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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众人收拾好,将脏衣服和换下的伤口脏布都扔的远远的,在苏瑾还没反应之时,已经打开了石门,轻手轻脚的瞬间安静了。
心凝脸色几乎半透,苍白却让人移不开视线,她已被苏瑾换好了干净的衣服,腹部的伤口也包扎的很仔细,安静的好像没有声息,细密的长睫卷翘,覆上狭长明亮的眸子,青丝柔顺的倾散。
苏瑾见没有人怀疑到别的,立刻回神,赶紧进去,拿起旁边热水中的棉缎小心的擦了一遍心凝半透的容颜:
“你们不能随便移动凝儿……她受不了太剧烈的波动……”如果伤口裂开,凝儿就没命了,她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
“我来吧”青云子一袭青衣,温和的眸子看了一眼苏瑾,走到苏瑾身边,在众人尚未看清楚之时,凝儿已经到了青云子的手中。
“浮纱弄影……是浮纱弄影……”清风楼和听风阁中有不少见多识广之人,听风阁逆风堂的堂主也在其中,他已经是一名年近半百的老者,这次心凝没有让他来,他还是也参加这次援救了,他一眼就看出了青云子所使的是什么。
“是那传说中的绝世轻功?”
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但是见有知道的人惊呼,也就知道是了不得了,青云子脸色淡淡:
“如此凝儿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你们谁要在前带路?”
“好!我们先走!青云子师父在后,万一前面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快速的反应,一面伤着主子”
说着,一群人立刻剃刀拿剑上前,红雨和青兰抱着两个孩子被护在中间,青云子和苏瑾在最后面。
待众人都进去之后,青云子小心的调整姿势跟着,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青云子有意的拉长了与前面众人的距离。
他淡漠的好似看清一切的嗓音才对苏瑾道:“那个稳婆你真的是因为害怕她被人发现才放走的?”
苏瑾一怔,五指在黑暗的暗道中猛然一紧,半晌,她想了很多,下定了决心才微微颤道:
“徒弟不知道会造成这种结果,她看徒弟取孩子的时候就吓得不行,我厌恶她那德行,一时没想很多,只想她赶紧消失,所以才指着那暗道说不走就一刀扎死她……我……我只是太激动才……”
“知道了……”青云子叹口气,也不好说什么。
苏瑾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师父是相信,她刚刚害怕是真的,但是这样恐怕会给人错觉,以为是因为自己放走了那稳婆致众人于危险之地所以害怕,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黑暗的,师父一定会看出什么,但是这里是暗道!
天意如此。
有时候,苏瑾也不知道命运是什么,几年之后,她回想起来,才觉得这一切真是巧合到令人震惊。如果当时说了,或许会改变很多东西,好的坏的分不清。
她当时只想瞒着凝儿,不想告诉她,第一个孩子夭折了,所以惊慌之下,只让那稳婆赶紧抱着死婴从这里走出去。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她接触了他们这群特殊的人,一走出去,以慕云舒的本事是一定会找到那大娘的,就像清风楼的人所说的,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她一想到那孩子可能会被慕云舒知道,心里就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怪异和猜测。
慕云舒是高兴孩子死了,还是为凝儿生下他们而暴怒?或者还得冷笑,偏要生下到头来还是死了?
苏瑾想着心寒,如果真是如此,她真想杀了那冷血不是人的暴君!如果不是双子果,那孩子不会死的!即使是有肥头蜂的帮助减轻了,但是双子果毕竟是对婴儿有致命的危害!
“师父,现在那稳婆会不会被抓住?我当初警告过她说出这里会给自己招惹麻烦”不知道她有没有及时的安葬了那夭折的小皇子,也许,在遇到慕云舒之前,她就安葬了那孩子也说不定……
她不知道当时那大娘进这个暗道会是怎样的情形?这样暗的地方,走路都要小心。
……
苏瑾将孩子交给稳婆之时,那时因为大雨的缘故天还未亮。
中年的妇人从苏瑾的手中接过那夭折的孩子,孩子紧闭着眼睛,浑身乌紫,她这辈子接生了很多孩子,夭折的孩子也见过不少,这孩子明显是因为窒息过度而夭折的。
这样的事情在刚刚那名女子的身上发生真是惨烈,直接取出孩子有没有任何的防痛药材,这样的痛苦,人竟然可以承受?
她打了一个哆嗦!
“唉,可怜的孩子,你娘这么想让你出生,你还是没能挺过来,也难怪苏姑娘害怕你娘受不了这刺激”妇人低着身子在暗道之中摸索,按照苏瑾说到的,这暗道的尽头就是一口枯井,出去了就没事了。
暗道里道路崎岖,中年妇人跌跌撞撞的抱着孩子一直赶路,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绊倒。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还是没有到尽头,妇人有些走不动,坐下来休息片刻,抱着手中的婴儿叹气: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也不知是哪个没良心的?在小娘子这么大月份的时候还让她到处跑,如今又丢下不管,可怜你这娃儿,如果能早点出生,也不会现在这样了”
“如今可怜了我这糟老太婆,只是苏姑娘平日里也待我不薄,你放心,老婆子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唠叨了一阵子,中年妇人只好站起来继续走,她换了姿势抱孩子,将包裹孩子的衣服整理好,不知道是因为这一直抱着的缘故,还是天气闷热,孩子的温度倒是没有降低。
中年妇人摸了摸这抱婴儿的衣服,是一件面料极柔软的薄缎长衣,妇人忍不住多摸了几把:
“这料子摸着真是舒服,看样子那小娘子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怎么会到那地方生孩子?”
