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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博奕猛地一振,立刻站起来,大声说:“来人,立马备马,朕要亲自去打开许倾心的棺木!”
“晚了,焱殇早就悄悄把许倾心的尸骨运走了。”
“那……丞相觉得,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君博奕眉头紧锁,低声问。
“臣有个大胆的推测,她是假死,棺木中是另外一个人,这太监和妇人把许倾心给救走了。”
“但是,若她活着,为何没有和焱殇他们相认?为何没有回到大元?”
“这就是老臣想不通的事,若她活着,一定前来去相认。但已整整过了二十年,她都未曾现身。”花丞相拈着须,轻轻摇头,“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大元之事我们也是才知道的,救她的人或者也分不清大元城的真假,所以不敢冒险,现在不同了,他们一定会站出来,和焱殇他们相认。我们要赶在他们出现之前,把许倾心拦下来,这将是我们阻止焱殇的唯一途径。”
“花丞相,若你猜测是真,这战火可熄了,他能不顾忌任何人,却不能不顾忌自己的亲生母亲。”君博奕长长吸气,缓声说:“朕要给密探再下一道密旨,严密监视前去接触他们的人。毕竟事情这么久了,大元人也不会马上相信许倾心居然在世。”
“那密探可靠吗?”花丞相犹豫了一下,小声问。
“绝对可靠。”君博奕笑笑,自负地说。
花丞相点点头,微舒一口气,“这样就好,焱殇确实有圣帝风范,足智多谋,骁勇擅战。他又比圣帝更可怕,他的这份隐忍,世个只怕没第二人能做到。”
君博奕沉默了。
花丞相看看他的脸色,小声说:“老臣绝非是长他人威风,而是他蓄势已久,来势汹汹,如今只有知已知彼,小心应付,才有胜算。”
“朕知道。”君博奕缓缓点头,面上显出几分疲惫,揉了揉眉心,小声说:“丞相,您说,可是父皇在世,他会如何应对这状况。”
“先帝去得太急,很多事来不及准备,哎,太后的心……也太毒了。”花丞相摇头,感叹道:“但已经出了焱殇之事,若这事再被揭露出来,朝堂内外,必将大乱。”
君博奕神色一动,低声说:“那就暂时不要提这事。”
“是,皇上歇着吧,老臣告退。”花丞相拱拱拳。
“丞相也早点歇着,朕准备去皇后那里。”君博奕微笑着说。
花丞相满意地笑笑,慢步出了御书房。
外面有猫儿一般轻盈的脚步响起,随即一位身材丰|盈妖娆的女子快步进来了,双手举着一张鹅黄色的轻纱,遮着半张脸,露出水媚的眼睛,直接往他的怀中靠来。
“咦,皇上要去皇后那里,那臣妾呢?臣妾等了一晚上了。”
“皇上恕罪,奴才拦不住静贵妃。”权和在门口小声说。
“不是让你不要等吗?”他揽着她的腰,坐到太师椅上。这是他登基之后纳入宫中的第一位贵妃,家族显赦,手握重兵,和花丞相一族正好分庭抗礼。这是他用的权衡之术,不想任何一方权势太大。
“不行,臣妾就要等皇上。”静贵妃隔着薄纱帕子吻他的嘴唇,咯咯地娇笑,“臣妾没有皇上,都睡不着觉。”
“今晚朕要去皇后那里。”君博奕扯下了帕子,捏了捏她的粉面。
“晚点再去呗,皇上,我给你揉揉肩吧。”静贵妃绕到他身后,给他捏肩,故意用两|团丰|软蹭着他背。
君博奕笑笑,拿起了折子批,任她在身后做些小动作。
两个女人,他一个都不喜欢,他只要权势,要天下。只要这些女人的家族对他忠心耿耿,他乐得看她们去斗。把控后宫,就是把控了满朝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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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之中,冷月高悬,篝火也难以让人感到温暖,一种诡谲的气氛笼罩在长长迁徙的队伍之上。
青鸢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怀疑那果子已经被君耀然给吃了,吃就吃了罢,吃干净点,不留渣子也好。她怕的是这事栽到卫长风身上,焱殇本来就讨厌他,以后更不会允许他和卫长风见面了。
烦人!
她索性坐起来,往马车外面看。
“怎么,身上长刺了?”正埋头看地形图的焱殇抬眼看来,沉声问。
“哦,长了满背的刺,王,赶紧过来给我拔拔。”青鸢头也不回,继续盯着外面。
“他跑不了。”焱殇又埋下了头。
“我想下去走走。”青鸢轻声说。
“不行。”焱殇断言拒绝。
“反对无效。”青鸢瞪他一眼,摸到牛皮小靴子,磨利地把小脚塞了进去。
“越来越放肆。”他拧拧眉,用毛笔敲她的额头。
“我不放心……我怀疑,那果子被……君耀然给吃了。”青鸢犹豫了一下,把下午的事说给他听。
焱殇盯着她看了会儿,低下了头,“我知道了……不许下去!”
