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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回主子话,奴才们绕了半天,只有这么一支孤军,也就三四百人……”
“主子”
“大人……”
听着对方只有两三百人,这林中的骑兵顿时兴奋了起来,他们是去年从吉林增援奉天助剿金丹教逆乱的吉字营马队,原本正准备回吉林来着,可未曾想碰着了唐浩然作乱,自然也就留于奉天总兵左宗贵门下效命了,这几天半个辽东被驻朝军打的落花流水,纵是主张进攻的左大人这会也是谨慎的命令部队留守辽阳,也就是吉林马队仗着四条腿的优势,方才敢跃出辽阳于前营侦察。
“吃掉这帮子乱逆!”
作为吉字营马队统领四品衔三等侍卫永山,系前吉林将军富明阿次子,一听对方只有三四百人,那里还会有一丝犹豫。
冷眼看着官道上溃军正而疲乏地往辽阳逃患时,永山勒着马。双眼盯着远方的村落。而在他的脚前躺着两具逆兵的尸体。这是逆军派出搜索林子的哨戒兵。在剿平金丹教逆乱期间。吉字营马队官兵手法的残酷是远近驰名的。不过今天永山手下的那些从山林里招募来的猎户,却没有机会施展在深山老林中练就的本领。只是两刀便结果了那两个俘虏的性命。
眼前的逆军完全没有防备,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会已经有人盯上他们,瞧着这些逆军,永山的胸中不禁燃烧起熊熊斗志,在他看来,相比金丹教的乱民。若能全歼这些驻朝军精锐,到时候朝廷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功劳。
回转马身,环顾身后的三百余名吉字营马队兵勇,这些或是出自山林猎户或是边地边民的兵勇,彪悍远非其它地方的兵勇所能相比,这会他们都已经手持六响短枪,安静地等待厮杀。只有几匹劣性较强的战马不耐地轻声嘶气。
“把这两个脑袋砍了,顺便收拾掉村口的逆军!”
瞧见那些逆兵似正在安抚着百姓,永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一个不留!”
话声落下的时候,他便比划了一个冲锋的手势。号兵点点头。吹起牛角号。也就是这些关外的马队,依还保留着满清旧时的牛角号。
在那牛角号响起的瞬间。近四百骑兵像是一阵风似的跃出了树林,径直往着村口冲去。
原本正在安抚着百姓的赵家和,在听着远处的传来的低沉的牛角号声时,便朝着号声传来的方看去,只看到一群凶神从地狱中涌出,尽管在他们面前的只是逃难的百姓,但是其依然挥着刀毫无顾忌地展开杀戮。
“骑兵,敌袭……”
在叫喊声中,赵家和端起步枪,瞄准,射击……此时,因为安抚百姓的关系,连队完全分散开来,以至于大多数人只能各自为战,只有少数人在班排长的叫喊下,开始集结,以集中火力阻挡骑兵的进攻,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遭遇骑兵的进攻。
高举着手中的大刀,永山一马当先领着近四百骑兵向第三营冲锋,大地在马蹄下震栗,逃难的百姓在大刀的砍杀下,化为一具具尸首,而村边,一个班长指挥着步兵班瞄准射击,依着石磨不过是刚打了几枪,那骑兵就已经冲到面前。一个辫子叼在嘴里的清军很利索的将马缰一抖,策马跃过那石磨,回马一刀砍倒那个班长,一旁的战士正欲逃散时,马上的骑手将大刀凭空一挥,逃散的战士的脑袋与身体就分了家。
