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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急着追问翠姬的事,反而先要拓跋虎魂“别骗他”,其实已在不自觉间,将拓跋虎魂凌驾在其他事物之上。
拓跋虎魂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迎着夏玉言那双温和明亮的凤眼,他不由得心虚起来,垂下眉眼,暗暗在心中挣扎不已,他真心爱着夏玉言,自然不想骗他,但是,若不骗他,他怕好不容易初萌的情芽,经不得风吹雨打,无论如何,他都要竭力保护。
拓跋虎魂在心中细细思量后,已立定主意,咬一咬牙,“我当然不会骗你!”
“翠姬,她真的爱上孟太平?”虽然得到拓跋虎魂的保证,夏玉言多少还是将信将疑。
知道他心中犹存疑虑,拓跋虎魂刻意轻描淡写地说:“若你不介意,他们的亲事在这几天内就会办好,到时你可以亲自向新娘子求证。”
听他这样说,夏玉言没有理由继续怀疑下去,垂下眸子,不再说话,观其神色,动态,拓跋虎魂伸手,用指腹轻轻抚过他的脸颊,“你很介意?心里还记挂着她?”
默然半晌,夏玉言缓缓摇头,心里的感觉很奇怪。的确是有点不是味儿,但更多的竟然是解脱。就在不久之前,他曾经将翠姬视为相伴一生的理想对象,但现在
在心中想着,夏玉言抬起眼角,悄悄地看向眼前的拓跋虎魂,在没有遇到拓跋虎魂之前,他从未想过,人心,原来如此善变,而翠姬比他更先变心这件事,竟然令他心头一松,感觉解脱。
暗叹自己的自私,夏玉言清秀的眉目徽微现出羞愧之色,咬着唇半晌,对拓跋虎魂说:“我累了,暂时不想再说下去。”
本来他想叫拓跋虎魂带他去看看翠姬过得如何,但回心一想,她既然与孟太平相恋,日子是自然过得好的,又觉得自己与拓跋虎魂害她流留异地,实在没有面目见她,便作罢了。
他不再追究,正好如了拓跋虎魂的心意,他立刻顺水推舟,“那就不说吧!等他们的婚事办好,我再告诉你。”
夏玉言疲惫地用指头轻揉着眉心,拓跋虎魂见此,脸上流露出爱怜之色,“你累了,我抱你到床上休息。”
说罢,便用双手把夏玉言抱起来,往胡床走去。他把夏玉言放到床上,掖起雪白的毛裘衾子,抱着夏玉言便钻了进去。在温暖的被窝中,夏玉言被他搂得紧紧,只觉有些又硬又热的东西顶在自己胯下,登时脸红耳赤,用手拍一拍他的手臂。
“快放开,别用那下流的东西顶着我。”
语带轻嗔,脸泛羞红,拓跋虎魂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笑着把唇贴上他的耳朵,呵一口气:“玉言,我们做吧!”边说,还边弓起腰,用发硬的地方,在夏玉言下身要害处用力蹭了几下。
“不要!”夏玉言立刻把他推开,只是胯下已有所反应,微微地热了起来。
“你总是不要。”拓跋虎魂立刻便再次把身子贴上去,把他拥着,“玉言,反正我们已经亲过很多次了,让我做吧!我会温柔一点。”
“不行。”夏玉言还是拒绝,用手撑着床,试图将身子翻过另一边去,拓跋虎魂立刻把他拥得更紧,脸色沉了下去。
“你为什么总要拒绝我?一定是还想着那个女人!我不准!”
几句话语调极是凶狠,夏玉言倏忽受惊,浑身一颤。
“你你就只想要我的身体?”夏玉言心中又气又恼,连声音也颤颤抖抖。
细细的颤抖从他身上传来,拓跋虎魂登时醒悟,忙不迭把用力抓着他的手放松一点,“不是!当然不是了!”