“为什么啊?”青鸢爬过来,摇晃他的胳膊。
“撒娇也不行。”焱殇不为所动。
“好吧。”青鸢泄气了,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就推开车门往外爬。
“顾阿九,你皮痒了?”他猛地摁住了她的腿,把她往回拖。
青鸢哈哈地笑起来,左右蹬着,但很快她就发现焱殇不是开玩笑,他神色冷竣,长眉微拧,严肃地盯着她。
她正要说话,焱殇突然就拽过了腰带,把她的腿和手绑成了一团。绑的姿势还挺……色|情,左手和左脚,右手和右腿,虽不至于绑得很紧很疼,但让她就像个不倒瓮,在地上滚来滚去。
“你做什么?你敢这样捆我……”青鸢愤怒地大叫起来。
焱殇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就用狼豪往她的嘴上画了两撇胡子,“安静点。晚上我要办事,你少出去给我添乱。”
“捉内|奸?”青鸢眼睛一亮。
对啊,卫长风跑过来,不是正好给内|奸一个替罪羊吗?焱殇这家伙,连情敌也敢用来当诱饵,也不怕情敌把他的老婆给勾走了……
“大声叫!”他用笔来挠她的脚心,眉目里全是笑。
青鸢怕痒,尖叫着,在地上连连地滚动。这动静太大了!外面八成以为两个人在做什么呢!
过了好一会儿,她滚不动了,满头大汗地瞪着他,急急地喘着,忿忿不平地问:“你要捉就捉,你捆我干什么?”
“报复,朕向某位小女子学的,报复这种事得趁热。”他慢吞吞地说着,身子俯下来,双手撑在她的身子两侧,作势要往下压,“你说说,你到底把我放在眼里了吗?成天管闲事,为了你的四哥,觉也不肯睡。”
“我……我是为了报恩,不像你,还抱别人。”青鸢脸红了,小声争辩。
“他没抱过你?”他冷笑。
“唷,这事可说不好了,咱两个在一起前,你有妻,我可是单身。”青鸢讽刺道。
焱殇正欲反驳,车子后面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冷啸已经安排好了,他得依着计划去办事。
“捆你一会儿,老实想清楚,再和他眉来眼去,摆出为了他辗转反侧的小模样,看我怎么治你。”他冷下脸,故意揪了一下她的小耳朵。
青鸢恨恨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这是侮辱,你这是压|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那你那日捆朕的手呢?那叫情}趣?”他似笑非笑地抽身而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人……”青鸢傻眼了,君漠宸怕她跑出去找卫长风,还真敢捆紧她。别是想趁着除内奸之际,把卫长风一起剁吧剁吧喂老鹰吧?
“小珍珠……”
她连唤三声,只见小珍珠在马车一角乱叫,姿势怪异、歪歪扭扭地走出来,一双翅膀被红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她这才明白,奸|商皇帝早做好了打算,把小珍珠也捆起来了。
“我一定会报复的,你敢捆着我!”她尖叫一声。
马车外传来车轮压过黄沙的声音,没人理他。
奸商不正是想让人以为他是和她吵了架,负气离开的吗?
“来人,宏王跑了!”
这时突然传来了大叫声。
青鸢猛地一个翻身,脑壳重重撞在小桌的脚上,痛得眼冒金星!
疼了片刻之后,她突然想明白了,那颗果子是奸|商拿去给君耀然的!他这人外表冷漠,其实也是知好歹的人,君耀然心地纯厚,他也不想君耀然死在他这里。但敌|对的立场,又让他不能放君耀然离开,就这样关着君耀然,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了。他是如此心细的人,知道卫长风对她的意义,是不会伤害卫长风的,顶多赶走他。
当然,不排除弄死了卫长风,再骗她是被奸|细所伤——
“臭奸|商,小心点,别让我失望啊。”她喃喃地念了一句,闭上了眼睛。
算了,睡觉吧,这些事他能摆平,何必操空心,她睡个美容觉,明儿早上就能看到万事太平。梦里去会会红眸男,看他有没有什么最新指示,他已经很久没来给她下指示了,她还要不要去找黎夷,还要不要去找回家的路?她的小鸟心还能用多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爱情的缘故,最近眼睛都疼得少多了,果然傍上大人物,能延年益寿啊。有了豹奶和那些珍稀药材,她的小命好像也跟着鲜活了许多。
那么,就再傍紧点吧,让她傍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再安详地看着儿孙们围在榻前,缓缓地合上眼睛,再带着一颗不灭的心,穿越去其他的时空,再去逍遥一回……
焱殇从马车里出来,一路策马往前。
“王上,属下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那人跟着君耀然过来,就把他当场拿下。”冷啸跟在他的身后,压低声音道。
“嗯,看紧点,要做到万无一失。”焱殇点头。
“王请放心。”冷啸抱拳,打马先行。
焱殇回头看了一眼,今晚他未下令扎营,绵长的队伍缓缓往前,这是跟着他一路历经艰难过来的子民,他真不希望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冷啸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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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耀然和汉仪从马车里下来,掺扶着,一步一挪地往不远处的沙丘前走,卫长风用小鸟送进来的布条上写得很清楚,让他们找机会下马车,去沙丘后面躲着,洛川会用隐术带他们逃离大漠,而他会想方设法拖住大元人。
“卫长风一人,能拖住千军万马吗?会不会又连累到阿九王妃?”汉仪往后看了一眼,担忧地问。
君耀然摇摇头,低声说:“皇叔对她宠爱,不会伤害她的。”
“你还叫他皇叔呢?”汉仪小声问。
君耀然苦笑,良久才小声说:“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无情,我对他却还记着那些好处。”
“耀然哥哥,你就是好人。”汉仪仰头,温柔地看着他。
“可惜我这好人是个窝囊废,外不能攘敌安邦,内不能保护妻子,十足的废物。”他失落地看着汉仪。
“我不需要你攘敌安邦,我只要你长命百岁,出了大漠,我们就去云罗,皇帝叔叔很疼我的他一定会妥善安顿好我们两个,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出现在世人眼前,就你和我,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好。”君耀然感动地点头。
“耀然哥哥。”汉仪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把小脸贴在他的肩头,“我好期待那一天啊。”
“快了。”君耀然喉头一动。
“嗯……”汉仪轻轻点头,往前看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