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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头。”
容桐当即插嘴:“我跟一川是结义兄弟,谈什么正副?怎么能把他放到这个位置上想!”
常蕙心瞥了一眼容桐,“你听不听我说话?”
“听。”容桐变得像只兔子一样乖。
常蕙心这才继续讲:“古往今来,只要推行新法,一开始肯定是最艰难的,大家都不接受。所以一开始负责推行的那位大人,肯定会引犯众怒,不得人心。这个恶人,我爹自然会推举周大人来做。待到非议之声满布朝廷,皇帝压不住了,肯定会象征性地追究周大人的责任。为了平息大家的愤怒,皇帝应该把周大人的职位撤了,但是新法是皇帝意愿,还是要继续执行的……这时候就只能京兆少尹,也就是相公你走马上任了。皇帝想做明君,势必顾及民意,对新法进行修改。这时候的新法,应该会退让温和了许多,所以相公来推行新修的法令,大家不会对你产生愤怒。相反的,因为有之前强硬的周大人做比较,大家会觉得相公你心善很多,人也好相处,是个好人,你的口碑一下子就上去了。周峦撤职,京兆尹空缺,你很快就能提升正职。”
容桐沉默半响,道:“这不是让我踩着一川上位么?”
常蕙心颔首,“正是这样。”
容桐摇头,“岳父大人为了我,初衷是好的。但他不能牵出一川做替罪羊。”容桐伸手握住常蕙心的手:“娘子。”
常蕙心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警觉道:“你又要做甚么?”
容桐目光坚毅,道:“你是我娘子,夫妻之间无隐瞒。我须告诉你……倘若如你所说,将来真发生一川被撤职,让我接任的事,我会亲请面圣,向陛下奏明岳父大人的私心,希望陛下从明处理政事,对岳父大人和我依律处罚。”容桐言语有力,毫无犹豫踌躇,仿佛换了一个人,果断道:“大家为重,小家为次,国家法令不可投机,为官作吏更不可做奸佞行为。就算娘子你恨我、怒我、让我三思。我也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只要真发生那事,我绝对会向陛下奏明。”
听着容桐的言语,常蕙心的身体逐渐定住,仿若石雕。她心里暗赞:眼前到真是不可多得的耿直之人。
可惜他忠良梁才,也已卷入洪流,浩荡不可抗!
常蕙心努力装出一副为难却又坚决的样子,咬牙道:“我支持相公的举动。”
容桐震惊,一双俊眼牢牢注视着常蕙心。
常蕙心心中愧疚,实在是对视不下去了,别过头去,“大义为先,再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只小白兔,跟着兔子一起走。
~
容桐与常蕙心“推心置腹”聊了朝堂之事,自觉对她更坦诚了一步,形如挚友。下半夜,容桐未再起妄念,两人同榻而眠,相安无事。
夫妻俩早上起来,只有周婆子进房送早餐,不见了春荣。
容桐生疑,向周婆子询问春容哪去了。周婆子只道春荣不在家,至于去哪了,不知详情。周婆子一边说,一边斜眼看向常蕙心。
常蕙心对上周婆子的目光,心念一动,心尖尖上忽然就绕起周婆子的一个“周”姓。
容桐仍在追问:“春荣去哪了呢?这大清早的……”容桐侧身问常蕙心:“她出去这事,同你打过招呼了吗?”
常蕙心垂眼:“打过招呼了。她年纪也大了,想过自己的生活,我就准许她回家乡去了。”
容桐并不知道春荣是苏家家生婢女,还频频点头,问常蕙心:“你有没有多给她一点盘缠?这些年她辛苦在你身边伺候,也不容易。”
“有。”
容桐这才辞别常蕙心,上朝去。
常蕙心则仔细再询问了周婆子一番,周婆子口风甚紧,什么也不透露。常蕙心也不逼周婆子,她自己出门,悄悄去附近街边的店铺问了一圈,均道未见容府婢女经过。接着,常蕙心寻到值夜打更的老伯,也问了,老伯如实告知:未见春荣夜间出门。
由此可见,春荣并未踏出容府,但她也不在府中……春荣去哪了呢?
亦或者说,被谁劫去哪了?
