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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烤糊的红薯,虽然卖相不好,但席旻岑依然接了过来。
于是乎,王府的午膳,第一次有烤红薯上场。
看着王爷毫不在意的用手剥去黑乎乎的红薯皮,朱飞和朱扬怀疑王爷那令人发指的洁癖,是否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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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客栈暗杀
出使南胄国代表的是一个国家,而不是一个人。
王府大门外,停靠着五十人左右的队伍。个个侍卫精神饱满,挺直的站在路边。
天微微亮,甚至没有完全褪去黑暗,轻轻一呼吸,都能感受到清爽的凉意。
小楼里,席旻岑已经穿戴整齐。而棉被里那个小人儿,依然酣睡着,纵使他喊了四五次,仍是不给面子的不肯起床。
“前两天是谁喊着要去南胄国?现在不肯起床了?”席旻岑戳了戳蒙着棉被的曼允,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若不是你罚我写字画,我怎么至于不想起床?曼允气闷着,身子没动一下,无声的抱怨。
某些时候,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特权,比如——赖床。
那十五副字画,曼允挑灯夜战到了三更天,才算完工。刚上床睡了没多久,出使队伍就侯在了王府外。
见曼允仍是不肯动身,席旻岑冷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手一捞,把孩子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小孩仍旧闭着眼,任由席旻岑摆布。
无奈,某堂堂王爷只好亲自为某小孩子穿衣,梳洗。一缕缕为她绑着发丝,席旻岑看小孩子的气色红润了不少,肩头上的箭伤也愈合得不见伤疤。
弄完一切,席旻岑抱着孩子,才走出了小楼。
被折腾了一阵,曼允靠进席旻岑的怀抱,睡意又一次袭来。
然后直至离开皇都,曼允都没有印象,只记得耳边叽叽喳喳的,似乎有很多百姓远送。
这一觉,睡到了黄昏后。
这次远行,没有坐轿子,所有的出使人员都骑马而行。
曼允被席旻岑稳稳固定在双手之间,刚睁开眼,就看见了缓缓下落的红日。绚丽,温馨,而又美好。
全程骑马,去南胄国只需半个多月。
八天后,队伍进入南胄国境内。
第十天,到了南胄国境内第一个城池——阳厼城。
朱扬在前面探路,当夜晚降临,队伍进入阳厼城内,朱扬已经包下了最好的客栈。
“王爷、小郡主,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朱扬吊儿郎当从楼梯扶手滑下来,站在席旻岑面前。
衣食住行,都是朱扬负责打理。
掌柜的小心翼翼打望了一眼,立刻撇开视线,不敢正视。经营了几十年的客栈,掌柜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身份不一般。这段时间,从各个国家赶来参加新皇登基庆典的使者,大批大批来,在这期间,他也大捞了一把。
不过这次的人,比以往的更加有风度。
环视了一圈,席旻岑点点头,挺满意。
这客栈还算干净,抱着曼允,由朱扬带路,去了房间。
房间内,早就泡好的龙井茶散发着茶香。曼允一进屋,就闻到了。心里暗叹,真是人不可貌相。朱扬平时大大咧咧,没想到这么细心。
每日都在马背上度过,马儿奔跑时扬起的灰尘,不少都扑在身上。这些天,总觉得身上跟粘了一层土。
到了客栈,总算能洗漱一下了。
钻进浴桶,曼允感觉重生是这么美好。
而这段日子,让她越发依靠席旻岑。只要有父王在的时候,她就没下地走过一步路。
有时候她都怀疑,她不是八岁,而是刚刚出生不能自理的婴儿。
不过这样被人宠着,感觉不错。舀起一瓢水,从手臂浇下。
房外有四个侍卫轮流守夜,保证安全。
席旻岑和曼允上床之后,什么也没说,拉开被子就睡觉。
弯月儿置身在漆黑之中,围绕着朦胧的光晕。几分唯美,几分真切。
夜黑风高,杀人夜。
前世这个时候,曼允说不定正手染鲜血,收割着别人的生命。
明明很困,曼允却睡不着。看着月亮,出神。
虽然那个世界的生活,除了杀戮,没有其他,但曼允竟然还是有几分思恋。
