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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旻岑的话,很具有说服力。差一点曼允就转过头了,但她心底还是有一点不甘心。
有什么话不能说?凡是她询问过的事情,除了母妃沈窦那件事,父王哪一次没有告诉她?
她不相信,还能有比沈窦那件事更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父王,你是不是不相信允儿?”倘若相信,为何不愿告诉?
曼允低下头,挫败之感蔓延全身。她已经将整颗心,全交给了父王。为什么父王的心,却令她琢磨不透?为什么去溱州?为什么不告诉她?连她想查探的机会,父王也不给。
“本王何时不信任你了?”说这话时,席旻岑口气微怒。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曼允抬起头看他,目光之中充满疑惑。
“自然有不能说的理由,父王何时骗过你,何时伤过你?”席旻岑企图劝服曼允放弃探查的念头。
但席旻岑越是隐瞒,曼允越加想知道。
“父王,我不去溱州。”既然父王不愿意告诉她,她便回皇都去。
谁知道席旻岑刚听曼允说出这话,脸色刹那变得冰寒,“不准!”
“你必须跟着本王去,这次溱州之行,你非去不可。”席旻岑一旦说出口的话,便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曼允板着脸,倔强的盯着他。仿佛席旻岑只要不说原因,她便绝对不会去。
席旻岑叹息一口气,无奈道:“允儿,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吵架斗嘴,以往都是冷战半日,便和解。而这次,是明着挑出来。
知道父王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有所改变。但曼允和席旻岑的性子差不多。只要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就是义无反顾。曼允迈开步子。往外走,“父王,我先回皇都等你。栖城的案子,已经水露石出。我再留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了。”
曼允走时,连头也不回。曼允这个人比较清冷,情绪很少有盛怒和狂喜。而如今,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想到父王不信任她,她便满腔的怒火,没地方发泄。
没等曼允跨出门槛,脖子一阵疼痛,然后眼前一黑,头一晕,往后倒去似乎有人接住了她,然后横抱起她。
朱扬刚进屋,就看见这幅场景,惊得双手捂住嘴巴。
“王爷,你这是干嘛?”在朱扬的印象中,席旻岑凡事都让着小郡主。
而今日,怎么这么反常?王爷怎么舍得下手打昏小郡主?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传令下去,朱飞坐镇栖城,留三十名侍卫协助他处理案子。我们明日便启程去溱州,一刻不许耽误。”
冰冷冷的声音,传进朱扬的耳朵。不是后日才去溱州吗?怎么提前到明日了?小郡主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为什么,谁能告诉他?
,大堆的问号,围绕着朱扬。但九王爷已经说过不许问,就算有再多疑问,朱扬也不敢开口。转过身就往外面跑,把王爷的吩咐传达下去。
席旻岑在曼允的清粥之中,下了少许迷药,以确定她不会清醒过来。
朱扬伺候在房内,只觉得心惊胆战。王爷和小郡主吵架,属这次为最严重吧。
喂完清粥,席旻岑为曼允擦擦嘴角后,站起身道:“看着小郡主,不准离开她半步,听清楚没?”
知道王爷心情不好,朱扬如捣葱似的不断点头,“属下明白了。”
席旻岑最后看了曼允一眼,走出了房间。
刚出去不久,院子里就传来王爷和齐鸿的对话。
“王爷,牢狱中很多商枭都招了。您要不要看看他们的证供?”齐鸿恭敬的声音。透过敞开的房门,飘进来。
席旻岑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冷声音,“将账簿之类的证据,也同时呈上来。”
朱扬搞不懂王爷这话的意思。挠挠头,便不去想了。
夜晚,长廊的灯笼一盏盏被点亮。
小郡主,未醒。九王爷,未回来。
朱扬守在房内,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都快闷出病来了。正无聊的慌,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齐鸿人未到,声先到,“累死我了,没想到给九王爷当差,这么不容易。”刚进门,齐鸿气得跳脚,“好呀,朱扬,我们在外面累得团团转,你在这里偷懒。”
“谁偷懒了?”朱扬一口驳回去。
齐鸿看见床上躺着的小郡主,疑惑的看向朱扬。他刚才那么大的声音,小郡主难道没被吵醒?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齐鸿问道:“怎么回事!”
