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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打开的门外不断传来下属的抱怨与哀嚎,甚至夹杂着咒骂。
现在就业难已成为社会不鲜的一个话题,几乎每天都有人下岗,而其中就包括比任何一个阶段更难找到工作的中年人。
相比年轻人,他们缺少了活力与学习适应迅速的优势。
相比老人,他们又不愿意接受变低的工资与职场地位的下降,或者说,是其背后的家庭令他们想接受也没办法。他们代表的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了,而是一个家庭。
虽然苏和没有家庭负累,但他却在当初跟妻子离婚时就承诺过,每个月会支付一定的瞻仰费——尽管对方压根就没要,钱存到账户上动也没动过。而且,现在他身边又多了一个萧旭。
他早明白自己不能在这公司待久,但却没想到来得如此迅速。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可能真的失业不起。
尽管据他所观察,萧旭是有一个经济来源的,他猜测可能是他父母或监护人,但每次给的钱并不多,仅仅足够其缴纳学校的学杂费与餐费。因此平常生活主要花费开销还是苏和负责。
一想到可能面对“辞退”“抱歉”“感谢多年”等字眼,苏和捏住信封的手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若不是理智让其不要在门口处徘徊的属下的目光中做出丢脸的事,他早就把信封扔了,甚至找个地方藏起来,神经质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深呼吸一次后,苏和才打开信封,同时,门外一直有意无意徘徊的下属瞬间站定,眼睛紧紧锁住他。
展开纸张,苏和逐字逐句细细看了一遍,好一会,脸上才露出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复杂表情。
一直盯着的属下便自动自发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解读——
有同情者:“主任,不用伤心,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当然,这“留人处”比较难找就是了。
有忧心者:“胡说!主任有说过被裁了么?乌鸦嘴!再说,公司去哪找来这么好说话的主管哪!”当然,是对下属好说话。
有幸灾乐祸者:“哼!看来这次我们部门除了我们几个是无一幸免了!”
在他们七嘴八舌讨论过后,才发现当事人一直没表态,不禁又安静下来,看向苏和。
苏和表情有点呆滞,但还是说:
“以后你们都不再是我下属了。”顿了顿,见又是表情各异的众人,又说,“但我还不至于被裁员,只是调职。以后,好自为之吧”
只是最后一句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对他们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一个搞开发的转去做销售,而且是在年过四十的年纪,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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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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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危机——未来 by骨谷
直到到达家楼下,摆脱身后暴雨形成的雨帘,苏和心里仍旧有点茫然。连半个身体置于屋檐外,被白白淋了个半湿也没注意。
不是不知道在裁员狂潮中幸存下来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但这样的调动在苏和看来与直接裁员相差无几。
事实上,很多公司为避免直接裁员带来的麻烦,往往以调职的名义,把想要辞退的员工调到其不喜欢或完全陌生的领域,已达到员工因不满工作内容或有违自己个人职业规划等等而自动辞职的目的。
现在苏和面临着这样一个境况,所以实在说不上比其他直接裁员的好多少。更何况,即使他愿意接受这份新的工作,然而让苏和这一把年纪且口才绝说不上好,连亲和力也缺乏的人去做销售,无论是谁,就连他自己也绝不会看好吧。
一想到要面对各种各样把谈判当家常便饭的商人,应付没完没了的饭局,苏和就提前地感受到莫名的疲惫。
而另一方面,就苏和了解,他们公司的销售员底薪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很低,而每个单子佣金虽然很高,但成功率相对却很低。
他就曾经听下属说过销售部最厉害的销售员一个月最多就10单,差的时候也就4单左右,那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苏和想自己过去的话,说不定可以把下限不断往下延。
而结果就是他只能拿一份底薪支撑两个人的生活。
——“那你认为你有什么值得他留下来?别忘了,你们还是同性——你是同志,不代表他是。”
——“钱。”
恍惚间,苏和想起那天与彭鑫的对话。
不愿相信,也真的不信萧旭是彭鑫口中的人。然而不至于闭塞视听的苏和也知道社会中有不少像他和萧旭这样的“情侣”,只是很多最后都上了社会版新闻,并标上“骗财”“猥亵”等字眼。
尽管不认为萧旭是这样的人,但一个个性懦弱,胸无大志,步入中年的人,现在连唯一的可算是优点的——有稳定收入,都没了,苏和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继续吸引萧旭。
当然,这之前就已经是他心中所惑,只是现在想起更加令人不安罢了。
似乎,结果已经被注定了的。
苏和越想就觉得越可能。
绝望,就像洪水一样凶猛,转眼便把他给淹没了。
手忍不住捂住胸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铃铃”恰在这时,口袋中的电话响了。
苏和喘息戛然而止,愣了下,才有点木然地掏出电话,摁了接听键。
“在哪?有带伞么?”电话里劈头就是这句。
“已经在楼下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苏和总感觉尽管这话一点也说不上客气,声音说不上动听如乐,但却仿佛一瞬间有种被挽救了的感觉,不觉间,他回答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沙哑。
“你声音怎么回事?淋雨了?感冒了?”对方声音带着质问。
“没,没事。”苏和捏紧电话,哑着声回。也就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确湿了半个身,并恰时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他的错觉,他的确感到头有点发胀,却不知是真感冒还是因情绪变化过快。
然对方完全无视他的话,说:“你先上来,我去给你买药。”接着不等苏和回应,就把电话挂了。
苏和怔怔看着手中的电话,想该不该在打个电话给对方说家里其实就有感冒药。
就在这当口,他听见一阵急促的“咚咚”自楼梯传来,很快,还穿着制服的少年出现在眼前,只是表情莫名的愤怒。
而还没等苏和开口问,对方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把他往里面拉,口中骂:“你是白痴吗?淋雨讲电话这么久?”
