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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璇琪幽幽叹了口气。
“璇琪姐，我、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他的。”
王璇琪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挤出一个笑脸来：“晴儿，我……”
“璇琪姐，你不要说，我都明白。”许晴擦着眼角，“那天他认出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说要不是他心中有你，你心中有他，怎么可能就凭着手相，就可以认出对方？”
不给王璇琪说话的机会，许晴接着道：“璇琪姐，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第1449章 尘封往事（下）
“故事？难道这丫头想说那件事情？”梁夕急得在横梁上抓耳挠腮的，“喂喂，你是疯了吗！这件事怎么能告诉别人呢！”
许晴自然不知道梁大官人急得上蹿下跳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笑意。
“那一年我才十二岁。”许晴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和爹爹来到了阳都城。”
“那时候我们父女两的生活十分艰难，爹爹每天只能靠给别人写几个字来挣钱，有时候一天挣的钱，都不够三顿饭的，我也是经常吃不饱饭。偏偏那时候的我还特别不懂事，吃不饱就大哭大闹，说一些很伤我爹爹的话。”
讲到这里，许晴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滚滚落下。
王璇琪将她抱住，轻轻拍打背部轻声安慰。
许晴抽噎了一会儿，稳定住了心神继续道：“我和周围的小孩子们关系也相处得不好，他们知道我和爹爹处境艰难，又是外地人，于是就趁我爹爹不在家的时候，经常来欺负我。
有一次我又被他们欺负地哇哇大哭的时候，他突然就站在了我的面前，笑着递给我一串糖葫芦。”
许晴的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那是我生平第二次吃糖葫芦，第一次吃的时候，我还很小，大概就四五岁，是我娘买给我吃的。我现在都还记得，他递给我的那串糖葫芦特别甜。”
许晴舔舔嘴，像是回味着当时的味道，继续道：“然后他带着我去了附近的河边，给我讲有趣的故事。许多事情在其他人说来，都是干巴巴每意思，但是由他口中讲出来，就会变得格外有趣。”
王璇琪赞同得点点头：“在阳都城，论起嘴皮子的功夫，要是他认了第二，恐怕没有人敢认第一。”
许晴道：“是呀，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来给我讲故事，渐渐的，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睁开眼，就会坐在屋檐下，等着他来。有一次他三天没来，把我给吓坏了，以为他不要我了。第四天我就在屋檐下等了整整一天，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我眼睛里面都是眼泪，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就在我想要回家的时候，夕阳下一道人影缓缓朝我拉长了过来。
他来了，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
我记得那天他的脸色苍白得厉害，一问才知道，原来之前他生病了，三天都没有能够下床。
今天一起来了，他就记得还要每天给我讲故事的约定，于是就过来了。
当时我可开心了，又是哭又是笑的。
哭是心疼他，笑是开心他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听许晴回忆起这段往事，坐在屋梁上的梁夕也是用手支着下巴，嘴角微微上扬：“原来这样子就能把一个妹子骗到手，这他妈也太简单了吧！果然还是少女单纯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在心底，还是有一块叫梁夕不敢去想，不敢去触碰。
“璇琪姐姐，你说，他要是不喜欢我，会这么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吗？”许晴幽幽道，“虽然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而且后来因为那件事情，他都答应了我了。”
“什么事情？”王璇琪好奇问道。
许晴犹豫了一下，这才很是郑重地道：“璇琪姐姐，我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那你要答应我，下面我给你讲的这件事情，你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一个人，绝对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见许晴说得格外郑重，王璇琪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许晴闭上眼沉默片刻，然后缓缓道：“我想他现在一直避着我，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那是我和爹爹离开阳都城的前一年冬天，那一年很冷很冷，晚上的时候，我也不记得什么事情了，和爹爹大吵了一架，那天爹爹心情也不是很好，于是就训斥了我两句。当时我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哭着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外面已经是晚上了，雪下了一天，放眼望去都是银白色的一片。
月光照在雪地上，亮得几乎和白天一样。
我一个人就坐在河边哭啊哭啊，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至少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我冻得双腿发麻，都快站不起来了。
当时我又冷又饿，四下没有人，我就十分害怕，想站起来回家去。
但是可能是坐下的时间太久了，猛然站起的时候，眼前发黑脑袋发晕，两腿麻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整个人一下子就掉进了河里面。”
听到这里，王璇琪惊讶地张大嘴了嘴巴。
数九寒天，掉进冰水混合的河里，就算是一个成年人都会受不了，更别提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了。
“我掉下去后，就感觉像是有数不尽的刀在我身上割过一样，衣服吸饱了水，也变得格外沉重，不停把我往河里拖下去。
当时我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水底像是有一双手，不停把我往下拽一样，眼前也变得越来越黑。