而在远处,这些骑兵们先用手中的六响短枪放一排枪,掠倒准备反击的战士之后,再吆喝着挥舞着大刀纵马驰入村子,不论分军民的尽情砍杀着。迎面而来的战士、百姓,不是被砍倒在地,就是遭马蹄踩踏。
突然的骑兵攻击只使得村口的战士们几乎失去了迎战的勇气,几乎是奔路而逃,有的战士往着后方逃,在后方的田地间,后继连队已经组成了战线,开始往骑兵扣动扳机,而更多的却在骑兵团团围绕斩杀之下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能盲目乱跑,成为任人宰割的目标。
不过对于永山来说,他的的目标只是村口的这只百余人的孤军,几乎是在一击得手,和着密集的枪间,炮弹如雨点般落下时,他便立即命令马队穿过村子撤退,在马队开始往村子里撤退时,一个已经在骑兵的砍杀中失去勇气的战士跪在地上泣求饶命,一个骑兵直接纵马踩在他的身上将其直接踏毙。
持续了不过只有分钟的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战斗,等到第三营的另两个连忙组织起防线,用密集的齐射攻击马队时,马队已经像是砍瓜切菜般地砍杀两三百军民,村口到处都是尸体,而村口的小池塘完全被血染成了红色,站在飘浮着尸体,被血染成红色的血水中,曾经端起枪稳定的瞄准射击的赵家和,却是拉着推不动的枪栓叫喊着,短暂而又惨烈的战斗甚至让他忘记了手中的步枪已经打空了。
“好,好,好!”
辽阳城内衙门大堂内,在听着永山派来的传令兵报告的战果后,左宝贵更是接连叫了三声好,此时,对于永山的战果他全没有一丝怀疑状,毕竟这眼前的戈什哈号衣上染了一大片暗红,显然是经过一番恶战,更何况摆在他面前的还有十几个脑袋,那些脑袋后脑也都晒成黑色,绝对是正经的驻朝军,这大清国也就只有驻朝军剪辫子、剃光头。
“若非是千余逆军从左右两路救援,这一路逆军定会一个也逃不掉,虽说未及杀尽,可经弟兄们大略算了一下,逆军遣尸至少人千二百多具,另外俘获七个活口,听大人发落。”
邀功的话语从永山派来亲信戈什哈的口中道出后,让左宝贵又连忙说道。
“永山年少有少,有乃父之风彩,老夫定会上报朝廷为永山统领请功,”
身为奉军提督统领自奉命率领毅军马玉昆部,盛军卫汝贵部以及丰升阿所部奉天练军盛字营、吉林练军三十二营近万五千人出盛京驻辽阳起,这一路上只闻朝鲜逆军锐不可当,其兵锋之盛全超他意料,甚至毅军宋庆部九营一哨之兵,守旅顺、青泥洼,连三日亦未曾守住,虽说其主将宋庆不在营中,尚是其因,加之旅顺失于偷袭。可说到底,这朝鲜军确实堪称精锐,其沿途北击,所遇各营无不是一击而溃。
现在永山的吉字营马队方一出击便得“歼敌千余”的战果,如何不让左宝贵高兴。在他看来,这似乎就挡住逆军兵锋所指,挽狂澜于将倒的机会。
别说左宝贵这般想,就是马玉昆、卫汝贵、丰升阿无不是因永山的“战攻”,看到了立下“奇功”的机会。
“大人,这唐逆朝鲜军凭着偷袭之勇,一路北击兵锋直指盛京,现其孤军深入数百里,正是其锐气耗尽之时,还请大人果断下令,我盛字营自当为大人之先锋,不破唐逆,誓不罢体……”
虽说在剿金丹教贼乱时,盛字营练军马步队毫无战力可言,以至于被友军戏称为“鸭蛋兵”,以讽刺其“不禁磕碰”,可这会眼瞧着奇功一件,丰升阿又岂甘人后,就在他急欲抢功,要为大军先锋的时候,马玉昆、卫汝贵无不是争先恐后,全是一副甘为人先的模样。
“诸位忠于国事,实是国之幸事!”