夏玉言气得鼓起腮帮子,抿着唇,不肯理他,拓跋虎魂抱着他柔声说:“是我不应该对你粗声粗气,我是个粗人,你别与我一般见识,”
拓跋虎魂赔尽不是,夏玉言的气总算下了,把咬着唇的牙齿松开,轻声说:“你是个色鬼,只想着下半身。”
“是!是!”拓跋虎魂连连点头,拍一拍他的背,同时,还是不肯死心地问。
“当真不可以做?我憋得很辛苦!”
他说得直白,夏玉言听见,连耳朵尖也红透了,垂着头,低声说:“你你就不会自己发泄一下吗?”
“玉言,你太残忍了吧。”拓跋虎魂苦笑。
自己发泄?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主意,他曾几何时变得如此窝囊了!
夏玉言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很糟糕。带着歉意地笑一笑,把头埋进拓跋虎魂怀中,迟疑片刻后说,“至少,也要等我和翠姬之间的事交代清楚,之后才才”
他越说下去,声音越小,拓跋虎魂半晌后,才明白过来。心中的不悦登时化为舒畅,兴高采烈地拥着夏玉言亲个不停。
夏玉言满脸羞红,象征性地推拒几下后,便软着身子放任他抱着亲吻。
新房总是布置得华丽喜气,大红的双禧剪纸贴在窗上,彩球高悬,两支儿臂粗的龙凤烛燃亮一室,但纵然布置再美,也不及坐在梳妆台前,穿着绣金霞帔的新娘子。
青丝未梳,流泻如水,唇点朱砂,双颊抹着胭脂桃红,在红烛映照下,更见玉脸如花,美艳无双。
与那双明媚杏眼相对良久,坐在轮椅上的夏玉言紧张地抓着用金线绣着桂花的衣摆,深深吸一口气后,才问:“翠姬,你过得好吗?”
翠姬只是点点头,简单地回答一个字:“好。”
看着那张装点得完美无瑕的脸孔,夏玉言总觉得心中有所不安,想一想后,又问:“你真的要嫁给孟太平,你知道他是虎人吗?你爱他?”
“如果,我说我不是自愿的。玉言,你会怎样做?”翠姬缓缓说着,乌亮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夏玉言,眼神中暗藏期待,垂在身侧的手,也悄悄地紧张地攥成拳头。
“我”夏玉言下意识地张开唇瓣,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若非自愿,今天的喜宴当然要取消。但之后呢?夏玉言发现,他竟然无法断然道出答案。在他迟疑之间,翠姬已经失望透顶,朱唇抖了抖,双颊虽涂有胭脂,依然难掩苍白。
见到她的神色,夏玉言亦自感羞愧,咬一咬唇,下定决心,“若你是被逼,那我们就一起逃走,若逃不了,大不了死在一起。”
“不必了”翠姬摇摇头,转身,看着铜镜,拿起象牙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长发。说,“我是真心要嫁给孟郎,他对我很好,根本没有必要逃走。”
夏玉言看着她充满拒绝意味的背影,沉默半晌后,问:“翠姬,你恨我吗?”恨他连累她,恨他令她流落异地。
“你为什么觉得我恨你?”
“十多天来,你都将我拒于门外,到今天才肯见我。”事实上,在到达岩堡的第二天,他就告诉拓跋虎魂,他想见翠姬了,不过,传话的人总回复说,翠姬不想见他。
“为什么你觉得是我不想见你,你不认为可能是那个男人,不准我见你吗?”
“翠姬,我”
夏玉言还未说话,翠姬已抢先说下去:“玉言,你比之前丰腴了,脸色也很红润。听说你正沉醉爱河之中,一定很快活吧?”
她的话像长着刺一样,刺得夏玉言心中发痛,羞愧地垂下头去。
“你竟然真的和他”他与拓跋虎魂间的事,翠姬虽然听说,但本来只是将信将疑,这时见到他的神色,才真正相信了,震惊得连手中的梳子也拿不稳,咚的一声掉到地上。象牙在青砖上碎开,迸裂,看着那细细的白色碎片,夏玉言觉得有点儿难过。他是个老实人,立时便觉得自己错了。
“对不起,翠姬”轻声道歉,温文清秀的眉眼带着羞愧,低垂下去,半晌后,又抬起来,用带着决心的语气说,“他是很坏,但也对我很好,翠姬,难得你另有如意郎君,我我想和他在一起。”
“随便你!”