就在我几乎快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把我往上拖，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只是全身冻得厉害。
我扭过头去，发现是他正在把我往岸上拖，他脸色白得厉害，嘴唇也是青紫一片，眉毛上的水滴都冻成了冰凌。
我当时也说不上心里是欢喜还是害怕，竟然还笑了出来。
他看到我笑，就开始骂我，说我这小姑娘太不懂事了，害得他找了好久，还要在这大冷天里冬泳。
我当时好想反驳，但是实在是太冷了，我躺在雪地里，感觉身上的体温一点一点被吸走，全身都变硬了，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说到这里，许晴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出叫人难以捉摸的红晕。
躲在上面的梁夕两手捂脸：“求求你不要说了……”
王璇琪正听得入神，见许晴突然停下来，于是不解道：“怎么了？”
“璇琪姐姐，你……”
“我知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王璇琪严肃点头。
许晴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他见到我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怎么喊也没反应后，他……他……”
许晴咬住自己的嘴唇，良久后才道：“他就开始脱我的衣服……”
第1450章 请帮我一个忙
“什么？”王璇琪惊得差一点把搂在怀里的许晴给扔出去。
“璇琪姐姐，你不要误会了，他……他不是那样的人。”一看王璇琪的反应，许晴就知道她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道，“他那时候是想着救我。”
“救你？”王璇琪不解，“救你的话……还……脱你的衣服？”
“嗯。”许晴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微微颤动着，“当时衣服都浸透了冰水，要是不赶紧脱掉的话，寒气入体，那就是真的没救了。”
“但是脱掉的话，不会更冷？”
“不会的，把我的衣服都脱掉后，他……他抓起两把血，然后在我全身上下用力摩擦，加速我血液的循环，给我保持体温。”许晴知道梁夕当时是在救她，但是在这个女孩子视贞洁如性命的时代，梁夕这也算是把她全身看光了，也把她全身给摸光了啊！
王璇琪瞪大眼睛，显然一时间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知道姐姐你一时间一定是难以接受的，但是当时这是救我的唯一办法了。”许晴道。
“说了说了……终于还是说了……”梁夕把脸埋进裤裆。
这个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究开始被揭穿了。
“以后没法做人了……”梁夕这时候只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
“然后呢？”王璇琪问道。
“不断用雪擦拭身子，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三十分钟之久。”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晴的脸色有些发红，显然对别人说起这段私密的往事，她也是心跳如小鹿乱撞。
虽然当时这是权宜之策，但是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这就等于说是把自己的身体给奉献出去了。
“这三十分钟里，他就不停……”王璇琪欲言又止。
许晴点点头：“是的，一直没有停下来，等我僵硬的身体重新感觉到温暖的时候，我看到他全身都是汗，甚至可以看到有白烟从他的头顶升起来，我的身体周围都是融化的雪水。”
“是啊，当时要不是用这个办法，晴儿你可能已经被活活冻死在雪地里了。”王璇琪道。
“等我身体的温度恢复了之后，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将我裹住，然后带我去了当时他住的地方，生火给我熬了一碗姜汤，并且帮我把衣服烤干了，我现在都记得，当时我就是躺在他的床上，由他给我喂白粥喝，当时的感觉，我一辈子恐怕都忘不掉。”许晴的脸色红扑扑的，“当时我就是光着身子钻在他的被窝里。”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强调啊……”梁大官人在屋梁上都快抓狂了。
“咦？”王璇琪突然发出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姐姐？”许晴疑惑问道。
“屋梁上好像有什么声音。”王璇琪抬头张望着。
梁夕赶紧屏住呼吸，把整个人都缩进黑暗里。
“姐姐你听错了吧，我这屋子里连老鼠都不曾有过。”许晴细细一笑，突然伸手揽住了王璇琪的腰，幽幽叹息道：“姐姐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里可乱了，在他喂我粥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王璇琪的注意力重新被拉了回来。
“我当时问他，我说我一个小姑娘，全身都被你看光了，你要对我负责的。”许晴低下头道。
“那他怎么说？”王璇琪急忙问道。
“我现在想，他当时是想安慰我吧。”许晴的神色一阵黯然，“他当时笑着说好啊，等我长大了，就把我娶回家当老婆。”
“嗯，你继续说。”听着这一段往事，王璇琪也是默默叹气。
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机，许晴命悬一线，要不是梁夕想出这个办法，许晴即便不被冻死，一定也会给身体留下终身难以医治的隐疾。
可是如此一来，许晴的清白，一生的名节，就等于全都交到梁夕的手里了。
王璇琪突然明白许晴对梁夕的感情为什么那么复杂了。
“那件事发生后没有多久，因为要春试，没多久我就和爹爹离开阳都城来到了京都城，一直到现在。”许晴闭上眼睛，眼角晶莹闪烁。
“期间我也差人回阳都城找过他，但是却没了他的消息。”许晴紧紧抓住被单，“他一定是想避着我……一定是……”
王璇琪没有讲话，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不过要是重来一次的话，我多希望当时我不会落水。”许晴突然开口，打断了王璇琪的思绪。
“为什么？”王璇琪不解道。
梁夕也是竖起了耳朵，心中嘀咕：“你要是当时不落水，我就看不到你光溜溜的身子了，你那里还有个胎记呢，我记得可清楚了。”
“因为他现在一直在躲着我呀……”许晴哽咽了，“他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其实好喜欢他的姐姐……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他就不会觉得亏钱了我，要不是他觉得亏钱了我，现在他就一定不会总是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