苏和只有半个身体是湿的,且手里拿的是萧旭买的超大雨伞,证明并非在路上淋湿的。
只是让少年更加咬牙的是,中年人却没说话,只是带着有点复杂的表情看着他,其中有太多太多他所无法理解的——痛苦的,甜蜜的,等等。
不知为什么,少年突然有点心慌,那是种谎言被拆穿时的心虚与惶恐。
但少年不愿意深究,也或者说是逃避,他迅速推着苏和上楼,嘴里叮嘱:“你赶快去洗个澡,我已经帮你放好水了。”
完了才打伞迅速冲入雨帘,连苏和想回身劝阻都来不及。
如果说,苏和曾经想过长痛不如短痛,以自己快要失业了,快要没钱了,养不起对方为由提出分手的话,那么这一刻,看到少年在最讨厌的雨天为他出门买药的这一刻,他改变主意了。
如果生活就是个不断用困难掴你巴掌的家伙,那么,一定要存着掴回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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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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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危机——奋斗 by骨谷
“苏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经理正在开会,恐怕暂时没能接听您的电话。”
“呃,没关系,我等一下再打来。”
“好的,再见。”
无力挂上电话,拿起笔在小本子上的第二十九个电话旁边打上一个小叉,并用小字写上“机会不大”,才再度伸手想拿起电话。
但刚拿起,又颓然放下了。
看着满满一页电话与其旁边的附注,苏和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把强扯开的笑容收回,揉揉脸颊,舒展一下僵了一早上的肌肉。
环视四周,整个销售部只剩下他一人,其余都出去跟约好的客户洽谈,就连一直业绩不好的小刘也约到了这个月的第一个客户。
虽然现在才月中,还有半个月才月底,但目前为止,他连一个愿意出来面谈的客户都没有,就是电话中愿意耐心与他交流的也屈指可数。
可以想象,到了月底,他将成为本部门唯一一个销售额为零,拿底薪的第一人。
“咔嚓!”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却是去而复返的小刘。
然而两人的目光对了会,却都没说话。
苏和倒是想打招呼,奈何小刘那种见外得令人难受的眼神,最终让他无法开这口。最后苏和只好又坐下来,翻看自己手中的小本子。
小本子记录着他们公司上次参加展会收集回来的名片的相关资料,当然,其中去除了其他销售员已谈成或很大机会谈成的部分。
没有可期待度,摊在谁身上都很难乐观并打起精神来。
一想到又得开始重复而枯燥的打电话,挂电话,苏和就觉得耳朵又开始发痛。
不经意抬头,却见小刘还在找,而且从自己的桌面找到别人的桌面,口中念念有词说“找不到”“怎么没有”“到底在哪”等。
终于,苏和忍不住再次站起来,问:“你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忙?”
小刘闻言动作一顿,抬头看他,脸泛尴尬,但想到客户还在等自己,还是开了口:“我在找我的优盘,今早拿错别人的了,里面是我今天要给客户作的产品演示。”末了,苦笑一下。
在他们办公室,每人都有一到两个优盘,而且上面都贴上有自己名字的胶布,很好辨认。
苏和点点头,没再说话,却开始帮忙翻找,从另一边开始。
然而很多时候都这样,当你越想找到某样东西,就越难找得到,更不用说优盘这种小东西了。两人花费了近半小时,都毫无所获。
突然,苏和目光落在自己的优盘上,心中一动,转头跟小刘说:“要不,你拿我的去 吧。我优盘里都是以前研发成功后给你们做的演示稿,可能比你们做的复杂些,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对方听了,没有马上答应,面露迟疑反问:“这样好吗?”
这一问在一般情况下是必要的。
谁都不可否认自己存着私心,在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情况下尤甚。这可是个职场如战场的年代啊。
成功的人总有自己的秘诀,所以不轻易把自己的东西给人与不轻易让别人碰自己电脑是这个部门的一大特色,已成风气。也因此,等会小刘手上优盘的主人发现优盘在他身上,肯定免不了一顿白眼伺候。
只是,对于刚来这部门,同时之前呆的是标榜“互相合作,做出客户最满意产品”的研发部的苏和,显然还没有这种“思想觉悟”,所以很自然就点头说:“当然。”
接着就把优盘递向他,说:“你客户也等得不耐烦了吧,你还是赶快去吧。”
本来还犹豫不决的小刘一听“客户”二字就不再迟疑,走过去接了优盘,匆匆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要走,而苏和也微笑回到自己座位。
但苏和坐下后却未听见料想中关门的声音,不禁又回首,却看见小刘站在身后,神色怪异。
“还有事?”不觉,苏和用的却是从前在研发不上对下的态度,安抚的,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