“小郡主的粥里,下了迷药,所以无论你怎么吵闹,都不会醒。”朱扬随意的说道,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什么?谁那么大胆子敢给小郡主下药?还不赶紧拿解药给小郡主吃。
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迷药,你愣在旁边守着干什么。”齐鸿常年混江湖,身上总带着一些必须的药品。在衣兜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小瓷瓶就往床榻那边走朱扬一看,气得晕头转向,伸手就夺过了那瓶药,大骂道:“我看你的胆子才大呐!九王爷下的迷药,你都敢解,你还要不要命了。”
这次换齐鸿愣在原地,不可置信道:“九王爷怎么会给小郡主下药?”
“你问我,我问谁去?”朱扬没好气的道,看了看手中那瓶解药,应该是上等的药丸,顺势往自己兜里揣。
对干朱扬这种贪小便宜的行为,齐鸿没有计较。只不过非常好奇九王爷这么做的含义。
“对了,王爷去哪儿了!自从他出去后,我就没看见他回来。”朱扬守在这里大半日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人可以说话,便打开了话匣子。
卷四 天剑庄 第一章
谁知齐鸿一叹气,拉开椅子,摊在上面,“也不知道九王爷今日怎么了,刚才拿了账簿和证供,就进了府衙的书房,直到现在还没出来,连晚饭也没吃。”
而齐鸿和朱飞则是一直忙得没有休息的时间,不是在牢里拷问那些盐枭,就是整理抄家所得来的财物。好不容易清理完大半,齐鸿才敢偷懒,想要跑回院子休息。
两人谈了一些关于案子后续的事情,没过多久,朱飞也走进屋子。
看见两个人先是一愣,随后问道:“王爷没在?”
“王爷在书房。”齐鸿随口应道。
“朱扬,你跟我去收拾东西,别误了王爷明日出发的时间。”朱飞刚忙完手里那一堆事,就走来小院了。虽然不知道王爷去溙州所为何事,但作为下属,就是尽自己最大能力帮助王爷办事。
朱扬想起王爷留下的话,摇头道:“哥,让齐鸿去帮你。王爷下令了,不准我离开小郡主半步,直到他回来。”
听到又要被指使去做事,齐鸿双目瞪圆,指了指床榻上的小郡主,又指了指朱扬所在的位置,“这何止半步,十步都有了。”
朱扬当做没听见,“你们知道王爷为什么那么急着去溙州吗?”
他们都是王爷的得力助手,可这一次王爷突然就发了话,一点兆示都没有。
朱飞第一个摇头,“王爷什么都没说,不过王爷做事,向来有分寸,去溙州肯定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知道老哥对王爷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想要从他嘴里探出东西,那个几率几乎等于零。不过瞧他迷茫的样子,朱扬知道,老哥这次是真的不知道。
溙州。。。。。。
齐鸿脸色微变,仅仅隔了一秒,又恢复到以前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齐鸿随意的打了个哈欠,心里却嘀咕,九王爷不会来真的吧?
那个地方,岂是说闯就能闯的?不过。。。。。。以九王爷的武功,也不一定会失败。
传闻九王爷的武功超绝,没有一人能战胜他。但是他的武功一直用于战场之上,从没有在武林之中施展过。到底高到何种境界,也没有人能够准确的说出来。而那个人可是在武林之中享有剩余,若是真的打起来,到底谁赢谁输,真的猜不出准。
一想到两个人有可能会打起来,齐鸿激动的从椅子站起来。真是巴不得现在就动身去溙州,同样是武学奇才,也不知道他们的武功究竟谁更高。
看见齐鸿兴奋的模样,朱飞朱扬很疑惑。
朱扬道:“你吃错药了?”