轻轻翻了个身,见父王也睁着眼看自己。
刚想张口,就被父王一个手指按住嘴唇。席旻岑手指晃了晃,示意别出神。眼神看了看门外……
曼允感觉不对,也朝门看去,但没有一丝奇怪的动静。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年久的楼板清脆的响了一声……
真有动静?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到!若不是那个人踩到年久的楼板,自己说不得根本不能发现。
曼允深深感觉到父王的强大,出乎意料的没有一丝紧张,似乎只要有这个男人在,自己就没有任何危险。不知何时,曼允竟然能将自身安危,系在这个男人身上。
席旻岑按住曼允的肩膀,两个人又倒在床上。这时,门往两侧悄悄打开,两个黑色人影闪进了房间内。这般无声无息,比起前世曼允的身手好得多。两个人影身形矮小,身上有股淡淡的煞气。一看就知道,跟曼允前世是同行——杀手。
两把剑,凌厉的朝床上棉被劈下。
一个滚身,席旻岑拉着曼允滚到床角。
早知道父王仇人多,却没想到才进南胄国两天,就有人忍不住要痛下杀手了。
席旻岑直起身子,没有丝毫的慌乱,悠然走到两个杀手面前。
“谁派你们来的?说出名字,留你们——全尸。”冰寒刺骨的声音,在黑夜的笼罩下非常幽深。
英俊的面孔,魔鬼的声音。
两个杀手显然不知道房内的人,早就已经醒了。见席旻岑躲过剑时,就已经露出丝慌乱。
杀手最擅长暗杀,而和敌人正面对招,通常讨不了好处。
但听闻九王爷向来杀人不眨眼,两人绝然举起剑,向席旻岑砍去。总之是一死,倒不如倾尽全力,与席旻岑打斗。
对付他们轻而易举,但席旻岑没有一招要他们的性命,反而跟他们对打了几招。
曼允蹲在床角,观察席旻岑的武功招数。动作快很准,每个招数运用得十分霸气,每一次都正中敌人要害,而不要人性命。
难怪世人相传九王爷武功超群,席旻岑每一招力量都发挥到极致。不是刻意而为,仿佛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
“不是南胄人。”席旻岑一脚踢在蒙面人的肚子上,一脚将人踹翻。
曼允听见这话,惊讶了一下,不是南胄人?!那是谁?难道还有人想置父王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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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无面刺客
蒙面人也惊讶了一秒,料想不到席旻岑跟他过几招,就能识别出他们不是南胄人。捂住肚子,倒在地上,过了一会,蒙面人才反应爬起来。房间里的动静,在黑夜中格外响亮。休息中的侍卫全部惊醒,从床上爬起来,往席旻岑的房间奔去。
与此同时,客栈门窗窜入一百多个黑衣人。
朱飞朱扬并肩站在长廊前,一人左手拿剑,一人右手拿剑。
曼允跟在席旻岑后面,小跑过去,拉住席旻岑的大手。房门外,一群黑衣人和侍卫正在火拼。
曼允疑惑的看着朱飞熟练的左手举剑,动作凶猛,丝毫没有脱离带水,每次一举剑,几乎就能取掉一人性命。
难道是左撇子吗?看着他举剑的手,曼允认为很怪异。
席旻岑随意一拂长袖,一股气浪翻涌而出,扇飞了进攻的几个黑衣人。曼允吃惊父王的武功,这等雄厚的内力……就算是武林高手,恐怕也不能轻易近身。
席旻岑两只手圈住曼允,将之抱起。
“朱飞的剑没拿错,他们两兄弟学的功夫,相辅相成。一左一右,才能发挥完美。”席旻岑除了刚跟那两个蒙面人过了几招,就没打算出手。
站到房门一旁,冷眼看着客栈里的厮杀。
那两个蒙面人的武功,显然比后面那群破窗而进的黑衣人强多了。不肯放弃的朝席旻岑攻来,席旻岑不紧不慢走在混乱的长廊上。从容的避开打斗,压根没把这场厮杀放在眼里。似乎就算千军万马,也不能动容他分毫。
每当蒙面人要得逞的时候,席旻岑总是一眨眼,就转移了地方,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没法看清楚身影。
“他们是什么人?”曼允扯了扯父王散落在胸前的乌黑发丝。
由于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父王还穿着一身黑色睡袍,神秘又透着几分闲雅。
“不知,不过……他们也是丰晏国的人。”席旻岑轻轻摇头,脑子里思索着丰晏国有什么人会要他的命。
“父王怎么知道?就跟他们过了几招,父王就能猜出来吗?”