“翠姬,我”夏玉言正想再说什么,本守在门外的两个丫环突然走了进来。
“夏少爷,吉时快到了,我们要为三夫人梳头,带上凤冠,否则就会误了时辰了。”
夏玉言迟疑,丫环又说:“大爷只答应让夏少爷见三夫人半炷香时间,你再待下去,我怕大爷不高兴。”
夏玉言这才想起,从寝室过来时答应拓跋虎魂只留片刻,现在已经快半炷香过去了,若再不走,只怕拓跋虎魂会胡思乱想。
他知道拓跋虎魂醋劲极大,若自己不喜欢他,当然不会管他在想什么,但既然喜欢他,就不能令他吃醋,令他心里不舒服。当下不由得微微着急起来,想一想后,他对翠姬说:“翠姬,我要先走了,等喜宴过后,我们再说话,好吗?”
翠姬只是冷着声音,说了一句:“不送!”
丫环推着夏玉言走出新房,出房前,他回头张望几次,发觉翠姬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铜镜,始终没有回头看他。心中不由得黯然下来。他不知道,背对着他的翠姬一双杏眼己悄悄地发红了,在他完全离开后,更滴下伤心的眼泪。
“你做得很好。”一直躲在屏风后的拓跋虎魂与步子棠同步走出,翠姬抬头,用恨之入骨的眼神瞪着他们,“卑鄙小人!禽兽!”
拓跋虎魂板着脸,不吭一声,而步子棠却微微一笑,轻声说:“应该是畜生才对!不过,若你想‘母子平安’,就最好给我说话小心一点,否则,别小看我这副文弱的样子,我可是会活生生将你的肚子剖开呢!”
翠姬浑身发抖,手不自觉地护着肚子,不敢再骂半句。
“我去陪玉言,你看着她!”看着她的样子,拓跋虎魂倏忽感到一阵烦躁,跺跺脚,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临出门时,却听见身后传来翠姬的声音。
“玉言迟早会知道真相,你这个卑鄙小人!当他知道了,他一定不会原谅你,他一定不会饶过你!”拔尖的嗓子仿如诅咒,一直在耳边缠绕不休。
找遍厅堂,拓跋虎魂再次见到夏玉言时,是在他们的寝室中,只见夏玉言和衣平躺床上,双眼瞪大,呆呆地看着床顶。
“为什么回来了,外面很热闹,你不出去?”拓跋虎魂边说,边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俯视那张白皙的脸孔。
“我累了。”夏玉言轻声回答,双眼还是看着床顶。拓跋虎魂伸出指头,按在他额角上按摩起来。
夏玉言把他的手按住,轻声说:“你出去吧。你是孟太平的兄长,他的喜宴,你怎能不出席?你出去吧!不用管我。”
“我出席干什么?难道要我帮他洞房吗?”拓跋虎魂笑着回答,指腹在他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打圈。夏玉言这才笑了一笑,勾起眼角看着他,说:“你这个义兄的嘴巴真坏!”
“终于笑了!”拓跋虎魂用中指戳一戳他脸上的酒窝。得意洋洋地说,“本大爷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才故意哄你的。”
“少得意洋洋了!”夏玉言微嗔,扬手拍打他的手背,接着,又低声说,“我没有不高兴。”
“说谎!”拓跋虎魂断然否定,夏玉言长长地叹一口气,说:“是真的。我的确有点难过应该说,是有点失落吧,不过,不是你想像中那样,我的失落就像是快要失去亲人的失落,而且,翠姬刚才对我很冷淡,她一定在气恼我。”
“玉言,别想她了。”拓跋虎魂心中有愧,不想再听下去,打断他的话,“好好地睡一觉,明天醒