齐鸿白他一眼,扯住朱飞的胳膊,就往外走,“走,走,我们去收拾东西。”
看在齐鸿这么“勤快”的态度,朱扬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这个人肯定吃错药了,否则怎么会这么积极。
朱飞同样觉得奇怪,但是想不出齐鸿反常的原因,也只能作罢。
朱扬饿着肚子,守了小郡主一夜,直到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才看见九王爷从门外进来。
“王爷,你回。。。。。。”回来了,朱扬的话没说完整,看见席旻岑投来的冰寒目光,硬生生又吞回肚子。
王爷的眼神好可怕,仿佛没有一丝感情,如同枯死的幽潭,掀不起波澜。
席旻岑首先走到床榻边,看了曼允一眼,见她还昏迷着,没有丝毫犹豫,道:“马上出发去溙州。”
啊?。。。。。。朱扬目瞪口呆的看着席旻岑,问道:“王爷,你刚回来不休息会吗?或者吃点东西?”
据朱扬所知,王爷进入书房后,什么食物都没传。见他眼中泛着血丝,估计是处理了一整晚的事物,没有睡觉。
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走?非得把几日的事务,赶在一个晚上处理妥当。
听到这边的动静,朱飞和齐鸿从隔壁的房间都进来了,“叩见王爷。”
“朱飞,栖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凡是参与这件案子的人,本王已经列出他们所犯之事的严重性。该如何惩罚,你按照本王所写的话,照着做就行。东西在书房,自己去拿。”席旻岑说完这些话,抱起床榻上还昏迷着的曼允,便往外走。
“处理完栖城的事情后,你就先回皇都复命。本王有私事要做,转告皇兄一声,一月后,本王自会回去。”
私事。。。。。。
所有人抓住这两个字,陷入沉思。王爷这一生,除了为皇室做过一些事情,根本没有为自己做过一件事。因为他这人本身就无情无欲,对任何东西都极为漠视,根本没有私事可言。。。。。。
在场的人之中,唯有齐鸿一人心知肚明九王爷到底想去做什么。
“是,属下遵命。”朱飞弯腰行礼,目送九王爷离开。
朱扬朝着大哥摆摆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也跟着王爷迈出门槛。跟着九王爷做事,离别是时有的事情,所以朱飞和朱扬早就习以为常。再说,两个人都是男子,没必要做出女人家的娇态,依依作别。
齐鸿也看了朱飞一眼,“回皇都后再见。”
他心里急着去看热闹,加快步子,就追上了九王爷。
由于这次离开得匆忙,很多东西,他们能不带就不带,轻装上路。
朱扬和齐鸿坐在马车之外驾车,而席旻岑和曼允坐在马车之内。由于留给朱飞三十个侍卫,所以暗中只跟着二十个侍卫。那二十名侍卫并不是和四人同行,而是跟随他们一路留下的标记,慢慢找上来。
席旻岑抚摸着曼允的睡颜,只要到了溙州,曼允再怎么闹,事情也只能木已成舟。
溙州距离栖城并不是很远,坐马车只需五天。他们为了压减赶路的时间,日不停息的行驶,终于后三日后赶到溙州。
溙州为多数武林之人聚集的地方,很多能人异世都喜欢隐藏在这里。官府在这里的地位并不高,因为这群武林人士都喜欢以江湖的方式,解决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对于这些江湖人士,官府能不管理,就不管理。至于他们别闹得太出格,便当做没看见。
可以说,在溙州这一代杀人放火,没多少人会被定罪。除非那种穷极的恶徒,或者有害朝廷利益的人,才会被官府缉拿。
武林和朝廷大多时候,都不会相互干涉。武林不损害朝廷的利益,而朝廷也不会多过参与武林之间的纷争。
车轮停靠在客栈前,坐于车外的两名锦衣男子,跳下马车,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