她想起当时那叫小闪和小红的两个人,看到她一点礼貌都没有,拉扯着她进了那间暗室,当时她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特殊香的气味,那味道真是奇特,也不知道是苏姑娘熏了什么药材?
那小娘子身上的衣服她从来没见过,倒是曾经听别人说起,云绣坊的衣服料子让人摸了又想摸,大概就是这种,只是那里的衣服一件也够他们普通老百姓一年的花销了,谁穿得起啊!
她记得这孩子身上的衣服就是一件那小娘子的衣服,雪白雪白的,她以前没见过这么白透又好看的衣服。
“唉,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中年妇人摸了摸那衣服,觉得也许埋了孩子,这件衣服倒是可以留着,不由的又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大概又走了近一个时辰,中年妇女抬头一瞧,顿时兴奋起来!
“这是快到了!有亮光!”
她猛的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微弱的光线小跑起来!
黑暗的环境中狭小的暗道不好走,不知是什么东西,妇人一个没注意,一脚套到了上面!
“砰!”
“哎哟!可摔死老婆子了!”
妇人痛吟一声,一个不小心,在快到井底的时候直接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顿时扶着暗道的墙壁哎哟的揉着肥腰叫疼,孩子也因为这力道被一下子甩到了井底那边!
耳边暴雨的声音不停,外面电闪雷鸣的,妇人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尽头——井底。
她站起身要抱起那不小心托出手的孩子,这时候外面大雨,这枯井也被注入了一些雨水,孩子正仰面的被雨水冲刷,妇人赶紧上前,准备抱起婴儿先在这暗道躲会儿雨,这时候井壁太滑了,而且上面也没人接应。
苏瑾在说的时候容易,主要因为自己习武了,清风楼和听风阁的人都会武,自然不在乎这点高度,但是这位大娘可是平凡人,她显然忘记了这点。
妇人刚伸手抱孩子,然而正在这时,孩子却突然伸出了小胳膊蹬腿挣脱!
雪白的衣服下,娇小的小足和嫩手蜷成小拳头,因为刚刚猛然跌落的缘故,加上雨水的冲刷,令小宝宝极度不舒服,顿时呜呜的抗议啼哭!
“天!天啊!”
“真是造孽啊!”
妇人连连惊呼,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一路的长时间乱颠,孩子有了气息都没注意到,刚刚猛的一跤通气了!
这井底本是干硬的,好孩子这么一摔也会出毛病,但是这天气大雨,井底早就被雨水浸湿变得松软,孩子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这样下去,恐怕也要着凉了!
妇人赶紧捞起孩子抱到怀里!
“你活了过来,苏姑娘一定高兴,你娘也安慰了,难道老婆子要再回去?”中年妇人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暗道,咽了咽口水。
“还是先从这里出去,等雨停了老婆子再送你去‘一家客栈’”
这么想着,妇人决定还是不回去了,反正只是这么一会儿,苏姑娘还在那里帮那位小娘子接生,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
等着等着,一直也没怎么见到雨停的趋势,这龙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下过这样大的雨了,也都七个月了,虽说这雨来得正是时候,但是现在妇人实在是等烦了。
“哇呜……哇啊……哇啊……”孩子的哭声娇弱,明显是饿的不行了,声音也小的很。
“来来来,小娃儿别哭,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妇人哄着小小的婴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样下去,即使活过来了,恐怕也会再次饿死。
“哎,这可怎么办!娃儿乖”妇人把孩子放在一边,自己站到井底仰头叫起来:
“有没有人啊!上面有人吗?!快来人!”
不停的一直叫也没人回应,只好又歇会儿再叫,也不知道苏姑娘是怎么说的,不是可以直接上去吗?这可怎么上去?
“快来人啊!救命!”
大雨一直不停的下,不是上面没有人,而是雨水的声音遮住了她的声音。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听说宫里的娘娘死了,皇上正到处抓凶手呢”
“可不是,刚刚一拨人又过去了”
两名农夫正扛着东西,在这雨中交谈,看到刚刚的官兵和一群奇怪的人正在搜人也就说到了这话题。
“救命啊!”微弱的声音传来。
“刚刚是不是有人喊救命?”
其中一名中年汉子拿着斗笠问旁边的另一个人,他刚刚好像听到了有人喊救命?
“没有把?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
“救命!快来人啊!”
“真有人喊救命!”两人对视一眼,左右张望,立刻往声源而去!
妇人此刻也顾不了多少了,大声了喊叫起来。
那两名农夫立刻找到了妇人!
“喂!你等着!我们马上拉你上来!”
终于等到了人,妇人赶紧抱起孩子等着那两人放绳子下来。
……
“这位大姐,你这抱着孩子是怎么掉下那枯井的?”
“这还大雨天的呢!”
一两个个时辰之后,已经正午了,妇人换了身衣服,给孩子找了点吃的,正在这两名农夫的家里休息。
这时候,谁也不知道,苏瑾和青云子一行人早已换了地方,就在他们所住的不远处的荒凉宅子中,等着机会出城。
妇人喝了一口粗茶,抱起那孩子,也舍不得丢那衣料,所幸,这布淋湿之后,不到片刻抖一抖就干了,她便以孩子不换衣服为由,没让人换了去,依旧让孩子穿着。
她哄了哄这孩子,鼻涕眼泪的声泪俱下:“两位不知道,这孩子是我一个亲戚家的,以为孩子死了就让我抱回来,这不,孩子没事,我正要去朱雀巷那边还孩子呢,这孩子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我被路过的恶人推下井去,这孩子被震了才醒过来啊”
妇人哭自己命苦,边透过手指缝隙看那两人的表情,想让他们送自己去那里,她现在可没银子,还得走过去。
而且,那苏姑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