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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那不容否决的眼眸,风水云答道:“你说过我的命是你的;没有你的允许,我怎敢那样做?”
杨朔行感兴趣地扬起嘴角,“你很聪明。”懂得以他说过的话来堵住他的嘴。
“你睡吧,我不打扰了。”他无声地走出屋子,轻轻地将门带上。
妖女?
杨朔行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他可是怎么看都不觉得她会是别人口中的妖女。
在风水云睡着后,他便到附近的旗口镇去买些必需品以及要让风水云替换的衣衫,没想到整个城镇的人都在谈论昨天跳崖自尽的妖女风水云。
经过他的追查,他明白了她跳崖的原因;不过这已不是他所关心的,他现在最好奇的是他们所谓的妖法到底是什么?
镇上的人传得绘声绘影,有人说她满身妖气,可以动都不动就伤了吴少爷;有人说她口中念着一堆咒语,做法伤人;也有人说她眼睛狠狠地一瞪,吴少爷就受伤了……
听过了各种版本的流言,杨朔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位吴少爷该死!
他想要非礼良家妇女在先,竟然还指称她是妖女,提供巨额赏金捉拿她,让众人像失了心般猛追赶着她,逼得她走投无路,纵身跳下断崖。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救了她,只怕她早已尸骨无存,化作一摊烂泥了!
想到这儿,杨朔行的心竟感到有些紧缩,于是他更加厌恶吴家的行径了。
哼,他们钱多吗?那他就要让吴家在一夕之间资产全空,换上乞丐服当丐帮帮主骆少扬的徒子徒孙去!
当太阳渐渐西下,小屋内洒满金黄色的余晖时,风水云再次醒了过来。
从窗子看到外面的天色,她诧异着自己又睡过了几个时辰;而这回她可以轻易地坐起身了,除了脚底的伤口有些刺麻外,她觉得全身舒畅极了。是她睡饱了的关系,还是睡前那颗药的功效呢?
算了,她不在意,只要她的体力恢复了就好。
他不在屋子里,会在外头吗?他最好是不在,这样她就可以悄悄溜走了。
风水云试着将包裹着布条的脚踩在地上,阵阵刺痛由脚底传来,看来是脚底的伤口在责怪她的举动了。她强忍住疼痛,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将全身的重量交给了受伤的脚掌。
她紧皱着眉头一步步走向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聆听外面的声音,在确定屋外没有人声后,她将门打开,近冬的空气流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风水云缓缓跨出了门,可在她踏出屋子几步之后,她惊愕地环视四周,倏地停止了呼吸,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直到她感觉到自己就快窒息时,她才猛然为肺部补进它所需要的空气。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她喃喃道;若不是身后的岩壁连结着她所站着的这块地,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飘浮在半空中!
这块地的周围……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包括她睡了一天的屋子,这块地只有那间小屋的七倍大,呈长形,放眼望去只见得到夕阳。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战战兢兢地走到边界,蹲下了身子,双手贴在地面上,慢慢地将头探了出去──
“啊!”蓦地,她的衣衫被人从后揪住,一个力量快速地将她往后带,让她贴向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你答应过的。”杨朔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风水云仍处在惊吓中,所以没有响应杨朔行的话;方才他那鬼魅般的举动吓得她一颗心险些跳出来!
他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回答我!”对于她再度想不开的事,他感到有些气愤。
“我并没有要跳下去,我只是想看看那底下是什么。”风水云解释。
“真是这样?”是他误会了吗?
“我没必要骗你。”
“那就好。”杨朔行本想放开她的,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的脚伤还没好,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床上?”
“我……”风水云被他这么一问便答不出来了,她努力地想找个好借口。
杨朔行看着她脸上怪异的神情,脑中灵光一现,不禁笑出声来,“你该不会是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离开这儿吧?”
被猜中心思的风水云羞愧地低下头。
“除了往下跳之外,如果你有其它的方法能从这块平台上离开,那我会很佩服你的。”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这块平台位处在低于崖顶十余丈的地方,除了一面连着山壁外,其余的边界都是悬空的,仿若另一座断崖。若从崖顶朝下看,也只是灰蒙蒙的一片,若不亲自下来一探究竟,是不会发现这儿的。
至于要离开这座平台,得以上等轻功飞跃而上;杨朔行知道风水云不懂武功,因此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过要离开平台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方法,但他并不准备告诉她。
昨日傍晚风水云跳下断崖时,他正巧在屋外;当他抬头看到有人坠落时,急忙抛出怀中的白色绸带缠住她的腰将她接了过来,这才救了她一命。若当时他人在小屋内的话,只怕风水云早已香消玉殒了。
“这种地方谁出得去呀!”风水云讪讪地说。
“那你就打消离开的念头,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养伤吧。”杨朔行说完便抱起她。
“你做什么?”风水云惊道。
“抱你进屋去呀。”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对于他如此自然的举动,风水云惊讶之余亦感到有些羞赧。
“你的脚受了伤,若想它早点好,就别随便去动它。”看着她脸上那腼腆的神色,杨朔行竟感到有趣;这才是她最真的表现吧?
不理会她的抗议,杨朔行将她抱进屋子后放到床上,接着抬起她的脚来。
“你又想做什么?”