常蕙心从府外回来,边走边思考,侧首一瞟,瞧见容府的刷白的墙。
墙对面就是周峦的府邸。
常蕙心脚尖一踮,跃至墙头。她的手扒着墙檐,脖子伸长,往周峦府内眺望,很快便发现周峦府中植着一棵大树,枝、叶、干均发出浓烈的樟脑气味,掩盖住其它气息。
南国樟树,植在北地,可不奇怪?
常蕙心眯眼往那樟树底下观察,发现树地均是新土,似乎不久前才被人翻动过。
常蕙心已自有了计较。
~
七月初五,天气闷热,乌云满天,雨却迟迟下不下来。
常蕙心想着,容桐上朝穿了厚实的官服,肯定会闷出一身汗,身体也会发热。常蕙心就给容桐做了一大缸酸梅汤,等他下朝回来喝。
谁知过了往日到家的点,容桐仍未还家。常蕙心出到门口去望,也没瞧见容桐的身影。她心里咯噔一下:十之七八,是周峦被撤职了,容桐早朝过后,留下来与皇帝详谈。然后……
常蕙心没再继续想下去,时不待人,她简单收拾了下,命仆从驾车,向苏家驶去。
小。姐突然还家,苏家家仆居感到奇怪,但没人敢异议,门童立刻禀报苏铮。不一会儿,就有家仆引常蕙心去同苏铮见面。
这次苏铮见自家女儿的地点,不是在正堂,而是偏苑一隅的荷花亭上。
荷叶浓绿茂盛,叶角接着叶角,将整座池塘遮得严严实实,半点绿水也不露出来。
苏铮遣散左右,只留常蕙心一人。
常蕙心站着,苏铮坐着,他指一指旁边的石凳,道:“坐。”
常蕙心身体刚触及凳面,就瞧见苏铮猛一捶桌子:“吃里扒外的东西!为着个义姓兄弟,甘愿往死里构陷我这个岳父!容琴父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出嫁从夫,你这趟回来,如果是要帮着男人气自己爹爹,就不必讲了!”
常蕙心沉默不语,任由苏铮发怒,待他气消,方才垂首温声道:“爹爹你想到哪去了。十五载父女情谊,远比一月夫妻情深厚,我肯定是向着爹爹你的。”
苏铮自己也觉得骂女儿骂凶了,甚是恼悔。苏铮语气放柔:“那你这趟回来,是为什么?给那臭姓容的求情么?”
常蕙心仍就低着头:“女儿这趟回来,有两件事要向爹爹讲。第一件事,的确是为琴父求情。”
苏铮沉吟,半响问:“容小子将事情全都给你讲了?”
“讲了。他说散朝后,单独留下来,向陛下讲了一些对爹爹不利的话。”
苏铮猛地又敲了桌子:“单独留下来?可恶容桐,竟敢骗我女儿。虞儿啊,他哪里是单独留下来,要是他真是私下向陛下禀的,我能这么气么?他是直接在朝堂上禀的!文武百官百余人,正好今日还有三位外邦使节,全都在场,他就那么怒斥本官‘抑一人而扬另一人,徇私弄权,谋求私利’,这让本官颜面何存啊……史吏就当着本官的面把这事记下来。”苏铮气到炸肺,以手指天:“谋求私利?我不过想助女婿升官,为了我女儿将来能过得更好,呵呵,到被女婿反捅了一刀。”
“爹爹息怒。”常蕙心突然跪下来,道:“相公他也是被逼的!相公是个明白人,娶我之后,自知已入苏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成亲之后我们夫妻和睦,相公的心早就牢系在苏门一脉,倘若不是有人以我们俩,还有爹爹的性命相逼,相公又怎会做出这种断自己手足,让仇者快的傻事?”常蕙心已是泣声:“相公心中,早已将爹爹当做亲父亲一样看待,他发许下心愿,要赡养你后半生。若不是刀架颈上,相公怎么可能伤您!更何况,爹爹官场上这样做,也是为了相公好,相公在朝廷上把脸皮撕破了,他自己也不会好到哪去……舍利又不讨好,哪有人那么愚蠢。”
苏铮沉寂。良久,他幽幽问道:“是谁逼你们的?周峦?”