“几招足矣。”席旻岑征战过许多国家,杀过很多人。而这些人的身体结构,多少有些不同。从额头突出程度,还有手脚长短比例,皆能透露出很多信息。
是自己国家的人?!曼允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一张笑里藏刀的脸。
像父王这种皇室中人,皇室的纷争,最有可能。
似乎看出曼允心中所想,席旻岑打断了她的猜想,“不可能是他。”
没有反驳父王,那个人的确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他是父王的同胞兄弟,地位又比父王高上一截,实在没必要再刺杀父王。而且他们平日里关系还不错,应该没狠到派杀手,夺取父王的性命。
但幕后主谋是谁?
“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多想无益。”似乎在外面呆久了,竟觉得刀剑交错的声音颇扰人清梦。
“朱飞、朱扬,快速解决了。”
抱着曼允,席旻岑转身进了房间。腿一踢,踢飞了后面攻来的黑衣人。那一脚力量很大,直接把黑衣人从二楼踹到了一楼,四脚朝天的趴在地上吐血不止。
一甩衣摆,房门嘣一声合上。
“哎……干苦力的,总是咱。”朱飞悠悠叹口气,砍杀掉一个黑衣人的脑袋。
看他们两人的招数,竟然一正一反。一人擅长攻击,一人擅长防御。
朱飞朱扬左右包抄两个蒙面人。
朱扬呵呵笑了两声,笑容中带着些阴狠。
“敢打扰你爷爷睡觉,我要你要看!”
朱飞皱着眉看朱扬,似乎嫌弃他说了句废话。率先迈开步子,先攻向两个人。
两兄弟虽然是岑王府的下人,但一身武功,跟大将军比起来,丝毫不会逊色。两个人配合着,十多招,就把两个蒙面人的动脉割断。而那一群黑衣人,也被五十多个侍卫,一一砍杀。
客栈里鲜血染红一片,掌柜的等打斗平息后,才敢从后院进来。刚进客栈,双腿吓软抖个不停。
朱飞扔给掌柜的一锭金子,“管好你的嘴。”
掌柜的颤抖的接过金子,这锭金子买下客栈也绰绰有余了。一步步抖着腿,迈出了客栈,不敢回头看一眼那血流成河的场面。
朱飞蹲下去,同时掀开蒙面人的面巾。
“惨无人道啊。”朱扬看了一眼,觉得太残忍,立刻撇开了头。
残忍?朱扬嘴角一抽。刚才割断人家脖子动脉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叫残忍。
重新把面巾丢在那两人磨平的五官上,大晚上看这种脸,说不定会做噩梦。朱飞扯住朱扬的衣襟,将人拉进房间里睡觉了。
没有五官,就连鼻子也被磨掉的人,怎么可能查出身份。这种人,在刺杀前,就把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部丢弃了。
专业的杀手,无从可查。
事情跟没发生一般,出使队伍除了赶路,还是赶路。
没有人对刺杀这件事,过多的提起。
就连席旻岑这个当事人,也是只字不提。曼允没办法做到不闻不顾,那种被人暗处盯着,随时会要你性命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要不是每日呆在父王身边,有这么个强大的存在,恐怕她睡不好一个安稳觉。
南胄国的皇都,名为亁城。
上一代皇帝史宏平,早就葬入皇陵。周围的悲伤渐渐消失,被喜庆所代替。越靠近亁城,喜庆的气氛越明显。
皇帝是谁,百姓不在乎。重要的是他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