杨朔行不语,他从床边的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两个外型不同的红色药瓶及干净的布,接着又拿了张椅子到床边,侧向她坐着,将她的脚平放在他的腿上。
“你……”
“布脏了,你的伤口又出血,这样很容易受感染。”他将缠在她脚上的布拆开,一双小巧细致的美足就显露了出来。
杨朔行挑出装药水的长形瓶子,再撕了一小块干净的布,将布用药水沾湿,准备拭去原本涂在伤口上的药;但在他的手要接触到她的脚时,风水云却突然大叫──
“等一下!”
杨朔行看着她,不懂她为何一副紧张的模样。
“我……我自己来。”风水云急着将脚收回,无奈杨朔行一手压住她两只脚踝,让她无法顺利抽离。
“自己弄不方便。”他好奇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你好像很紧张?”
“紧……紧张?没有啊。”风水云否认,“我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该这样碰我的脚。”
“那是指在正常情况下。现在你的脚受伤,而我是要帮你敷药,就当咱们一个是大夫、一个是病人,这可没什么不合礼教的地方。”
“话怎能这么说……”
“呵,我可是觉得我说得很合理。”不待她接话,杨朔行直接将那块沾着药水的布抹向她脚底的伤口。
“唔!”风水云突然闷哼一声,杨朔行又再次转过头看她。
“会痛?”他问。
风水云抿着嘴点头,眼神怪异地飘向其它地方。
这回杨朔行改以轻拭,避免再弄疼她,可是才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脚趾头竟然全部蜷起,看得他一阵轻笑。“放轻松,你这样子我怎么帮你上药?”
风水云听话地放松脚底,眼睛则紧盯着自己的脚;杨朔行越想越奇怪,她该不会……他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顽皮的光芒。
他故意以轻似羽毛般的力量用布慢慢刷过她的脚底,惹得风水云全身一颤,咬住了下唇。接着他又做了一遍,只见风水云清丽的脸庞顿时皱成一团。
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你是因为怕痒,才不让我帮你上药啊,哈哈……”
风水云忿忿地看着杨朔行,原来他是故意戏弄她的!她涨红着脸,觉得难堪到了极点,一颗心紧缩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从脚底的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竟刺激了她的泪腺,她的眼眶渐渐盈满泪水,最后流了下来。
糟了,她哭了!杨朔行心中暗叫不妙。
“你……太过分了!”风水云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对不起,我很抱歉。”杨朔行赶紧向她赔不是,一股莫名的情绪爬上了他的心头。他一反以往潇洒自若的神态,有些慌乱地将风水云从床上抱进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嘘,别哭了……”
风水云根本不管他说什么,只是一直哭着;她也忘了自己到底为何而哭,只是长久以来压在她心头的包袱让她觉得好沉重,也让她停不下自己的泪水。
杨朔行轻声细语地哄着她,感觉到她的泪水渐渐濡湿了他胸口。她的哭泣并没有让他感到烦躁,反而勾起了对她的怜惜。这陌生的情感虽然让他有些惊讶,但他却没空去理会它,他现在只想快点停住她的泪水。瞧她这般奋力的哭泣,他还真怕她会哭晕了……
北京城郊
“阿华呀,别拖拖拉拉的,等会儿天就要黑了,再不走快点,咱们就得被关在城门外了。”一位年约五十的汉子对一名年轻人说。
“爹,我已经尽量在快了嘛。”
“啧,年纪轻轻的,体力竟然这么差。你呀,这一路走来休息了不下十次,比我这个老头子还不如!”
“是是是,爹,你别再念了,咱们赶路要紧。”阿华在进京的这一路上已经听腻了老爹的“碎碎念”。
“哼!要不是因为你走走停停的,咱们早在中午前就进城了!”老爹忍不住继续说着。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求爹别再说了好不好?”
“怎么,嫌我唠叨啊?”
“没……没有啦。”就算是他也不敢说,免得老人家又借题发挥说个不停,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他才这么想着,脚下似乎踢到了某样东西,使得他整个人硬生生地被绊倒,“哎哟!”
“又怎么啦?”走在前面的老爹回过头,看着跌倒在地的儿子。
“脚被绊到了。”
“你喔,真是笨手笨脚的!”见儿子还趴在地上,老爹忍不住气道:“你还愣愣地趴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起来!”
“喔。”阿华慢慢地从地上站起,寻视着脚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害得他跌倒──他本来还有些疑惑地看着绊倒他的东西,待他看清楚之后,他顿时白了脸!
“你停在那儿做什么?天就快要黑了!”老爹叫着。
“爹……爹爹爹……”阿华抖着声唤。
“怎么结巴起来?”
“爹……这这这里有……”阿华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只能满心恐惧地看着脚边的东西。
“有什么?”
“有有有……”
受不了儿子的结巴,老爹干脆自己走过去看,“到底是什么啊?”
下一瞬,立即又出现一张惨白的脸。老爹双腿虚软地抖着,惊恐地说不出话,只能从咙间硬挤出三个字──
“救……命啊──”
他拉起阿华的手,以着逃命的速度往京城的方向冲去,现场除了在惊骇间被父子俩遗留下的包袱外,就是令他们在天黑之前就冲进了城的原因──
一条人腿!
大殿上,文武百官皆是一脸惶恐地低着头,整个殿上静悄悄的,几乎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他们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