“不是。”常蕙心抬头直视苏铮,她已是满面泪痕:“是陛下!”
苏铮脱口而出:“陛下怎么可能突然要整治我?”
常蕙心拼命摇头,苦得梨花带雨:“我和相公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私面相公,让他朝上狠参爹爹,毁掉爹爹的名声。相公不肯,陛下就威胁说,只有这样做,才能保全爹爹的性命,不然爹爹就要性命不保……”
苏铮瞧见女儿哭得这么伤心,心痛之下,渐渐信了。苏铮转念记起,最近这一个月来,谢景偶尔扫来的目光,隐隐总存了杀意。以前,苏铮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现在回过神来,的确不错。
苏铮不禁打了个寒颤,后背发凉。苏铮将拇指、食指与中指捏住,想不太明白:他小心翼翼为官,战战兢兢伴君,从来没有惹怒君王的地方,谢景怎么突然就想杀他了呢?
苏铮情不自禁呢喃道:“莫名其妙啊……”
“还有什么莫名其妙的!”雄浑的男声响起,带着滚滚抑制不住的怒气,硕大的荷叶被人粗暴拨开,荷花被连茎压下,顷刻摧毁。原来,荷叶底下藏着一叶小舟,一个中年男人正敞胸露怀,醉躺舟上,将方才常蕙心同苏铮的对话尽数听清。
常蕙心之前回门时见过这位中年男人,他是皇后的二哥,曾经赤手生擒伪帝的虎将苏钟。而今放。浪形骸,不曾模样。
苏铮似乎早知道苏钟藏在荷叶底下偷听,苏铮瞟了一眼苏钟,沉着脸道:“先把你的衣裳系起来。”
苏钟双手发颤系了衣衫,摇摇摆摆站起来,仰头凄厉一笑:“铮弟,我们反了吧!”
白光闪电,就在这时劈下,阴灰的天穹添出道道苍白色彩。暴雨倾盆而下,如珠如瀑打在荷叶上,船内顷刻间垒起积水,苏钟衣衫透湿,轰轰雷鸣,掩盖住他骇人言语:“我们手上攥着谢丽光的把柄,辞官装傻他也不会放过我们,只有把我们全灭口了,他才放心。生怕他那卖国求荣的恶行,会公诸天下!”
~
许国夫人府。
曾微和一面嬉笑,一面用脚踢谢济的靴子:“走开,走开。外头雷轰轰下着暴雨呢,你也不怕淋着生病。”曾微和收回脚,玉足上滴滴水珠,都是从谢济的靴子上带沾来的。曾微和扬起眉一眺,瞧见谢济靴子透湿。她再往上瞧,谢济的衣衫浸水状若透明,全紧紧贴在身上,发丝粘在面颊上。
曾微和悠悠站起身,起脚,踩在谢济脚背上。她踮着脚,仰起头问他:“说吧,这么大的雨,你宁愿淋成落汤鸡也要跑来,是有什么事?”
谢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捧出来一盘荔枝,笑呵呵巴结曾微和:“冰镇荔枝,千里迢迢刚运来的。路上烂了许多,就剩下这么一盘。父皇舍不得吃赏给给母后,母后也舍不得吃给我,我巴巴就端来给你了。”
曾微和大笑:“痛快!”她伸手摸摸谢济的脸,娇软玉手再往下滑,在谢济胸前打转:“我就跟这荔枝皮一样,马上就要皱皱巴巴,脸皮发红,成个老婆子……还值得你这么讨好么?”
“值得,当然值得!”谢济毫不犹豫道。他小时候听闻姨妈曾微和的事迹,恍闻传说,心驰神往。后来见着了曾微和,谢济对她的崇拜羡慕就变成了爱恋。
谢济低头,脸往曾微和脸颊上贴,道:“我就喜欢荔枝。”他就是喜欢曾微和,谁敢不允许?他还要立她做太子妃,长长久久光明正大的喜欢她!
谢济一手揽着曾微和的腰,一手端着荔枝,抱着她弯腰。谢济先将荔枝放稳在地上,接着手就开始不安分,直接往曾微和裙下探,那里有诱他沉迷流连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