来,我得带一带……”
“我给你家打电话找过你,你妈说你不在。”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想知道你在哪里,”停停,极力忍着不哭,“和谁在一起。”
小雨沉默片刻:“陶然,你误会了……”
“没误会!我看的一清二楚我的视力是50!”
小雨有些不高兴,声音随之高了起来:“一清二楚——你看的什么一清二楚?”
陶然不相信地看小雨:“小雨,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声音不争气地又有些发颤,“这么老练,这么老道……”
“我问心无愧。”
“是吗!要这样的话,我们之间无话可说!”走。
小雨在她身后说:“你绝对是误会了,等有机会我跟你解释。”
陶然闻此停住,转身,直视她,慢慢地:“解释——解释什么?”
小雨噎住,片刻,看一眼会扬,不无困难地:“我和他,绝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倒但愿是!可惜啊,”她大口吸着气,努力想显得平静,因而音量很轻,耳语一般:“那天,你值小夜班,我去找你,我看到他了,看到你……和他了!”再也说不下去,拉门冲了出去。
小雨追出去:“陶然!”陶然走了。小雨返回家,一进门,刘会扬赫然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他是谁?”
小雨沉默一会儿,开始说,从头到尾,毫不隐瞒;会扬一声不响地听,直到小雨闭上了嘴,方问:“说完了?”
“说完了。”
“我相信你,相信你们俩,这事就算完了。我们来讨论我们的问题。这个……”他说不出“孩子”一词,指指小雨的肚子,“要不要?”
“你说呢?”
“你说。”
“我的意见,不要。我们现在没有这个条件。”
“你想什么时候要?”
“等将来有条件的时候。……”
“如果没有将来了呢?”
“你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
“我爸说了,你是有可能恢复的!”
“但也有可能不能——”
“让我把话说完!我查过书,我们不是一点办法没有。顶不济,从头学起,像孩子学说话,一个名词一个名词的从头开始学,从头记到脑子里。这阵子家里事太多,包括我爸妈他们那边,我一直没顾上。等过过这阵,我们制定一个计划……”
会扬不理,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就是不能呢?”
“怎么还没开始你就说泄气话呢?”
“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就是不能,你怎么办。”
小雨不高兴了,赌气地:“不知道。”
会扬脸上掠过一丝冷冷的微笑:“你会离开我吧?”
小雨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会扬不笑了:“我要你说!”
小雨嚷:“我说了你也不信,说有什么用!”
会扬点头:“对对对,这才是关键,光说是没有用的,得拿出行动来。”小雨不解,看会扬。会扬:“把我们的……”指小雨肚子,“生下来!”
谭小雨难以置信地看刘会扬,为他的不可理喻伤心透顶。她一时无话可说,二人对视,极静之后,她一字字道:“好吧。生下来。可是刘会扬你给我听好,这事是你决定的,你得为它负责!”
“可以!”
小雨气得流泪了。“你!……你受伤后我一直尽量站在你的角度上替你想替你考虑,知道你不好受,能自己承担的事就自己承担了,可你——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能替我想一想呢?你知不知道前一段我是怎么过来的,啊?你这,妈妈那,爸爸那,我,我……”她嘴唇哆嗦得说不下去,猛一转身,冲出了家门。大门在她身后“咣”地关上了。
刘会扬在原地站了一会,冷笑笑,故作若无其事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抄起一张报,看。报纸遮住了他的脸。
1。要不要孩子?
普一科医生值班室,值班医生徐亮已经睡了,突然一阵激烈敲门声响起,徐亮下意识跳了起来,本能地以为是病人有情况了,抓起衣服边穿边问:“怎么了?”
外面的人答非所问,道是:“我!”
徐亮一下子听出是谁了,同时一下子想起自己答应过的事情了,情急之下决定先发制
人。他开了门,等陶然昂然走进,张口便问:“喂,晚上你上哪去了?”
“正要问你这个问题呢!”
“我一忙完就给你打电话了,……”
“你忙什么去了?”
徐亮一顿,随即坦然道:“谭小雨找我有点急事。……”
“什么事?”徐亮不响了。陶然说:“我上午就说找你,你说等晚上;晚上你把手机关了,因为她找你,你要和她在一起,不想被打扰。……”
徐亮皱起了眉头:“陶然,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很大气的女孩儿……”
陶然尖叫:“徐亮!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很专一的男人!”
“你……我到底怎么了?”
陶然用右手做了个搂抱的姿势,左手又做了一个同样的姿势,“明白了?”
“不明白。”
“左拥右抱——脚踩两只船!”
徐亮看陶然,片刻,点了点头:“那天晚上我听到电梯门开,却没见到人出来,现在想,是你。……”
陶然看着他,眼泪汪汪:“你……为什么?”徐亮沉默片刻后,全盘说了。本意是企望理解,不料陶然却听出了别的意思,慢慢问道:“就是说,那天晚上看戏的时候你对我这样,”做了个搂肩的姿势,“是为了她了?”徐亮只能点头。陶然说:“这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对我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正可谓顾此失彼,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又来了新的问题。这时候的徐亮只剩下了招架的工夫:“陶然,你很好,各方面。你对我的信任让我感动。可是我,你知道的,顶多也就是为人实在点,业务上用心点,没什么特别的长处,按照你的条件,应该找一个比我好的人。”
陶然突然地:“谭小雨好还是我好?”
徐亮对这个话题显然有点烦了:“都好。”
陶然微笑:“但是我比她好,是不是?你觉着你配不上我而配她正好,是不是?”
徐亮“嗨”了一声,“这一晚上算是白说了!”
陶然发火了:“我就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的一往情深,值得你不惜为她去花工夫花钱当侦探当大侠!搁从前,我也觉着她不错,现在?NO!——噢,别人有钱时就拒绝你去找别人,等到那人不行了,没钱了,就又返过头来追你——”
“跟你说过了,她没有追我!”
“什么叫追?你以为只有像我这样直不隆通傻不啦叽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才叫追吗?她那也叫追,一种更高明的追,让你在不知不觉之中落入情网掉进圈套。……”
徐亮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你要觉得说着痛快,就说。”论了堆了。
陶然激动得不能自己,坐不下站不住,在地上来回地走。
“你可以不相信我,你可以去找任何一个别人,问,问问他,一个女人要不要孩子的事,不跟自己丈夫商量,去找另外一个男人商量,这正不正常!明摆着是一种试探,一种暗示,一种姿态:我听候您的选择!你要说要那个孩子呢,就证明你对她无意,你要说不要呢——”
徐亮打断了她:“跟你说过她的丈夫情况特殊!”
陶然毫不放松:“她为什么不找别人商量单找你?”
“你不相信友谊?”
“不相信男女之间的友谊。不相信你们俩之间的友谊。”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也不能信,否则早晚会上当。”
“上当?我能上什么当?再说最后一遍,人家谭小雨并没有追我!”
陶然很快地道:“那就是你追她!”
徐亮无可奈何:“好好好,我追她,行了吧?”
陶然冲徐亮龇着牙尖叫:“不行!她是有夫之妇!你追她你就是第三者!”
……
外面已是繁星点点,整个医院静得没有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