心知诸人争先不外只是为争功的的左宝贵虽说主张进攻,不过他倒是没有完全被永山的“胜绩”迷瞎了眼。
“这唐逆朝鲜军经由洋师操练年余,且其厚饷养武,官兵自然武勇非常,唐逆虽号称十万大军,其不过五六万人,然亦不可小视,馥山,以你看,现下我军当如何?是攻亦或是守?”
左宝贵将视线投向总兵聂桂林,见总统领把询问自己,聂桂林连忙起身应道。
“大人,既然唐逆兵锋已为吉字营马队所挫,加之这唐逆皆以步营为主,鲜有马队,我军自然当扬我军之长,以步马合击其唐逆之兵,从而一举平定辽东之事!”
作为奉军总兵亦为淮军宿将的聂桂林倒是没有轻视驻朝军,不过永山的胜绩却让他意识到,这驻朝军最大的软肋在什么地方——其无马队可用,既然如此,聂桂林自然不会放过这一软肋,一出口便直指其薄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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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辽阳战役(一)第一更,求月票
晨曦中,红彤彤的朝霞染红了东方的天际,不东方的天际添上缕缕鲜红,而在那红彤之中,清晨却是安静非常。几只晨起的鸟儿掠过田野的上空。
田野上的几座连绵的坟茔间,一个简易的前置防御阵地以坟茔为中心散布着,坟茔看似恐怖,但对于军人来说,其却是野战时最好的掩体,对此任何一个接受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和三个月基本战术训练的新军士兵,自然并不陌生。
亦正因如此,基层班排长往往会选择坟茔作为据点,虽是清晨,可是这片看似平静的大地却开始忙活了起来——远处清军的胸墙已经清晰可见,那是袭自湘军的习惯,好筑垒,不过现在这筑垒变成胸墙战壕,但与新军的战壕较深不同,清军的仅只于正面筑墙以防枪弹,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清军的炮兵阵地设于步兵胸墙战壕网间,互相为守,相互为助,即便是作为对手,不少新军的基层军官亦为清军的阵地设置表示了佩服——颇有章法。
嗯!这是唯一的评价了,只是如此了。
从前置阵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清军的骑兵队,在战线的后方跑来跑去,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宋老六活动了一下快僵了的四肢,在半人深的战壕里呆上几个钟头,确实不怎么舒坦,不过,现在他们并没有接到进攻或者撤退的命令,于是喝下一口在怀里焐得热乎乎的高粱酒,又把它小心地放进兜里,开始在战壕里例行巡视。
以坟茔为中心分散防御的一个连的战士们个个都在战壕内准备着。神色自然的地各自忙活着。有的在卷烟抽。有的在看着扫盲手册,有的趴在阵地上检查着自己的枪弹,还有的正拿着个罐头盒子找地方拉屎。
阵地中一座坟茔上一只鸟儿正在打盹,似乎被战士们活动的声音惊着了,哗啦一声飞了,扑棱的翅膀让这片死寂的阵地有了一点生气。
“清军动了!”
就在戒哨兵喊出声的时候,忽然,正在巡视着阵地的宋老六看到清军阵地处喷吐出一团团浓烟。大地传来一阵浑厚的震动,天空泛起一片隆隆的混响,顷刻间,天边的朝霞仿佛被一串串火焰撕裂了一般。
“炮击!”
撕着嗓子喊着这一句话时,宋老六整个人猛的趴倒在战壕中,将整个人完全贴在战壕底部,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更多的人甚至开始大声的念叨起神佛来,以祈求神佛的保佑,尽管他们也算是“久经战阵”。可,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遭受炮击。
密密麻麻的炮弹带着哨音,如盛夏的冰雹一般朝新军第一师临时构建的简易阵地猛的砸将过来,数十门行军营、格林炮的猛烈炮击,大有一股作气要把新军阵地给掩没一般。
面对近两万清军精锐,即便是再看不上清军,亦深知“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一道理的商德全,作为新军第一师师长官,他并没有莽撞的调动主力进攻,而是选择了谨慎应对,毕竟,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